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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青楼改作业-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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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思年未听劝告;参加了此次春闱;却因病未能取个好名次。

    若是落榜,对生来便一帆风顺的徐思年来说;还可称作是件好事;但如今位列贡士榜尾端;一个不慎;就要陷入同进士的尴尬局面。

    殿试少有落选的;但同殿三甲未来可走的道路;却完全不同。

    一甲二甲都属化鱼成龙;日后谁压过谁去还不一定。可仅凭三甲进士名前的一个“同”字,就可将两拨人的命数自此分开。

    同进士,如夫人;有史以来;同进士出身者,再无一个得封四品以上官衔的。

    徐思年病情未愈,若不多做筹谋,只怕终其一生,都无法超过其父的品级。

    见她愁容,周行已能确定,不论徐思年作何想,都不可能再是自己的敌手。

    面前少女所需的,是一个能与她并肩叱咤于天地的人。

    凌空翻个白眼,周行深吸口气,难得好脾气地改口道:“确实。”

    “徐兄本人,还是极有本事的。”他语调平平,尽力用友善的语调去阐述,“约莫着是在江南被捧得太高,才会觉得自己病中仍能文思敏捷,力压天下才子。”

    刘拂眉心紧蹙:“待明日事了,咱们即刻回京。”

    见她一脸愁容,周行应声道:“也好,恰好明日庙会,不如去城隍庙替徐兄求道符箓。”

    “倒看不出三哥也信命数。”

    周行深深望着刘拂,摇头道:“我原是不信的。”

    在今晚听到少女的那番生而知之的言论前,他从不信什么因果,什么命数。

    此时却只望世间真有神佛,只盼明日城隍庙真的因地龙翻身而塌,真的未伤一人。

    他才好说服自己,相信阿拂与谋朝篡位之人无关。

    凡有意为祸苍生者,皆是周氏之敌。只愿神佛保佑,他不要与放在心头的姑娘对立两派。

    “那明日可要早点去求平安福。”刘拂轻叹口气,“免得庙塌庙祝跑,咱们寻不到人捐香油钱。”

    她信誓旦旦的模样,惹得满心思绪的周行的嘴角跟着上扬。

    周行突地想起一事,挑起的唇角再次放下:“若说青山上紫气东来是你算到的,那临清江边太孙欲要白龙鱼服,莫不是也是算出来的?”

    不等刘拂回答,周行肃了肃面容道:“便是你天赋异禀,随意测算天机只会伤了寿数,再不可如此。”

    对着周三公子严厉的目光,刘拂心中一暖。

    即便还未看到结果,即便还未确认她是否是窃国蛀虫,但对方与自己的关怀,全都情真意切。

    刘拂心思微转,拍了拍周行手背,安抚道:“我岂会不懂这个道理?三哥放心就好。”

    “那江南科举舞弊案”

    刘拂截口道:“不敢欺瞒三哥,确实是我从食客口中听来的消息。”

    一骗当由万骗圆,便是刘拂也不觉头痛。

    “太孙会在那日驾临临清,非我掐算,实是推测。”刘拂故技重施,伸手沾了茶水,画出陆、水两条从安徽入京的路。

    “那日我从太孙口中听闻,他此行是为了回乡祭祖,是以便留了个心眼,路程两厢推算一番,左右便是在那几天。”

    秦恒自然没有说过这话,只是当时周行正在酣睡,刘拂料定他不会拿这点小事去问询,是以才敢扯这么个幌子。

    按起居录记载,他们在当涂相会之时,正是太孙刚从京中出发没多久。皇室南下惯走水路,回京时亦是如此,是以只记得祭祖大典时辰的刘拂,才敢不紧不慢一路游玩。

    她虽有过目不忘之能,但大多事还是得动脑子去想。

    所幸术学得不错,这才没在临清扑空。

    见周行死死盯着那两道水线不放,刘拂便猜出他是在心算时间可对的上。

    她偏了偏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三哥,日后为官,银钱粮食乃是民生之所望,亦是立国之根本,既然下届春闱是在三年后,那咱们不如提前研究研究九章算术与周髀算经?”

    周行:

    他对上少女晶亮亮的目光,即便知道她有心戏耍,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好。”

    具保定百里之外,正卧床养病的徐思年,与来探看他的方奇然、蒋存、谢显等人同时打了个喷嚏。

    “以免过了病情,大家近日不必再来看我了。”徐思年皱眉摆手,“凭咱们的交情,松风尽知各位的情意。”

    他转向谢显:“特别是你。”

    谢显撇嘴:

    ***

    从刘拂房中退出,周行静立片刻,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峰。

    明明是再亲密不过的触碰,她却视若平常。

    已是第三次了,前路漫漫,也不知何日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现在却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周行自失一笑,使人招来负责护卫他们安全的侍卫统领,吩咐对方明日全员出动,寻一批锄头铁器,去城隍庙周围候命。

    阿拂所言实在是神之又神,周行虽信她,却不敢将百姓性命当作玩笑。

    明日乃是四月初一,正是百姓赶集热闹的时候,保定作为一府之首,城隍庙处的庙会更是热闹非凡。他便是拿出祁国公府的招牌,也不可能让保定知府在没有根据的情况下,驱散民间自发的集会。

    除非除非太孙出面。

    周行掩在袖下的手紧握成拳,又轻抚了抚方才被刘拂碰触过的地方。

    他深吸口气,大步向着太孙屋中走去,再未回头看过一眼。

    在周行的身影消失后,刘拂打开房门,望着空无一人的院落轻叹口气。

    明知他去找太孙的举动有可能会引出二人间的嫌隙,但周行还是去了。

    便是刘拂也难以分辨,此时自己心中是何感受。

    其实在她杜撰出能掐会算之能时,便已预想到周行会去寻太孙借力,使保定百姓少受地龙翻身之害。

    为了家国天下,为了黎民众生,他甘愿背负泼天骂名,又何论一个她。

    总是能洞彻人事的刘拂,突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

    第二日晨起,打点好心事的刘拂却没等到约好共进早膳的两人。

    不论是按着宫中习惯,还是根据三年相处的了解,刘拂对二人的作息都清楚非常。

    四更半起身,五更开始读书习字练拳脚,待到辰时洗漱罢,再进早膳。

    自幼如此的教养长大的两个人,在与她有过约定后,却双双没有出现在饭桌前,实在是稀奇中的稀奇。

    待饥肠辘辘的刘拂领着陈迟去周行屋中寻人,却扑了个空后,恰巧在屋外撞见了太孙身边的贴身小太监。

    陈迟一手将人拎开,皱眉道:“怎得这般心急火燎的?小心冲撞了我家公子。”

    小梨子稳住脚步,苦着脸对刘拂行了个礼:“刘公子在就最好了!”

    刘拂微愣,莫名觉得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想。

    以她对两人的了解,此时太孙既已与周行互相摊开了身份,他身边的陪侍,就不该还是原来的态度——天子天子,自是高凡人一等。

    作为天子之孙,未来的大延继位者,即便太孙心中不愿,亦无法再如平常那般,与她把酒言欢平起平坐。

    “刘公子,还请你快使陈小哥将周公子抬回来吧!”小太监皱着脸,委屈极了,“小的没本事,实在无法尽信服侍两位醉醺醺的公子爷!”

    刘拂回神:“你说什么?”

    一杯就倒的周行,与好酒的太孙共饮一夜?

    抬头望了眼高悬天际的朝阳,刘拂头一回生出自己还在梦中的错觉。

    “小迟,你去帮帮梨子。”刘拂挥手转身,“我再回去歇歇。”

第九十一章·戏言() 
第91章

    话是这么说;但刘拂到底随着二人同去。

    他们所住的客栈是保定最好的一家;除了天字上房之外;还有专为贵客备下的小院。

    早前先行走水陆归京的张寅难得开窍;沿途留下侍卫为他们提前置办好一切;包管皇太孙一路玩的开心舒适;不受半点委屈。

    秦恒头回深入民间;先头还没分辨出这比行宫差了不少的院子好在哪里,但经刘拂有意无意的提点之后,便将“民脂民膏”四字深深刻在脑中。

    刘拂正大光明地破坏了张寅在太孙心中的印象;又劝着太孙不要浪费银钱,一同在张寅布置好的地方住下。

    她与周行领着望日骄与陈迟兄妹住一院,秦恒独个住在被将军府护卫所住客房紧紧包裹着的小院。

    两间院子本非一体;是以刘拂跟着小梨子七拐八绕了一会儿;才走至秦恒独居之处。

    “我三哥可醉的厉害?秦兄呢?”

    小梨子一边推门,一边禀道:“回刘公子的话;我家主人酒劲上头;周公子倒还好些。只是周公子略有些脾气;不许奴才等近身;是以才来麻烦陈小哥。”

    刘拂微愣;与陈迟对视一眼;清晰地看见他脸上的疑惑。

    周三公子的酒量如何,莫说刘拂,就连一直伺候在旁的陈迟都清楚不过;说他一杯就倒;是大家看在朋友情谊上给他面子。

    他们站在院门前,已能听到里面的动静。

    “邹、邹公子!你坐坐!坐坐!莫再扯着伤处!”太孙哄劝的声音远远传来,咬字十分吃力,明显已被酒水泡醉了舌头。

    吐字不清,话中的意思却是清楚的。

    伤处?

    刘拂目光凛冽,直射向小梨子。

    常在天子驾前侍奉的小梨子抖了抖,竟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慌乱:“奴才离开时,是真不知周公子受了伤”

    “去传大夫。”

    陈迟正要领命而去,小梨子似想起什么般抢了活就跑。

    不及再问,刘拂分花拂柳走进院中,正见周行背身立在桌边,双手撑着桌沿,一动不动。

    从背影看,除了衣摆出略有褶皱外,并未与平日里有什么不同之处。

    可是伴着花香的淡淡血腥气,让人无法忽视。

    她与秦恒点了点头,在对方的手势示意下小心翼翼前行几步,轻声唤道:“三哥?”

    周行蓦然回首。

    他略显苍白的俊俏脸庞上,浮现出一抹真切的笑意:“阿拂”

    刘拂却没空去分析这个笑容里包含了何等情绪,一言不发大步上前。

    “云湖!小心!”

    在秦恒的呵止声中,刘拂已毫无阻碍地夺下了周行手中的小小袖箭。

    与其说是夺下,不如说在她向着周行伸出手时,青年就已乖乖将手中凶器交给了她。

    明知秦恒是谁,还敢在太孙面前持利器,真是不要命了。

    刘拂掺住摇摇欲坠的周行,转头对秦恒道:秦兄,暂借你的地方用用。”

    被方才变故惊得酒意全无,秦恒僵硬地点点头,亲自引路替打开自己所住主屋的房门。

    这若是太孙身份已然揭开,此举可是大不敬的罪过。

    见秦恒脸上满是担忧自责,虽不晓得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能验证皇子龙孙之事还未挑明,刘拂这才放下心来。

    为了不露痕迹,刘拂抛开规矩,招呼着陈迟一起,将人扶进屋中。

    “云浮,可有什么我能帮的?”太孙瞅着周行伤处的血迹,白着脸手足无措,“要不是我突发奇想,忘了周兄还在醉中,还哄着他使功夫与我看看,他也不会伤成这样”

    看秦恒一脸自责,再觑一眼周行大腿内侧的伤处,刘拂嘴角微抽。若非她一直压着周行伤处的手上已沾满了血迹,怕是要狠狠抓上一把,以解心头只恨。

    这苦肉计使的真好,倒累得她心惊肉跳。

    以痛楚解酒意,这样的蠢办法,也亏他想得出来。如此直来直去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便是达成所愿,也白瞎了他与少将军相交多年。

    竟是完全不通兵法妙处,只懂硬来。

    刘拂心中恨恨,却也不能放任不管。

    大夫不知何时会来,还是先给周行止血才是。

    此时陈迟已快手快脚地要来了热水净布,剪子蜡烛,又有秦恒亲自翻出来的上品金疮药,东西倒也算得上齐备。

    刘拂咬牙,拿起剪子。一直压着总不是个事,要先除了碍事的衣裳才好擦拭伤口,上药止血。

    “公子,还是交给奴才吧。”

    从取回东西后就默不作声的陈迟抢过刘拂手中剪子,将人挤开后,用脊背挡住她的视线。

    “您您要不要先与秦公子出去,这里奴才一人就能应付来了。”

    刘拂微愣,否决了他的提议。

    陈迟挡在她面前的脊背肉眼可见地僵了僵,在刘拂的催促下,才继续动作。

    当裂帛之声想起后,刘拂才醒过神来。

    低头看了眼自己满是血迹的掌心,颇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方才竟是一直按着周行的腿根

    不待她生出多余的心思,身边事端又生。

    “哎,秦兄?!”

    刘拂伸手去扶摇摇欲坠的秦恒,却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染血的手掌,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亏得她眼疾手快,才能护着对方不至摔倒。

    吃力地将太孙搬至床榻空着的那边,刘拂轻叹口气。

    起居注什么都记,怎就不记仁宗恐血!

    ***

    周行清醒过来时,甫一睁开眼,便对上近在咫尺处,阖眸酣睡的太孙。

    他悚然一惊,腾地坐起身来,一个不慎,就被牵扯到的伤处激出一头冷汗。

    被周行吵醒的秦恒迷迷糊糊睁开眼,以手掩口打了个呵欠:“周兄,你醒了啊。”

    “你秦兄,我怎么会在此处?”

    秦恒起身,披了件衣衫,顺手替周行倒了盏茶:“昨夜你我共饮一夜,早上云浮来寻你时发现你身上有伤,因着不好移动,所以便安置在我这里了。”

    见周行一脸恍惚,秦恒正了正神色:“若非小弟贪玩,周兄也不至于受此苦楚,实在抱歉。”

    周行目光微闪,观太孙确是一脸内疚,便道了声无妨。

    本就是他处心积虑,若是以此为挟,才真的会坏事。

    见周行并不放在心上,秦恒这才放心。

    半途被打扰的困意再次涌现,秦恒睡意朦胧的样子让整个人都显得稚气许多,与平日端方有礼的样子全然不同:“后来我酒意上头想来是云浮图清闲,便将你我凑到一个床上了。”

    小太孙说着说着,便兴致勃勃地扯了扯周行袖子:“周兄,你与云浮他们饮酒畅谈后抵足而眠,是不是也是如此?”

    周行:

    从来都是他早早去睡,再被蒋存等人带回府中以阿拂酒量,哪里有最后抵足而眠这等好事。

    仅仅一夜,太孙对他的亲近,就比这一个多月积攒下来的还要多。

    能在太孙未登基前与他存下如此情分,他的直臣之路比之原来不知要顺畅多少。

    阿拂她,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还是对太孙态度的转变早有预料?

    不论她有心还是无意,都为自己铺平了坦荡仕途。

    一个久居深宫从未有过玩伴的少年,即便胸中有天下,却也被圣上保护得周到完全,渴慕友情,也属正常。

    阿拂阿拂

    周行握拳,状似无意般问道:“阿拂呢?”

    秦恒望眼屋外,轻声道:“许是带着护卫们,去救助灾民了吧。”

    周行神智终于回笼,挑眉道:“灾民?”

    “傍晚时分地龙翻身,城隍庙塌”秦恒抿唇,“周兄,若非你昨日的酒后戏言,只怕不少百姓会在集会时受伤。”

    “如今虽然有不少房舍倒塌,却无一人伤亡,实属我大延幸事。”

    周行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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