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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叹,回头环顾,触眼所极,已无一粒沙。
这是!这是何等拔群的幻术啊!竟把他们也一起拉入了幻境!
“万般皆寂,犹如镜花水月,昙花一梦。”莫决看着手中的剑,那朵不断开落的昙花,已经不见踪影。
含墨依旧静静的站立在原地,放空眼神,深吸一口气,鼻腔满是冷冽的气息。无风的沙漠也刮起了风,天空中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落在含墨的头脸上,一片冰凉。
这幻境如此真实,看来莫决的修为也大有长进。
“呵呵哈哈哈……。”莫决从胸腔里发出闷闷的笑声,笑声渐大,震的看热闹的人们有些站立不稳,那声音如魔似幻,回声悠远,一直样人的耳孔里钻,修为低些的人,已经跌坐到地上发呆,似失了神。
含墨对这声音不为所动,寒缶剑微微嗡动,含墨轻晃剑身,一道青色剑气激射而出,直直的袭向莫决。速度之快,气势之强,如雷霆万钧,众人无不侧目。
莫决像灵活的鱼,一扭身就消失不见。倏忽之间,几十道残影一一闪过,各个都是莫决的影子,还没看清他这个身影,下一个甚至下下个就出现在远处。
“身法不错。”含墨口中默念起口诀,一道金光从指尖闪过,眼睛淡然的直视一个地方,丝毫不被莫决乱窜的身影干扰,指尖翻转,一道金光如流星坠地,直直的射向一个地方。
那儿原本没人,却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莫决的身影。他被金光微微后仰,捂住了腹部,倒地之前,全身忽然被黑气侵染,身体被黑气撕扯的将要吵醒。忽然,莫决的身体碎成几十个小块,形状之可怖,几个胆小的人已经尖叫起来。
下一秒,他们就松了口气,原来莫决碎掉的尸块还没落地,就变成几十个黑色的鸟,纷纷飞上天际。
松了口气的原因,大抵是不想看见血腥场景的本能,而不是偏袒莫决。半夏看着飞上天际的黑色鸟儿,等它们发出难听嘶哑的叫声,忽然认出那是一群乌鸦。
奇怪,鸟竟也会笑。
所有的乌鸦都围着含墨乱飞着,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声。真是不明白,为何莫决这么钟爱笑声,只是这声音听久了……,半夏捂住胸口,开始默念玄真派的清心经,那声音扰人心神的很,半夏越来越觉得胸口有一丝郁气,渐渐壮大,竟然,竟然不由自主的想大吼一声,把所有的罪过她的人一一找出来杀了。
半夏惊出来一身冷汗,莫决这功法太过邪门,像引人入邪似的,默念心经抵御的时候,忽然听到周围传来杂乱的声音。半夏回头一看,惊讶中,却又觉得果然如此。
几个修为不够的人已经瘫倒在地,说着胡话。阿黄变回了原型,在雪地里蹦来蹦去,嘴里大喊着,“老爹,你来追我啊,你追不到我吧,哈哈哈。”似乎颇为畅快,一点也不见邪性。半夏啧啧赞叹,许是阿黄纯真善良,心无杂念,所以邪功也奈何不了他。
同样陷入疯狂的还有瑞王和访雪,瑞王毫无诸位,中招也属正常,他瞬间扑过去,扒在南柯身上,张大嘴,然后对着南柯的肩膀,咬了下去。
南柯一脸震惊,甚至忘了把瑞王拉开,喃喃道,“真是白眼狼,好心当成驴肝肺,原来你还是恨我。恨我就算了,竟然咬我,我还没被这么下三滥的招式招呼过呢。”
半夏刚要笑,可眼前一花,马上就笑不出来了。一个火红色的影子似入了魔障,执着法宝就到处攻击别人,嘴里大喊着,“杀,杀,杀!”
慕天羽第一反正是庆幸,她没有叫三生不。第二反应是有多远跑多远,看着云姬仙鸣半夏过去制止她。
三人制住访雪还不算困难,再怎么还有仙鸣压阵,人多力量大,访雪虽然狂暴,也没撑一会。彼时南柯已经把瑞王甩下来了,不停的蹲着他。看到半夏盯着自己,下颚一扬,“怎么了?不舒服?不舒服就念清心经。”
“我念了,虽然还是不舒服,可还能控制住自己。我奇怪的是,中招的都是修为低微的人,访雪姑娘比我和云姬姐姐厉害多了,为何她有事,我俩没事呢?”
“你看阿黄,”南柯一手按着瑞王的头,一手指向阿黄,“他也瞬间受了影响,但你看他自个儿玩的多开心,也没想杀人。这个幻术一是影响修为低微的人,二是对心性恶毒偏执的人影响最大,你和云姬挺看得开的,自然不如访雪容易受影响。”
“原来是这样。”半夏点点头,含墨和乌鸦们还在僵持,她担忧的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所以然,忽然余光扫过,远处一个孤单的人影映入眼帘,半夏微微惊叫一声,“师兄,你说的还是有纰漏,你看长慕,他也不好好的么。他修为和阿黄半斤八两,怎么也一点事没有?”
“两个灵魂的人,不能以常人的例子推断……,我怎么知道!”南柯毫不客气说道,再顺手把瑞王扔出去。
第182章 昙花一梦()
鹅毛大雪簌簌落下,含墨脚微动,足下发出咯吱一声,雪已被他踩实。雪越下越大,空气也越来越高冷,乌鸦乱飞,叫声诡异,像是人类的笑声,他微微动了动眼皮,发现睫毛上已结了一层霜。
这种霍乱人心的术法,对他其实作用不大。此术能诱导人想起自己心中最隐秘,最邪恶的欲望,揭开最不愿想起的往事。含墨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他始终还是不肯放弃那卑劣的欲望。
爱一个人不算卑劣,甚至爱一个不可能有回应的人,也不算卑劣。但太过自私,以至于只顾着自己的感情,破坏至亲姐姐的感情,乃至她死后,依旧不罢手,这就让含墨气恼起来。他和玉樊曾经也商量过,为了不让莫决伤了自尊,两人都装作不知情,哪想莫决越来越变本加厉的与他作对,他负责门中大多事务,莫决就使劲捣乱,甚至以玄真派的名头下山做恶,弄的当时的玄真派一团乱麻。
含墨也和玉樊讨论过,知道莫决不过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才这么做。或许他越管莫决,莫决就越叛逆。索性莫决做什么都不再过问,扔给玉烟管教。没想到更受刺激的莫决犯下大错。以至没过多久,两人因为琐事刀剑相向,他,他误杀了劝架的玉樊。
往事苦涩,含墨心中一片酸痛。一甲子,已经一甲子了啊,玉樊的音容笑貌,他一直没有忘怀。他不明白,若有人一甲子,仍不能爱上一个人,那再苦苦纠缠他有什么用?他心里的人,一直都是玉樊啊。
他心痛,可也放开了。事已至此,事已至此,他想报仇,他一开始,甚至想杀了莫决,再自刎谢罪。后来随着时间慢慢流逝,玉樊释然了,他有什么可恨的呢。愿他的放下,能让玉樊在世间少一份羁绊,投胎转世,好好做人,莫要再像上辈子一样倒霉,再遇上他。他不打算恨谁了,怨谁了,两个相爱的人都已经放下,唯有横插进去的第三者,还在兀自不平。
含墨没有丝毫怨怼,甚至有点想笑,为莫决可笑的幼稚。
他已经忍受莫决太久了,不介意在最后一面的时候,给他点教训。
他再也不想见到这个人了。
含墨解下身侧的玉箫,那是管通体翠绿,晶莹剔透的玉箫,最重要的,这是玉樊的旧物。
他像执着玉樊的柔荑一样,轻轻握着玉箫,凑到嘴边,吹响第一声音符。
“笃——。”天地之间,仿佛沉静了许多,除了乌鸦刺耳的笑声,万澜俱静。呼呼的风声,簌簌的落雪声,倏而消失不见。
“呜——。”第二声想起时,乌鸦不再笑了,而且凄厉的叫着,像哭泣一样。
“还是含墨长老厉害吧,一吹箫,乌鸦都哭了。”南柯乐滋滋的说。
“你这是夸他还是……。哎,算了。”半夏早就习惯了南柯的贱嘴,转过头去不忍再听。
含墨呜呜咽咽的吹了一会,箫的声音很像人在哭泣,他吹的饱含感情,众人也慢慢听得入神,只感觉一阵清冽之气冲入脑海。瑞王阿黄和访雪,也渐渐恢复神智。
“不愧是含墨长老,当真厉害啊。”云姬看访雪很快就恢复了神智,对含墨敬佩不已。
箫声清冽缠绵,听曲中意,似乎饱含着深深的爱意。连别人都听得出来,何况莫决。他早就看出来那玉箫是他姐姐的遗物,如今听到此曲,伤心欲绝,悲痛不已,心绪已然大乱。本想引得含墨失态,逼他面对自己的感情,没想到被反将一军。含墨,呵,我如今才算看透你,你竟真的如此无情!
有情无情,他竟如今才看得清。
随着箫声渐急,乌鸦纷纷在空中翻滚哀嚎。不多时,全都掉落下来,一落地,就像融入雪中一样,不见了踪影。
乌鸦全都消失了,这时候众人忽然感觉一片炎热,脚底的雪不再冷,空中的雪渐渐停了。由远及近,大片的黄沙显露出来,一直缩到含墨前面不远处。雪完全失了踪迹的时候,凭空出现了莫诀的身影。
他吐了一口血,佝偻着腰,咳嗽起来。一双满是傲气,神采飞扬的眸子,完全矢了神采,像涂了墨汁般死气沉沉。
他疲惫的垂下头,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又吐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黄沙。手一松,昙华剑被丢到地上,一声闷响,埋在了黄沙里。而后黄沙里显出了花的影子,就开在鲜血里,败在鲜血里。
“我没有想到……,是我没有想到……,”莫诀似魔怔了,缓缓开口,“你如此……,我们以后,恩断义绝,如若再见,行同路人。”
“我们哪来的恩。”含墨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张口讽刺,“行同路人,是再好不过了。”
他的箫声里,满满都是对玉樊的思念恋慕,明明他没有注入一丝内力,却让他心神大乱,被幻术反噬,伤了心脉,若继续打下去,已是必败之局。
他早已不在乎围观者会怎么编排他,说他输给了含墨。他一辈子都在纠缠含墨,与他争个高低上下,如今也觉得无甚意思,都不重要了。江湖名声,教主的怒火,别人的耻笑,都算什么呢?以前他最在意的东西,如今都变成了镜花水月,昙花一梦。
他步履蹒跚的走了,背对着含墨,不知行往哪里去。含墨扶了扶寒缶剑,清亮的剑身嗡鸣一声,被收回剑鞘。从此超过一甲子的折腾终于消停了,过程竟不算太艰难。含墨舒了口气,心里无比舒畅。
别的感情?没有的,不会有人会因为被人纠缠六十年,就对纠缠他的人感到怀念,甚至产生别样的感情。没有别的感情,只有摆脱了麻烦的放松。含墨微微一笑,重新背回寒缶剑,对围观者一拱手,“诸位见笑了。”
“含墨长老果然修为深厚,对付莫诀不在话下。”
“长老当真厉害,不伤一丝一毫就把莫诀打败。”
……
随之而来的是看围观者的称赞,铺天盖地而来。含墨没有做声,径直走向慕天羽,他知道,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做。
第183章 最后一个麻烦()
“长慕,如今你还算是玄真派的弟子,我知道这一路所遭所遇,实非你愿。只要不作奸作恶,你依旧能随时会玄真派。如今你为特使,也算好事一桩,须得勉力为之,若有什么阻碍,我定助你。”
含墨这样子让张嘉泽想起了自己早逝的祖父,也是这么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他下意识的连连称是,只想赶快糊弄过去这尊大佛。
张嘉泽是谁,脸皮厚比城墙,演技堪比小李。得令之后,踱步到人群中,一一作揖,打算狗仗人势……呸,狐假虎威起来。
“诸位也看见了,含墨长老实力非凡呐,对付莫决,不费一丝力气就把他赶跑了。”我们玄真派一共四人,除了含墨长老,还有这位。”他拍了拍半夏的肩,半夏忽然心虚的很,不肯抬头看人。幸亏张嘉泽很快就越过她去了,“还有这位,厉害的不得了的南柯兄弟。还有我……,当然,我可以忽略不计。如今我越矩代疱,跟各位传达下玄真派的意思,我们对宝藏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为朝廷刺探宝藏,守住宝藏。希望各位好好考虑一下,朝廷啊,不是可以随便得罪的。天子一怒,可谓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诸位教派定会危及存亡,没事不要造反,会死的。你看,你们现在就算非要……,”
张嘉泽忽然压低声音“非要造反,你看你们一团散沙的,也不一定打得过含墨长老和南柯,现在先给我一个面子,走了算了。记住地方以后再来嘛,那时候我功成名退,管你们作不作死。”
其实他本来也不必管,谁想因为任务阴差阳错就成特使了,不管不行啊,至少要装装样子。
瑞王他完全不放在眼里,这小身板就凭他也能放倒。天佑心思完全不在宝藏上,仙鸣和那位华姑姑看起来也心不在焉的,就像是来凑热闹。林熙雅现在可没心思管什么宝藏,云姬柔柔弱弱清心寡欲的模样,不用太过担忧。高荇之是打酱油长见识来的,百里筹干脆就是真正的特使。最大的麻烦莫决走了,就差个访雪不知道能闹腾出什么花来。哦,差点忘了阿黄,阿黄有什么用,卖萌吗?
“我不管,师父交代的任务,我一定要完成!我不管什么玄真派朝廷的,跟我走什么关系?”访雪果然闹了起来,头摇的像拨浪鼓,辫子上的小银鱼一晃一晃的,瞪着张嘉泽,眼神有种天真的狠厉。
“当然有关系了,你师父做错了事,然后你只听你师父的,你们就一起做错了事。既然你这么关心你师父,肯定不在乎自己受不受处罚,但是你师父会受惩罚啊,所以你要纠正她,阻止她犯下大错,这比只听她的话重要多了。听师父的话,然后让师父受处罚,和不听师父的话,然后救了师父,你选哪个?”小萝莉嘛,好忽悠,好忽悠。
“不可能,我师父不可能犯错!”访雪大声反驳道,“你别胡说,跟你说,这里的宝藏,我们断仙阁要定了!”
“所有人肯定都会犯错的,不可能有人一直不犯错,就连仙人也会犯错,不然怎么没有仙人叫‘不犯错仙人’呢?”张嘉泽胡搅蛮缠。
“你强词夺理,哪有这种仙人。仙人就是不可能犯错的,就算有犯错的仙人,我师父也肯定不会犯错。”访雪不听,这个年纪的女孩,恰恰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时候,张嘉泽说他师父的坏话,就等于说他那个时代女生偶像的坏话。
张嘉泽心里很复杂,看来古代也要关注青少年心理健康啊……。看着多漂亮多机灵的小女孩,怎么就傻了呢。
张嘉泽没办法,不想再以说服她为目的了。转而把仙鸣和云姬拉到一边,做做她家长的思想工作。
“两位啊,你们怎么想啊?”张嘉泽一脸假笑的看向眼前风格迥异的两个女人。
“我没什么看法,主要是被她师父请来看着访雪不要惹祸的,还是问问云姬的意见吧。”
“晚辈年幼,怎敢自己拿主意,还是听仙鸣前辈的主意吧。”
两人推脱起来,张嘉泽一听,心里十拿九稳了,对两人说,“我看两位也是不愿惹麻烦的人,只愿我们一会儿与访雪交涉的时候,你们不要出手干涉,放心,我们不会伤害她的,顶多是把她迷昏。”
心想发现有这么个师姐和前辈,也真是够倒霉的,那也只有她心心念念记得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了,其他的人也太不敬业,都忘了自己来,是为了宝藏了。
张嘉泽去求含墨长老,没想到含墨长老长辈包袱太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