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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觉得安泽是真的有病呢,那表情那眼神,精神真的没有问题吗?
陆焯将剥好的花生一颗颗送到他嘴里:“不用搭理不相干的人。”
沈七含混道:“还是小心一点吧,我总觉得他不太对劲,万一他还想报复呢,谁知道他会不会来个孤注一掷什么的。”
陆焯将最后一颗花生塞到他嘴里,手指不动声色的在他口中搅动了一下:“不用担心,我会解决。”
沈七立刻探出舌尖勾住他的指头舔了一下,等指尖染上盈亮的水光才放开,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我们回去吧。”
眨巴着眼睛:回去做吧。
陆焯:
叫你手贱!
事实证明沈七没有说错,安泽确实没有死心,他投靠卓家就是为了给陆家找麻烦,确切说给陆焯找麻烦。
接连几个项目,不停的在陆焯面前刷着存在感。
没有了车祸也没有别的要弄死陆焯的事故,只专注任何出现在陆焯面前的机会,不知情的人看着安泽的表现,几乎要补脑出八万字爱恨情仇,什么因爱成恨,爱恨交织。
幸亏陆焯态度坚决,一副除了公事根本不认识安泽的样子。
沈七忿忿不已,隔天就扒紧了陆焯,他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就不能一次性解决他吗?”他不满。
陆焯眯了眯眼:“快了,再等一等。”
沈七还想再说,被他一把抱起来,压在了办公桌上,安泽什么的顿时被抛到了一边,双眼放光。
事后沈七趴在沙发上拿出笔记认真记着做后感,陆焯一边工作一边吸着一袋补药,莫名有种不努力就会失宠的惆怅感。
陆焯说很快,真的很快,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所有安泽负责的项目全部被他拿到了手,并且狠狠坑了对方一把,导致卓氏连连亏损,卓四被卓总裁勒令闭门思过,安泽直接被卓氏扫地出门。
沈七最后一次见安泽是在陆宅山下,他和陆焯坐车回家,外面大雨滂沱,安泽直接冲出来拦在车前。
他没有打伞,整个人浑身湿透,嘴唇青紫,看着十分可怜。
他坚决不让开,直到司机摇下车窗,三两步冲到车窗前:“阿焯我错了,我错了,是我被仇恨迷了眼,我是爱你的,我真的是爱你的”
“开车。”陆焯看也不看他,直接吩咐司机绝尘而去。
沈七绷着一张脸,不开心。
陆焯左哄右哄,只能使出杀手锏,二话不说拦腰抱起将人丢到了床上,他已经悟了,对待沈七,没有什么是做一回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就两回。
沈七终于舒坦了,但还是有点不舒服:“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安泽是真的知道错了,真的喜欢你,你会跟他在一起吗?”
“不会。”陆焯摇头,“他并没有真的知道错,不,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错在哪里,单说今天的事,其实他完全可以选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但他偏偏要选择大雨天,淋着雨,显得他很可怜,这种时候还要耍心机,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会跟他在一起。”
“这倒也是。”沈七点点头,转念一想不对,斜眼,“慢着,你这么说好像很了解他的样子。”
陆焯扶额,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挖了坑,果断掀起被子,将沈七压倒。
“等等。”难得抓到小辫子,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沈七爬起来,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笔记,翻了翻,翻到某一页,“这个怎么样?”又翻了翻,“还有这个,这个”
陆焯觉得肾再次隐隐作痛。
时间就在沈七潜心研究,誓要写出一本龙阳大全,陆焯每天为自己肾的健康的担忧中一天天逝去。
他们在一起六年后,陆老爷子在院子里摔了一跤,虽然抢救了回来,但最终还是去了。
他留下来的遗产,多半给了陆焯,小半给了陆君,让沈七惊讶的,居然还给他留了一小份,沈大伯也有。
陆老爷子一去,沈大伯仿佛没了主心骨,迅速老了下来,五年后也去了。
然后是陆父,在某天默默失去了呼吸。
陆君早在沈七和陆焯在一起三年后就结了婚,搬出了陆宅,偌大的陆宅,就剩下了沈七和陆焯两个人。
他们没有要孩子,陆君生了四个孩子,两男两女,将最小的儿子送到了陆宅,过继给他们。
沈七还是第一次养孩子,以往的任务主要是逆袭,给主角挖坑还来不及,哪有功夫结婚生子。
上个世界,那些侄子侄女侄子侄孙都是懂事了才送到他和江长燊跟前,根本不需要他们多操心。
两个新手父亲,手忙脚乱,沈七不得不放下了手里的餐厅,专职在家带娃,看着小小的婴儿一点一点长大,会爬会走,会叫爸爸会跑跑跳跳,会调皮捣蛋会哭会闹,然后上学懂事,结婚生子。
而他和陆焯一点一点变老,直至失去呼吸。
最先走的依旧是陆焯,他的腿到底留下了后遗症,年纪一大,但凡阴雨天就会疼痛,后来是真的只能依靠轮椅。
他甚至没有陆老爷子活的久,才七十三,就倒了下去。
最后的时刻,他取下的呼吸器,握着沈七的手,放到唇边,对着手上的戒指,十分轻柔地落下了一个吻,目光凝着他,仿佛所有的情感都融在了这个吻里,然后歉疚地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留你一个人,我先走了。
“幸福值+1”
“幸福值圆满。”
沈七直挺挺倒了下去,再没有醒来。
第32章 为少帅鼓掌一()
民国二十八年。
一手建立民国的华大总统已经逝去三年;感念于华大总统对国家的付出;人民自发为其挂丧三年,虽然华大总统后宅乱了点,到去世都没有留下一个活着的儿子;但有他在的二十五年;对中华大地的付出是不可磨灭的。
在他的带领下;进行了一系列改革,国家科技军事经济稳步发展,曾经的租界被一一收回;国家日渐蒸蒸日上。
华大总统登台时定下规矩;总统每五年一选,不可连任超过三届,如今的总统姓沈,民国五年到十年之间便就任过一届总统,后由贾总统接任,但这位贾总统后被爆出卖国求荣;与倭国有勾结;没有满任就被轰下了台,重新换上了华总统上位,这一任又是十年,到民国二十三年。
之后又换回了沈总统登位,到今年恰好是第一届末尾,正值隆冬,下一届总统选任开始;各路军阀齐聚京师,来投票选举下一任总统。
京华大酒店。
所谓酒店,是华大总统提出来的概念,不过据说国外建立的更早,相当于客栈,但比客栈更舒适,尤其挂牌五星级的酒店,每每有达官贵人上京,都会选择住在这类酒店。
多年过去,各大酒店已经遍布全国,最出名的有三家,而在京师,最受欢迎的,还是京华大酒店。
正面十五层之高,两翼各有十层,呈现宽阔的v字型,v字中央的空地建起一座花园,内有亭台楼阁,供住客赏玩。
正值换届选举,各路军阀官员齐聚京师,京华大酒店从月前就不再对外开放,所有来京的官员,一概被安排住在这里。
今天是选举的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各路大帅副帅全部进了新华宫,酒店里只剩下带来的家眷。
因为正值选举,没有人外出乱跑,无聊的少爷小姐们纷纷出来在花园踏雪游玩。
花园很大,中央有一汪湖泊,正值隆冬,湖中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有胆大的在湖面上溜冰玩耍。
“小心!”
“天哪!”
湖边忽然传来几道惊呼。
原来不知不觉几个少年滑到了一段薄冰处,咔嚓一声响,然后扑通两声,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掉进了水里。
这一下登时吓住了周围的几个少年,纷纷四散奔逃回了岸上,落水少年的护卫见状连忙上去施救。
很快,两个少年被救上了岸。
“是赵家的两个少爷!”
很快有人认出了两人。
“起开,起开!”赵家二少爷赵怀森推开人群走过来,看到瘫在地上冻得发抖的两个弟弟,傲慢的脸上露出嫌恶,“怎么回事?出来滑个冰都能落水,不知道看脚下吗?!还有你们——”他看向几个同样湿哒哒的护卫,“连个人都护不住,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赵家三少爷赵怀潮拢了拢身上的大衣,没有出声,先落水的不是他,是旁边的四弟赵怀煜,他是被他拉下去的。
二哥是原配夫人生的,他和四弟都是姨太太生的,这一次父亲带着他们三兄弟进京,有让他们进京华军校读书的想法,但免试名额只有一个,没了名额,想要进校就得参加考试,过了才能进。
京华军校收人十分严格,想通过考试没有那么容易,即使是他也不敢说百分百能过,但只要能从京华军校顺利毕业,必定会有大好前程。
他不想错过。
家里几个兄弟,大哥早逝,二哥平庸,四弟虽然有几分小聪明,但不受父亲喜欢,一向以二哥马首是瞻,只有他,从进小学认字起就多受父亲夸赞,这一次落水,他不得不多想。
赵四少赵怀煜白着一张脸,瑟瑟发抖,他只有十四岁,仿佛被吓坏了,桃花眼耷拉下来,要哭不哭,哆嗦着嘴唇道:“三哥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拉住你的,我只是下意识伸手是我不对,你打我”
赵怀潮搭着随从的手站起来,他来的路上感冒发烧,这两天才刚好了一点,这一落水,脸色十分不好看。
随从着急:“三少爷,咱们快回房间里去。”
“三弟没事?”赵怀森连忙上前几步扶住赵怀潮,他脸上带着关切,却偏偏挡在随从面前,一边试着赵怀潮额头的温度,一边道,“三弟别怪四弟,他年纪小,做事一向毛毛躁躁,想来也不是故意的,你可千万别记恨他。”
说着给了地上的赵怀煜一个眼神:“四弟还不快给三弟道歉,不然等父亲回来,可要收拾你了。”
赵怀煜似乎被父亲两个字被吓得颤抖了一下,甩开要扶他起来的随从,连滚带爬到赵怀潮面前,拽住他的裤子:“三哥我错了,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告诉爸爸”
眼睛一眨,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配着被冻得青白的脸,好不可怜。
赵怀潮心里有气,想甩袖子离开,但前有赵怀森,后有赵怀煜,仿佛故意拖延着不让他走,他浑身发冷,担心又得病,顾不上计较,不得不咽下这口气,抖着唇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爸爸,你先放开我。”
赵怀煜却还死死拽着他的裤子:“三哥你还是生我气对不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赵怀森颇有兄长风范,前提忽略眼里的恶意:“三弟你就原谅四弟,他平日再怎么浑,也不会做这种事,再说,你有气等回去再发,众目睽睽,别叫外人看了笑话。”
赵怀潮被两人气的眼前都黑了黑。
赵怀煜低着头,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勾了勾唇,那一瞬间,浑然不似刚刚的小可怜模样,眼底一抹血色若有若无,脸上浮起的戾气骇人。
“怎么回事?”
忽然外围传来一道清凌凌如碎冰迸裂的声音,围观的几个少年回头,看到来人,齐齐怔住。
湖岸边栽种着一片高大的腊梅,此时正值花期,火红的腊梅绵延,似云蒸霞蔚,昨夜下过雪,花枝花瓣上白雪晶莹,有种说不出的风致雅韵。
但更引人瞩目的,是梅花树下的少年。
长身玉立,身姿挺拔。
内里穿着剪裁合身的浅灰色三件套西装,不过没有系领带,搭着一条同色围巾,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头发却没有像正流行的那般用发胶仔细固定,只随意的松散在额前,衬得肌肤白皙似雪。
而那张脸,俊美得不似真人。
在场众人脑中浮现出四个字来:君子如玉。
少年丝毫不在意外人的目光,一步步上前来,这一动,浑身透出一股气势来,那是独属上位者高高在上的气势,又带着一份漫不经心的矜贵和优雅。
众人这才发觉,少年身后,跟着四个黑衣护卫,一个比一个高大健壮,面无表情且气势惊人。
看热闹的少爷们辨别不出,那些护卫却如逢大敌,纷纷戒备起来,这四个黑衣人明显身带煞气,是见过血的,而且不少。
少年一步步走过来,众人下意识闪避让路,看着他一路直直走进了包围圈,走到了赵家三个少爷面前,确切说,是赵怀潮面前。
“你们是赵司令的儿子?”
少年抬了抬下巴,带着理所当然的高高在上,却并不让人讨厌,眼中露出一丝好奇:“是金木水火土中的哪个?”
赵正和赵司令是如今的鲁省军首,这位赵司令土匪起家,大字不识多少,有些偏迷信,信奉五行之说,好巧不巧,正好生了五个儿子,分别以金木水火土命名,这桩事算是趣闻,全国皆知。
“你是谁?”赵怀森傲慢惯了,虽说现在讲究人人平等不兴嫡庶一说,但原配和姨太太再怎么也不一样,作为原配生的儿子,他的地位自然要比几个弟弟高出许多,加上父亲赵司令得势后,喜欢讲究规矩,即使再喜欢三弟,也越不过他,尤其一母同胞的大哥去世后,更加宠爱他。
在鲁省,父亲是老大,他就是老二,从来都是他傲气的对别人,还是头一回被别人这么对待,他心里极不舒服。
少年淡淡瞥了他一眼,只一个眼神,他浑身一冷,竟仿佛好像跟旁边两个弟弟一样在冰水里浸泡过,浑身僵直,冻在了原地,心中骇然。
少年看向赵怀潮,嘴角噙起浅浅的笑,这一笑,浑身那股压迫人的气势瞬间消散,仿似三月春风拂面:“我猜,你是赵怀潮,可是?”
赵怀潮比赵怀森聪明许多,立刻看出来这少年的不凡,这会听他点明了他的身份,更觉得他来历非比寻常,拱手道:“你好,我正是父亲第三子赵怀潮,不知你是”
少年却并没有要解释身份的意思,含笑打量他一眼:“赵大帅说的没错,的确是个聪明的。”
这话一落,赵怀森脸色难堪,赵怀潮面露喜色,至于赵怀煜,他蹲在地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认识我父亲?”赵怀潮还想打听更多。
少年只笑了笑,转头朝身后的黑衣护卫点了点下巴,顺手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把这个给赵三披上,带他去顶楼,叫温医生一趟。”
话音一落,四周哗然。
京华大酒店据说是华大总统和沈大总统当年联合建起的,后来华大总统就任总统,日益渐忙,加上华大总统手中各种产业众多,后来重病,将许多产业赠予了跟随他多年的许多老部下,据说京华大酒店便是完全归了沈大总统。
而京华大酒店的顶楼,一向是非邀不得入内,并且有专门的直梯,普通电梯根本没有顶楼按钮。
这少年能够这般轻松说出让赵三去顶楼,身份呼之欲出。
“你是七少爷!”
有人喊出了声。
赵怀潮惊愕,而后颇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七少爷”
少年朝他扬了扬下巴,没有多做解释,又仿佛是默认:“去。”
赵怀潮被黑衣人背起,披上少年的大衣,心里浮起一阵狂喜。
七少爷,沈大总统的第七子!
七爷!
赵怀森脸色极其不好,甚至扭曲,心里恨不能骂娘,老三这狗屎运!转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