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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道工序下来,碑上铭文才与文章保持一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不简单。无论是拓摹还是玄碑,动作都要小心谨慎,稍有差池,就失去文章的原汁原味,没有几天的时间,且花费大精力。未必能做得出来。
所以就算没有沈瑶的提醒,两人也不敢疏忽大意,择日不如撞日,立即拿起字帖出门去找人帮忙拓印,固然身为文人士子,他们也懂这门风雅技术,但是想到如此重要的事情,觉得还是请高手出马比较妥当。
回到衙门之后。发挥了下人形图章的作用,处理些刘仁之已经批复好的文书,楚质便一头扎进僻静房屋内,与几个匠伎不知道在捣弄什么,此后两三天继续如此,不仅县衙官吏毫不知情,就连楚家长随仆役也不知道他为何事在忙碌,只有初儿隐约了解些微情况,不过她也不是长舌之人,自然不会随意散布。
又是一个卑空碧夜,清风徐徐,入秋之后,特别是下了几场秋雨,杭州气温骤然下降了十几度,有别于盛夏酷暑,秋夜繁星闪烁,不时飘浮几缕云雾,皎洁的月色清冷而朦胧。
天色漆黑如墨。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县衙内宅后院里灯笼升起,几支臂粗的红烛将院落映得如同白昼,与天上繁星相互映衬,到影在旁边小池塘之内。色彩斑澜,交织炫目,敢与皓月争辉。
院子中间草坪内摆放着一张桌案,其上摆放着美酒佳肴、甜点果瓜,与往日不同,楚质已经回到内宅,轻坐案旁,举杯小饮,表情甚是喜悦,初儿在旁添酒夹菜,见到楚质心情舒畅,俏脸也是语笑盈盈。
见到初儿只是存旁陪酒,楚质忍不住说道:“初儿,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今晚我比昨儿早些回来,而且还有对月小酌的兴致。”
“初儿自然知道,那是因为公子心里喜悦。”说着初儿柔美微笑,素手执壶。往楚质杯盏添酒。
“那你就不好奇我为何而喜悦。”楚质问道。俗语有言:灯下观玉,月下看美。院落之中,灯烛珠幽深的光芒柔如。月华如水一样地映照在初儿秀丽的容颜上,裁秀黛以画眉,点柔水以启唇,真是让人百看不厌。
“只要公子高兴,初儿也觉心喜,才不管为什么。”初儿娇润柔美的嗓音之中,带着丝丝缕缕情意,抬起头来,碰到楚质热辣的视线,眸光流盼,似乎要滴出水来。
握着初儿柔软如絮的小手,楚质微笑道:“这几日忙碌之极,应承陪你游尽杭州之言却是失信了,”
“公子如今身份不同,忙绿是自然的,可不能为初儿而耽误正事。”话虽如此,却难免有一丝幽怨,但是见到楚质还没有忘记自己联诺言,心里甜喜,怨意顿时抛至九霄云外。
同时,也听出楚质言下之意,初儿欣喜道:“公子,这几日”都忙通了。”
“嗯 忙了几日,事情终于告一段落,明日我就去州县求见太守,禀报此事,至于是否能成,那就要看太守的决断了。”楚质点头,随之说道:“如果太守同意,上狱丽心等待批示!时。我就要开始筹备前期,作,热怕会比现刀文加忙碌,”
初儿轻轻低下头。柔声道:“没关系,反正公子晚上也要回来的,初儿等你
望着初儿,楚质心中充溢满无边柔情,轻抚着她的柔荑,笑容满面,轻声说道:“你今日的打扮。特别地美丽,连月中仙子都不如
只见初儿青丝秀发间戴着一枚样式别致的云髻。身上穿着淡白色的薄绸衣裙,一身江南小家碧玉式的打扮简洁而明快,月光如水洒泄而下,更显白嫩的肌肤晶莹如玉。
女为悦己者容。况且还是情郎的赞美,不管言辞有多少无聊或者毫无意义,但是落入耳中,总能撩起少女心中阵阵涟漪,听了几句,初儿就俏脸泛红,慢慢地醉了。
朦胧的月色下。两人返回房中,初儿款款而行,细碎的步子轻盈如飞,纤柔的腰肢犹如风摆杨柳,优雅而妖娆,好像一个随风飘舞的精灵,仿佛有着某种神秘的韵律,深深吸引住楚质的目光。
初儿似有所觉,俏面染霞,碎步轻快,纤腰摇曳,很快就穿越院门,回到卧房内。门刚掩上,楚质双臂微伸,圈住她圆润的柳腰,胸膛紧紧地贴着她的俊背。脸颊贴在一起,呼吸可闻。
闻着身后传来的气息,初儿芳心开始咚咚乱跳。星眸半闭。身子如同春日底下的薄雪,慢慢的化了,呼吸轻快。吐息如兰。
两只手掌温柔地抚摩着初儿平坦,充满弹性的小腹,离那饱满的胸脯越来越近,楚质轻轻地含着她的耳垂,双手碰到了高高隆起的两座丘陵,紧贴着少女滑腻绵软的肌肤,而嘴唇也从那粉嫩的耳垂掠过,迅速印在两片丰润的樱唇上。
怀抱初儿软绵绵的柳条细腰,吮着甜津津的丁香小舌。自然说不出的快意,感受着她唇齿间的芬芳,舌头在与她滑嫩的小舌热烈缠绵时,楚质轻托着她的腰身。慢慢的向卧室中绣床的位置移去。
平躺在床上。初儿一双美丽的眸子紧闭,高耸的山峰随着轻快的呼吸急剧起伏,粉面如火,娇艳的脸上尽是痴迷的媚态,楚质见状,情绪高扬,亢奋得几乎要爆炸,双手揉搓她丰美的圆臀,高高撑起的帐篷顶着她柔软的下腹。灼热而有力,,
夜已深,群星稀。天如墨,茂盛的树阴掩映中,房内红烛高照,摇曳的烛光如倾泄的水银渗透房中各个角落,此起彼伏的人影浮映在窗帘纸上,私闺秘语之声在夜里飘远、消逝。
翌日,初儿满脸潮红,眸光妩媚似水,纤手轻轻理顺着楚质的官袍,细心的拢络他几缕凌乱的发丝,认真的检查,直到觉得毫无遗漏,这才退了半步,仔细端详打量起来。
“打扮得八九成俊就可以了,免得出门让别人看了自卑。”楚质笑道,对着铜镜观望片刻,自我感觉非常满意。
“可惜公子急着出去,若是再让我花些时辰化个细妆,不仅别人看了自惭形秽,怕只要公子在街上走着,他们都不敢出门。”初儿抿嘴轻笑道,如花枝乱颤,分外妖娆。
“做人不可太过。也要给别人留些余地。”楚质很是高傲的说道,看这模样,起码有沈辽的六七分精髓了。
笑语片刻。吃过早餐,楚质带足了人马,护送着几日来的成果,浩浩荡荡的奔赴州衙。
来到州衙门前。虽说已经驾轻就熟,但是楚质还是按照规矩,投了张求见范仲淹的贴子,随后静静的等候回讯。
衙门之前,一帮衙役觉得非常的奇怪,并不是因为楚质的到来,他每隔段时间就跑来一次,衙役们早就习惯,没啥好惊讶的,但是这次却与往日不同,以前楚质前来,或单独,或带着几个衙役,不像现在,先,是县衙差役就有十几个,更加不用说随行的还有其他书吏、工匠伎人等。一行粗略计算。大概有二十七八个。吧,
人多也不算什么,州衙够大,不要说二三十,就是上百号人也能容纳得下,况且其他知县出行时,排场也是浩浩荡荡的,要比楚质热闹,自诩见多识广的州衙衙役们,对此自然毫不见怪。
而让他们感到惊奇的是,楚质带的人马比往常多也就罢了,居然还抬着礼物过来,这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谁不知道范太守为官清正,上任之后,自然没人会来自寻没趣,而楚质的官声也不差,从平日来看,人应该是比较聪明的,怎么会犯这个晕。
再者说了,就算你要送有,也要机灵些,别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抬着礼物而来。要知道众目睽睽,可能太守满意你送来的礼物,有心收下,但考虑到影响,也只有违心拒绝,说不定还的借题发挥,怒斥一顿,以示撇清呢。
当然,有这种想法的衙役其心可知,围观的百姓还是比较质朴的,没有那么多别样心思,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多看了两眼,猜测着那些抬着的是什么物事。可能就算得知这是送给范仲淹的,他们怕是也没什么意见。
过了片刻,或许是听说门外的动静不出来迎接楚质的却是通判顾可知,像他这种级别的官员心思敏锐,想得透彻,当然不会以为楚质真是来给范仲淹送礼的,走出衙门,目光稍微打量,便笑道:“楚知县,太守有请。”
楚质拱手行礼。侧身挥手示意了下,立即随着顾可知走进州衙,走了几步,却听顾可知微笑道:“听冉这几日,楚知县不仅没有听太守的吩咐,留在衙休养。反而在外面奔波忙碌,还以为传言有虚,可是今日见了这般动静,本官确信无假,”
“奔波忙碌可不敢,只是绕杭州城转了几圈游山玩水,不比顾通判,范太守身体不适,州衙公务只得劳您一力承担了。”楚质说道,心中叹气。
半个月过去了,经过杭州名医大夫的轮翻诊治,可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范仲淹的身体还是没有全愈,令人忧心。
第一章第三百二十五章 指点江山
彻着顾可知老了片刻,楚质发现所行方向既不是州衙议川汴后,也不是范仲淹宅院书房,而是前往衙堂的后院,不由试问道:“硕大人,莫是太守不在衙中?”
顾可知解释说道:“听闻太守身体不适,永明禅院、净慈寺等各个仙山名寺的高僧大德都纷纷前来探视,如今正在后院与太守探讨佛法经义。”
楚质轻轻点头,也不觉得奇怪,虽然说范仲淹其一生行止,像治国方略、为官、治边、兴学等都是以儒家思想为指导,可谓行求无愧于圣贤,学求有济于天下,后人多认为他是历史上仅有的几个能做到知行合一,不尚空谈而在行动中体现儒家精神的大儒。
然而在北宋时候,儒学是主流文化没错,但是佛老之说自魏晋以来,经过数百年的宣传、侵染,特别是得到某些帝王的倡导,已经深入人心,况且北宋建国之后,一反后周灭佛的政策,反而给予适当的保护,禅学逐渐盛行于世,得到士大夫们的认同。
当时风气就是如此,而范母也是个佛教徒,长斋奉佛达二十年之久,且身边的朋友、知交也是信佛之人,范仲淹自然受到影响,一生中与多位知名高僧有所往来,两任杭州,自然与杭州名寺的高僧们交情菲浅,这也是当初他能说动那些高僧大德在荒景年间大兴土木的原因之一。
虽然如此,但范仲淹并不崇佛,更不佞佛,在现实中,他是以理性和实用的立场来看待佛教的,基于国计民生,就事论事,也曾经多次上书要求限制佛教的发展,从不被私人情感所影响。
步入后院,楚质就发现几个或肥头大耳,或骨瘦哮响的和尚,正围绕一身常服打扮的范仲淹旁边而坐,静默少语,形态各异,却各有一股莫名的气质,席位上摆放着几杯清茶,清烟袅袅,给楚质一种宁静淡泊的印象,下意识的放缓脚步,唯恐破坏这种意境。
“俗事缠身,总是清闲不下来。”目光瞥见楚质的身影,正在静静聆听一个高僧讲禅的范仲淹并没有开口,等待那个和尚说完一段禅理,这才歉意说道:“老夫暂且失陪片刻,诸位不必理会。自便就是。”
当范仲淹起身时候,几个和尚根本没动,只是微微颌首表示了解,继续倾听那个高僧讲经,仿佛范仲淹只是一个陪衬过客,有他没他都无所谓。
“太守。”楚质迎上前行礼,声音有些轻微。
“去老夫书房吧。”范仲淹说道,没有见怪的意思。
在一帮官吏的簇拥下,范仲淹从后院穿越垂帘门,拐了弯,再走几步过了条走廊,就来到书房之中,坐下之后,也没有多余废话,直接问道:“有何事情?”
就要说话,楚质抬起头来,看向范仲淹。仔细打量,发现他气色的确有些不好,脸面呈现出一丝青乌,而且目光比以前更加苍浑,声音固然还算响亮,却少了几分中气,特别是他刚才走路的时候,速度缓慢,步履蹒跚,使得楚质非常想上前搀扶。
“为什么不说话,看老夫何用。”范仲淹说道,气息上涌,忍不住轻咳了下,引得旁人一阵紧张。
“大夫
也不知道是谁在叫唤,却让范仲淹开口摆手制止,抚顺胸口,淡淡说道:“老夫无碍,不必大惊小怪的。”
“太守,天气转凉,要注意多添置几件衣裳,免得染上nbsp;nbsp;。”楚质轻声道,还未说到风寒几字,却见范仲淹严肃正容了起来。
“你到州衙,就是为了这些旁枝末节的小事而来,若是如此,你就可以走了。”范仲淹语气有些不善:“老夫生平,最恨不务正事,只为溜须拍马之徒。”
话都这份上了,楚质也不好再多说别的,想起自己的来意,暂时放下担忧的念头,肃容拱手说道:“太守,西湖危矣。”
旁边的官吏仆役闻言,顿时一阵惊诧愕然,暗暗揣测着楚质是不是在大惊小怪以喧哗取宠,要知道在他们的认知中,如果说钱塘江潮湍急冲垮大坝他们还有些相信,可是三十余里宽畅,平日风平浪静的西湖根本不可能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不过范仲淹显然很是沉得住气,淡声问道:“何出此言?”
“几日前,下官偶在城外出巡,突然发现某淡村井水有异,便仔细查探了番,发现其因乃是引水暗渠不通所至nbsp;nbsp;。”楚质并不是在危言耸听,当然是有证据的,不过在此之前,当然要交待下前因后果。
当他说到自己害怕六井也是如此,特意到钱塘门附近水域疏俊时,范仲淹暗暗点头,却不动声色问道:“既然城中六井无事,那你为何不尽快招集民役疏俊城外淡村水井,也不在县衙办公,反而在外游山涉水,突然又跑来这里口出危言。”
从几句话里可以知道,范仲淹很器重楚质,对其一举一动都比较关注了解,毕竟杭州知县可不止楚质一个”但是除了楚质之外,也没见他对哪个表示关心留意。
一时之间,楚质可没有想那么多,况且就算想到了,也没有时间得意,听闻范仲淹的质问,连忙侧身向后挥手示意,自有随从快步走来奉上准备妥当的资料。
“在钱塘门时,下官发现六井引水口虽未被堵,然而引水口所在水域的情况却不容乐观,淤泥厚积,水草密茂,回衙之后,下官特意查了下史料,却发现西湖水面日减,长此以往,再过几十载,世间恐怕再无西湖之名。”楚质说着,递上他近几日来收集的西湖资料给范仲淹。
楚质是故意夸大其词以引起范仲淹的重视吗,是有一点,但西湖消失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他这段时间可不是在做白功,将从秦汉时期记载有西湖的史料、书籍、地图都翻找了出来,再列出一个时间年表,只要稍微对照,就能得出这个结论。
要知道西湖其实是一个海湾,只是长年被海水冲刷,泥沙积累成堆变成陆地,这就是杭州,海湾被陆地堵住,经过长年的演化,自然慢慢的变成了湖泊,然而对对于湖泊来说,因为四阻拥坏和比物循环的讨程”丛然会发生泥沙淤演、教草誓二一际湖底不断变浅的现象,而最终由湖泊而沼泽,由沼泽而平陆,这就是湖泊的沼泽化的过程。
西湖当然也不会例外,不出意外的话,如果没人遏止西湖的沼化,总有一天它会变成陆地,然而随着杭州的发展。人口增加。经济繁荣,其地位越来越得到历朝历代的重视。只要有利益,进一步开发利用是必然的,所以才会有唐代李泌修六井。白居易治理西湖、疏俊六井的事情发生。
不过在白居易疏俊六井的百年之后。西湖又发生箱草蔓合。湖底淤浅,面积缩小的情况,不过当时正处于五代十国时期,吴越国都城就是杭州,吴越王钱谬因此建立了一支专职疏俊队,称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