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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想好了不给乙儿再添麻烦了,但看到孙勤和的苦苦哀求,孙佳玉还是硬不下心肠,答应了他的求情。
“乙儿,我有些话要同你私下说。”
乙儿愣了一下,又有些明白了过来,她知道孙佳玉要说的是什么。
进了屋子,孙佳玉连春兰都支开了,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乙儿,我知道这事很是为难,可我父亲现在的处境实在是左右为难,若是这事一直拖着没有法子解决,灾民暴动,早晚有一天父亲会被圣上惩戒的,听说来的钦差已经在府上住下了,玉娘恳求乙儿能想想办法救救我父亲。”
乙儿歪了歪脑袋,不是她不想帮,只是她只会看天识象,哪里会这些东西,她的脑子里倒是有关于这些的模糊记忆,可实在是想不清楚到底有什么具体的解决之策。
这么想着,她突然摸到了什么,是叔父给她的命钱。
东风(五)()
孙佳玉看着乙儿从兜里掏出了一块普通的铜钱;“乙儿这是何物?”
“我救不了;但我能算。”她虽然不会解决的方法;但是她可以算出孙勤和的吉凶;若是吉;说明此局尚有生机;若是凶;就算是再怎么想办法也是于事无补。
乙儿认真的坐在桌案的一侧,孙佳玉就在另一侧坐定。乙儿的双眼直直的盯着孙佳玉的眼睛,嘴里不紧不慢的说着算卜的规矩。
“命钱可卜吉凶;命盘可定五行,我族规矩,一不测寿缘;二不问天命;三不改命格。三年之内的运势吉凶皆可断,卦已起;你想问卜些什么?”
明明还是一样带着鼻音的稚嫩声音;可孙佳玉还是全身心的投入了在了她的声音里;“我想知道这场雪灾;我们孙家到底能不能平安的渡过。”
只见乙儿将铜钱轻轻的往上一抛;瞬间又落回到了手心,另一只手掌盖住之后慢慢的打开。
白皙的手掌心上铜钱阴面朝上;正对着孙佳玉的是个癸字,“揆也;万物闭藏;怀妊地下,揆然萌芽。”
孙佳玉紧张的双手揪着衣摆很是不安,“乙儿这是何意?可是个好卦象?”
“此卦为凶,表面太平,潜藏灾祸。”乙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忍不住停下来喘了口气。
孙佳玉眉头紧锁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乙儿的,但是乙儿有一点说的没有错。父亲说了,目前太原城内看着太平,却都是假象,尤其是最近已经发生了好几起灾民的事情,光靠衙门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压制住成百近千的灾民。
除了治安之外,还有粮食也是深埋的隐患,目前包括孙家在内所有的世家大族都在不断的捐粮捐物,也只能解决燃眉之急。孙勤和现在急得恨不得自己都不吃不喝给他们送去,也还是吃了这顿愁下顿。
最为重要的还是这一直不停的大雪,根本就不能熄灭他们焦躁的心,反而会激起更多的民怨。
“那可有什么解决之策吗?乙儿,你一定要帮帮我,就算不是帮我,也当是为了太原城内所有的百姓,现在所有人都被困在了这座城内,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怎么样的动乱。”
乙儿顿了顿,看着手掌心的铜钱,突然盯着孙佳玉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口中喃喃道:“有转机的,只是转机,维系与你。”
***
与此同时,柳家舅太太隔了两日再次登门。与几日之前相比,柳氏看着已经好了许多,至少躺在床上已经有了些生气。
一见到叶氏进来眼睛一亮,她这几日想了不少的法子,心里总算有了些主意就等叶氏来找她商量。
“瞧你面色倒好看了许多,莫不是孙佳玉真是个孝顺女儿?”
叶氏忍不住话里话外的挖苦柳氏,柳氏也忒得不成器了,当初她早就劝了柳氏许多回,不过一个女儿,早晚要嫁出去,可柳氏非要明里暗里的针对这个原配的大女儿,有这样的苦果都是自己造的孽。
“嫂嫂莫要再笑话我了,她哪里是真心孝顺,若是真心孝顺又怎会抓着对牌不放,还拘着沅娘不让她见我。咦,今日怎么不见二郎一同来?”
“他还有书院要去,今年春闱就要下场了,先生总督着他,哪里有时间到处乱跑。”提起柳品尧,叶氏的神情就骄傲了起来。
柳氏心里一动,她想了这么多天,终于被她想了个围魏救赵的好法子。
试探的看着柳氏,“嫂子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人,又是血亲骨肉,您若是不帮我,就没人能帮我了。”
叶氏也知道是这个道理,所以不管再怎么样还是要来,端坐在床前难得叹了口气,真心实意的问道:“你说说吧,要我如何帮你。”
柳氏从靠枕上坐直了身体,猛地抓住叶氏的双手,“嫂嫂,若是二郎与我沅娘定亲,老爷一定会来见我的,只要到时候我见到老爷,一切都会有所好转的。”
叶氏瞬间抽出了自己的双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你在说些什么糊涂话,我二郎可是要考状元的人,哪里会与你沅娘定亲,此事是万万没有可能的。”
在叶氏眼里,怎么也得皇亲贵族家的小姐才能配得上她二郎,孙勤和不过是个外放文官,何时能回京都是未知数。若是以后二郎真的上京,孙勤和只会是他的拖累,这种情况是她绝对不要看到的。
柳氏又是一阵痛哭,“嫂嫂,我是看着二郎长大的,他的为人和品行更是了解的很,他若是能娶了沅娘,表兄和表妹可是佳偶天成啊。”
叶氏气得牙齿直痒痒,恨不得现在就走,但柳氏的话却点醒了她,想起了前几日在家四姐说起的事双眼一亮。
“赶紧把脸上擦擦,二郎你是想都别想了。现在放在你眼前还有一条路,孙佳玉既然已经及笄,若是把她许一门能帮得上你家大人,又能让她远嫁的亲事,岂不是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柳氏还沉浸在自己的万全之策上,被叶氏这么一提醒才如梦初醒,可转念一想又有些委屈,“可给她许了好亲事,那以后我沅娘嫁的不如她,岂不是丢死人了。”
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人求娶孙佳玉,却一直都没能订下亲事的原因,柳氏总怕孙佳玉嫁的太好,尤其是孙佳玉那丰厚的嫁妆,她家沅娘肯定会被比较。
叶氏忍不住在柳氏的脑门上点了几下,“你这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一整天脑子里只有这些长短的算计。她是嫡长女,她嫁得好,你家沅娘才能说得好亲事。我看就你这点远见,难怪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柳氏委屈的不行,她都把孙佳玉和那个傻子串通的事和叶氏说了,叶氏还只会一味的怪她,不然沅娘许给二郎多好的亲事,可惜这嫂子偏偏不遂她心意,只能心里默默的咒了几句。
“嫂嫂教训的是,可不知道嫂嫂有什么好的人选?我看最好是能把孙佳玉给嫁的远远的,一年别回来几次的最好。”
“你能想通那就最好,前几日我听夫君说起过,大人最近为了这暴雪的事很是伤脑筋,若是此时你能替他解决燃眉之急,恢复原先的地位岂不是轻而易举。”
“那不知,嫂嫂心中可有人选了?”
“你可听说过布政司陆远鸣陆大人?他今年三十有四年轻有为,原配夫人前年过世最近正在商议续弦,若是他娶了孙佳玉做续弦,你家大人就是他的岳父,哪有岳父有难不帮忙的道理。”
柳氏听孙勤和提起过陆远鸣几次,陆远鸣此人虽然能力手段都有,就是有些风流,原配夫人过世没多久就新纳了姨娘,家中妾室也不在少数。莫不是是家中出了什么乱子,才会这么急的要娶新夫人。
“这样的人物,能看得上孙佳玉那黄毛丫头吗?”
“欸,你懂什么,男人都喜爱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孙佳玉胜在年轻。你放心,只要你能说服你家大人,陆大人那边我来搞定,我家三叔与陆大人是同年我让他去提上一提保管中意。”
柳氏马上就被叶氏给说动了,可又觉得陆远鸣官高权重,至少在这山西没人能动弹的了他,真的把孙佳玉许给他,以后孙佳玉在他耳边吹些什么风,她岂不是事与愿违了。
“可”
“别再可什么可的了,陆大人那边我来打点,至于你家大人不管用什么法子,你都要让他把这门亲事应下来。”
柳氏就算是再不甘心,也只能一咬牙应了下来。不管怎么样,能把孙佳玉远远嫁出去。她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
第二天一早,巧乙儿已经出门去找顾洵玩了,孙佳玉正在教孙佳沅怎么画花样,孙勤和就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
“玉娘,昨日的事,乙儿姑娘可有什么建议给为父啊?”
孙佳玉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卦象又是凶兆,而后面乙儿说的又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这要怎么和孙勤和说才是?
最后只能切头去尾,模糊的说了一句能平安渡过。
孙勤和才稍微的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有个好消息了,就不管姐妹二人又急匆匆的要回衙门去了。
“大姐姐,父亲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沅娘还想问他什么时候陪我们一块用饭呢,爹爹都许久没给沅娘买好玩的东西了。”孙佳玉勉强的扯了个笑容,摸了摸孙佳沅的脑袋。
其实她还真羡慕孙佳沅,柳氏虽然心胸狭隘,但对孙佳沅却是真心的宠爱,不然怎么会把她养的这般天真,每日想的就是吃什么玩什么。
只是这样教养出来的女儿,以后没有柳氏没有孙家的照拂,她真的能在夫家立足吗?这是真的对她好吗?
孙勤和刚一走出孙佳玉的屋子,柳氏跟前的红莲就冲了出去,直直的跪在了他的跟前,不住的磕着头,“老爷,求您就去瞧一眼夫人吧,夫人这几日不吃不喝,日日醒来第一句就是问老爷回府了没,此情可动日月啊。”
孙勤和刚刚得了好消息,心情舒畅的同时又念起了柳氏的好。想到她病了这么久一直未曾去看过,确实是不妥,沉思了一会就往柳氏屋内走去,“你前面带路吧。”
而此时乙儿正在顾洵的屋子里练字,正好写到顾洵的洵字,却手上一抖,墨汁就在笔尖绽开了一团的圆晕。
真是奇怪,怎么突然就有些不安呢?
顾洵一直站在她身后看着,正准备要夸奖几句,就看到她停顿了笔,“怎么突然停了?写的非常好,只是你握笔还有些手上无力,多写几日就能恢复往日的水准了。”
乙儿摇了摇脑袋,说不出到底是为什么不安,最后只能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大字‘凶’。
东风(六)()
孙勤和原本只是想进屋看一眼柳氏就走;可一走进内室就看到侧靠在靠枕上的柳氏;惨白这一张脸;正眼角含着泪一副娇柔之感让孙勤和想到了年轻时的柳氏。
柳氏是他的远方表妹;在原配秦氏还在之时;她家遭难途经太原就来府上借住。
当年的柳氏就像是一朵绽放的木兰;楚楚可怜又洁白动人;很快他就两人就痴情缠绵在了一起,秦氏也很大度,询问了他的意见想要留柳氏做姨娘;只是柳氏不肯说不愿被人诟病。
两人就这么一直若即若离的的暧昧着,现在想来柳氏也曾温婉可人过,尤其是秦氏刚过世的那段时日他感染了重病;柳氏一直悉心照顾他;日夜不辞。
后来他病好之后就有了沅娘,只是柳氏也在那段时间落下了病根;一直未能再怀上孩儿;他为了补偿柳氏出了孝期就娶柳氏做了续弦。
会这么喜欢沅娘;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沅娘像极了柳氏年轻时候的单纯和善良;他们夫妻二人也曾情投意合过;现在又是为何会成了这幅相看两相厌的地步呢。
是柳氏一直拿她身体的事留他在房里?还是她做的越来越多的事情让他厌烦了?孙勤和站在原地回忆往昔,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朝着床边走去。
柳氏好似才发现他一般,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看着孙勤和;“表哥;是我在做梦吗?”
这一声表哥让孙勤和彻底的心软了下来,柳氏也不容易,只有一个女儿傍身也难免会不安一些,忍不住又检讨自己最近因为大雪还有家中的事情,确实是对她苛责了一些。
“不是做梦,是我来看你了,都怪我不好最近都在衙门忙公务没有时间来看过你,身体可好些了?我听红莲说你不吃不喝?可是玉娘有何处没照顾到你?”
柳氏一脸欣喜的拉着孙勤和坐在她的床侧,“不管玉娘的事,经过这次的事情,我都已经想清楚了,以前是我做事糊涂,没有好好照顾女儿们,玉娘早就长大了可以帮我的忙了,等我身体好些只要日日服侍老爷就行了。”
孙勤和对于柳氏的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表白很是满意,露出了一个笑容,拍了拍柳氏瘦弱的肩膀,“是为夫的错,这些年来难为你了。”
柳氏喜极而泣,扑在孙勤和的怀里痛哭了一场,孙勤和也难得的轻抚着她的背,小声的安慰着一时气氛大好。
过了一会柳氏才娇羞的从孙勤和的怀里坐了起来,“瞧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学沅娘一般爱哭。”
孙勤和很是享受这种温情,“再怎么样也是在我的眼里,你都还是我的表妹,和沅娘一样有何不可的。”
柳氏有意无意的撩拨着孙勤和,孙勤和也有些春心荡漾,可一想到外头那些烦心事他是有心无力,把柳氏扶着靠在枕头上,“你好好养身体,等为夫衙门的事都处理完了,就回来天天陪你。”
说着就要走,柳氏这才想起来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说,可不能就这么让孙勤和走了。
“表哥,你先等等,我知道现在说这事不是时候,可是前几日嫂嫂说起来我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孙勤和只能又坐了回去,“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多想了吗,以前的事情就让她过去吧,玉娘到底是年轻没有经验,等你身体好了家里的事情还要靠你的。”
柳氏摇了摇头,“表哥,玉娘今年都及笄了,去年早就有不少人家想要求娶玉娘,只是我都觉得配不上我们家玉娘,就耽搁了。可前几日嫂嫂说起一人,我也觉得和玉娘很是般配。”
孙勤和皱了皱眉,他是想安抚安抚柳氏,可柳氏怎么就这么不禁夸呢,玉娘不过是管了两天家她又坐不住了。
“玉娘也才刚及笄也还小,不急在一时,你还是先把病给养好,玉娘的亲事以后再说也不迟。”说着已经有些面色不耐的要走了。
“表哥,你听我说,若是单单玉娘一人的亲事,我也不会如此的着急,而是我说的这人可解表哥的燃眉之急。”
“什么意思?你想说的是谁?”
“是山西布政司的陆远鸣,陆大人!”
孙勤和乍一听这个名字还有些发愣,过了一会才想起来,下意识的道:“这怎么能行,陆大人只比我小几岁,这事说出去可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可再仔细一想,又觉得这门亲事很是合适,如果玉娘能嫁给陆远鸣做续弦,那他就是陆远鸣的岳父了,那不管是雪灾还是冬雷的事情,他总要替自己想想办法。
柳氏一看孙勤和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有戏了,心里又忍不住有些吃味,“表哥,这有何好笑的,你与陆大人年纪相仿商量政务才不会有意见相左的,而且年纪大些也懂得疼人不是吗。”
孙勤和一想也是,他不就比柳氏要大了许多,越想就越觉得这门亲事真的不错。
“只是这陆大人那边,是怎么想的还不知道啊,他看不看得上我们玉娘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