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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鼓再响,城门旗挥。
挤满两峰的士兵逐渐往钱塘门回走,依次撤退。
第160章 想帮你()
雨依然不大不小地下着; 只是兵走人散; 那方才在激战中难以察觉的雨声顿时显得不绝于耳。
净慈寺门口本还在抵抗的临帮人; 此时似乎突然没了力气; 纷纷坐到地上。
四处死伤一片; 残箭满地。今早刚刚收拾干净的南屏山; 再次疮痍满目。
曹一木与李香主带着寺院内的寻常僧人走了出来,先给钟承止几人见了礼; 随后便对着本湛大师带领的百位僧人见礼。看来他们会来,曹一木早就知道。
钟承止将斩鬼剑归到景曲腰间剑鞘; 赶快去找重涵。
重涵一直在净慈寺门口附近; 见到钟承止安然回来; 虽然明知这般战场对钟承止几人并无威胁,依然是松了一口气; 赶紧握住了钟承止的手。
但是在这一日间,却骤然明白了,钟承止为何先会对自己说——“你等我”。
魏香主与赵香主俩人只受了点擦伤,此时提着早已箭空的机关弩走了过来。曹一木与本湛大师还有其他僧人一一寒暄了几句; 又转到钟承止这处:“钟大人,少林僧人会暂留在此; 净慈寺自可安守,钟大人放心去往他处。若有需时,临帮必全力而为。大华今昔来日,这世间世外,都劳钟大人多费心了。”
钟承止回了一礼; 笑了笑。
雨水渐歇,乌云转淡,西边天空从云缝间透出了耀眼霞光,西湖又回浮光跃金。
不远处的临安城再次城门紧闭,谋反之战今日将起,只是湖光山色何时又知人间沉浮。
平安落回到景曲肩上。钟承止环望一圈周围的人,再次对曹一木以及三位香主见礼:“那……今日别过,就如卫大哥所言,望来日大家平安相见。”
众人互相到礼告辞,最后钟承止看着本湛大师:“本湛你呢?”
本湛大师微微颔首:“钟大人若不介意,本湛同行。”
钟承止早料到如此:“我们北上,可能去往临清或京城,你同行?”
本湛大师点点头。钟承止瞥了本湛大师一眼,心知其有不少瞒着自己的事,但此时互不冲突,同行并非坏事。
“那……”钟承止牵着重涵的手转身往寺院内走,“先去临安城取行囊,然后开路。”
所有人都是淋得透湿,这两日连着在水里滚,大家的衣裳都还未干透。成渊与景曲今日穿都是寺院的纳衣,此时归还给净慈寺,换上了自己昨夜洗了还半湿的衣裳。
钟承止穿的是重涵的衣裳。重涵也就带了三套衣裳出来,昨日换了一套,给钟承止穿一套,此时也就一套是干的。重涵要钟承止换上,却被钟承止拒绝,说过会就有衣裳穿了。
此时进不进临安城都行,钟承止一来是想热水沐浴干净,换身舒服衣裳。再来,最最事关重要的——赶路须填饱肚子,备好干粮。而钟承止实在受不了净慈寺的斋食了。就在一侧的临安城,去一趟也耽搁不了多久,还能看看城内情况。
钟承止陪着重涵进到寮房取行囊,景曲与长苑都未跟着进来。钟承止本以为重涵又要蹭到自己身上了,重涵却只把行囊收拾了下,背上身,就转身准备出门。
“怎么了?”钟承止倒是不习惯了,把重涵拉了回来。
重涵微微低着头:“没什么,不是要赶路吗?”
“怎么了?”钟承止搂住重涵,自己凑上去,轻轻在重涵唇上点了下。
重涵忍不住还是抱住了钟承止:“我……”
“嗯?”
“……”重涵顿了好一会,“我……不要嫌我碍事好吗……我会努力的……”
钟承止看着重涵有些落寞的样子,笑了:“何时嫌你碍事了?”
“今儿……我都帮不上忙……”
钟承止又笑了,放下搂着重涵的手:“那……嫌你碍事,以后就都不碰我了,是吗?”
重涵立刻把手紧了紧,变成了一脸无辜:“不行,抱还是要抱的。但……”
重涵目光闪了闪,又定格在钟承止脸上:“……别嫌我碍事,让我一直在旁边好吗?我……一定会努力帮上忙的。别让我再在京城呆着不知你在做什么……我想同你一起,我想帮你……”
“……”
钟承止不是不明重涵今日一直在旁边站着的心情,甚至还在想重涵会不会怕碍着自己而欲返回京城。方才还在考虑京城现在也未必安全,还是要重涵先呆在自己身边好……却完全没想到重涵会如此说。
钟承止觉得透湿的衣裳穿在身上冰冰凉凉,心却是暖的:“行啊,那帮上忙之前就不许碰我了。”
“不行。”重涵头马上凑了过来,故态复萌,“……不许不给我碰……”说着又吻了上去……
咯吱——
门打开,景曲见俩人半天没出来便进来看看。然后,果不其然。
重涵顿时强烈感到身后一股炽热之气。景曲这种至巅武功境界的人,若非故意隐着,果然气息十分强大。
重涵赶紧地放开钟承止,走出寮房,看都不敢看景曲了。
今日被抓到三次,重涵在心里想着,以后一定要坚定坚定再坚定,起码也要没人见着的时候才蹭到钟承止身上。
钟承止看着重涵满是羞涩走出寮房的背影,笑了笑,跟了上去。
雨虽然停了,却并未转晴,天空依然重云如盖。刚入黄昏,显得天色已十分昏暗。
成渊、范无香与谢常还有本湛大师都站在尊客寮外的小院子中。范无香见钟承止出来:“准备如何?若是须调阴兵,我与谢常先回阴府。”
钟承止点了点头:“回去准备准备,若有需要,花钱就花钱吧。要阎王别小气,大不了找孙煦要,这可是他的江山。而且我们不是还有俞大东家吗。嗯……”钟承止看了眼重涵,想到了黑毛,“把黑毛也暂时一同带回去,回头安稳了再带出来。”
范无香与谢常领命正要离开,钟承止又说道:“对了,关于这毒|药之事与你们说说,你们回去告与温老。”
成渊忆起什么似的:“方才在地道内,你推断此毒|药分两步入体,又需血养,如何而来?昨夜雷峰塔上那人与你认识?”
“昨夜雷峰塔上的控者,在我刚从阴府出来进京城前,在建安……”钟承止将婉萤与婉萤爹的事对其他人细说了一番。
成渊听完:“这婉萤爹看来……”
钟承止:“应是尚药局的人……别看他昨儿那样子,年纪并不算大,不足不惑,应是尚药局里人的后人。当年尚药局对鬼玉研究至什么程度如今不得而知,但既然连移魂都会,必然寻常简单阵法都会。早前研究这药为何能控制人,还在往蛊术方面想。其实能作为触媒控制人的,除了蛊虫,还有一样……”钟承止将手放在了脖子上,“就是——鬼玉。”
钟承止将鬼玉从脖子上拿下来,放在掌心。须臾间,鬼玉浮起,变得如一滴绿色水滴在空中悬停,旋转。
钟承止继续说道:“本还不确定,但昨儿见到婉萤爹,而且那副样子,看来毫无疑问,这药控制人方法正是同鬼玉一样。”钟承止望向平安,“温老所说的意思我也明白了,这药确实不是那么简单。我想其真正意图,是以人力做出鬼玉来。”
钟承止手动了动,鬼玉又变成小碎玉落回掌心:“不谈这药与鬼玉还有巨大差别,就算是鬼玉,除了我与阎王,其他人也无法使用。若强行使用,耗的是自身的生命与鲜血,不会有太多人乐意去用。想学会以鬼玉布阵也非短时之事。起码对于普通人,要强行使用本无几的魂力,短几年间绝无法习得。故控者定不会太多,最有可能的便是如婉萤爹这样,尚药局里人的后人,原本手中有鬼玉的碎块,会使用,且能被收买。”
成渊:“这婉萤爹被收买的酬劳,难道……就是来找你复仇?”
钟承止顿了会:“……应该是。不过……昨儿的情况应是意外。婉萤爹意外提前遇上我。对于这棋手来说,一定不会希望围攻净慈寺就这么不了了之。”
成渊摇了摇头:“也不知算不算幸运。这么看来,被控制的人并不会太多,起码厢军与禁军不可能都被控制……下午情况来看……”
钟承止:“对,能让几万甚至更多士兵听命,绝非完全靠控制。如今太平盛世,并没多少人有造反之心,带领军心不一的士兵打下去,也极容易失败。我想他们控制的只有少数精锐,而造反想真正成功,要么能直接攻下京城,要么还是须一路节节胜利,占城占地不断补充资源与人员,于是就需要——鬼斗蛋失踪的客人。”
谢常:“那艘飞船上的人?”
钟承止:“嗯,鬼斗蛋的客人身份非同一般,若是这次特地有让各地通判的家眷参与,现在这些家眷便都成了人质。如此告之天下的檄文,可能就是想一路北上逐城占领。在鬼斗蛋人质与三王爷这数年准备的人脉下,有的城能不攻自破,还能从部分富贾手上得到资金与资源。这样一路挺近战无不胜的势头,便利于攻陷其他城。造反能否成功有时并非完全看谁能打仗,谁的兵多,而是比的资源与气势。”
谢常拍拍嘴打了个哈欠:“鬼斗蛋那飞船在哪,有个可能。”
范无香接着谢常的话说道:“我问过尤天与吉利,这飞船一次动力不可能行得太远,至多数百里。浮空一样也须动力,如今已几日了,无法一直在天上。而那么大的海船,若停在寻常湖泊河流中,实在显眼,不难打听到。我一路跑了临安附近的钱塘江沿岸,还跑到了太湖,也没有任何人见过那船。”
谢常把手抱着脑袋:“于是只有一个可能了——从临安沿钱塘江东行,出海。”
范无香点了点头:“停在近海,既难以被发现,也无须多耗动力,只要船上有足够的粮食供人饮食就行。”
钟承止:“嗯……有理,那还须问问曹堂主手中还有无海船可出航。不然……”钟承止看向平安,“就你去找。”
平安一听,怒了:“我又带不了干粮与水!还没落脚的地儿!过海会死的!有你这么当主子的吗!”
重涵这下确定声音是平安发出来的了,十分惊异地看着平安。回头一想又觉着,平安从最初见到就不似寻常鸟儿,果然什么事在钟承止周围都不足为奇。
平安见重涵也听到了,索性呱噪大开:“你小子!别成日就知道同这家伙卿卿我我!要想以后都同他黏糊在一起,就监督他做事!做事!”
钟承止一笑,环上重涵脖子:“谁说不能既卿卿我我又做事了。”说着就在重涵脸上亲了一口,“我这不正在既卿卿我我又做事吗?”然后放开重涵朝院子外走去。
其他人便随即跟上。院子里留着平安还在原处扑腾着翅膀大叫,以及再次满脸通红的重涵。其心里就同脸上一样,热乎到就快冒气了。
第161章 大胖子()
临帮势力主要覆盖到的地域为江南两路、两浙两路与福建路。两浙两路与福建路都为出海口。朝廷在临安、明州、泉州皆设置有市舶司; 负责对进出海商船抽解、博买、管理等。不同于前朝的“万国来朝”; 大华则是“涨海声中万国商”。对于重商的大华; 海外贸易同是国库收入的重要组成之一。
临帮有与当地政府亲密关系的近水楼台; 自然会涉足海外贸易; 帮内多艘海船一年轮番出航。鬼斗蛋的那艘“云舟”; 报到曹一木这就是一艘新购置的海船,其他三位香主亦有所闻。只是看来朱彦圣未告之曹一木; 此船不单是海船,还是——飞船。
由此; 钟承止便去找曹一木询问漕帮是否还有可使用的海船。因季风之故; 东瀛通商的海船每年都在春末时节来大华; 夏季再回航。而临帮正好有艘长期通航东瀛的船,近日应会抵达杭州港。现在三王爷谋反刚起; 且占南向北攻,南方应该不会设有太多兵力。于是曹一木答应看能否着人手在此船进港前拦下,再回航去近海寻找鬼斗蛋的那艘“云舟”。
钟承止几人与曹一木再度告别,离开了净慈寺。范无香与谢常牵着黑毛走到没人的地儿; 便与钟承止一起开了阵法,传回了阴府。
此时净慈寺通往钱塘门的路上; 空无一人。看来城外的老百姓几乎全进了城内。
即便如临安这种大城市,城内囤积的各类资源必不少,可人口也众多,若无补给,城内粮食又能维持多久?还是三王爷准备由政府供粮; 由此来把握城内百姓生死?临安城内权贵富贾众多,不少人都牵着别处乃至京城的关系,这一座城墙内的人又干连着多大一张错综复杂的人脉网?
虽然对于家就在临安的人,当城门打开之时进城毫无犹豫。但似乎大家都没想过,若城门长期不开,城内的人便成了俎上之鱼。
几人走到城墙附近已天色全黑,现在城墙上不像昨日毫无人影,而是站满了士兵把守。同往日一样,每隔一段距离都亮着灯火。但临安城内入夜依然是一片漆黑,应是如前朝一般实施了宵禁。
尽管临安城墙高有四丈。但城墙上砖石凸凹不平容易借力,排开重涵,对于钟承止几人来说,攀越过去都不是难事。不过为了少生事端,几人走到了南面凤凰山一带。这处城墙依山而建,较少人把守。找了个士兵游走的空档,几人便跳了过去。
钟承止其实相当疲惫,下午一战是没办法,此时便能不用力即懒得用力,由景曲扶着跳过去。而重涵,保险起见又是被成渊抱过去的。虽然重涵觉得各种尴尬,但比起要成渊抱钟承止……还是抱自己吧。于是又在心里默默下决定,再一有空要更勤加练功,起码不能老被抱着。
南面城墙翻越进来,即是临安的行宫与兵营。虽然临安城内一片漆黑,但行宫与兵营里都亮着不少灯火。钟承止似乎故意从行宫正中穿过,朝着那些亮着灯火的房子走。
临安的行宫是专门修建,本皇家人以外不可随意入内。但此时却传出阵阵乐曲声,伴随着还有珠落玉盘的优美歌声。重涵不禁拉了拉钟承止,这个歌声……他听过。
几人躲在传出乐曲的屋子外一处花石后,看着打开的落地长窗内,数人正觥筹交错,笙歌糜语。
那曲歌声停下,唱歌之人走到了榻上一肥厚之人身侧坐下:“知府大人,过些日子可就是枢密使大人了。”
“哈哈哈。到时候定不亏待于你,我想想……先让你当个翰林,再加官进爵如何?哈哈哈。”
唱歌之人似乎顿了顿:“……那可就拜托枢密使大人了。不过……”远远看去那唱歌之人又给肥厚之人添了酒,“今年的新科进士,似乎留在翰林院里都是年貌俱佳,大人到时候不会见异思迁吧?”
“哈哈哈,怎么会,再如何年貌俱佳怎能与京城第一玉魁的若玉你相比。待三王爷从江宁回来,我就将你引荐给他。”
“大人就不怕……三王爷看上若玉了,那若玉可就无法留在三王爷身旁了。”
“哈哈,还好,三王爷不喜男色,不然大人我真要担心了,哈哈哈哈。”
“那净慈寺大人明儿不再想想办法?”
“咳……这个没法子。这事儿不知怎么大相国寺与少林寺都知道了。今日可是从三王爷、大相国寺、少林寺同时来了传书。即便本朝不像前朝尊佛为师,对佛家管制甚重,但也不可正面诋毁,那毁的即是人心。不说龙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