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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一个身着非常暴露的褐色藤甲,腰、腕、踝饰满绿叶的年轻女子走进了教室。异常白皙的她笑起来相当好看,宛若在幽静的山间静静流淌的涓涓清泉,洋溢着自然的和谐,有种让人难以拒绝的魅力。
“你是……”孙朝阳完全看呆了。学校里竟然有如此美女,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要知道,他可是学生会干事,一向消息灵通,不管哪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就连六号楼里哪间教室能提高什么成绩,他都一清二楚。
“就这样,张大嘴,别动。”女子继续笑着,缓缓抬起右手,伸出一根手指,手指突然伸长,一直插进孙朝阳的嘴里,还在继续伸长。
“你……”孙朝阳想说话,嘴却被占据,只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乖乖听话,一点儿也不疼,一会就好!”女子的笑容更加灿烂,孙朝阳却不再觉得这笑有魅力了,因为他听到女子称他为“我的肥料”。
没过几秒,女子的手指缩了回来。孙朝阳双手扼住自己的喉咙,拼命想吐,却只呕出一些清水似的东西。“你究竟对我干了什么?”
“你很快就知道了。”
孙朝阳额头上突然鼓起一个包,而且不断增大,最后变成鸡蛋大小的突起。包中间竖着裂开一道缝,一只带着红血丝、黑白分明的眼珠露了出来,咕噜噜乱转。
孙朝阳看不到自己的变化,但能摸到。他惨叫一声,向后倒去,但扭曲的身子却在半空凝滞,并脱水般迅速收缩。几十秒后,他缩成干柴般瘦弱的身体就变成红褐色,坚硬如铁,叩之似木,皮肤上的皱纹就像树皮一样。接着,他不成人形的身体上开始滋长出枝叶;他的头颅上,则以额头的眼睛为中心,开出一朵白色的巨花。那花瓣上,逐渐蔓延起血丝般的粉红色脉络,并很快清晰地勾勒出口、鼻、眼分明的脸谱,好似人面。如果仔细看的话,这花上的人面依稀就是孙朝阳的面孔,而且,正在迅速衰老。
“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人类总以为自己是最高级的生物,却不明白,自己和花并没什么区别。”女子脸上,突然浮现了淡淡的忧伤。
没过多久,孙朝阳所变成的植物的枝叶、花瓣纷纷干枯、萎缩。花中央的眼睛再度闭合,最后变成一颗拳头大小、形似桃子的果实,自头上脱落,滚到女孩脚边。剩余的“植物”则变成死灰色,轰的一下倒塌,化为齑粉。
“第一个。”女子再度恢复了娇艳的笑颜,右手五指伸长,卷起果实,收回手中。“收获是最美妙不过的呢,尤其是我的寄生种子所结出的果实!”
寂静的六号楼,在这夜变成了妖花盛开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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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关闭教学区大门的时间。就在保安刚要锁门时,一个身着白衣的女生急匆匆跑了出来。她歉然一笑:“不好意思,看书看过了头,熄灯了才知道到点了。”
“没关系。”年轻的保安也对她一笑。毕竟,爱学习的人是谁都不会责怪的,更何况是美女呢?
沿着寂静的小路,她走出A大学后门,在她身后不远处,一个穿着勤杂工服装的男子不紧不慢地尾随着。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总保持着一定距离,但怎么也甩不掉。
“讨厌的苍蝇!”她察觉了有人跟踪,没有回头,只是小声咒骂一句。
拐入一个无人的小巷,她回过身来,站在原地不动。男子果然也拐了过来,不过没料到她会停下,险些和她撞个正着。
“你跟了我很久了,有完没完?!到底要干什么?”凌厉的目光从看上去非常孱弱的女生眼中射出,散发出咄咄逼人的气势。
“要干什么?问得好!”男子阴森森地笑了,昏黄的路灯照耀出他的真面目。他起码有四十岁,铁青的脸上满是横肉,任意滋生的胡子茬、一头如同荒草的乱发,还有沾满污渍的蓝色制服,显示出他是个不修边幅的人。他用一双鼠目紧盯着女生,嘴边露出奸佞的笑容:“我倒要问问你,你干了什么!”
听到这话,女生脸色微微一变,刚才的气势也颓了下来,压低声音说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哼哼,说得真好听啊!”勤杂工模样的男子点燃一只劣质香烟,蓝灰色的烟雾在二人之间升腾,呛人的气味使得女生禁不住咳嗽起来。红色的光点在黑暗中一亮一灭,男子吐出个烟圈,眼睛一眯,然后冷冷说道:“你一晚上在老子的地盘上连杀了五个人,还叫井水不犯河水?就算老子狠、嘴馋,也已经快一百年没尝过人肉的滋味了,你把老子的地盘弄得鸡犬不宁,再引来些烦人的猎人,让老子以后怎么生活?”
“杀个把个人,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吧?”女子陪着笑脸说道,“大哥,我以后换个地方就是了!”
“换地方可以,不过你得把东西留下。”男子斜身站着,伸出手来。
“什么东西?”
“别跟老子装傻,小树苗!我可全看见了,你的手段真高明啊,把那些人的生命精华彻底萃取干净了,只留下一堆没有任何用、种树都当不了肥料的渣滓。快说,浓缩出来的果实在哪里?乖乖交给我就饶你这次!”男子眼中闪烁起红色的凶光。
女生退后一步,攥起双拳,宛然一笑:“我要是不给呢?”
“敢耍我?!”男子凶相毕露,“那我把你连根拔!”说时迟那时快,他已经张开双臂,扑了过来。
女生毫不畏惧,张开双手,手中吹起狂风,无数绿色的叶片随风飞舞,像快刀一样,在男子身体上割除道道伤痕。
不料,男子不仅不惧,反而哈哈大笑,脚下的步伐也没有丝毫停歇。他的伤口中喷出腥臭的黑水,沾到地上,就扬起酸臭的雾气;沾到花草树木,就马上枯萎;沾到金属,就立刻融化。
“不好!”女生抬手射出藤蔓,绕在巷边的一棵大树上,荡秋千一样高高荡起,落在小巷另一端,然后撒腿跑去。她一面没命地跑着,一面掏出手机打着电话。一分心拨号,她脚下的步伐难免慢下来,又跑过一条街后,男子追了上来。
“你跑不掉了!”在街道的出口处,男子撵上她,伸臂朝她后背抓去。她一咬牙,加速两步,冲过十字路口。
“吱!”一阵急刹车,一辆加长的豪华轿车横在路口,挡住男子的去路。要不是男子反应快,准会一下撞到车上。
“今晚怎么净是倒霉事?都两次差点撞上东西了。”男子一恼,刚要破口大骂,车门开了,一个穿着棕色狐裘皮衣、化着浓妆的妖艳女郎走下车来,一亮手中的银色数码相机,对他咧嘴一笑:“帅哥,跟我照个相好么?”
“哼哼!”他一龇牙,口中已经涌满口水。经验告诉他,美人也有好味道,就算追不上那个小树妖,吃个夜宵也不错。正在琢磨从何处下嘴,女郎已经举起相机,“咔嚓”一声按下快门。
“Gateopen!”他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突然在他面前膨大的物体推了出去。他揉揉高高肿起的后脑勺,才发现眼前突然矗立起一座古怪的大门。那门像阁楼又像城门,门前装饰着怪异的石刻、欧风的柱子、纷繁复杂的浮雕,还挂着一面大钟!
没等他看仔细,一个火红的身影就从门中窜出,把他击飞。
大门在空气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穿红色机械铠甲的人。“帅哥,摔疼了吧?用不用我给你揉揉?”女郎的声音从铠甲内经过扩音器传来,依旧温柔如故,充满雌性的诱惑力;但在他听来,其中不乏讽刺意味。
“小娘们还真毒!看来不拿出真本事来就要归位!”他抹抹嘴巴,从地上爬了起来,显出本相——拥有蛇一样身体、却长着九个披头散发、青面獠牙的人首的怪物。
“果然是相柳,送上门的好猎物啊!”躲在厚重的红色机械铠甲的女子咯咯笑了起来。她张开背后四片小翼,缓缓悬浮在半空中,然后按了几下悬挂在腰间的数码相机上的按钮。一阵红光包围了她的身体,头盔正中伸出一只独角:“尝尝三倍速的攻势吧!Boost!”说着,她的背后喷出炽热火焰,加速朝相柳飞了过来。
别看相柳身躯庞大,却像水蛇一样灵活。他一扭身子,让过女郎,然后九头一起张口,喷出青绿色的毒液。顿时,腥臭四溢。女郎正好一个急转身兜回来,毒液劈头盖脸全都喷在她的铠甲上。
“哈哈!融化吧!”九个头一起大笑起来,得意溢于言表。
“相柳啊,不要小看比你等级高的凶神啊!”女郎的铠甲竟然毫发无损,经过毒液的洗礼,反而熠熠生辉。
“不、不可能!”十八只没有瞳孔的白眼一同惊讶地瞪大,几秒之后,相柳的身体开始簌簌发抖:“难、难道是……浑沌?!”
“答对了!”她笑着,按后又按了几下数码相机的按钮。红色铠甲的正面全部张开,里面伸出密密麻麻的枪口炮口,接着,肩上的装甲也弹开,露出里面的小型导弹弹头。
相柳这才想起来逃跑,像水蛇一样,扭动身躯,朝另一端游走。
“全弹、发射!”女郎带着笑意说着。
导弹、炮火呼啸而出,不费吹灰之力,就追上了仓皇逃窜的相柳,将他轰飞。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云霄。
尽管全都从梦中惊醒,附近的居民却全都蜷缩在屋中,连看都不敢看。偶有胆大的,才拿起电话报警。
女郎缓缓落地,从腰间取下数码相机,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她穿过坍塌的院墙,找到奄奄一息的相柳,轻轻摇摇头:“啧啧,可惜呢!不管怎么抵抗,也都是死路一条。”
远方响起了警笛,而且声音越来越来近。女郎冷笑着又摇了摇头,然后举起手中的数码相机,对着相柳一拍。闪光灯闪过之后,相柳伤痕累累的身体便蓦地消失了。
她不紧不慢地回到豪华轿车旁边,车里面有人为她打开车门。“精彩啊!”黑暗中,一双眼中发出碧绿的幽光。
“没想到还真挺过瘾呢!三式,真是个不错的家伙。”她笑了笑。
“好了,我们走吧!没必要和那些总是迟到的家伙纠缠。”
“嗯。”
轿车发动,缓缓驶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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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资料相柳
相柳是共工的臣子,蛇身九首,上面长着青色的人脸。形体硕大无朋,能同时在九座山头吃东西,凡经过的地方都陷为沮泽。相柳后被大禹所杀,其血腥臭无比,流过的土地五谷不生。禹三次填平沼泽却三次塌陷,只好开辟整理为干净的大水池并为众天帝在池边建造宫殿楼阁,称为众帝之台。
《山海经…海外北经》:“共工之臣曰相柳氏,九首,以食于九山。相柳之所抵,厥为泽溪。禹杀相柳,其血腥,不可以树五谷种。禹厥之,三仞三沮,乃以为众帝之台。在昆仑之北,柔利之东。相柳者,九首人面,蛇身面青。不敢北射,畏共工之台。台在其东。台四方,隅有一蛇,虎色,首冲南方。”
第20话 你怎么会知道我
“五名学生一起在楼里失踪,怎么最近总闹些怪事?”年轻的警官赵金康揉揉因睡眠不足而通红的眼睛,打着哈欠抱怨着,“我说头儿,您昨晚也去文兴街勘查爆炸现场了,怎么现在还那么有精神?”
被称作“头儿”的正是斗木獬,他似乎没听到赵金康说话,正带着洁白的手套开始翻看失踪学生遗留在桌上的书本、资料。
旁边的年轻女警刘菲拍拍赵金康,笑道:“小赵,这你还不知道?咱们头儿可是出了名的‘铁人28号’,为了工作能不眠不休,谁都比不了。”
“不过这案子也真够棘手啊,我看比昨晚那场原因不明的爆炸还难破,拼了命也不一定行啊!没有目击者、没有搏斗痕迹、没有尸体……几乎就没留下有用的线索!”赵金康无奈地感叹。
刘菲压低声音说道:“据说这六号楼本来就不干净,这下学生中肯定又会有怪谈问世了。”
赵金康扑哧笑了:“怪谈?身为警察,你还信这个?”
“哪个大学没有点怪谈?记得我上大学的时候,一到晚上,宿舍里就讲鬼故事,谁要能把大家都吓得簌簌发抖、不敢出门上厕所,那才叫本事!后来,我们班还真有人发表了恐怖小说。”刘菲徜徉在过去的回忆中,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赵金康用奚落的口吻说道:“哼,你们那帮小女生还有爱好,就该让你们真碰上几回像这次这样的事——咳,也甭多,一回就够了,准老实!”
“谁说只有女生喜欢听鬼故事的?我就不信你们男生宿舍里没人讲!”
两人将聊天演变成斗嘴,也许是太投入,斗木獬却充耳不闻,只是巨细无遗地仔细察看现场每个角落。讲台、柜子、抽屉、桌椅下方……就连平素根本无人问津的地方,也不会逃过他的眼睛。最后,他把视线集中到散落在漆成朱红色的木质地板上的一大片灰烬上。
“这是……”他俯下身子,摘下手套,用手轻捻着那灰,还拿到鼻子前嗅了嗅。
“头儿,这灰已经提取样本送去化验了。”刘菲扭过头,好心地提醒他。
“唔。”斗木獬点点头,却继续察看着,脸上的神情越来越严肃。这时候,他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站起身来,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只见上面显示着M先生的紧急联络信号,顿时一惊。不动声色地收好手机,摘下手套,他转身对两位年轻警官说:“小赵、小刘,你们留在这里继续勘察,我有急事先走一步。”
“是!”
斗木獬离开A大学的校园,一刻也不敢耽搁,驱车径直来到位于闹市的一幢红色写字楼。楼外的金色铭牌赫然写着“天蝎座大厦”。乘坐隐藏在电梯中的秘密电梯,他一直来到位于地下深处、处于108层特殊装甲保护下的总部。一见到站在位于中央的椅背上的那只金色的鹰,他就开门见山地问道:“Master,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用紧急联络信号?”
“斗宿,别急,坐。”鹰悠闲地梳理着羽毛,声音却充满可不抗拒的威严。
虽然满腹狐疑,斗木獬还是找个座位坐了下来。这时候,房间另一侧的一扇门开了,一个身着黑色晚礼服、高高挽着发髻,气质十分高贵的女子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进来,对斗木獬微微一笑,把一个文件夹放到他面前的桌上。
斗木獬一愕:“阿燕!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
“情况有变,所以我们只能让变化成为计划的一部分。”鹰平静地说道,“现在F计划中出现了新角色,这里只有你能胜任呢!”
“是什么?”
鹰不再梳理羽毛,笑而不语,被称作阿燕的女子替它说道:“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斗木獬带着疑问翻开文件夹,里面并没有传统的纸张,文件夹本身即是纸张质感的显示器。一经翻开,页面便显示出一个婴儿的照片和信息。刚看了一眼,斗木獬的眼睛就瞪得老大:“这、这就是!?”
“就是他呢。”鹰点点头,显然知道他要说什么。
F,就是表示“第四”的Four的简写。第四名四象骑士——玄武的人选已经降生。
“难道要我……”斗木獬隐约摸到了这个人物的脉络。
“这个孩子的父亲刚刚在车祸中丧生,我们不能让他成长于从小失去父亲的单亲环境。想来想去,空缺的位置就只有你最适合填补呢。”鹰说道。
斗木獬头上,汗水顿时涔涔而下:“这……这任务实在关系重大……属下恐怕难以胜任……”
“容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