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说这话是有道理的,”朱灵灵并不像叶晓龙想象得那样,满眼充满少女的憧憬,闪烁着无数星星,而是像个侦探一般颇严肃地分析道:“一般人都会维护自己家族的声誉,而林正维却敢当着媒体直说‘多行不义必自毙’的话,斥责林茂庆行为不端,这显示出非凡的勇气和过人的正直。而且自从他上任以来,干了很多善举,比如捐资办学、提供免费医疗、捐款捐物救灾等等,还把一帮吃闲饭的林氏子孙从斯派克集团扫地出门,真是大快人心呢!要知道,林氏曾有祖训,要子孙互相帮助,所以一般人无论多大胆,也不敢违背祖训、动那些少爷、小姐一根毫毛的。”
“灵灵啊,你是不是接受了斯派克集团的赞助,怎么净替他说好话?”包东升笑道。
朱灵灵假装惊讶道:“你怎么知道?莫非我拿钱的时候你偷看到了?”
*****
“林正维来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瘦削男子在充斥着欧洲风情的房间来回踱步,一个带着墨镜的人则坐在沙发上笑吟吟地看着他,怀中拥着一个衣着单薄的妖艳女郎。来回走了半天,瘦削男子狂躁地怒道:“你倒是出点主意啊!别忘了,这里实际当家的是我!是我在资助你的项目!”
“不要急嘛,办法总是有的。”带墨镜的人阴森森地笑了起来,“不过我很关心,你为什么那么怕他?”
“他是要来从我中夺走仅存的东西!!!”因为愤怒,瘦削男子脸上的肌肉在不由自主地颤动,“外人是不知道的……林茂庆没有继承人,他死后,按照家族里的规矩,财产要交给整个林氏当家的人!”
“哦?就为这个?”带墨镜的人哼了哼,“我们有许多办法可以摆平他,别忘了,主动掌握在我们手里。”
“你不了解,他、他实在是可怕的对手!”瘦削男子惊恐地颤抖着,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我以前就吃过他的大亏……我爷爷的遗产本来是板上钉钉属于我的,可是……稀里糊涂就全被他夺走了!那段时间,我想尽各种办法想讨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却发现他做得天衣无缝……实在可恼可怒!”
“嗯?这你以前可从来没对我说过。”带墨镜的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放下抱在怀中的女郎,走到瘦削男子身边,以亲近的语气说道:“来,我们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讲给我听。”
“你听了会有用?”
“当然。”带墨镜的人点头笑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那是……”瘦削男子眼中突然腾起悲愤的火焰,被复仇之意挤占的思绪不禁回到不到一年前的那个时刻。
那是让他一生都难以忘怀,不,是一生都难以释怀的时刻……
*****
“老太爷归天啦!老太爷归天啦!”一个女佣披头散发地哭嚷着,从林老太爷的房间中跌跌撞撞跑出来,第一个去向长孙林茂田汇报。这是林茂田早就吩咐过的,佣人们自然也心甘情愿为将来的新主子效力。本来就是嘛,由林老太爷最偏爱的长孙林茂田继承家产,简直是板上钉钉的,至少当时林家上下都是这么认为的。
而林茂田那几天的心情也格外好,尽管爷爷病重,他却花天酒地、拉帮结派,简直就把自己当成了林家的掌门人。此时,他正在豪华的房间里,搂着女友的肩膀说笑,听到这消息,一下推开女友跳了起来。要不是考虑到自己今后就是林家说一不二的头号人物,是连许多长辈都要竭力巴结的对象,要树立起足够威严;他一定会狂笑不已,并将压抑在胸中多年的肺腑之言大声嚷出来:“那老不死终于完蛋啦!林家从此就是我的天下!”饶是如此,在稍微控制了一下情绪的情况下,他还是哼着小曲,迈着轻松的步伐下楼前往林老太爷的房间。
一路上,望着走廊两侧悬挂的名画、陈列的古董,他心中有说不出的兴奋。从很久以前,那老不死就总爱说:“以后这一切还不都是你的?”可直到今天,这才要真真正正变成现实,这让他感到扬眉吐气的出头之日到来了,灿烂的阳光仿佛是为他一个人而降到地球上的。
“少爷,您走过了……”女佣怯生生地提醒道。要不是她提醒,沉浸在一派幸福中的林茂田还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呢!
“哦,是啊,呵呵……”因为心情愉悦,林茂田的脾气也温柔起来。他退回林老太爷门前,深吸几口气,努力挤出几滴眼泪,然后扯着脖子干嚎起来:“爷爷,您老人家怎么忍心舍弃我们啊!这叫我们全家老小怎么活啊!……”而他心里却说:“老不死的,你终于玩完了!你不死,叫我们怎么活得舒服啊!”
没想到,他刚推开门,就听到一声底气十足的喝骂:“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爷爷我还没咽气呢!嚎什么丧?!”
这一声骂就像一个响亮的耳光,把正处于极度兴奋状态的林茂田从九霄云雾里直拍到地底下,好半天还是晕晕的:“爷爷,您不是……”
“那个混账王八蛋告诉你我死了的?!”此时的林老太爷爷靠在床头,竟然满面红光,说起话来不喘不咳,与前两天病歪歪的样子判若两人。他身边,有老管家林有德,还有高薪聘请的中西医权威相陪。林茂田事先买通的洋医生詹姆士…萨姆纳朝他耸耸肩、轻轻摆摆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奇迹。
“一定是回光返照!”林茂田这么安慰自己。不过为了装装样子,他只得抡圆了巴掌给了报信的女佣一个清脆的大耳光,并喝道:“谁叫你这不长眼的东西多嘴?!我爷爷他老人家不是好好的么?还不快滚!”
那女佣倒也识相,一句都不顶撞,哭着跑出了房门。这才让林茂田稍稍松口气,然后开始思考如何来哄哄爷爷,让他早点安静死去。
“你这忤逆子,一定是巴不得盼我早死!一定是!”不等林茂田开口,林老太爷就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千年乌金木制成的龙头拐杖就要打林茂田。
林茂田见那拐杖离自己有好远,觉得林老太爷不一定真舍得打他;就算真打上,年老力衰,也打不疼。没想到,林老太爷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拐杖砸下来时居然虎虎生风,若是不躲,林茂田的肩胛骨不断也得裂。林茂田见状一惊,慌忙就地一滚,林老太爷的拐杖重重砸到地上。
“爷爷,您消消气!孙儿有什么不是,您尽管骂就好了,千万别动手,小心身体!”
“我呸!你个小兔崽子巴不得我跌一跤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呢!”林老太爷不依不饶,放下拐杖,又抄起桌上的宋代汝窑天蓝莲瓣座兽高足杯要丢过来。旁边侍候的人都知道这林老太爷脾气大,说翻脸就翻脸,得罪不起,全都不敢上前阻拦。只有自小跟随林老太爷的林老管家颤抖着出言相劝:“老爷,您这是何苦呢?茂田是您的亲孙子啊!一定是那些下人不好,错传了音讯……”
“你懂个屁!下人不好,也都这不肖的东西教唆的!我干脆砸死你算了!”说着,林老太爷将那座兽高足杯朝林茂田掷了过来。
林茂田一闪身,那瓷杯“哗啦”一声摔个粉碎,叫林茂田那个心疼啊!他不是心疼爷爷动怒,而是心疼那杯。汝窑瓷器的天青釉面有细润的光泽,色泽象雨后的晴天一样美丽;釉层薄而莹润,釉泡大而稀疏,有“寥若晨星”之称;本身便极为精美。加之宋代汝窑烧宫廷用瓷的时间仅20年左右,故传世品极少,被世人视为稀世之珍。而这杯分上下两部分,下方为莲花座,上方杯盖上端坐一狮子模样的神兽,气宇轩昂,是林老爷子心爱之物,不然也不会摆在床头。林茂田早就相中这杯,现在眼见它被打碎,自然心疼不已。
他就这么哭丧着脸站着,连林老爷子冲上来劈头盖脸用拐杖给他几下都没察觉。没想到,气哼哼地打完了他,林老太爷还不罢休,叫道:“有德,快去叫人来,我要修改遗嘱!不能把家产分给这不肖的东西!”
一听到这话,林茂田只感到脑子里嗡的一声,天塌了下来一般。如果分不到家产,他林茂田在林家还算什么?简直连一个下人都不如!当时,他脑子一热,上前揪住林老太爷的衣襟,恨不得能在他改变主意之前掐死他,然后再花钱堵住在场所有人的嘴——大不了就在花点钱请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他们,就反正死人不会说话。
可他低估了林老爷子的反抗能力,想不到这么一个犹如风中之烛、生命之火随时可能熄灭的老人,竟然用拐杖狠狠敲了他的头一下。林茂田只感到头上有一股咸腥的热流淌了下来,接着,那热流染红了他的视野,他才感到头顶一阵剧痛。
林老爷子则抚着胸口后退几步,退回众医生的包围中,然后咳嗽几声,颤巍巍地指着林茂田:“竟然想掐死我,你这忤逆东西,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来人哪,给我把他轰出去,林家的财产,他一分也别想得到!”
林茂田这才知道什么叫世态炎凉,平日里对他毕恭毕敬的佣人们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就把他架出大门,推倒在大街上,然后还嘭的一声紧闭大门,任由他怎么拍打,也不再打开。
血和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嗓子也在告饶、哀求,以及最后的怒骂中变得嘶哑,望着那扇再也不会向他开启的金碧辉煌的大门,他咬破嘴唇,从牙齿里蹦出复仇的誓言:“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如果让我重新掌握这里,有你们的好果子吃!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接下来,他从路边商店里摆放的电视机中得知了几乎全球人都知道的消息:林老爷子在病榻上召开新闻发布会,在国家领导人、名门望族、媒体,还有公证人的面前,宣布作废以前所有遗嘱,将全部财产都交给林正维。至于将继承人定为一个此前从未出现在林家的人的理由,林老爷子是这样说的:“林正维是我的私生子,我亏欠他太多……再说,其他不肖子孙早就觊觎这财产,甚至等不及想提早害死我,根本不配拥有这财产。”
林茂田听完之后,痴痴地在那商店坐了许久,直到店主要关门,前来轰他走为止。
“那本来是我的!都是我的……我会把一切都记在账上,将来总有讨回来的一天!你给我记住,将来我要把你这家破店买下来改成公共厕所,让你世世代代刷厕所!”他恶狠狠地对那店主说道。
而那店主却冷笑着踹了他屁股一脚:“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小子要是能发大财,我他妈早就是神仙了!滚!!!”
18。beyond the time(下)
郊外的一栋豪宅里。
林正维像个武者一样,一丝不苟地正襟危坐,秘书佘艳则形影不离地跟随在他身旁。如果把现在这场景换作是碧油油的无尽竹海,那么这里一定会是武林高手决斗的场地,表面的寂静中酝酿着惊天的波涛,虚伪的平和中潜伏着一触即发的危机。
“恕我来迟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瘦削男人在一众黑衣保镖的陪同下走进门来,呲着牙,赔着笑脸说道。他在那群魁梧的肌肉男中,就像偶然闯入鸵鸟大队的一只鸡一样瘦小;但就是这么瘦小干瘪的一个人,支配着那些比他高大得多的人。
林正维抬起眼皮瞅了他两眼,单刀直入地问道:“林茂田,你为什么在这里?”
“难道我不该在这里?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来这里?!”林茂田反唇相讥,言语中充满火药味。
“因为这个。”林正维一努嘴,佘艳从怀中掏出一份陈旧得发黄变脆的文件,放在茶几上。
林茂田根本不正眼看那文件:“这是什么?”
“林茂庆没有继承人,他死后,按照家族的规矩,将由我来接管这边的一切。”林正维平静地说道。
一个保镖上前拿过文件,恭敬地递到林茂田手中,而林茂田看也不看,“嚓嚓”几下就将那文件撕成碎片,抛向空中:“规矩?哼哈哈,从此不存在了!”
文件的碎片像枯黄的树叶一样,在空中飞舞着。林茂田狰狞的笑声荡漾在整个房间中,而林正维一切看在眼里,却默不作声。
“上!”林茂田一挥手,他身边的保镖立刻心领神会,散开到房间中,散成某种阵势,将林正维和佘艳围在中央,并纷纷掏出手枪,将枪口对准二人。见二人已经完全处于掌握之中,林茂田才脸色一变,露出隐藏已久的狰狞,恶狠狠地说道:“你这骗子!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精心策划这场骗局,冒充我林家后人?”
“骗子?你有没有搞错!”林正维似乎根本不在意他们的举动,只是不屑地冷笑着。
“别再演戏了!”林茂田大吼一声,“别人或许还会相信你的鬼计,我却绝对不信!不信!”他忿忿地暴叫着,“爷爷一向最宠着我了,不管是我小时候揪他胡子也好、摔碎他心爱的古董也好,还是我长大了骂他‘老不死’也好,他都从来没恼怒过,一直对人说我是他的继承人!现在怎么会让突然冒出来的人来继承几乎全部财产?!我不服!我不甘心!于是我忍辱负重投靠了林茂庆,忍受着寄人篱下、遭人白眼的滋味,就是期待东山再起的机会!现在,什么都不会、却一直横在我头上作威作福的林茂庆死了,我最憎恨的敌人——你又来自投罗网,岂不是连上天都在帮我?”说到这里,林茂田张开双臂,望着天花板,似乎沐浴在来自上天的恩泽中一般。
林正维仍旧稳坐在那里,冷冷地丢出一句:“你对我有了解吗?”
“有了解吗?哈哈哈哈……”林茂田发自内心地大笑着,“自从我被赶出林家的那天起,就开始四处搜集你的情报呢!我问过林家几乎所有人,都没听说过我们林家有你这么个私生子。或许你会说这不足为凭,还能用伪造的证据来证实自己的身份,还能用钱买到让你满意的dna检测结果,但你不要忘了,人的记忆是很难完全抹消的!一个惊人的事实就隐藏在我的记忆中,只是我对梦寐以求的它视而不见!”说着,他用眼睛斜瞅着林正维;林正维却依旧坐得端正、面不改色:“你有什么荒谬的想法,不妨直说。”
“哼,好!看你还能拽多久!”林茂田再一次让自己的思绪回到那个时候,不过,这次浮现在他脑海中的景象是他以前亲眼看到、却又故意看不到的。
也就是“真实”。
“听到女佣报的信,我实在太激动了,爷爷终于死了!真的死了……我跑着去爷爷的房间,以至于跑过了都不知道,最后还是女佣提醒了我才发觉。当我准备好该流的眼泪,哭着推开房门是,却听到一声底气十足的喝骂,看到本该死了的爷爷好端端坐在那里!你想必知道这是为什么吧?”
“女佣报错信了。”林正维简短地答道。
“报错信?!我当时的确天真地这么认为,可我错了!大错特错了!根本想不到世上竟然还有这种阴谋诡计!”林茂田逐渐提高声音,最后简直是大吼起来,“没想到吧,我的一位合伙人拥有你想象不到的神奇力量,从我的脑海中提取出了当时真实的记忆——我爷爷彻彻底底咽气了!可是,一个身穿黑西装、面色死灰的中年人站在床边,像操纵木偶一样,让死人在他的控制下活动起来,演出了那场我永远不能忘却的大戏!在场的所有人,女佣、林有德、医生,还有我,其实都看到了是那个人在操纵我爷爷,可当时、事后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就这样,虚伪蒙蔽了我们的眼睛,一个死人还能神采奕奕地开完什么狗屁新闻发布会,把硕大家业拱手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