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此这般,其他的孩子们也都纷纷讥讽起来。
“啧啧,可惜昔岸不是女子啊,长得却比女子都好看,你说鹤齐不会是因为男女不分才巴望着吧。”
“哈哈哈哈,原来眼神不好啊!”
“对啊对啊,他这向来与闺中女子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当然不知道昔岸是男子了,而且昔岸在教里只跟他一起,他高兴得很呢。”
“是啊是啊,所以他才不和咱们练武。那这要是以后想娶昔岸发现是男子,那还不得哭着找爹么。不对不对,他反正和我们一样都没有爹,哼,还那么清高做什么。”
“就是!”
几个孩子越说越解气,如此趾高气昂得背地羞辱别人,那种快感是可以很大程度上弥补他们凡事都弱于他人的挫败感的。
正当他们笑作一团的时候,也巧在鹤齐想到另一件事,又给折回来了,偏偏听到了小孩们有一句没一句的污言秽语,然而他只是淡淡扫了那些孩子们一眼,便自顾自的走了。
“得意什么,看他那样子就讨人厌!”有人如是说道。
那声音虽然小,但鹤齐还是听到了,他转过头来,歪着头,莫名其妙道:“说我?”
……
众人面面相觑,竟然有人能如此迟钝,难怪方才没有反应啊。
“对,说的就是你,巴着昔岸,不要脸!”
鹤齐觉得很无力,他曾几何时去找过昔岸了……况且,和昔岸走得近,又如何丢脸面了?
“我……没有。”鹤齐苍白的解释。
大家都笑了,这简直太可笑,谁会承认这种事啊。
见那些人嘲讽地笑,鹤齐只是站着,莫名的,呆呆的。
“喂,你们几个在背后说鹤齐了好几年,就要脸面了?”昔岸靠躺在树上,懒懒道。
鹤齐向上望了望,没好气道:“你怎么又爬上树了,冠玉叔叔该骂你了。”
昔岸纵身一跃,跳下树来,然后走近鹤齐将胳膊搭在鹤齐肩膀上,笑嘻嘻道:“他才管不着我,不就上个树么,我保证在树上能睡得好好的,绝对摔不下来!”
见那人信誓旦旦的,鹤齐摇摇头,无奈道:“那走吧,我忘记拿教主要的孤本了,得回去一趟。”
“哦哦,走吧,不过……”昔岸忽然笑得极其灿烂,他对那几个孩子警告道:“若下次再被我听到你们说这些恶毒的话,小心从明日起,你们就见不着自己的舌头了。”语毕,昔岸咧嘴一笑,阴狠又愉悦,对面的孩子们脸都吓白了。
“你又吓唬人了。”鹤齐不满。昔岸这两年好不容易变得规矩了,如今又想伤害别人,这绝不是鹤齐想看到的。
此时,昔岸却是乐颠颠的充耳不闻,他搂着鹤齐肩膀,满是兴趣道:“哎哎,是什么孤本,给我先看看再说。”
鹤齐瞪他:“一本医书而已,你又不喜欢看。教主要的很着急,别胡闹。”
昔岸顿时无精打采:“哦。”
“冠玉叔叔给你带了东西,不过没找到你,就先交给我了。”鹤齐笑道。
昔岸瞬间好奇起来,他问道:“是么?那先去你那儿给我看看。”
“好。”鹤齐像哄婴孩一般应着。
昔岸弯起眼,笑得更加灿烂了,若那耀眼的阳光,灿然绽放着。
有鹤齐陪伴的日子里,昔岸渐渐改变着自己。这些年,苏冠玉就如同人生导师一般存在着,将昔岸一步一步引上正确的道路。而鹤齐,便是那个帮他敲开难题的敲门砖,为他打开一扇又一扇的不解之门。他们共同成长着,蜕变着。
只是,太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九岁的这一年,在鹤齐生辰那日,昔岸却听到了此生来最动听的夸赞,比苏冠玉和教主的夸赞更有力,更振奋的话。他曾一度认为鹤齐只是为了鼓励自己而已……
“其实我很羡慕你,一直很希望自己能像你一样肆意潇洒,可是我还做不到。”这句话,让昔岸觉得,自己应该再做的好一些,任务完成的更完满才可以,就为了这句嘉奖,为了配的上它。
直到后来,这句话却成了绝响。
那年鹤齐因为一次紧急的出行,和几个长老一起去办事,结果途中偶染恶疾,高烧不退,不过他吉人自有天相,最后居然捡回了一条小命,可惜记忆全部丧失。而在回程中,又因种种原因,不慎走失,至此音信全无。
自有意识以来,昔岸从未沮丧过,或者伤心过,可这一次,他狠狠哭了一天。从此,便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藏尽心机,算计人心。
十岁起,为苏冠玉掩藏行迹,去见姐姐。在他眼里,姐姐那纯真的笑容,是他之后唯一需要去守着的东西了,还有鹤齐的那片院子……
十岁至二十岁,昔岸想尽所有办法去找鹤齐,却不得任何消息,直到偶然的一次在丁白镇上,才看到了鹤齐,那个在他童年里唯一且最为重要的玩伴。
只是,时光飞逝,物是人非,那个人已经是叶家大少爷了。既然成为了另一个人的话,那么,就再见吧。
昔岸看得开,可是有另一个人却看不开,那便是雪幽若,她恋慕鹤天离多年,却未修成正果。所以,她唯一的祈愿便是让鹤齐能够过着完满的人生,于是,才有了胁迫苏冠玉之事。
再后来的后来,昔岸本想帮着姐姐逃开叶家,却不想与叶筠越是相处,就越是发现,自己还是那么喜欢捉弄那个人,也总是在那个人身上看到一些属于鹤齐幼年的影子。果然,有些记忆就算被人遗忘,却还是真实存在过的,谁也无法全然抹杀。根深蒂固骨子里的东西,即便历经种种,却依旧无法改变,不可抽离。
鹤齐,也就是如今的叶筠,看来这辈子都得多个玩伴了,昔岸如此想着。
第三十章 梦里寻他
从黑暗中渐渐转醒的关慕莹终于恢复了知觉,她觉得头很重,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手指试图动了动,看来是能动弹的。于是她挣扎着睁开眼,然后手撑着一处,这才坐起身来。
这时,她忽然意识到,方才她起来的时候,好像按着的东西是有些温热的,关慕莹倏然转身瞧过去,竟然是一个人的腿……朝着反方向猛地一转,她彻底愣了。
林间鸟语花香,此人还是一袭白衣,如谪仙般嵌于这片天地间,就如画上的一景,美不胜收,夺人心魂。
他轻轻笑着,淡冷的眼角明明霸凛依然,却又藏着几分宠爱,不可言喻。
“莹儿?”若清溪般的音色,太令人熟悉。
“冠玉……叔叔。”关慕莹艰涩的一字一句地念出声。
一时间不知是因那深沉的想念,还是因这些年来诸多的困境,眼神里参杂了太多情愫,令她恍然不知所措。
苏冠玉揽着关慕莹的腰,眉宇间亦是五味杂陈,他温声道:“没有别的话要说。”
关慕莹张了张口,还是合上了,她望着这张令她日思夜想又痴痴念念的脸庞,呆呆愣愣。
关慕莹周身微微颤着,心口似乎被重物撞击一般,无法呼吸。想起当年那次互诉心事,却不想那一别竟是诀别,便是再多的话压抑在胸口也无法宣泄。
苏冠玉伸手摸了摸人儿的脸颊,静静地看着她。
忽然间,猝不及防的被人儿扑了个满怀,她双手紧紧搂住苏冠玉的脖子,半晌都不出声。苏冠玉唇角微勾,这性子啊……
关慕莹的执拗,她的倔强,苏冠玉再熟悉不过,这小人儿都是双十年华了,还是喜欢和自己使性子啊。
关慕莹将头埋入苏冠玉的颈侧,脸颊轻触着,仿佛这般才能真切的感受到那个人的存在。然,若这只是梦境,那她也认了。只怪这梦太美好太真实,让她着实不愿醒。
“冠玉叔叔。”关慕莹小声叫了声苏冠玉,仿若是在确认一般。当她渐渐适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苏冠玉时,终是轻声地啜泣起来。
“还是很爱哭啊。”苏冠玉腾出一只手爱抚着人儿的发顶,语带宠溺地逗她:“我的莹儿看来还很小呢?”
“才不是。”关慕莹搂着苏冠玉的胳膊收的更紧了,顺便将眼泪在他肩头上蹭了蹭。许是搂的太狠了,把苏冠玉的脖子都搂得生疼。
苏冠玉心中自是有些喜悦,然又觉得这丫头赖着人来没个轻重,甚是可人。他贴近人儿的耳廓,低语着:“你这般舍不下我,莫不是要谋杀亲夫。”
“亲……夫?”关慕莹扭头,“哼,乱说。”苏冠玉松开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人儿,浓情蜜意大致就是如此了。关慕莹慌忙躲避着那灼烫的目光,复又假意看一旁的树木,这才讷讷地开口:“你是真的回来了,对不对?”
苏冠玉只是淡淡的笑,并未答话。
果然是梦,关慕莹心中一叹。
“莹儿的武功怎么样了,剑法练到第几重了。”苏冠玉忽然问起。
关慕莹的剑法只跟苏冠玉练过一套,也是最适合她的。她想了想,慢慢道:“许是第六重。”
苏冠玉见她有些踌躇,便了然于心了,他拍了拍关慕莹的肩膀,摆出长辈的表情一脸严肃道:“练一遍给我看看。”
“嗯!”
对于关慕莹来说这还真是及时雨,正巧最近剑法越练越迷茫,不论此刻是梦还是真实,若是能够得到指点,说不定回头便能练成了。
关慕莹认认真真用雪刃代替剑一招一招地施展,苏冠玉则立于一旁看得极其仔细,之前托雪幽若帮忙指点,看来是有所长进了,虽然雪幽若也不过是偶尔找关慕莹单独教授。她也是怕被徒弟看见,又以为自己想要掳人,所以也懒得跟叶筠说道了,太麻烦。
当关慕莹练至最后一式时,苏冠玉突然接近她,并徒手与她交手,苏冠玉招招逼迫,关慕莹勉强应对,可最终还是无法在正确的时机融会贯通内力而挡开攻势。
苏冠玉一把将人拉入己方,然后握着关慕莹的右手教她如何拉开力度,然后适时念出相应的剑诀。
“若对方是青衣教的,再来一刀你爹娘或者是我,便会死于其下,你打算怎么做。”苏冠玉看着远方,松开了关慕莹的手。
关慕莹死握住匕首,凝神吐息,她猛然将雪刃变相朝着前方刺去,随着剑诀催动内力,横向对空划开,地面上的草石被震得一阵狂抖,关慕莹收手,站在原地大口喘着气,后又蓦然笑了。她满目兴奋道:“成了!”
苏冠玉莞尔,他走过去摸了摸关慕莹的发顶,唇边溢着笑:“练得很好。”
关慕莹眼中亮闪闪的,她笑嘻嘻道:“是师父教得好。”
“练剑要心无杂念,才练的成。”苏冠玉道。
“嗯。”许是心中总压抑着那份沉重,所以,关慕莹的武功至今都无法有大的跨越。如今练成了,她不由心道“真好”。
苏冠玉背着手俯下身来凑近她,唇角噙着丝狡诈:“你打算用什么报答我?”
报答……关慕莹作势侧目认真思索,然又转头痴痴看着眼前这个令她魂牵梦萦的人,她半垂着睫,两手轻轻搭着苏冠玉的肩膀,将脚微微抬起,促使她和苏冠玉能足够的亲近。
“冠玉叔叔,莹儿最想……”
听到人儿小心翼翼的轻语,苏冠玉的便视线转落在关慕莹的那双明眸上,仿若皎月纯洁。唇边忽的被人儿一啄,若蜻蜓点水般。薄唇轻勾,苏冠玉一手贴着人儿的脸颊,另一手搂她入怀,紧扣腰际。双唇依着那片温热,长驱直入,攻城略池。
霸道的吻含着百般无奈与那一往情深,在此间延展,气息游走,关慕莹不敢睁眼,只是依着苏冠玉,一点点回应着。
良久,那股热流从口中褪去,关慕莹一时不知要如何是好,心口躁动不安,她红着脸在苏冠玉怀中不肯抬头。
苏冠玉一时忍俊不禁,指尖轻轻点了一下人儿的唇,又在她耳旁悄声说:“这报答我收下了。”
长睫轻颤,关慕莹闷声“嗯”了一句,苏冠玉将人揽腰抱住,继而低语:“后会有期。”
那声音极低,唯是说与他自己的。随后,一股馥郁的香气袭来。为何如此熟悉……不多时关慕莹便睡着了。
再醒来时,那股熟悉的香味犹在枕边,关慕莹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叶筠。
“醒了?”叶筠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关慕莹这一觉睡得极舒服,她揉揉眼睛问叶筠:“我睡了多久,怎么回来的?”
这个问题叶筠十分不愿回答,但又不得不欺骗她:“还记得翟东么,你晕过去后是昔岸背你回来的。他说你忙了一天,不如好好睡一觉,所以就放了香囊在你枕边。”
“哦……”关慕莹刚睡醒,脑中还有些混沌,那……“昔岸呢?怎么不见他。”
叶筠是和昔岸先回来的,待苏冠玉将关慕莹送回来时,昔岸一闻到那股香味也是困得不行,主要白天与翟东交手多少还是吸入了些浊气,加上拼了不少内力,回来后也甚觉困乏,于是就直接躺叶筠床上去睡了。不过在这之前倒是和叶筠提前串了供,以免在关慕莹面前露出马脚。
为了造成关慕莹只是梦到苏冠玉这一错觉,昔岸也是煞费苦心。
叶筠思及此觉得有些好笑,这苦命的弟弟尽是操心的命。
“昔岸也累了,回来后就睡了。”叶筠如是圆着谎。
天色还不算太晚,关慕莹这一觉醒了也甚是精神,所以叶筠邀约一起赏月,她也欣然接受了,于是,这俩人就干脆上了房顶……
第三十一章 晚风凉月
夜凉如水,皎月悬天。
叶筠双手撑着身侧,侧头关心地问:“冷么?”
身边的关慕莹摇摇头,抱着膝盖将下巴抵在上面,她回忆道:“我做了个美梦。”
“那岂不是很好?”叶筠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倒是让关慕莹没了脾气,她没好气道:“你怎么知道我打算告诉你。”
叶筠装作不知,他笑:“猜的。”
关慕莹无奈,这叶筠确实挺了解自己的,她歪着头说:“我梦见冠玉叔叔教我武功。”她自然省去了后来发生的事,不过也因为隐瞒反而想起来,脸颊不由得有些红润。
这些细微的变化自然也毫不遗漏地落入了叶筠眼底,他并不打算说破,尤其他还帮助苏冠玉圆了谎。当然,叶筠并不是替苏冠玉着想,只是怕真的会失去关慕莹罢了。
所以叶筠只能顺着关慕莹的话头走:“练得如何?很顺手吗?”
关慕莹得意道:“梦里还不错!”
叶筠赞赏的点头,然后道:“那我们明日比试比试?”
“好!”关慕莹正愁没人试炼呢,闻言更是喜上眉梢。
晚风吹拂,关慕莹望着夜空,也不知是与谁再说:“可……这梦太真了,让我有些害怕。”
叶筠也跟着感叹:“怕以后再也梦不到了么。”
“嗯。”关慕莹应了声,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忽然道:“叶筠!你晚上睡哪儿!”
叶筠闻言锁紧了眉头,一脸郑重道:“不然和你睡吧。”
“少爷!”关慕莹惊恐状。
叶筠噗嗤笑出声来,他将手中的折扇点了一下关慕莹的额头,“你啊,心思多。”
“我……”关慕莹语塞。
叶筠察觉,他转过头来,凝视着身旁的佳人,目光也似是飘远了:“你的打算我明白。”
关慕莹怔住,她又想起白日里叶筠的表情,所以……
手被叶筠握住,感到力道稍微收紧了些,叶筠淡淡道:“舍与得,我不会干涉你,安心吧。”
有些人无欲无求的伪装总有卸下的那天,但也不代表他会永远拘泥于过去,看不开未来。
关慕莹仰头望向星空,心口亦是压抑,那也不过是个梦罢了,即便打算好了一切,那又如何,只不过是自己的一腔痴念罢了。她喃喃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