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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就听见外面说,“十四弟,你的手臂这是怎么了,朕记得刚回来那天还是好好的,这两日怎么就被包起来了?”听到皇太极这么问多尔衮,布泰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嗨,皇上您就别提了,刚一回来就被疯狗咬了一口,现在还疼着呢!”多尔衮轻轻松松的答道,却恨得布泰牙根直痒痒,混帐东西,还是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臭德行,布泰心里暗骂。
“哈哈哈,也真是的,这狗也忒不像话了吧,也巧,前几日布泰在朕书房里玩,结果朕回来却看见这里一片的狼藉啊,朕问布泰是怎么回事,结果她说是不知哪儿跑来的野狗闹的。”他知道!他肯定知道,布泰心里默念。外间一阵沉默,随即兄弟二人开口大笑,好似他们遇到了多有趣的事情,不过布泰听来,这笑,太假了。自那之后,布泰渐渐听说,后宫有了新规矩,没有皇太极的召见而私自进入者,斩,立,决。
没过多久,皇太极下旨,让布泰的妹妹小玉儿嫁给多尔衮做嫡福晋,皇太极当众说,幼弟战功卓著,要好好为他操办婚事。按说,小玉儿的母亲是多尔衮同父异母的姐姐,这婚事就相当于是舅舅娶外甥女,即便满人成婚不太讲究辈分,可是这未免也有些离谱了,更何况,赐婚的人还是登基以来推崇汉制的皇太极。连哲哲都闹糊涂了,只是布泰,好像多少明白些什么。
哲哲糊涂归糊涂,可是一来是长嫂为母,再者新娘又是自己的娘家人,皇太极也交代要把亲事办的隆重些。所以刚过了年,哲哲就隔三岔五的去睿亲王府帮着筹备婚事。哲哲有时忙不过来就把布泰拽着,布泰不想去,可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只有勉为其难的跟着,尽量避免和多尔衮单独相处。
不过多尔衮倒真像是头一次结婚的毛头小子,那叫一个新奇高兴啊,只是,明明大家都知道,多尔衮的府里住着很多侧福晋和庶福晋。更绝的一次就是布泰亲眼看见多尔衮追在哲哲的身后问,小玉儿到底长的好不好看。哲哲说自己没有见过,不过博尔济吉特的女孩应该不会太差吧。多尔衮就笑嘻嘻的说,那是自然,不过,只要小玉儿有皇后一半儿的美貌,那他就知足了。一句话哄得哲哲很开心。
布泰在府里的花园指挥下人挂红灯笼,只见多尔衮迎面走来,布泰要避却避之不急,被多尔衮拦住了。
“你知不知道?你差一点儿就成了我的嫡福晋。”“你少做梦了,我可不是侧妃。”多尔衮轻蔑一笑,“那年八嫂为了自己的地位和你阿玛商量把你嫁给皇太极,可这事儿到了父汗那里却被押了下来,他说,让科尔沁的格格做侧福晋也太委屈人家孩子了,多尔衮也到了成亲的年龄了,就让布木布泰做他的嫡福晋吧。父汗一心栽培我,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倚仗得住你娘家的势力,可惜啊,我额娘却说什么都不同意。只是那日,她在城外看见咱俩一起打猎回来,回宫的路上,她低声念叨着,有些后悔了。”
多尔衮讲到这里停下来看了一眼布泰,“是啊,她当然后悔了,我若是有了科尔沁的支持怎么也不会丢了大位吧,我若是娶了你,也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的被你伤身又伤心吧。她一向不喜欢博尔济吉特的女人,所以不让我娶你,可是如今我却还是要娶博尔济吉特的女人。娶自己姐姐的女儿,想起来我他妈的都想吐!”多尔衮咬牙切齿的说。
那一天,布泰回宫,神情恍惚了许久……
第五章 大礼赐家宴
过了正月,寨桑夫妇就将小玉儿送来盛京完婚,婚礼铺张,盛况空前,大摆了三天筵席,多尔衮春风满面,日日大醉,礼成的第二天他携新妇入宫谢恩,当着众人的面,对皇太极行拜叩大礼,热泪盈眶的说,“父汗早丧,谢兄长多年来的提携,如今又赐了个如此美丽的女子给自己,愚弟无以为报!”
皇太极淡淡一笑,接过了小玉儿的茶,喝了一口,然后两手各拉了多尔衮和小玉儿,将他们的手放到一起,语重心长地说,“十四弟啊,你说满意,朕就安心了,以后收收心,有了福晋的人,可别再像以前那么莽撞了,再做什么糊涂事,朕可不依啊!”
多尔衮到处对人说,新妇温顺美丽,他稀罕的很,可是,见过小玉儿的人都私下议论,这个蒙古格格远没有她的姑母哲哲,姐姐布泰好看,顶多算是中上之姿,而且没过多久,睿亲王府里传出话来,新福晋脾气又古怪又焦躁。所以大家都奇怪,眼高于顶的多尔衮怎么会对这么一个女人如此青睐。
眼看寨桑就要启程回科尔沁了,皇太极打算设家宴款待寨桑,他告诉布泰,布泰若无其事的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皇太极接着说,“小老虎,你也可以去。”布泰歪头看了皇太极一眼,恍然大悟状,“噢,谢皇上恩典,”话是说了,脸上没有半点儿感谢的意思。
皇太极从布泰手中夺过书,郑重其事的说:“十多年没见你父亲了,你不想他吗?”布泰直勾勾的望着前方,良久,摇了摇头。皇太极叹气,“你这个不孝女,真是痴心父母,负心儿女。唉,要是八格格嫁了人,也像你一样把老父亲忘在脑后。朕真是……”皇太极话说到这,没再说下去,颇有几分感伤,布泰把头转向皇太极,满面泪痕,“皇上,那,不一样的。”
皇太极看布泰这个样子连忙来到跟前,要帮她擦脸上的眼泪,布泰却一下子扑到皇太极怀中,放声痛哭,像一个受了很大委屈的孩子,“我也想有个父亲能时常想想,可他从不把我当女儿啊!”皇太极把布泰搂在怀中,拍着她的后背说,“不哭,不哭。”“他从没像你现在这样抱过布泰,他不喜欢我,一点儿也不喜欢我!”皇太极很心疼的抱紧了布泰,动情地说,“丫头,你父亲亏欠你的,朕都替他还给你!”
翌日,清宁宫摆开家宴,皇太极居主位,左右分别坐着哲哲与布泰,哲哲下首是多尔衮夫妻,布泰旁边坐的是寨桑夫妇。
寨桑已然老态难掩,早听说女儿布泰深得皇太极喜爱,他还不信,野性难驯的女儿怎么会成为皇太极的宠妃,十多年了,如今再见布泰,他都有些不敢认了,坐在自己身旁美艳动人,应对知礼的姑娘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吗?对着自己的骨肉,一生戎马,威勇为名的寨桑平生头一次觉得有些心虚怯懦。寨桑的妻子面对如今在后金很有些风生水起味道的继女,言谈间陪着小心,唯恐失礼,开罪庄妃。恐怕这就是佛说的轮回,转了一个圈,谁是谁的因果,谁是谁的宿孽,总难说的。
席间有人送上了一份紧急书函,布泰把头凑过去看,皇太极弹了布泰脑门一响指,“淘气,哪儿都有你。”布泰揉着脑门,边嘟嘴边埋怨着,“人家就看看嘛,皇上下这么重的手。”布泰和皇太极说的汉话寨桑听不懂,可是布泰的小儿女娇态,作为父亲,寨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是普天下的女儿都会对父亲展现的一面,布泰却从没对自己这么撒过娇,而且,她不是不会,寨桑想着,不免心中苦楚,若有所失。布泰从没对自己这么撒过娇,而且,她不是不会,席间的另一个男人也是这么想的,心里酸楚,有些愤愤然。
宴席将尽,就听外面有个脆生生的声音说,“让我进去嘛,我还没见过我外祖父呢!”皇太极示意放行,八格格就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到皇太极的身后,用小手指着寨桑说,“那是外祖父吗?”皇太极点头称是,八格格走到寨桑身边说:“外公不看看我就要走吗?”
寨桑看了一眼眼前的孩子,随即把八格格抱到腿上,“日子可真不抗过啊,连你都这么大了。”八格格笑呵呵的伸手去抓寨桑的山羊胡,寨桑却笑得很开心,他看了一眼布泰,说道,“这孩子活脱脱的一个小时候的布泰,又聪明又顽皮。”看着祖孙俩这么亲近,布泰感到一份生疏的父爱在春风化雨般的滋润着她的心,至少,父亲是喜爱我的孩子的,布泰欣慰的想着。
大家早已吃的差不多了,皇太极有意成全寨桑的弄孙之乐,所以大家还是坐在桌边闲话,“外公,科尔沁是个什么样子啊?我额娘总说那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地方。”寨桑本打算好好给八格格描述一番,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说法,忽然,他灵光一闪,放下外孙女,跪在皇太极面前说,“老臣有一请求,恳请皇上应允!”
皇太极搀起寨桑,“跟朕何须如此,但说无妨。”“就让八格格下嫁给她的表哥,吴克善的长子吧,让我能在有生之年守着孙子孙女,守着美丽的科尔沁,我也就此生无憾了。”皇太极有些意外,愣在那里,寨桑的妻子在一边附和着,“皇上,把八格格交给庄妃的娘家,交给妹妹我,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朕也觉得这是门好亲事,只是有些不舍得孩子嫁得那么远。”寨桑拍了拍布泰的肩,说道:“我的女儿不也远远的嫁到了盛京吗,其实,只要孩子过的和和美美,嫁到哪儿,作父母的都心甘情愿。”“话都说到这儿了,朕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了。你啊,朕得了你的女儿,你就算计起朕的心肝宝贝来了。”
八格格闻言就不高兴起来,“不嘛,皇阿玛,我不要嫁给表哥,我要嫁给十四叔。”“你不听话,皇阿玛和外公都要生气的,”皇太极摆出不高兴的样子。“那表哥好看还是十四叔好看。”“当然是你表哥好看了。”“那我就嫁给表哥!”八格格心满意足的说。“你阿玛哄你,十四叔才好看呢,你别上当了,”多尔衮很认真地说。大家闻言都开怀大笑。
寨桑回科尔沁的那一天,皇太极携布泰将他送出城,临走时,布泰轻声说道。“父亲多保重身体。”寨桑闻言有些泪眼模糊,声音颤微微的说,“你也要好好的,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要好好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你姐姐让我带给你的。”
没过多久,宫里搬进了两个人,一个是西一间的娜木钟,她原是察哈尔林丹汗囊囊福晋。另一位是东二间的巴特马,原是察哈尔林丹汗的窦土门福晋。她们都比哲哲小不了几岁,很显然,皇太极娶她们是有其政治目的的,皇太极的大度纳娶可以轻易消除察哈尔旧部的忧心忡忡。
初夏的轻风吹到布泰的房里,布泰又拿起姐姐的信读着,察哈尔大汗一败,海兰珠就被多尔衮派人送回科尔沁了,海兰珠信里说她现在过的很好,布泰却不怎么相信。叹了口气,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布泰的笑容溢满脸庞,“这回,一定是个男孩,”她自言自语的说。
第六章 本是同根生
范文程很早就说过,明朝乃朱姓,属火,后金的女真族难以攻克,于是皇太极几年前就示意众人,将族名改为满,国号改为大清,如此一来,水能克火,问鼎中原指日可待。这改虽说要改,大家私下有时也这么叫,可是终究没有明路,就像是孩子的小名一般,叫是叫着,可比不得大名来得正式。如今察哈尔已破,朝鲜宾服,皇太极便打算改一改国号年号,重定族名,登基称制,图它个万象更新的好意头。
盛京城内忙忙碌碌,提前几个月就开始准备,各部族都派了人来,皇太极告诉布泰,这次科尔沁是她的大哥吴克善来,不日就要出发了,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可以让她大哥从娘家带来。
“最想大草原了,可惜大哥带不来,能带来的东西我又都不缺,即便是缺了,和皇上说一声,也就有了,”布泰缓缓地说。皇太极摇头,“丫头,听你这么说朕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叹气。只是,你明白就好,能给你的,朕都尽力了。”皇太极边说边往出走。布泰用小指搔着鬓角的头发,忽然灵光一闪,“我想姐姐了,”布泰追出去倚着门框,“皇上,可听见了?”皇太极一面笑一面回头道,“听见了,听见了,老实在自己屋里等着,晚上朕就过来。”布泰摆弄着手帕喃喃的说,“这些日子身上乏,皇上去别处歇着吧,再不然,直接睡到御书房,还省得折腾了。”“哼,都是朕惯坏了你,越发的不知道体贴人了。”
第二天清早,布泰睁眼便问,皇上昨晚歇在哪里,宫女回答,皇上昨晚批阅奏章,晚了,就直接睡在御书房了。布泰闻言,开心的笑了。
过了十几日,吴克善带着海兰珠来到盛京,皇太极知道布泰盼姐心切,便许海兰珠住在后宫。那一日清早,布泰正在教八格格习字,宫人打开门,说,“庄妃娘娘,快别写了,看看谁来了?”宫人说着,闪开身,门口出现一个蒙装的女子,身材瘦削娇小,面容颇美却韶华将逝,脸上挂着沧桑,有历经世事的哀愁苦楚,也有懂得向命运低头的温婉驯良。布泰缓缓站起身,一任手中蘸满墨水的笔跌落在女儿身上,“姐姐,这回布泰不是又在做梦吧?”海兰珠捂着嘴,边哭边摇头……
院中,皇太极与哲哲看着她们姐妹重逢,抱头痛哭的样子,唏嘘不已。
皇太极知道布泰姐妹多年未见,定有很多话要说,刻意没去打扰,直到晚饭后才来到布泰住的东一间。海兰珠听闻皇上驾到,连忙双膝跪倒,皇太极让布泰搀起姐姐,说都是自家人,不用如此拘礼。
海兰珠开始时对皇太极颇为惧怕,可是看见他把八格格抱在怀中,坐在炕上闲话家常,没有人君之威,倒有人父之慈,也就自然多了。布泰兴致很高,摇头晃脑的比划着什么,不经意,头上的簪子歪了,不知道海兰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布泰讲的趣事,只是微笑的看着妹妹,临了,抬起手,轻轻地帮布泰重新插正了簪子,动作那么自然流畅。
皇太极看了,转过脸对布泰说,“小老虎,老天待你不薄啊,生而丧母却有个如此疼你的好姐姐,你也该知足了。”布泰点头,微微倚在海兰珠怀中,海兰珠摇头,“父母兄姊虽疼她,却也比不得皇上护她周全,来这儿之前总是惦记她,来这一趟,也就放心了。”“其实,我也总惦着姐姐,我现在好得很,可是姐姐你呢?”布泰早上第一眼看海兰珠就知道姐姐这十几年受了不少苦,海兰珠闻言,脸上滑过一瞬的苦楚,随即笑了,“你过得好,姐姐就开心了,还有什么不好的?”
“丫头,时候不早了,别粘着你姐姐了,人家赶了这些天的路,肯定累了。”布泰听明白了,这是皇太极的逐客令,见海兰珠要起身告退,她一把拉住姐姐,“既然姐姐累了,就在这里睡吧,布泰好些年没有和姐姐一起睡觉了。”海兰珠很尴尬的站在那里,皇太极有些埋怨的瞪了布泰一眼,随即说,“也好,你们姐俩一定有不少话要说,朕还有事情要办,临了就直接歇在书房了。”
布泰闻言,心满意足的笑了,海兰珠低下头轻声说,“皇上不该如此操劳,保重龙体为上。”皇太极正要把八格格放到地上,听见海兰珠的话一怔,随即颇带几分调侃的笑着说,“这样的话,你也教一教你妹妹呀,她啊,笨得要命,从不会说这些。”
有姐姐在的日子,布泰有说不尽的开心踏实,每晚海兰珠都像小时候一样搂着布泰睡觉,只是八格格对姨娘不甚亲近,说什么,不喜欢她愁眉苦脸的样子。有时海兰珠会讲一些布泰小时候的趣事,皇太极很喜欢听。有两次布泰从外面回来,看见海兰珠与皇太极聊得很好的样子,她觉得很开心,毕竟,这世上有谁不希望自己至亲至近的人能和睦相处呢?
前些年多尔衮送给布泰的马因为年老,死了。布泰让人将其葬在郊外,这一日,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