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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好了啊。”
李郁与鄂硕中午吃过饭,下人来报,说是李府送了些东西来,送东西的人是李府二夫人派来的,放下东西就走了,鄂硕携李郁来到前面,看见院子里整整齐齐的放了很多箱子,数一数有六十四箱,鄂硕接过礼单匆匆看了一眼,自言自语的说,“这是嫁妆啊。”李郁打开箱子看见里面一箱箱的东西,皆是价格不菲。李郁对鄂硕说:“不对,我母亲是置办不了这样的嫁妆的,是我父亲,一定是,他这是默许了。咱们三天后回去看我父亲好不好?就算是三天回门!”鄂硕想了想却说:“再看看吧,李老爷要真的是看开了,也不会打着你母亲的旗号了。”
鄂硕没有猜错,第二天李府就发了丧,说李府的李郁小姐暴病而亡,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这丧还报到了鄂硕的将军府,李府的丧事办得是轰轰烈烈,出殡那天李老爷差点没哭背过气去,而这时的李郁也在鄂硕怀中嘤嘤哭泣,口中念着,“父亲不要我了,父亲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丧事没办多久,李老爷就把女婿王抑扬的姓氏由王改为李,入拜李氏祠堂,第二年还把李夫人娘家的女孩嫁给李抑扬。旁人都说这是李老爷疼爱女儿,女儿死后将父爱移于女婿身上了。
当然了,外间对李小姐的死还有其他传言,说是再回扬州的鄂硕依然对李小姐垂涎三尺,不顾她已经婚配硬要强占,李小姐为保名节悬梁自尽了,李老爷一方面疼爱女儿,一方面痛恨清军,所以在女儿灵前才会哭的那样伤心。
汉人都赞叹李翼骜不愧为有节的志士,而实际上呢,在后来,忌惮汉氏文人的多尔衮摄政时,在扬州因为有鄂硕的庇护,李家依旧繁盛如前,后来顺治亲政,鄂硕因为很多原因遭到排挤,因为李家与鄂硕没有什么明面上的联系,年轻的皇帝又偏爱江南士子,所以李家虽然历经三朝却依然运道不减。这当真是运气?后世的明眼人一望便知。
又过了几年,鄂硕和李郁的第一个孩子出世了,是个女儿,鄂硕写了一篇文彩飞扬的奏章陈述自己初为人父的喜悦,恳请皇太极封孩子的汉人母亲做侧福晋,皇太极应允了,旨意下到扬州城,鄂硕就张罗起了婚娶大礼,到了吉日大轿由将军府后门抬出前门抬入,风风光光绕了扬州城三圈,扬州城的百姓都议论,这鞑子就是不知礼节,哪有娶小老婆比娶正室夫人还隆重的道理。
后来皇太极殡天盛京有了变故,豪格以继位太子的身份让鄂硕带兵还朝,鄂硕只得遵命带着妻女回了盛京,毕竟汉人不甘于让外族统治,所以鄂硕一离开江南,这里就义军纷起,还有不少远远响应南明和闯王的。鄂硕回到盛京就算是豪格的势力了,在这场权利的角逐中豪格输了,然而做了摄政王的多尔衮并没有为难鄂硕,反而委以重兵,他说他觉得鄂硕和豪格不是一路人,鄂硕不过是讲义气,建州的英雄就应该接着去征服中原。盛京事已平,多尔衮亲率大军攻打北京,又任多铎为主将,鄂硕任副将再次东征江南。
一路攻到扬州,扬州在南明重臣史可法的镇守下久攻不下,多铎恼怒明明八年前就已经攻下扬州了却如今还要再攻,于是大炮轰城,几月恶战攻下扬州,多铎下令屠城十日,鄂硕拦不住当时已是摄政王胞弟的多铎,只能护住李家。
当多铎与鄂硕凯旋回盛京,多尔衮城外一见到鄂硕就问,军功卓著,我赏你点儿什么好呢?鄂硕也没推托,说道,你下个旨封我女人做福晋吧,她不是汉旗。多尔衮即刻就着人下旨,鄂硕带着圣旨回府,迎出来的李郁左手牵着女儿,右手抱了个襁褓中的孩子。李郁笑着说:“现在一双儿女,人生在世,又复何求?”鄂硕依旧要镇守江南,于是带着李郁和儿女又回到了扬州。
时光又过去几年,多尔衮暴亡,顺治当政,顺治心中忌惮多尔衮,自然对多尔衮的爱将鄂硕百般责难,说鄂硕先是与豪格一党,豪格失势就依附多尔衮,人品低劣可见一斑,于是官位一降再降。征战一生已经四旬的鄂硕倒还看得开,爱妻在旁,儿女绕膝,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呢,鄂硕总是这么对自己说。
鄂硕没有料到他们董鄂家并没有从此就一蹶不振,反而在后来的顺治,康乾几朝家势如日中天。谁叫他有一对好儿女了。
鄂硕与李郁的长女乌云珠就是后来宠冠后宫的顺治宠妃董鄂妃,顺治把自己全部的爱都毫不掩饰的倾注于乌云珠身上,以至于后来民间越传越离谱,说董鄂妃就是明末秦淮名妓董小宛,后来机缘巧合入宫承恩,居然有如此离奇的杜撰,究其缘由,恐怕与乌云珠的外祖母沈珍的特殊身份有些联系。而鄂硕与李郁的儿子就是名震天下,战功卓著的名将费扬古,费扬古平吴三桂,破准葛尔,为康熙盛世立下汗马功劳,荣封一等公,位极人臣。
当然了,这些全都是后话,后卷中自有详述。
第三卷 看朱成碧
第一章 犯天颜移宫
鄂硕奉皇太极之命镇守江南后,马蹄不休,扬起的尘烟把他与盛京隔开了,而且,这一隔就是很多年。然而,盛京城的纷争与恩怨却在这个深秋愈演愈烈。
恐怕这世间之事总是游走于得意与失意之间,祸福相依,良莠相随。皇太极一面满面春风的黄袍加身,志得意满的开疆扩土,而另一面,崛起的后金王朝引起了混战中各路英豪的敌视,察哈尔大汗和崇祯帝都不得不在焦头烂额的征战中抬起头,重新审视北部的割据势力。于是,大明皇帝和蒙古大汗不谋而合的将矛头同时指向了皇太极,还沉浸在胜利喜悦中后金不得不面对腹背受敌的尴尬境地。
当布泰惴惴不安的看着皇太极时,他却成竹在胸的淡然安慰怀里的爱妃说,“没什么要紧,大明是日薄西山、内患不已,不足虑。察哈尔看似强大,其实靠的是各部族的力量,既然如此,就更没有什么关系,本来就不是一体,咱们再帮他们分化分化,那他们就是一盘散沙喽。”
皇太极的话说得轻巧,就仿佛做皇帝的不是他,他只是个看客,戏台上唱得热闹非凡,他却事不关己的漠然旁观,因为,这场戏的结局,早已了然于心。
对于布泰来说,皇太极是一座宏丽的殿宇,任凭窗外的世界凄风苦雨,愁云惨淡,只要守住殿中的一角,她的世界就还是温暖如春的。这天清早,院中就人声鼎沸,很多人在各房里忙进忙出,布泰没法子懒床了,就起来让宫女服侍她净脸,这时候哲哲进来了,布泰连忙施礼,“皇后,她们大早上的这是在外面干什么啊?”“几位侧妃要搬到别的院子里去住。”
这答案很出乎布泰的意料,因为从她嫁给皇太极以来,这院子一直都是住着她们这些人,十年来,无论是王府还是后来的新汗王宫,直到现在的皇宫,大家一直都是这么住的。“皇后,为什么让她们搬出去,她们犯了什么错?”哲哲犹豫了,无可奈何的说,“她们没错,就是她们的出身不够高而已。”这算什么理由,布泰很不平的想着,那自己呢?如果自己不是科尔沁的格格,皇太极是不是也会让自己搬走?还是,还是自己应该感谢那个对她吝惜父爱的父亲给了她尊贵的身份?
正当布泰沉吟苦思时,耳边却听见哲哲用几近乞求的语气,商量的说,“布泰啊,你看你能不能,能不能先搬到西二间住着,其实那儿跟这儿差不多的。”意外的安排让布泰异常愤怒,“搬?我也搬?凭什么?我们都搬了,这是给谁腾地方?他要娶谁?”
哲哲连忙按住布泰的肩膀说,“皇上也是不得已啊,现在的局势你也知道,和察哈尔打了几仗咱们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皇上为了拉拢蒙古扎鲁特部落的戴青贝勒,所以才要迎娶他的女儿。”“哼,这算什么,用不着我了就让我滚蛋,他才登基一年啊,这院里就翻了个个儿,汉人都说,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他什么书都读过,难道这个道理他会不知道?”
哲哲看布泰越说越不像话,连忙捂住布泰的嘴,布泰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慢慢的把哲哲的手掰开,低声说,“让我今天搬走是他自己的意思?”话一问出口布泰就觉得自己很愚蠢,不是皇太极的意思,难道哲哲有权力决定这些?布泰抓住哲哲的手接着说,“既然是他自己的意思,为什么他不自己来和我说?”哲哲心疼的看着布泰动了动嘴,却没说出什么,然后无力的坐下了,半晌,幽幽的说了一句,“嫁给他这样的人做妻子,很多时候都是要忍的。”
布泰却浑身发抖的喊着,“他昨天还在我这里歇着,今早才走,可他心里却装着这样的主意!你让我怎么忍,”说着,一瞬间布泰泪如雨下,她猛地把头转过去背着哲哲,她不想让哲哲看见自己的眼泪。“布泰,你要想开些,皇上说等到一打败察哈尔,你就再搬回来,而且怎么说你也没搬出这个院子啊,皇上这么宠你,不会亏待你的……”
布泰听不进去哲哲的安慰,泪水模糊中,她透过窗子看见住在对面的乌喇纳喇氏在指挥下人们搬东西,金福格格死后,这个女人一夜之间就老了,即使眼睁睁的看着布泰如此受宠,也再不去倔强的争什么了,她的儿子平北有功,那么给她争脸,可是她今天却要平静的从这个院子里搬走。布泰想到她曾经也住着自己现在的房间,有着自己现在的心境,不禁哀从衷来。布泰擦了擦的眼泪,不顾自己还没梳头,推门便往出跑。
布泰跑到皇太极的御书房,不顾侍卫的阻拦推门就进去了,屋里除了皇太极还有几个臣子,他们看见庄妃披头散发气呼呼的站在门口,都愣住了。皇太极先是一怔,随即喝了口茶,面无表情的说,“你们都退下吧。”几个人都依次从布泰眼前走过,最后一个是多尔衮,他在布泰面前有让人无法察觉的一丝停顿,他怜惜的眼神在布泰看来,那是可怜,是让她自己觉得羞愧到无地自容的怜悯。
布泰恶狠狠地盯着皇太极,皇太极却并不看她,慢悠悠的把手中的茶喝光,他就好像没有看见布泰的愤怒,喝罢抬起头来,用他亘古不变的慈爱神色笑着对布泰招了招手,示意布泰过去。布泰执拗的原地不动的站在那里。皇太极反而笑了,走了过来温柔的拢着布泰的头发说,“看看你,疯疯癫癫的,也不怕让人笑话,来人,拿梳子来。”一把带着黄穗子的象牙白梳子呈了上来,皇太极拿着它非常温柔的梳着布泰的头发,一下又一下。
“我不搬,”布泰轻声而坚定的说,皇太极手中的梳子没有停下,他毋庸置疑的回答,“不,你一定要搬。”布泰还以为皇太极为自己梳头就是做了让步的表示,可是没有想到,不,她早该想到,从她嫁给他的那一天开始,推枕头,披衣服,包括今天的梳头,全是手段,让她这个不羁的野马一步步被驯服的手段。可是自己就是这么的不争气,就这样的一个个小细节,小恩惠,就让自己一步步的被他征服了。
布泰想着,很厌恶的把皇太极正在为他梳头的手推开,气急败坏的瞪着皇太极,皇太极没有生气,低下头无奈的说,“朕也是没有办法,就算朕求你了还不行吗?朕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没有求过人呢。”皇太极以为这句话会让布泰软化下来,没想到布泰却鄙夷的看着皇太极,一字一顿的说,“你当初是不是对她也是这么说的啊?”“你说什么?”“我说乌喇纳喇氏啊,你当初是不是也是对她这么说的啊?只不过呢,你说的不是打败察哈尔让她搬回来,你说的应该是,打下大明我就让你搬回东屋去。”
只听嘭的一声,梳子被皇太极狠狠的摔到了地上,他咬牙切齿的指着布泰大骂道,“你这个不识抬举的混帐东西。”布泰也豁出去了,冷冷的直视皇太极的双眼说,“说对皇上的心思,皇上也用不着发这么大的火吧?”
“你,你,你知不知道为了能打赢察哈尔我耗了多少心力?动不动就做噩梦说我的脑袋被察哈尔割了去,可是我还要装作胜券在握的去安慰旁人,为了你们能一直像现在这样的过日子,为了我的妻子儿女不至于被人抓去做奴隶,你知道我要承受多少吗?你可倒好,让你搬个屋子你都不愿意,你以为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像你一样?什么都不用做,不用操心,就可以安享富贵荣宠?你还不知足,你给我滚得远远的,我再不想看见你了!”皇太极说完这些就站在那里,布泰也站在那里,“滚!”皇太极怒吼道,布泰还是没有动,皇太极狠狠地把布泰推到一边,自己夺门而出……
下午时,布泰还是搬到了西二间,她也不想看到哲哲因为自己而为难,受夹板气,而且,既然皇太极铁了心,她再折腾,还有什么用呢?
第二章 镜圆纳妃夜
从那之后的一个月里,皇太极再也没有踏进过布泰的房间,要是皇太极想女儿了,就会派人去布泰那里把八格格接出来。布泰唯一一次见到皇太极是在后花园里,只不过,皇太极远远的看见布泰,转身就回去了。渐渐的,布泰明白了。男女之间的情爱是多么脆弱的东西,饶你们有十载的浓情蜜意,但有一着不慎便会满盘皆输,从前的一切也都不作数了。
这是皇太极登基后的第一次纳妃,娶的又是后金殷勤拉拢的蒙古部落的格格,盛京城内一派喜气,皇宫里的锣鼓喧天,东一间粉饰一新敬候新主,不远处的西二间,布泰却在屋中黯然神伤。外面的热闹全是人家的,自己始终隔了一层,不仅有隔阂,人家的欢笑鼓乐,听在布泰耳里全是剜心的刀子。
不知不觉的,夜色深了,布泰忽然想起十多年前姐姐嫁人时自己的境遇,原来,人的一辈子注定是孤独的,没有人会一生陪你左右,不离不弃,想着想着不禁落下了眼泪……
正当布泰失神时便觉得自己猛然被人从后面紧紧搂住,一瞬间她就明白过来了,她恨自己就顾着难过,居然有人推门进来自己都不知道。布泰连忙狠狠地擦掉了眼泪,“晚喽,朕都看见了!”布泰闻到皇太极的一身酒气觉得心里一阵厌恶便喊道,“你喝醉走错了吧,来我这里做什么,你不是再不想看见我了吗?”“嘘,小点儿声,你想让大家都来看热闹吗?”布泰不服,就挣扎着要摆脱皇太极的怀抱,皇太极笃定的搂紧怀里的布泰纹丝不动,两个人折腾了好长时间,后来,布泰无奈,在皇太极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皇太极叹了口气,轻抚布泰的头发说,“觉得委屈就哭吧,你不想搬出来,皇后也不想让你搬,朕就更不愿意让你搬了,我们都不想,可是,还是要搬的,人活于世,没有几个人可以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居高位者更是这样。朕活了四十多年了,可以说,大半时间全在昧着良心的行事为人。就拿今天来说吧,你以为朕这一把年龄还要穿着喜服去娶一个可以做朕孙女的小姑娘,朕就真的愿意吗?可是不愿意,还能有旁的法子吗?”
皇太极见布泰渐渐的平静了,就慢慢在布泰身边坐了下来,拾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手里,“前些日子朝鲜听说朕要纳妃便派人送来了一对东珠作贺礼,那对东珠是稀世珍宝,自然应该是给新妇的,可是不巧被八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