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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礼佛()
回校的感觉有点奇怪;顾明玉离开半年重点班早就没了他的位置,被安排插班。站在讲台上老师给他做介绍时,顾明玉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你好。”顾明玉穿着新买的外套;衬衫外套了件羊毛衫;黑色的牛仔裤包裹着一双修长笔直的长腿,显得格外的英俊挺拔。
“你好。”卓雷转头淡淡瞥了他一眼;对他这身行头在心里下了个评估,略作矜持地道;“欢迎新同学;你课业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顾明玉笑着点了点头;美术生文化课差看来已经是固有观念了,卓雷这个从重点班掉出来的家伙也敢对他说这种话。虽说半年多没上过文化课,顾明玉却也没有彻底丢到学业;每天画完画回到住的地方,还会花上两个小时复习课本——高三已经不教新内容了,只是复习初高中的课本。
高三总共有二十三个班级,每个班60…80人不等;顾明玉虽然在学校里很出名,听过他名字的人比见过他本人的要多很多,只是一个是年纪第一;一个是空降的美术生,即使名字相同,也很少有人把这两个身份联系起来。一中是一个追求升学率的重点高中,在学生们的观念中;只有那些学习不好的人才会选择学美术。
加上顾明玉个子高,班主任把他安排在最后一排——最后一排都是些不爱学习整天混日子的人,更让人觉得学习应该是他的弱项。
卓雷说完那句话,自觉卖了顾明玉一个天大的面子,这节课刚好老师有事,发了卷子让他们自习。卓雷写完卷子,目光便瞥向身后,等着顾明玉来问他题目。
哪知道顾明玉头也不抬,手里拿着根自动铅笔在纸上画着什么,卓雷仔细看了两眼——
“咦?你你在画画?”
“嗯。”顾明玉正忙着,手里的铅笔一下没停。
卓雷皱了皱眉,这人果然没救,卷子也不做,反而拿了张废纸画起画来。这样想着卓雷心里充满了优越感,哼了一声也不再管他,自转头当他的好学生了。
只是等到下课,他出门去上洗手间,回来时看到顾明玉身边围满了女生,就连平时对他不屑一顾的班花,此时却坐在他卓雷的位置上,拿着一本新概念作文表情陶醉地朗读着,班花除了长得好看,学习不错之外,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她学校广播室播音员的身份。咬字清晰,声音甜美,很多人都喜欢听她说话。
偏偏这次班花的个人秀不仅没人欣赏,还时时被围在她后座的女生的惊叹声掩盖。
对班花很有点想法的卓雷顿时义愤填膺,走过去想把那些挤在他座位旁边的女生赶走。
刚要动手,就听到有人提了几个大牌服饰的名字,他只知道顾明玉穿得不差,只是他只认识美邦真维斯那几种牌子,别的大牌也只是听说过,并不认识,听她们的意思,好像顾明玉穿的都是国际大牌?
顾明玉其实不太关注品牌,他身上这套衣服是顾明珠给他买的,具体什么价位他也不清楚——没想到大家除了关心他的人,关心他的画,到后来就连他身上的衣服都不放过,这让他有些尴尬。好不容易上课铃声响起,众人散去,那卓雷小心翼翼地递过来一张试卷。
“刚才那节课的试卷,你有不懂的可以看看。”
顾明玉一脸疑惑,虽然卓雷不记得他——大概是天黑没看清脸,但他可记得清楚,包括卓雷那极其势利的性子。卓雷会那么好心给一个新同学看试卷?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卓雷只是发现顾明玉家里可能不一般,心里很想和他攀上关系,此时什么矜持什么班花都被他抛在脑后。
“不用了,上节课的试卷我已经写完了。”
“啊?可是你不是在画画吗?”
“是啊,我写完试卷看还有时间才画的。”顾明玉不耐烦跟他扯皮,对他来说这个班级只是过渡,卓雷肚子里的弯弯绕绕他完全不想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高考。
卓雷瞪大了眼睛,试卷的题目量很大,他已经算是做得很快了,怎么顾明玉竟然会比他更快?难道只是胡乱写的答案?
卓雷还在惊讶,顾明玉已经不想理会他了,讲台上老师开始讲课,顾明玉带起一副金边眼镜,他有点近视,座位这么远,黑板看不太清。
带上眼镜的顾明玉一下拉开了距离,整个人气质显得更加尖锐,看起来非常不好接触。
忙碌的学习占据了顾明玉所有的时间,让卓雷跌破眼镜的是,顾明玉竟然一次比一次考得好,没过多久就升到重点班去了,那时众人才反应过来他就是那个霸占了年级第一三年的顾明玉。
高考前夕,顾怀立带着明玉去了寺庙,伏云寺藏于深山峭壁之中,虽与世隔绝倒也因其灵验而香火鼎盛。听说伏云寺是元代建筑,院内的那颗十几人都无法环抱的香樟树证明了它的年代,碧绿茂盛的树枝像是伞盖一样笼罩在院落之上。
寺庙门口刚好是两座大山的交汇处,一线天的景观非常震撼,顾明玉走在青石铺就的石阶上,顾怀立以前并不信佛,没想到竟然会想到带顾明玉来寺庙里拜拜。
顾明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到寺庙,他学着父亲礼佛的动作跟着拜下。膝盖下是草绳编的蒲团,顾怀立那个已经烂了个窟窿,他身下这个却是个新的,想来是礼佛的人太多,跪烂了蒲团,又给新换了一个。
大殿里点着檀香,有僧人在角落地低声念经,伴随着阵阵木鱼声,顾明玉略显浮躁的心渐渐沉寂下来。
顾怀立让明玉拜了三拜,然后叫他在边上站着,自己再次跪在蒲团上。阳光从朱红的木门中洒了进来,大殿里宝相庄严,似乎连调皮的光线也变得安静了不少,整个画面极静,顾怀立以极其虔诚的姿势双手合十,他嘴唇蠕动着念着什么,念完后躬身拜下,合十的双手打开,手心向下,在身前并拢,额头触上手背,停留数秒后,他直起腰双手合掌,重复九次后他才从蒲团上站起,接过知客僧替他点燃的佛香,恭谨地插好。
“走,我们寺庙里逛逛,这里风景很不错。”顾怀立对一旁的儿子笑笑,带着他往殿外走去。
“我不知道爸你还信佛。”
“有时候人需要一个信念,让自己支撑下去,所以选择相信。”顾怀立长长叹了口气,像是解释一样。
“我明白心诚则灵,您也别太担心。”
古樟树不知道年岁几何,只那样巨大就已是奇观,顾怀立引经据典给顾明玉讲了很多关于古樟树的传说,“对了,你那个朋友——姓纪的那个,他老家山里也有颗这大的古樟树,前年就任的省长秘书——我大学同学,我陪他去那里看过,不得不说崖梳山可真是自然的瑰宝啊。他最近好像听说要调到重庆市去,等你上了大学啊,带上你那朋友去他家坐坐,认个脸熟。”
“您不是从来不让我接触这块,怎么?”顾明玉觉得有些奇怪,他又不打算从政,顾怀立也很少让他接触官面上的人物——除了几个常来他家打牌的通家之好。
“重庆那地方,还是小心点好。”顾怀立带着顾明玉拐到一条山道,石阶变成了树根组成的阶梯,“我原先也不知道,原来那个人在重庆。”
“那个人?”
“姓方,早年在北边,做过几件轰动的大事,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消失了,没想到却是躲到重庆去了。”
姓方该不会是?
“父亲怎么知道那人在重庆,既然是躲,想来没什么人知道才对。”顾明玉心里紧张,面上却没怎么表现出来,要是他父亲知道他不仅见过方明缺,还跟他样子方小少爷是很要好的朋友——早上小少爷还发短信给他预祝他金榜题名。
“我那同学调任重庆可不是去养老的,他这些年在下面转悠本来就是找他,现在又不是换届,急匆匆地调任,可不就是找到人了?”顾怀立手段不差,就是性子直了点,不愿攀龙附凤,加上没什么背景,并没有入那些公子哥的圈子,当年在大学里进修也就碰到一个对胃口的高级衙内,时不时跟他说两嘴当故事听。
顾怀立被举报时他那同学还没调过来,要不然别说升任一个小县城里的副院长,就是直接把他调到省厅也只是他一句话的事。只是后来顾怀立却也没心思了,只想守着家里,一辈子也就这样过了。
“原来是这样。”顾明玉心下一惊,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提醒小少爷——这件事对他来说就像是神仙打架遥不可及。
但对方来势汹汹,小少爷会不会有危险?毕竟人家拿他当朋友,只是如果说出来的话,会不会对父亲不利?顾怀立是极其信任他,加上也是觉得他接触不到这个圈子。对方既然想对缺爷下手,手段就绝不会弱,如果查到消息从他这里泄露——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正胡思乱想间,顾明玉口袋里的手机却是响了。
他心思还在刚才的消息中,也没看手机,就接了起来。
第59章 被寻仇()
“明玉?”
“是;你是?”信号不是很好,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声音也有些失真。
“我是还以为我记错号码了倒背如流”
“喂?”顾明玉听不太清;把手机拿到眼前一看;发现是个来自重庆的陌生号码,他想了想问道;“阿远?”
“是我!明玉,你那边信号好差。”
发现信号不好时顾明玉就离开了树下;那么高叶片那么厚的樟树;树底下信号不好也正常;顾怀立留在原地等他。果然走出十几米后信号变得好了起来,他甚至能听清楚纪林远的喘息和汽车人群发出的嘈杂声。
“你在外面?”
“是啊,我刚刚到商场里买手机和电话卡。”七百多的诺基亚一百块的电话卡;纪林远肉疼到不行,买手机时那一脸的惨痛,服务员都想劝他别买了。然而一装上电话卡,纪林远都等不及回去;嘴角扬起灿烂的笑,当场就把脑子里记得滚瓜烂熟的号码背了出来,拨通了顾明玉的电话;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走,直把卖手机的服务员看得一愣一愣的。
“嗯——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的号码。”顾明玉勾起嘴角,想起他那会儿想跟纪林远交换手机号,对方却没有手机没有企鹅号的事;记得当时自己还在肚子里吐槽这家伙山顶洞来的呢。
“你有一次报过手机号给别人,我在旁边听着呢。”纪林远咧了咧嘴,一脸自得,“我记性一向很好。”
“所以你是在说我记性不好吗?”顾明玉笑容很和善,不知怎么他就是喜欢逗纪林远,看他露出紧张窘迫的神情,或许是因为只要他露出一点点不悦,对方就会很在意很重视的缘故——谁不喜欢自己被人放在心上呢?
纪林远果然忙不迭地反驳,说得急了还被口水呛得咳嗽,顾明玉脑补了一下对方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露出微笑。
两人在这边打电话,那一头顾怀立见明玉一个电话打了十几分钟,而且全程笑眯眯乐呵呵的,却是起了好奇,顾明玉性格有些淡,除了在家人面前,他很少跟谁这么肆无忌惮地玩闹。顾怀立往明玉这边走来,一边不动声色听着他的谈话内容。
“行,这次就放过你,欠我的帐下次去重庆我再收,你可得好好记着——写在本子上,到时候我要检查。”
“记得住也不行,白纸黑字才算。”
“你敢不听我的,嗯?”
啧啧,这霸道的,别是欺负人家?
“这还差不多。”顾明玉嘴角勾起,眉毛弯弯,笑的一脸满意,显然是被顺毛了。
顾怀立现在特别好奇电话里的人是谁,明玉已经到了上大学的年纪,已经不能像小时候管教得那么严厉了,要是明年过年带回来个小女朋友他这个做父亲的该怎么表现?严肃还是热情?太严肃了不好,人家会以为他想棒打鸳鸯。但是太热情了也不好,没得丢了做长辈的脸面——看来得好好研究一下,回去翻翻书,学习一下怎么跟未来的儿媳妇相处。
顾怀立想着那些有没有的,人已经站在了明玉身边,顾明玉看了他一眼,也没在意,继续跟纪林远说话。
倒是顾怀立听见电话里传来男生的声音,心里别提多失望了,正当他不感兴趣地想要离开,却听明玉突然提高了音量。
“阿远?你怎么了?”刚刚话说到一半纪林远突然顿住,低声咒骂了一句,也不知道他是忘了挂断电话还是来不及,顾明玉只听几声“呲呲”地电流声,紧接着风声大作,纪林远像是握着手机跑了起来。
远处传来的呼喝声和杂乱的脚步声都显示纪林远此时正在被人追赶,顾明玉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纪林远脚下跑得飞快,他为了跟明玉打电话,从大路上拐进了一座小公园,原本以为现在大白天不会有什么事,没想到那些人却又出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纪林远总是能见到那伙人,有时候晚上他打工结束回校时,在他必经的巷口,那伙人嚣张地举着木棍铁棍等在那里,幸好纪林远眼神好,远远看见躲了过去。
有时候他们还会故意去纪林远打工的店里捣乱,要不是他反应机敏,当机立断拿起电话拨打110,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次数多了以后店老板也知道他们像是冲着纪林远来的,都不要他在店里打工了,到后来他只能去当棒棒。重大毕竟是重点高校,这伙人很有分寸,很少出现在学校附近。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每天拿着一根棍子给人当挑夫,就跟他高中时在车站当搬运工差不多,因为走街串巷没有固定工作的地点,那些人想堵他也不容易,得的钱也比打临时工要来得多些,这才能买得起手机。
只是当搬运很累,加上纪林远不太习惯挑棍,刚开始那个礼拜,肩膀上被磨起了一大片水泡,每天晚上挑破了第二天才能再继续,现在都还没好全。
到今天为止,纪林远已经好些天没看见那伙人了,没想到竟是在街头狭路相逢。也怪他聊电话太起劲了,没怎么看路边的人,等发现时,对方已经拿着铁棍拦在他的身前。
这些事情纪林远都没跟顾明玉说,他也不打算告诉顾明玉,鉴于顾明玉和那人的关系,纪林远不想顾明玉夹在中间难做。纪林远自问自己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唯一一个他看不上的,刚好有这方面的背景,如果他还猜不到人是谁,那他干脆买块豆腐磕死算了。只是——难道就因为那天他们争锋相对,关老三就找人害他?这也太可怕了!
眼见躲不了,纪林远干脆停下脚步,伸出脚绊了追在他身后的那人,对方没想到他竟然敢停下来,脚脖子一痛“啊”地一声,往前扑去。
那人前面就是公园的小池塘,见池水不深,纪林远飞起一脚踢在那人屁股,一下把他踹进了水里。
“啊啊啊啊救命啊,我不会游泳!”那人看着二十来岁,瘦猴一样的身材,一落水就惊慌得不行,胡乱地在水里扑腾。他的同伴陆陆续续赶到,有人骂了声“操!”冲将过来想揍纪林远,还有人绕开纪林远的位置,想要进到池塘去救人。
纪林远背靠池塘,不容易腹背受敌,他人高马大手长脚长,对方那手还没碰到他就被揪住了衣领,一股完全抵抗不了的巨力将他扯得飞起。等到人也跟着落入水里,才张嘴喊了出来。
接下来的场景就跟落饺子一样,纪林远也不跟他们废话,统统三部手——抓领子、扯脖子、丢水里。
最先前下水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