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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风行 作者:潜菠-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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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甚明白他突然的冷淡,强捱过无聊的日子,在陈府一日一日坐不住了,即便他们待我热情如故,我却日日如针扎蚁咬。
  好在这种煎熬的日子很快结束了。京城里贴了榜,公布开恩科的消息!
  石破天惊的一次改革,不同于春闱科举,按吏户礼刑兵工六大类报考。于我是天大的好消息!不用经史子集背个遍,不用专写八股文!更重要的是,它不限报考人身份!要知道,我目前最大的阻碍就是曾为吏员,吏与官不同,虞朝一旦为吏不得再考功名。
  得知消息这天,我立刻写信给周文质,让她速速来京。
  然后,我终于见到陈子敬。
  陈子敬一如往昔,眉宇的疲惫无损他的清俊:“朝廷急需人才,是以开恩科。而我欲向圣上举荐你,你可愿?”
  “我已决意报名考试。”我不假思索的回答了。坦率说,我不能也不愿借他的关系,这会使我瞧不起自己,也易使人误会我别有所图。哪怕,他自己不在意。
  陈子敬垂眸,长长的睫毛遮去了眼底情绪。若是从前,我或许不懂,如今我能感受到他些微的失落。然而他温和宽容的鼓励了我。
  不待我好好与他聊聊近日,聊聊通敌案,聊聊为何……避开我,他又走了。被请去公干。
  他太忙了!我叹息着看着他的背影融入黑夜。
  周文质回信道她不日将到京城,届时将住在周家别院,邀我同住。周家在京城还有别苑,这发现使我有些吃惊,但想想周文质的梦想,便理解了。她是誓要实现梦想的人,要开商道必须走进虞国权力中心。她早晚将到京城,早做谋划十分符合她的心性。
  慎重考虑后,我决定接受周文质的邀请,搬离陈府。离开陈府是迟早的事,毕竟我已痊愈,非亲非故,为了陈子敬的名声也不能一直客居在此,我想选择这一时机还算恰当。
  我自然不会悄无声息的走。离府的头一天早上,我特意早起,在他院外等候。见到他无双的面容时,我忽然无法控制内心深处的悸动,又感到令人难受的空落。
  “怎么了?”他敏锐察觉到我的心绪浮动。
  “大人,我……我明日要搬出去了。”
  他一怔,过了许久,才缓缓问:“住得好好的,为何要走?”
  我低头看着脚下的落叶:“我决定报刑部,周文质已到京城,邀我同住备考。”
  “也好。”他似乎笑了下,冷冷淡淡的。
  我鼓起勇气期盼的问:“大人晚上有时间么?”
  他微微歪头,挑眉看着我,不答。
  “能不能一起吃晚饭?”我小心的提出请求。
  “好。”他答应了。
  “那我等着你。”我心中难过,说完仓皇的转身便走。
  没有挽留,他很轻易接受了我要走的消息,我不免失望。仍打起精神到集市上采购瓜果蔬菜,离别宴当亲手做,厨艺虽比不上章嫂,胜在一丝真心罢。
  我相信食物承载记忆与感情,用心意为意中人亲手做食物,虔诚的厨艺是虔诚的爱,是人世间烟火气最美的部分。
  酿冬菇盒、一品豆腐、珍珠鱼丸、鸡丝豆苗、清蒸江瑶柱、莲子糕,都是他爱吃的菜,我一一记在心里。不假借他人,从采购到清洗、配菜到蒸煮,我整个下午呆在厨房一人完成。
  点灯了,菜热了几遍,他才回来。
  陈游之把他送到饭厅。我以眼神无声询问,陈游之耸耸肩,便转身离开了。
  回身却见,陈子敬怔忪的对着一桌饭菜发呆。
  暗叹一声,我在他身旁坐下:“大人,用饭罢。”本来准备了酒,现在打算撤了。
  陈子敬却取过酒壶,注满杯,一口饮尽,又待倒第二杯。
  “不急的,大人。”我摁住他的手,阻止他,“先吃些菜肴可好?都是我做的,大人尝尝我的手艺。大人难得雅兴,阿良今夜定相陪。””
  他放下酒杯,持筷把每道菜尝了一些。
  我劝了他,自己却心气浮躁,一杯接一杯的喝,不觉酒已去了半壶。酒是陈年秋露白,喝得急了,头有些眩晕。预想的辞别宴决不是这种氛围,我心绪飘忽的托腮凝望陈子敬。
  因饮了酒,他脸上带着霞光艳色。
  “这杯敬大人!多谢照拂!”我端起酒杯。
  他不动声色的碰了杯,一杯饮尽。
  “大人……”我喊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端着玉杯一口一口喝,世界渐渐在眼里晃动。
  “阿良,你要醉了。”他准确的握住我的手腕,眸子印着珠光,还有小小的我。
  带着酒意,几分恼怒的挣脱他的手,又斟了一杯,我心里苦闷又感伤。原来等待这样教人难受,我以为摸到他的心,结果是一片云独自徘徊。
  他轻声道:“阿良,你醉了。”
  是么?我迷迷蒙蒙想,身子一软不由滑落在地,脸靠在他膝头,手指勾着他的衣袍,久久依偎。
  他灼灼看着我,摄人心魄,轻柔抚摸我的发安慰。
  是我醉了,你才变回温柔罢。还是我显露了软弱苦闷,你才愿卸下了盔甲?
  陈子敬啊陈子敬,我该拿你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78章以后的内容,我前几日修改了一些

☆、梦想

  离开陈府时,陈子敬没露面。
  章嫂抱着我的行李送我出府,送我上了马车尤依依挥手:“常来呀姑娘!”我笑应了,对陈游之道了一声“有劳”,马车吱呀一声,缓缓动了。
  褚珀扯动我袖子,低声问:“阿姊,我们就这样走了么?”
  我摸摸他的头:“学堂你得如常去,若想念大人我们再来拜访。”
  褚珀期期艾艾的应了,低头不言。
  周文质家处胡同小巷子,陈游之将我送到门口便离去。扣响门扉,周文质亲自来开的门。
  迎接我的是大大的拥抱,熟悉的气息,温暖的安心。自爹爹丧礼后一别,小半年未再得见。数月里,我历经了构陷酷刑、生死考验、伤痛眼盲,现康健如昔,在老友的无声安慰里,恍如梦一场。
  “走,咱们看看住的地方。”周文质接过包袱,一手拉着褚珀,笑吟吟引路。
  院子不大,正房和东西厢围成一重院落,游廊相接,收拾得很干净。我和褚珀安置在东厢。
  第二日一早,我们前往报名。周文质此行依我嘱托,回平春将我与褚珀的文牒带来了,并请夫子出具了我的德行保荐书,由县里盖章验证,供此次报名用。之前外出都与陈子敬一道,不需文牒。搬离陈府后,无论是考试还是今后租房住宿都离不了小小一块物什。
  报名的队伍蜿蜒长龙,在场多是学子打扮,等候登记时交头接耳,登记处文官的不耐未影响大家的兴奋。
  报考没有身份限制,却有知识门槛限制,根据报考类别不同,核验身份后先入室接受考校,过关者方可报名。
  我报的明法,周文质报的户赋。户赋掌国家经济命脉,向来是热门中的热门,是以人头攒动。周文质等了许久。
  律学是六学之一,治律者代不乏人,而盛衰有之。发展至前几朝乃集大成,因本朝不重律学,彼时已衰微陷落。又崇儒的文教下,律学出身升官颇受限制,论高官厚禄前途远景远不及进士科,是以学律者少,国子寺律学馆生不足三十人。我所在队伍零落,不多时就被安排进去了。
  先考帖律,这是考基本功,对法律条文进行默写、填空。不多,就三十题,我很快就写完了。交卷后被安排在偏房等待。考官当场改卷,过关者被招去参加下一轮,未过关者则被客气的请了出去。
  意料之中,我通过了。
  被胥吏引到另外一间大屋参加下一轮策试。考官有三人,意外的是,气氛并不严肃。主考官两鬓斑白了,五十多岁模样,眉间很深的褶皱,一看便知常年思考留下的痕迹。她和蔼问:“古人以牛刀喻儒生,以鸡刀比作熟悉律法的文吏,你以为如何?”
  这便是考题了,第二轮竟然是面试。我不敢慢待,略一思索开始作答。
  “诚然,古人以为牛刀可以割鸡,鸡刀难以屠牛。儒生能为文吏之事,文吏不能立儒生之学。彼时吏员多而儒生少,吏员善理事务而儒生善修德教化,是以视儒生为珠玉,贬文吏如瓦石,此用人之道罢。”
  “单以用人论,儒生熟经典,文吏重实务,二者长短各有所宜。取儒生德化,取文吏理乱,为君各有所用。以鸡刀、牛刀论,系矫枉过正,儒吏不可偏废。于地方而言,儒吏如车之双轮、鸟之双翼,用之得当可使政务顺畅、教化万民。”
  “儒、吏本是同根生,习圣人之学入门,奈何发展相去何其远。若从决狱实务来看,儒生才是鸡刀,文吏当为牛刀。牛刀可以割鸡,鸡刀难以屠牛。”
  “窃以为吏者当符三个标准,一是明达法令,足以决疑,能案章覆问,二是刚毅多略,遭事不惑,明足以决。不明学理无以会其通,不习经验无从证其是,正相两需,不可缺一。其三则是以德为先,若执法者黑白不分,善恶同伦,法度失平,如何服众?如何安民?执掌律法者,最忌使民怨声载道,当辨法析理,使民心悦诚服。”
  一番话我说得慷慨,字句真心发自肺腑,话落似乎还能听到四壁的回响。
  主考官眼中有不掩饰的欣赏,她站起来取了纸笔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褚阿良。”我行了礼。
  她写下名字,盖了印信,仔细吹干,交到我手上,切切叮嘱:“腊月初五国子寺,策试,切记莫忘。”
  拿到了通关证明,我欣喜道谢。胥吏又引我去登记,登记处不止一人,文官一一核对填报信息,留下保荐信,根据报考类别分类记载在册,一人分发了一张盖有宝印的文书,蹙眉道:“腊月初五国子寺开考,报而不考者朝廷永不叙用。”
  众人称是,被胥吏引出门。候考学子眼神里满是艳羡。我往户赋队伍看去,已没有周文质身影,想来是入考场了。
  出了大门,寻了酒肆坐下,叫了一壶温酒,一些吃食。有些参加完考试的逗留徘徊,互问考试试题,原来不同批次进去的考生题目皆不同。
  浊酒几杯入腹,熨帖,痛快!脑海里不自主浮现了陈子敬的眉眼,想起那夜我依偎着他的眷恋,他抚我发的温柔。
  陈子敬,当我想你的时候;你会不会正好在想我?
  思及此,不由落寞。酒是好东西,小酌怡情,酌的是当下心境,无声涟漪。一壶浊酒见底,身子暖和了,有了抵抗风霜的暖意。周文质没有令我久等,看到她脸上明媚笑意,便知事成。
  举杯庆祝。
  周文质一手执杯,笑道:“茫茫前路,有你幸甚。”
  “还有一关要闯,当一鼓作气!”我回敬。
  她美目微眯:“在郡学时,总回想一起读书的时日,劝你与我同考,你不肯,只好罢了。听闻你出事,我赶回平春,你已被陈大人接走了。阿良,你不知道我多后悔……”她紧紧握住我的手,声音微颤:“我只有你这一个知交好友,如果你出事,我……”
  “事出突然,也是我愚钝中计。想想自己真傻,如今看多明显的圈套,我竟然跳了进去!哎,当吃一堑长一智。”我摇头苦笑。
  “我有一事须向你坦白。”她正眼看我,眸子染着炉火红光,“你还记得汤府么?”
  当然记得,从汤府喜宴起,所有事情偏离了正常轨道,就是那一晚……就是那一晚。我不做声,默然颔首。
  “我早知汤家做些不法勾当,万未想到是私盐。初英喜宴那晚,你在后院被梁敏,不,是乔燕歌打了一耳光,汤府把她挟走了,我便觉得不对。单是不敢把你留在汤府,却没告诉你,才让你在毫不知情毫无准备下遭遇那些祸事。”她垂下头,黯然道,“我实在算不得你的朋友。”
  我曾怀疑过她,在汤府后院,汤府管事软硬兼施要把我带去后院时,周文质怒极的模样和平日相差太大。可之后的事与她何干呢?是我没有告诉她账册的事,转而去寻了陈子敬,错过时机的是我自己!若不是她把我带出汤府,若我被汤府扣下,被发现怀中账册,或许褚阿良早不在世上了。她救了我,为何还要向我道歉?爹爹走的时候,全赖她和齐叔帮我操持杂务一应事宜,我哪有脸面怪罪她!
  “幸好你今日说了,不然还要在心里憋多久?”我斟满一大杯酒,“文质,这些事与你都无关,是我自己。”闷干这杯,我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
  “竟是这般!”周文质低哑声音,一字一字道,像听了荒诞的故事般不敢置信,眼角却一点点红了。
  “都过去了。”我安慰她,也安慰自己,“听过就忘了罢,从今往后不会更坏了。”
  我见她仍缓不过神,只好笑道:“世上或许有命数罢,但我总觉遇到这些是偶然,譬如今天考过了也是偶然。”
  周文质“呸”了一声,怒笑道:“你考过又是偶然!那我呢?谁道偶然,世间多少偶然事,我道偶然非偶然。”
  “偶然多了,或许就成必然了。”我嘿嘿笑,“譬如我必然要和你再一起考试,再一道金榜题名。”
  她问:“我的心愿你一直知道的,如今你呢?”
  “人活一世总要图些什么,否则活着有何滋味!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般宏愿我做不到。以我所长,欲为本朝废除肉刑,重修法典。律法不是为了限制人们的生活,而是要告诉那些人,当这世界规则遭到破坏时,他们会得到什么,可以预期什么!这样,弱者才有正义,正义才将永存!我们都有不安分的梦想,要为这世界做些创举,你道会不会成功?”不待她答,我快意道,“梦想如果轻易成就,就不那么动人了。穷尽吾生,虽不能至,可不言悔!”
  “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周文质心旌摇荡,拍桌笑道,“有友如阿良,当浮一大白!”                        
作者有话要说:  和朋友一起与对着心上人的面貌是不同的
无论与谁一起,都要选择让自己成为更好的人

☆、考题

  离腊月初五没几日,能复习的时间短之又短。分类恩科是头一遭,谁也不知测试如何,我俩沉浸书本,每日恨不能头悬梁锥刺股。
  幸而周文质大小姐做派,带了两个人打点衣食住行。脱离了杂事得以专心,储珀也乖觉,每日上学堂毋需我记挂。
  考前,周文质嘱咐她们把考试要用的水壶、炭炉、蜡炬、文房四宝、甚至餐具吃食一一备好。县试、郡试都是如此,未料国子寺考试也不能幸免,这可是虞国最高学府啊!我一边清点用具,一边不满。供个热水热食有那么难?!我左手拿着一锅具,右手拿一袋炭,哭笑不得。哪里是去应考,分明是去野炊!
  腹诽归腹诽,该拿的物什一件不能少。谁想在考场因喝了冷水吃了冷食而闹肚子,最后功亏一篑?
  待到考场,才是一场好戏。
  天蒙蒙亮,多数被点名者一脸没睡醒,慢悠悠解开包袱,脱下袄子,接受搜查,片纸都不能带进,人人冷得脸色泛青。又见一条长龙噼里啪啦皆是炊具餐具碰撞,桌面一字摆开的杂物像市集特价大甩卖,热闹极了。
  一点考试的严肃紧张都无,看得我吃吃笑。习惯了这种场面的周文质领悟不到笑点,翘首盼望早些进去,因为国子寺里有火墙,暖和极了。
  “褚阿良。”胥吏点了我名,我忙上前交了文书,待她核实身份,搜了衣服包裹方入场。
  在这当头,顺便瞄了眼册子——哗!堂堂一个王朝,考明法的人,名字竟只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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