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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看着那人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不过只是一会，便是走进了厕所，却站在门边，似乎在看着什么。
躲在里间的鬼一听到动静，以为又来了女人，正兴奋地飘了出去，却见到一个男人站在镜子前，似乎在照着镜子。
“靠，原来是个男的，这么自恋，长得好看就了不起啊。”那鬼极其鄙夷瞥了那青年一眼，摸了摸脸上的眼珠子，“想当初我也是帅哥一枚，还是男神级别的，就你那副模样，还不够给我提鞋。”
“哦，是吗？”青年突然回过头，笑得极其温和，“那让我看看你值不值我给你提鞋。”
“你，你，你看得见我？”那鬼吓得贴在了墙壁上，有些惊恐地看着青年，“你，你是什么人？”
“和你差不多的人。”
“啊？啊！啊……”
左灵突然抬起头，似乎从厕所传来了一阵嚎叫声，想起刚刚在厕所见到的鬼，她有些担心那个青年，想也不想便往厕所跑去。
还没接近厕所，左灵便听到一个极其好听的声音传了出来。
“归去也，归去也，鬼魅一切，皆散也，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各自有命，归去也，归去也……”只随着声音的落下，另一个沙哑的叫声也一同响起，不过只是一会，便是安静了下来。
厕所门开了，那个青年走了出来，看到左灵，便笑了笑，“谢谢你借我厕所，再见了。”他说着便是直直掠过左灵走了过去。
左灵有些发愣，冲进厕所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那个鬼。
刚刚从厕所传出来的话是什么意思，那个男人是什么人？
左灵即刻追了出去，越过收银处时她还特意看了一下柜台下，也不见那个鬼。
商店外并没有多少人，但左灵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个青年。
那个人，该不会会抓鬼吧？
这般想着，左灵却是摇了摇头，如果真有会抓鬼的人存在，自己也不用日日被那些鬼魂纠缠。
也许，只是自己听错了。
“诶，左灵？”刚想回商店，左灵便看到白斯年站在商店门口，有些意外，却是笑得灿烂，“你在这里啊？”
“恩，我在这里上班。”
“挺好的，不过这里离公寓有些远，你回去的时候可得小心些。”白斯年一边说着一边和左灵走进了商店，“对了，你几点下班啊？”
“12点。”
“12点？”白斯年一听，不禁皱起了眉头，“12点那么晚？这样怎么好呢，要不你和你老板说说，让你早点下班，那么晚回去可不安全啊。”
左灵暗暗叹了叹气，她就是不想那么早回去公寓才特别要求老板给她换晚班的，有些事情做反而能提起精神，待在公寓只能发呆，时间也难熬，但被人关心着，心底莫名地觉得温暖，“其，其实没关系的，那时候回去还是有很多人的，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这样可不行。”白斯年有些无奈地看着左灵，“你那么晚回去我不放心。”
毫无做作的担忧让左灵心底更加温暖，不管何时白斯年都像极了大哥哥的样子，让左灵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从未有过的温暖。
即便是家人也从未如此关心过她。
“这样好了，等下送你回去。”
“啊？”白斯年毫无犹豫地说着，倒是让左灵有些疑惑，“不，不用了，我能自己回去的。”
“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白斯年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摸出手机，“我给阿夏打个电话，你继续去工作，我会在这里等你回去的。”
“可是……”不等左灵说什么，白斯年已经打通了电话，“阿夏，我在外面呢，等下我和左灵回去，恩，你不用担心。好，拜。”
打完电话，白斯年笑得更加灿烂，“好了，我去那边坐，你也要努力工作。”他说着，摸了摸左灵的头，便是往休息区走去。
原来，被人关心是这样的感觉。
真好。
林老头将收音机收好，抬头看看时间，也已经12点多了，自从昨公寓死了人，这里的住客都变得有些心惊胆跳的，看到那6楼男人死成那个样子，也没有几个能不害怕的，看样子也许会有人搬走，要是新闻再播出去，他这里想要再住人也很难了。
没办法，为了省钱，也只好自己去巡逻。
从自己住的二楼看起，每一个角楼都用手电筒照了照，直到六楼也没有发生什么异样，看着601的房间，林老头不免觉得身后有些阴凉。
“这人啊，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林老头无奈地叹了叹气，临走前再看了看四周，而后便是往楼下走去。
“滴答，滴答……”水滴声突然响起，林老头有些奇怪地抬头，只见上面的楼梯似乎站着谁，“谁啊？”
没人回答，林老头刚想走上去，却听到有人上楼了，“房东先生，这么晚还没睡？”
看到来人，林老头笑得欢，“哟，是5楼的小伙子啊，怎么和这丫头一起回来了？”
“哦，左灵下班的时间太晚，不放心她一个人回来，所以我就等她回来。”
“哦，我懂我懂，这追女孩子可得这么贴心。”林老头一副我懂得的模样，拍了拍白斯年的肩膀，笑道，“老头就不打扰你们了，不过还是早点睡，注意安全。”
“谢谢房东先生。”白斯年笑了笑，有些无奈看向左灵，本想和她说些什么，却见到她抬着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左灵？”
“哦，没什么。”左灵有些惊慌地低下头，往房间走去，站在门口，左灵摸了摸头，“那个，白，白先生，谢谢你送我。”
“叫白先生是不是有点老呢？”白斯年笑着问着，“好吧，你早点休息，可不能熬夜哦。”
“好。”
“晚安。”
晚安。
看着白斯年回了房间，左灵握在门把上的手顿了顿，身后传来了滴答声，即使不用回头她也知道那是什么声音，没有勇气去看，她迅速地打开了房门，回了屋里。
第八章
闷了许久的天气终于下起了大雨，淅淅沥沥地拍打着窗户，将心中的烦躁一扫而空，只是雨下得太多，连出门都是件麻烦事。
林老头将窗户关上，正准备拿出收音机听京剧，却发现不知何时就站在自己身后的老伴，“噢，你怎么走路都没半个声音，像个鬼一样，都差点把我吓出心脏病了。”
林老太没有说话，反而是越过他，看着窗外，“下雨了。”
林老头摸着心脏，拿出抽屉里的收音机，“话说你最近怎么都不出门了？你以前不是最坐不住的吗？”
等了许久也没见有人回答，林老头疑惑地回头，却发现窗口处早已没了人，“咦，人都跑哪里去了？”
不过是开个收音机的时间，人就走没了，而且刚刚也没听到开门声？
这老太婆，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男生冒着大雨跑回了公寓，本是无聊跑去网吧打上几场游戏，出来的时候便是下起倾盆大雨，来得出其不意，毫无准备的他也只能冒着雨回去。
不过转念一想，自从隔壁的男人跳楼之后，同房间的另两个人就经常不在，倒只剩下他一人独自待在六楼，想想真是无趣。
谁让那个人死得太恐怖了呢？
爬上楼梯，抬头时便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蹲在转角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不过光是从背影男生也看得出那人是谁，于是便是热情地打着招呼，“林奶奶，你在做些什么？”
面前的人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到男生的话。
“林奶奶？”男生有些疑惑，按理来说，林老太太是这栋楼最热情的人，平常一看到或者一听到他们的声音，便是笑得满脸都是皱纹，总是大老远地迎上来说上几句话，怎么才几天就变得有些不一样。
不过想想，自己也好久没看到她了。
怀揣着些许疑惑，男生还是上前，伸手搭上林老太太的肩膀，“林奶奶，你……”
猛地，那林老太太突然回过头，睁大着双眼瞪着他，男生吓得往后退着，却没注意脚下便是楼梯，硬是往下摔了下去，连滚了几个翻头，摔得一身都痛了起来。
只是此时男生没来得及理会身上的痛，仰着头，惊恐地望着上面的老人。
只见那老太太红着双眼，那眼珠子也缩成一丁点，整个眼底几乎只剩下眼白，看得男生发颤，双脚却重得根本抬不动，“你……”
声音骤然扼住，身体丝毫动不了，男生只能瞪大了双眼，惊恐地看着上面站起身的老太太，“都是你的错，全部都是你的错……”
林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走了下来，只是她的身体有些奇怪，头歪向一边，双肩垂下，随着她的动作，双手似是不受控制地晃动着，一步一步地走到男生面前，“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就不会这样了……”
怨恨般的眼神直盯着男生全身发毛，脑子一片炽热，即便是想要大声呼喊，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是你把它带来的，去死吧，所有人都去死吧。”林老太太突然发狂似地掐上男生的脖子，双眼红得像是要滴血一般，那力气大得不似一个老人该有的，几乎一瞬间便能掐死男生。
突然脖子上一阵剧痛，男生恢复意识时却发现老太太已经咬上自己的脖子，吸水声回荡在楼梯间，显得诡异又苍凉，待他再看到老太太，只见她满嘴都是鲜血，正笑得狰狞，“只要你们都死了就好了，它就是我的了……”
睡梦中突然蔓延出一阵不安，左灵惊醒，有些茫然地望着窗外，大雨拍打在玻璃窗上，极其吵闹，几乎要将外边的声音覆盖住，但即便如此，左灵亦能听到那熟悉的警鸣声。
声音越是清晰，越足以证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紧握着拳头，怀揣着不安，左灵还是离开了房间。
果然，外头已经来了不少警察。
霎时间左灵脸色变得极其惨白，几乎是要瘫倒在地，她惊恐地抬头，果不其然，六楼处楼梯上的半截身体出现了，并且比之前还要往下几个台阶。
“左灵，你没事吧？”白斯年走了过来，看着左灵惨白的脸色，一脸担忧，“你脸色怎么差成这样？”
左灵有些呆滞地看着白斯年，颤抖着嘴唇，问着，“发，发生什么事了？”
“我觉得你不要知道会更好。”
“是不是，是不是……”左灵突然抓住白斯年的衣服，有些惊慌，“是不是有人死了？”
白斯年点头，有些无奈，“是六楼的学生，听他室友讲，中午回来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尸体。”
“他是怎么死的？”
“这个我不知道。只听说他的尸体被吊在墙上。”
左灵捂着发痛的头，脑子不断着涌现着以前的景象，几乎是要将她的脑子挤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管走到哪里，它们都不会放过我的……”
“左灵？”白斯年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身边十分痛苦地捂着头低喃在的女生，刚想问些什么，便看到两个警察走了过来。
“你好，我们是警察。”两人亮出证件，其中一个还有些意味不明地看着那个颤颤发抖的女生，“昨晚的八点到十点，这段时间去了哪，做了什么？”
“那个时候，我和阿夏在外边吃饭，直到十二点多的时候才回来。”
“你呢？”
左灵捂着嘴巴，静默了许久才回到，“昨晚，一直在店里工作，很晚才回来。”
“你们回来的时候在附近或者在公寓里见到可疑的人？”
两人都摇了摇头，两个警察随即又询问了其他事情，见没什么可疑便也是忙向其他事情。
不知道是几楼的住客也跑到了五楼凑着热闹，还小声地讨论着楼上发生的命案。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大学生被砍头死的，听说血都流没了，只剩下一幅皱巴巴的身体挂在墙上，那两个大学生进门的时候都差点被吓死了。”
“死得这么恐怖？都死了两个了，这里还怎么能住？”
“那可不是，还有，你们刚刚是没看到，那个学生的头啊，泡在血里都给泡发胀了，眼睛瞪得发大，差点就把我吓破胆了。”
“不行，我得离开这里……”
白斯年听着那几人的话，眉头也皱得特别深，这公寓莫名发生了两起命案，且一宗比一宗死得恐怖，难道凶手真的那么变态？“左……”
身边的人却突然冲回了自己的房间，白斯年有些担心她，毕竟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人住着，如今这里又发生了这些事，也不知道她会害怕成什么样？
没等他去找左灵，手机便响了起来，是司空夏的电话，白斯年想了想还是接了电话，至于左灵，等过会再找她吧。
第九章
左灵冲回房间，即刻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连旅行箱也不带，单单背着一个书包便是离开了房间。此时那些警察也已经离开了，整栋公寓也安静了不少。
她不能留在这里。
只要自己离开就好了，只要自己离开，那些人就不会再死了。
她知道，那个鬼的目标是她。既然要来杀她，那便来，她不怕死亡，她只是讨厌用她的手去杀那些无辜的人。
抬头看了一眼楼上，发现那半截尸体不在，左灵趁着这机会快步往楼下跑去，到了二楼时，一个身影突然从一楼走了上来。
她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发现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奶奶拄着拐杖慢慢地走上楼，安心下来，左灵继续往下走去。
擦肩而过的那瞬间，左灵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谁也逃不了的，是你让它活过来的，谁都会死。”
左灵猛地回头，那个老太太却不见了。
“都会死？”她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让谁活过来，这里的人都会死吗？
恐惧骤然涌上心头，左灵发狂似地往外面冲去，即使撞到人也没有心思道歉，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不能再让那时候的事情发生。
“走路小心点，这里还有孩子呢。”似乎有人在责骂着，左灵也早没了心思，在雨中奔跑着，却不足的该到哪里去。
像她这样的人，不管到哪也会招鬼，还不如找个没人的地方，自杀算了。
可是，自杀也不是那么简单，那些鬼会趁着你身体变弱从未占了你的身体，完全地替代了你。
这似乎，叫做走舍。
而对于走舍，左灵了解的并不多，也只是从书本上看到的一些解释，似乎是已死之人的灵魂将活着的人的身体霸占，而活着的人的灵魂便会消失。
左灵不知道消失的定义，也许就像她从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一般，谁也不记得她是谁，而那个霸占她身体的鬼，它要做什么？是想作为她而活在这世上吗？
那么，杀了她周边的人是为了什么？为了让她恐惧，让她虽这个世界绝望，好容易挤走她的魂魄，从而占据这个身体吗？
不管为了何种原因，左灵都不甘心被走舍，想要活着也好，怕死也罢，那时候的事情历历在目，直到今天她也不愿意将自己的身体让出去。
站在路边避雨，左灵有些茫然地看着地上的积水。雨滴落在上面，荡漾出涟漪，一圈一圈，仿佛看不到尽头。
未来太渺茫，什么时候她就那样死去，是不是没人会知道？
‘人生来就是为了死，你该看清这个世界。’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左灵回神，却发觉身边没人说话。
‘如果你死了，记得不要留恋这个世界，不然你会像那些鬼一样，变得凶残，变得恐怖。’
淡淡的香火味飘来，她想起了很久以前去过的寺庙。
‘佛像听不懂你的声音，因为你不够诚信，别挣扎，别怨恨，这是你的命。如果你死了，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