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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突然跟她搭话,柴未樊着实有些受宠若惊,长公主对她来说一向属于只可远观的那类人,即使知道她是看在姑姑和四殿下的份上才屈尊搭话,但两人天生地位差距仍让她本能产生种受宠若惊感。
虽然受宠若惊,她却不打算接受长公主的揽枝,长公主只是因着姑姑和四殿下才对她如此,心里恐怕对她却是不以为意,不说两人性格是否能相合,单这个心态两人就不可能和平相处。
不管怎样,她都有世家勋贵女的矜持和骄傲,她不需要巴结任何人。
看着这边,宝阳郡主暗自撇嘴,但也没说话,她不屑于跟柴未樊这等二流勋贵之家,父母还早逝的孤女交往,却也不会没脑子得罪柴太嫔,所以她干脆转过身,跟旁边人说话,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稍稍歇息了会,大家再次回到后殿跪下哭丧。
一天下来,柴未樊身子都要虚脱,姑姑早就给她备好热水酸梅,居然还有一碗热粥,她一一用了,才觉得好了点,姑姑只坐了会就回去了,说让她早早歇息。
第二日,大行皇帝梓宫下葬,柴未樊不用出去送葬,但也得在自己宫里面向奉先殿的方向跪好。
神情庄肃,心情涩然。
从此就是另一个朝代了!
大行皇帝下葬之后,四殿下还不能立即宣布登基,但他现在已经开始着手处理国事,只差个名头了,这个名头需要钦天监选定良辰吉日,上告天理和宗堂,再由内廷濯准备登基事宜,到指定的日子受封才算登基完全。
钦天监算了算,多半个月之后是个良辰吉日,于是登基的日子选在了那天。
当然那天柴未樊没办法过去观礼,只是后续陆陆续续从宫女和太监们的嘴里听到了登基的景象。
四皇下受封大礼,宣布文书,正式登基。
与柴未樊有关的,她的姑姑——柴太嫔被册封为惠太妃,移居永和宫。
第十章()
永和宫位于景福宫和太皇太后的寿安宫中间,紧挨太后的延昌宫,柴太嫔这个封位,加上宫殿这个位置,可以说是同当朝太后待遇无二了,但其他人无一不满,这个恰当的封赏只能说明四殿下,哦不,当今皇上孝心可嘉,又顾及到皇太后的颜面,是个难得的全乎人,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一朝天子一朝情势,当今皇上心里真正濡慕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说是移居永和宫,但也不能立马就挪过去,现在正是新丧,三月之内不得移居婚嫁,加上永和宫常年不住人,里面装修帘幔什么都较为破旧,需要好好整顿一番,整顿的时间算下来,差不多正好三个月。
在此之前,柴未樊需要做的就是整理好自己的箱笼妆奁等物什,等将来挪宫时一并带过去。
她后来经过永和宫时,拐过道去偷偷看过一眼,光从大门上看不出什么,但看院子的轮廓就知道里面空间大得很,比保春殿大多了,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永和宫包含好几个宫殿,也就是好几个保春殿的大小。
而她之所以路过永和宫,是因为姑姑要带她去给太皇太后和太后请安,太皇太后亲口要求的,如今姑姑身份不同往日,太皇太后想要见见她是意料之中。
请安旨意传下来,因时间紧迫,柴未樊来不及做新衣,那天便穿了件半新的茜素青色花纹绣百蝶度花裙,蝴蝶为素白色,翩翩起舞,口衔珍珠,算得上庄重寡淡。
姑姑同样穿着寡淡又不失庄重,她同姑姑一道坐上步撵先去寿安宫,依照她的身份,在宫里是没有自己的轿撵的,但姑姑心疼她,不让她走路,就让她陪着一道乘坐轿撵。
到寿安宫时,除了生病在床的太后,宫里的主子都已到齐,景福宫的陈太妃并五皇子,陈太妃膝下的长公主,良华殿的温太嫔以及她膝下的二公主,还有就是现被册封为静文皇后的先皇后。
先皇其他无子的妃嫔都已打发到太庙,但先皇后毕竟身份贵重,不能等同对待,好在当今皇上仁厚,贵封先皇后为静文皇后,仍居在后宫,一应份例等同之前,只是挪出了皇后的含章宫,现居住在舜华宫。
柴未樊进入寿安宫,率先给太皇太后做了全福礼,这是她第一次见太皇太后,自然要庄重些。
太皇太后是个很慈祥温和的老人,她让身边的宫女扶她起来,温言:“这就是柴家小四吧,果然是个好孩子。”
太皇太后声音温和,面容带笑,这声“柴家小四”亲切又和蔼,柴未樊瞬间觉得两人关系拉近了,好像自己的亲祖母一样,即使她这是第一次见她,但仍忍不住想要亲近她的心。
柴未樊下意识脸上带了笑,惠太妃接道:“您谬赞她了。”
太皇太后摇头,笑:“哪有姑姑嫌弃自家侄女的,你要这样,我就要为樊儿鸣不平了。”
陈太妃也笑道:“可不是,这么俊俏的侄女,妹妹不要,不若给我吧,我自然会可着心疼。”
长公主不依了,缠着陈太妃撒娇,“母妃你有我呢!”
陈太妃嗔她一眼,“你这个磨人精,哪有你柴妹妹那般乖巧可人疼。”
长公主嘴一撇,立即换对象,朝太皇太后哭诉:“祖母您瞧,母妃不疼我了,您是我亲祖母,可不能学着母妃偏心眼啊!”
长公主话落,寿安宫顿时哄堂大笑,所有人都被陈太妃和长公主的幽默话语逗笑了。
不得不说,柴未樊心情也变得很好,之前还存在的小小紧张感顿时消失无影,所以说,陈太妃和长公主在宫里受宠不是没有依据的,二人都这样嘴巧,惯会讨太皇太后的欢心,可不就受宠了。
总的来说,这次寿安宫之行,大家都很满意,太皇太后满意柴未樊的乖巧懂事,柴未樊也满意宫里主子的和善态度。
然后去拜见太后,太后虽然病了,但刚拜见过太皇太后的柴未樊按礼需要朝太后请安,好在姑姑陪她一道去,太后也见了她。
她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脸庞虚肿,可以看出是真的病得不轻,来之前柴未樊还有些担心,不说太后和姑姑先天的对峙身份,后面太后的养子好不容易登基却没立住几年,而姑姑膝下的四皇子则顺着登了基,太后别心里憋着什么火气。
但见了太后之后她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太后人虽然病容满面,声音也虚软无力,但对她们却很温和,一点也不作假那种温和,再联想到不论太皇太后还是先帝都对太后体贴有加,姑姑对待太后也十分尊敬有礼,她就知道太后是个真正有雅度的人,不会因着命运的玩笑而将伤心生气撒到她们身上。
从延昌宫出来,柴未樊脑子仍旧晕乎乎的,惠太妃看着她笑:“怎么了?跟你想象中不同?”
柴未樊下意识点头,末了,感叹道:“樊儿真的没想到,大家都好慈祥。”
惠太妃摸摸她的头,“太皇太后是个大度的,太后却是个真正的好人。”
柴未樊琢磨了下姑姑这番话,品味出姑姑应该是想说太皇太后平时很大度,但关键时刻可不会心软,这点毋庸置疑,太皇太后要不是杀伐果断,就不可能亲手将自己的孩子推上位,也不会坐居后宫多年,得到几任皇帝的尊敬爱重。
而太后,她之前就听说太后是个贤后,尤其对皇子皇孙,一向体贴爱护,姑姑既亲口说了,那传言就作不得假了。
只是这后宫却很难容得真正的好人,若是柴未樊没记错,传闻太后有过自己的嫡子,只是早早夭折了,不知是何缘故,但当时皇上雷霆震怒,一举将后宫半数妃嫔都打入了冷宫,而后又将二皇子交给太后抚养,太后才慢慢缓过来。
一路胡思乱想回到保春殿,柴未樊拜别姑姑,回到了自己房间,卷碧和听芙二人正在等她,还一副暗藏惊喜的表情,柴未樊好奇,坐到圆凳上,喝了口茶,问:“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好事?”
听芙过来给她请了个安,抿唇笑:“姑娘,小汤子刚才去西膳房,领了份稀罕物回来。”
“哦?”
随后,卷碧将饭盒拿过来,掀开盖子,露出里面的一大盘果宗,个个溜圆水润,足足有五六个,柴未樊真的惊喜了,她喜欢吃果宗,可是入宫后已经三年未曾吃过。
小汤子弄来这份果宗当得上是惊喜。
卷碧自小跟着她,知道她喜欢这个,就说:“是小汤子昨个去提饭时瞧见的,奴婢知道姑娘您喜欢这个,就让小汤子今日去提饭时问了一嘴,膳房管事二话不说立马应下了,刚刚命一个小太监送了过来。”
柴未樊开心道:“赏,将我的私房拿出来,赏小汤子两个银瓜子。”
“我替小汤子谢过姑娘了。”
柴未樊说完,迫不及待就要开吃,听晴提了句,“果宗性子凉,姑娘还是少吃,最多吃两个,可不能多了。”
柴未樊点头,“我知道,我用两个,剩下几个你们分了。”
剩下人立即笑眯眯,“谢过姑娘赏。”
第十一章()
旧人已逝,新人仍在,日子也仍旧要继续,一个月之后,宫里渐渐遗忘了先皇病逝的苦痛,宫女太监脸上也重新带上笑颜。
至于柴未樊的日子,同之前相比,好像没什么不同,但也的确发生了很大不同,例如她现在的吃穿用度虽说比不上长公主,但比之二公主却要好很多,再比如平常出去闲逛,所过之处宫女太监好像一下子全部认识她是谁,不仅恭敬有加,时不时还会夹带些吉祥话。
比起之前身为小透明的日子,这时候人人恭敬巴结,她格外地不适应,既觉舒心又觉压力啊!
柴未樊囧囧地想:她大概就适合小透明的心态。
一日,她去御花园散步。
往常她不敢来这种经常偶遇宫廷主子的地方,但现下不同往日,她胆子便变大了些。
带了听芙和卷碧,一般来说,出去闲逛她总要带上听芙和听晴其中之一,她们在宫里长大,对宫里的规矩构造等都比盛盏和卷碧更熟悉,相对比,听晴更沉稳成熟一点,出去带她的次数也更多。
好在听芙性子较活泼,也不是个爱掐尖的性子,跟听晴姐妹情深,两人从未因此闹过矛盾。
三人逛了好一会,日头渐渐转毒,卷碧手上拿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一壶凉茶,一盘糕点和一盏茶杯,她瞧瞧柴未樊鼻尖上的汗,又四处眺望远处园景,眼尖看到一个凉亭,说:“姑娘,前面有个亭子,咱们过去坐会吧。”
柴未樊这时候也有点累,便点头说:“好。”
三人便绕道转去那个远处的凉亭,那边林木环绕,还有个小水潭,的确乘凉圣地,但也因为高达繁密的树荫挡着,柴未樊走过去才发现小亭子已经坐了人,她下意识想躲开,但旁边守着的宫女太监们已经发现了她,立即给她请安。
“参见柴姑娘,柴姑娘吉祥。”
柴未樊只好伸手,“平身吧。”
说话的功夫,那边已经发现了她,紧接着就有个贴身的宫女走过来,给她行礼,“参见柴姑娘,公主请您过去。”
柴未樊再次看去,亭子里坐着的可不正是长公主,她身边还有个女子,瞧着是陈家二姑娘陈芷涵,陈家是长公主的外祖家,听闻陈家二姑娘在长公主跟前当伴读。
这段时间,长公主也曾邀请过柴未樊一两次去她宫里说话,但她不知道该和长公主聊什么,也懒于应付,便都推脱了。
这次恰巧偶遇,长公主又特意派人来请,她再不去就说不过去了。
她跟着那名宫女往凉亭走去,未走至,就听长公主声音清脆响亮:“往常请柴妹妹闲唠嗑,总是三推五推的,今日可不就被我逮到了。”
柴未樊听这话,猜度长公主大概生气她之前次次推脱,她忍不住苦笑,“公主赎罪,前段时间臣女的确病了,这两天才稍微好点,今日特地出来散散心。”
陈二姑娘陈芷涵笑着解围:“这就是柴家四姑娘吗?听蕴书常夸你乖巧懂事,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柴未樊谦虚地回赞,“陈姑娘过誉了,我就是久居宫中,也常听闻陈二姑娘博学多知的美名。”
陈芷涵摇头,“不过是别人吹嘘起来的美名而已。”
长公主手里把玩着一盅茶盏,懒懒地斜支着下巴,白她们一眼,“你们二人就不要互捧了,今日好不容易放假,大家坐下说说话。”
陈芷涵点头笑:“是该如此。”
卷碧和听芙已经将柴未樊的茶盅摆好,因为长公主这里带了茶壶和点心,所以卷碧只将茶盅拿了出来,长公主身边的宫女上前给她倒上半杯茶,柴未樊端起,轻轻抿了一口,是上好的武夷山茶,虽然她不懂茶,但平常见的好茶不少,知道长公主这茶算得上茶中精品,比她宫里的茶要好。
长公主看她一眼,突然开口:“说来柴妹妹整日在自个宫里待着,不嫌烦闷吗?”
柴未樊放下茶盅:“臣女性子比较闷,习惯了。”
“柴妹妹这是跟我见外了,你常居宫中,算来也算是我的姐妹,平常不必这么拘束,更不用臣女长臣女短地称呼,你若不介意,唤我一声姐姐吧。”
“公主体贴,然未樊身份低微,不敢如此放肆。”
长公主笑:“我是拿你当妹妹看待的。”不过却不再说让她喊姐姐的话,她心里是瞧不起柴未樊的身份的,屈尊下交已经是看在惠太妃的面子,怎么会真心想要认柴未樊为妹妹。
柴未樊笑笑不说话。
“我是想说,柴妹妹若在宫里待久了,闷了,不若跟我们一道去上书房上课,大家一处学习,不也是个乐子。”
闻听此话,柴未樊心里一动,她当然想去上课读书,只是之前没什么机会。
幼时柴府也曾为她们这些姑娘请过教学先生,但进宫后她就再也没有进过学,之前姑姑身份尴尬,她身份更尴尬,当然不敢提去上书房读书这种奢侈的想法。
就是现在,即使四殿下登基,姑姑身份不同以往,她去上书房读书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上书房专门为皇室子孙设置,教学先生无一不是在世大儒,而底下大臣之女想要进去只有做伴读一条路,而两位公主和几位受重视的郡主前两年就已经挑好伴读,她此时就是想做伴读也没名额。
长公主突然说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她想要给她一个伴读名额?可是她记得长公主身边的两个伴读一个是她亲表姐,自然不能舍弃,另一个却是勇毅侯府的姑娘,那个更不能放弃,传闻长公主要和勇毅侯府的嫡长子议婚。
柴未樊心里虽然闪过诸多念头,口上却不紧不慢道:“谢过长公主的抬爱,但未樊实在惫懒得很,平日里只要看书必定犯困,想来今生与学识什么无缘了。”
不管长公主是不是真心想要帮她,她宁愿少点事,只要能安稳待在宫里,到指定年龄找个合适的人家嫁过去就好。
长公主笑着吃了块糕点,也不再提,转而转到其他话题上,三人坐了小半个时辰,后看时候不早了,便各自告辞。
走在路上,卷碧忍不住道:“姑娘,您平常拿个话本都看得津津有味,想来是愿意读书的,为何要拒绝长公主?”
柴未樊叹气,“卷碧,这话姑姑可以提,太皇太后可以提,甚至皇上提起我都会答应,但是长公主提的我却不能答应。”
不说长公主能不能帮她,假若她成功帮了她,不仅仅她欠长公主一个人情,姑姑那里,对陈太妃也要斟酌对待,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