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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还在诳姑母,姑母是你的至亲,你有什么话不能跟姑母说!”
柴未樊拼命摇头,“不是,樊儿没有。”
“樊儿”沉痛的一声叹息。
柴未樊抬起头,看见姑母沉痛的神情,紧皱的眉心满是为她担忧的一腔慈爱之情。
她眼泪蓦然流下来,“姑母,我”
“皇上驾到。”外面突然响起皇上到来的声音。
柴未樊急忙低下头,用帕子擦去眼泪,等皇上走进来,惠太妃和柴未樊的表情已经恢复平静,只是两人俱面色灰败,眼神黯淡,尤其柴未樊,眼妆都花了。
皇上眼神一闪,恭身弯腰请安,“给娘娘请安。”
柴未樊忙站起来,走到一边,等皇上直起身,再给他行礼,“参见皇上。”
惠太妃让两人坐下,有气无力地问皇上,“悉儿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皇上看向柴未樊,表情沉沉,柴未樊却没看他,径自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他回答:“儿臣新得到一佛龛,知道娘娘您喜欢信佛念经,遂派人给您送来。”
说着,他拍拍手,后面陆续进来几个小太监,手里抬着一座沉黄色的佛龛,惠太妃看见,神情略缓,难为他做什么都想着她,于是挥手让董嬷嬷带人抬进里面,然后问他:“用过午膳了吗?留下来一起用午膳吧。”
皇上颔首,“好。”
食不知味用过午膳,又陪娘娘说了会话,皇上起身准备告辞,“不打扰娘娘了,儿臣告退。”
说完,他看了眼柴未樊,柴未樊仍旧没看他。
惠太妃点头,“嗯。”
皇上转身,又看了柴未樊一眼,慢腾腾离开。
惠太妃看见,暗暗叹了口气,对柴未樊说:“樊儿你去送送你表哥。”
身子动了下,片刻,柴未樊起身,“是。”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正殿,皇上挥手让宫人离远点,低声问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柴未樊慢慢抬头,扫了眼周围,轻声道:“出去再说。”
走出永和宫,确认旁边无人,皇上流露出些许担忧和着急,“你哭了?”
闻言,柴未樊神色仓皇,戚戚然,“表哥,我该怎么办?”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今日,建安郡王妃给姑母提亲了。”
“什么?”皇上蓦然睁大眼睛,随即暗自咬牙,没想到郦至惑那厮平日里端端正正,老实憨厚,却不吭不声来跟他夺人。
“你放心,朕改日就给郦至惑下旨赐婚,绝不让你为难。”
“不止他,”柴未樊却是不再多提其他人,转而说,“表哥,姑母今日问我,心里是不是有心上人,如果有,她瞧着合适就给我做主,如果没有,她便打算在求娶的人家里多看看,帮我把婚事定下。”
皇上脸色一变,“你怎么回答?”
柴未樊摇摇头,“我没说,但我瞧着,姑母兴许看出了什么。”
话落,两人静默不言,静寂仿佛无形的藤蔓,慢慢纠缠住二人。
倏忽,皇上拉起她的手,转身打算回永和宫,“走,咱们给娘娘坦白!”
柴未樊吓了一跳,急忙挣脱开,“表哥,你放手,你别冲动!”
皇上无奈,“早一刻也罢,晚一刻也罢,咱们的事总要摊开,娘娘疼爱你我,定会体谅成全我们。”
“即使姑母同意,那太后那边呢?太皇太后那边呢?姑母一个人同意又能怎样,做主的又不是姑母。”
“太后和太皇太后那边有我,你放心,朕会将一切事情都办妥,你只要安安稳稳地在永和宫等着当朕的新娘子就行。”
“不,”柴未樊摇头,“表哥,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现在还不到合适的时机,你不是说要给你两年时间吗?”
皇上叹气,神色挣扎,“祖母找朕好几次,欲给朕立后,娘娘这边,又一直想给你定亲,樊儿,我真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会冲到他们面前,将这一切都说出来。”
柴未樊眼里含泪,何止他,自从姑母打算给她说亲,她每日都在煎熬中度过,尤其今日,还事关二公主。
过了很久,她长长舒了口气,微笑劝道:“表哥,你也知道,姑母一向疼我,我再拖延一段时间不成问题,姑母不舍得逼我的,你,你好好处理前朝,我说过,我会等你,就一定会做到。”
第九十九章()
回到永和宫;柴未樊以为姑母会继续询问,她已经做好死犟着不开口;不承认,不认输的“三不”准则;谁知;姑母一声没吭,回去后请了个安,姑母便让她回房了。
怀着疑惑回到偏殿,躺到躺椅上;想了半天;没想通;罢了,总之姑母没再提这件事就好。
她回过神,却发现屋内伺候的人悄无息地都下去了,只剩下盛盏和卷碧陪她。
“姑娘。”盛盏和卷碧走过来;蹲下,依着她。
柴未樊愣了下,双手握住她们各自的手;笑问:“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的脸色这么沉重?”
“姑娘;咱们不会出宫了对吗?”卷碧率先问道。
说话的她眼神发直;呆愣愣的;还因为盛盏刚刚说的话没回过神来。
柴未樊看向她;“什么叫不会出宫了?”她脸色复杂;心情晦涩;本来坚定的心情被她说的硬是多了一分伤感。
“您是不是,喜欢上皇上了?打算留在宫中给皇上当皇后?”
柴未樊抿唇,不语,半晌,她轻轻说:“对啊,我喜欢上了皇上,你们会支持我吗?”
盛盏着急,插嘴,“可是姑娘,皇上非一般的男子,您这时候觉得喜欢,日后反悔了怎么办?日后皇上不喜欢您了怎么办?那是皇上,将来娘娘也没办法给您做主。”
柴未樊苦笑,“我不知道日后,只知道此时我喜欢他,真心实意地喜欢,若是因为一时的胆怯或者日后的有可能而放弃他,我怕是会遗憾一生。”
盛盏紧紧攥住她的手,劝道:“姑娘,对于一个君王来说,喜欢是最廉价的,你看这深宫中有多少”
“我支持姑娘!”旁边突然响起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
盛盏转过头,万分惊诧,外加气急,“卷碧你!”
“奴婢还记得当年咱们主仆三人来到宫中的第一天晚上,姑娘睡在柔软丝绵的床上,分外惊惶,半夜将咱们两个叫去,三个人一起倚在小小的床上互相取暖,那时候咱们说的话,盛盏你还记得吗?”
惊诧过后,卷碧却异常平静,表情平静,语调也十分平静。
记得,怎么不记得!无论过去多久,那天晚上的情景都会永远铭刻在她心中。
盛盏眼里慢慢淌了泪花,“当然记得,咱们说,要护着姑娘,让她在宫中安稳,平安,喜乐。”
卷碧慢慢笑开,“对啊,姑娘现在很安稳平安,唯一剩下的便是喜乐,于姑娘来说,娘娘能够颐养晚年,自己能找个如意郎君便是她一世的喜乐,而这些事情,皇上都可以为姑娘办到,咱们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呢?”
“所以,”卷碧轻轻抱住她,“姑娘,你能够幸福快乐是卷碧心中最大的期望,卷碧会一直支持你。”
柴未樊回抱住卷碧,“卷碧,谢谢你。”
看她们二人相拥而泣,惺惺相惜,盛盏不由擦干眼泪,扑上去抱住她们两个。
“卷碧你都把好话给说完了,搞得我在姑娘那里里外不是人,我自然也全心盼着姑娘平安如意。”
柴未樊好笑,拍拍她,说:“我知道你对我的心,你和卷碧都很好,咱们三人都要好好的。”
三人抱住,相视一笑。
等二公主过来,瞧见的就是三人蜜里调油的模样,不由好奇。
“发生何事了?为什么你们三个人这么开心?”
柴未樊的笑容收起,她忘了还有二公主这茬了。
想到这事,她就脑袋疼,二公主肯定还不知道建安郡王妃来提亲的事,若是知道,心里不定多伤心。那么,摆在眼前还有一个问题,这婚事究竟是郡王妃自己瞧着满意所以来提的,还是郦至惑本人的心意。
她真没记得自己跟郦至惑很相熟啊!
想来是郡王妃自己的意思,但是为了以防万一
她将二公主拉过来,问她:“阿采,你真的欢喜郦世子吗?”
二公主没意料到她是问这事,脸皮薄得直接熏红了整张脸,扭捏道:“樊儿,你干嘛,干嘛突然问这个?”
柴未樊张嘴,她要怎么回答,说你喜欢的人给我提亲了?那样二公主不得伤心死。
她好不容易这么喜欢一个人,还那么主动。
“我是说,郦世子年龄不小了,家里应该快给他准备婚事了,你若真的欢喜郦世子,何不告诉你母妃,让你母妃为你做主。”
二公主猛然被提醒,恍然大悟,又连连后怕,“对,对,樊儿你说的对,我竟然忘了这茬。”
万一,郦世子真与人订了婚,她去哪里哭去?
柴未樊微笑,见她坐都坐不住,恨不得现在就回到宫里,让温太嫔为她向太皇太后求婚。
犹豫了会,她又说:“你不要这么着急,这件事事关终身大事,不是明日给你做两件衣服那么简单,我觉得,你应该见郦世子一面,确定下彼此的心意,再决定要不要请你母妃帮忙。”
二公主立即点头,“对,樊儿你说的对,”片刻,她又踟蹰害羞起来,“只是,真的要亲自见他,问他,问他对我的心意吗?”
柴未樊点头,“这是自然,若是他对你也有意,这事就是两全其美,到时候你再请你母妃做主,你们岂不是美事一谈。”
被柴未樊说的美好未来所吸引,二公主只会开心地不住点头,哪里还注意到她的未尽之语。
柴未樊心里沉沉地叹了口气,若是郦世子无意,早日说清对彼此都好,二公主不至于婚后被郦至惑伤了心,郦世子也不至于娶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对谁都公平,至于此后,二公主是就此放弃,还是坚持追求就是他们之间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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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安宫。
方秋南走进来,在太皇太后耳边说了两句话。
太皇太后睁开眼,口气疏散,“带进来吧。”
等了会,一个小宫女战战兢兢被带了进来,甫进入,她便“扑通”一下跪到地上,脑袋清脆地磕头。
“参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在哪里当值?”淡淡瞟了一眼,太皇太后问她。
“回太皇太后,奴婢负责金桂苑的洒扫收拾。”
“你说你有事要禀报,何事?”
轮到要说的事,宫女不由吞了口口水,现在还没从刚刚的画面受到的震惊中回过神,眼神发直,腿脚发软,瘫软在地上好半晌没吭声,带她进来的方秋南微微皱眉,不由轻咳一声来提醒她。
宫女身子一抖,头更低了,闷声慢慢说:“今日轮到奴婢当值,奴婢拿着扫帚去打扫,正弯腰打扫的当头,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说话,奴婢心下奇怪,大热的天,谁在外面站着聊天,于是就过去看了一眼,谁知,谁知,就看到了皇上和柴姑娘。”
说到这个,她身子又一抖,今日轮到她当值不假,她去打扫也不假,只是她当时满心抱怨,大热的中午,别人都在饭舍里吃饭或者宿舍里睡觉,只有她一个人出来苦巴巴地干活。
心下不忿,当即把扫帚一摔,干脆找了个凉快地,躺下睡起了觉,睡得迷迷糊糊时,忽听不远处有人说话,仔细听还是一男一女,她被人吵醒,脑子有些迷糊,还有些起床气,十分生气,只以为是偷情的小太监和小宫女,便打算偷偷摸过去吓他们一跳,顺带勒索点封口费。
谁想,竟让她看到那惊天画面!
太皇太后缓缓眯起眼睛,停了会,说:“继续。”
小宫女咬唇,她有点后悔,脑袋一时冲动,过来找太皇太后,皇上和柴姑娘肯定无事,若被皇上抓出是她告状,她的小命恐怕不保。
她跪在原地,迟疑不决,方秋南心下不喜,当下斥道:“还不快说!进来这里,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你以为你还能好好地走出去。”
宫女吓得嘴唇一哆嗦,脸上的血色瞬间消退,半晌,她咬牙,一闭眼,狠心道:“奴婢看到,皇上与柴姑娘抱在一起。”
太皇太后蓦然睁大眼睛,脊背挺直——
方秋南眼皮一跳,心“扑通扑通”跳两下,下一刻,她连带着宫室中留下伺候的二人同时悄无息地跪下来,头碰到地上,心脏提到嗓子眼,背上冒了一层冷汗。
好一会,太皇太后站起身,声音暗哑,似乎没什么波动。
“哀家知道了,你下去吧。”
宫女软瘫在地上,被太皇太后刚刚的气势压得生了一身冷汗,闻言,她急忙站起身,再不顾什么讨赏,现在只想快点回去。
这些上层的争斗不是她能参与的。
“等下!”太皇太后突然淡淡开口。
宫女吓得僵直了身子。
撩起眼皮,慢慢看向方秋南,“秋南,领着这丫头去外面领赏。”
方秋南抬起眼,与太皇太后对视一眼,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忙起身,领旨,“是。”
宫女大大松了口气,紧接着,巨大的欢喜从心底冒出,她冒这么大风险不就是为了讨赏,再有一年她便能年满出宫,不多攒点钱怎么能嫁个好人家。
可惜,她没看到太皇太后和方秋南的眼神。
方秋南领着那名宫女走后,寿安宫的气氛凝滞到了极点,太皇太后紧紧攥着拳,眼底汹涌浮动。
过了很久,她淡淡开口,“今日的事,丁点不许传出去。”
第一百章()
二公主再次来找柴未樊时;神色苦涩,眼眶红红;看得柴未樊心里一抖,莫不是?
她走过来;默不作声坐下;神色呆滞,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不动。
柴未樊担心不已,摇晃她的胳膊;“阿采;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摇了几下;被摇醒了,二公主看向柴未樊,眼里的泪水刷地落下来,一把抱住她;哭着说:“樊儿,我被拒绝了。”
果真是,柴未樊心里叹气;抱住她不住安慰;“好了;咱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选;改天咱们一起选个更好的。”
二公主抽抽搭搭;“可是;我只喜欢他。”
柴未樊头疼;她最害怕这种情况,顿了下,小心翼翼问道:“他为什么拒绝你?”
“他说,他说他有心上人了呜呜。”说到被拒绝的原因,二公主更加伤心了,抱得柴未樊也更加紧密。
柴未樊心里一咯噔,急忙问她,“什么心上人?你知道他心上人是谁吗?”
“我不知道,我没问,我伤心得直接跑了。”
闻言,柴未樊神思恍惚了下,郦世子有心上人了?
想到前两天,建安郡王妃来永和宫给姑母请安,他的心上人难不成是?想到这个,她呼吸略泛急促,脑袋一片空白。
原先还想这会不会是郡王妃一厢情愿,可是如今看来,真相根本不是那样。
事情完全脱离了她的想象。
二公主自个哭了会,见柴未樊没再安慰她,抽抽搭搭地松开她,红肿着眼睛看她,“樊儿,我是不是很矫情?”
“啊?”柴未樊回过神,茫然了会,急忙反驳,“怎么会,阿采最乖了!”
“可是,”二公主垂下眼,嘴角下撇,真的要难过死了,“郦世子不喜欢我。”
柴未樊拍拍她的背,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