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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陈芷涵回了一个礼。
长公主让她们二人坐下,宫女立即给二人奉上茶。
长公主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放下;对她笑道:“今日芷涵入宫,带了一斛上好的南珠,本想派人给你送去,但芷涵说;自离了上书房,你们已有许久未见,她想见见你;遂将请了过来。”
过了年;陈芷涵在家备嫁;便不再入宫读书。
说着;一个宫女捧着个玉匣子上前。
走到她跟前;打开玉匣子;里面放着两颗圆润明亮的南珠;个个有婴儿拳头般大小,当真璀璨夺目,华丽多姿。
柴未樊站起身,颇有些受宠若惊,“如此宝物,怎能使得!”
陈紫函笑道:“这本就是给众位姐妹的,还望柴姑娘不要嫌弃才是。”
“怎敢说嫌弃二字,如此,硕大明丽的南珠,我还是第一次见。”
长公主爽朗一笑,“这是芷涵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如此,樊儿便却之不恭了。”
陈芷涵笑道:“咱们姐妹,不必见外。”
柴未樊让盛盏收好玉匣子。
寒暄过后,长公主提到此次邀请她前来的正事。
“还未恭喜妹妹长姐前几日大婚。”
“谢长公主挂念,以及吉言。”柴未樊暗暗腹诽,大姐大婚的事都过去好几日了。
“听说你家大伯母名下还有一嫡子,唤岑哥儿。”
柴未樊点头,“那是我家长兄。”
陈芷涵接道:“听说贵兄这次县试名列其中,实在一表人才,文采斐然。”
柴未樊只好说,“陈姑娘过奖了。”
陈芷涵笑了笑,问:“想必娘娘也十分喜爱你家兄长吧?”
听到这里,柴未樊心里隐隐约约有个想法。
她点头,“那是自然,姑母对小辈一向疼爱有加,不过,”
她温和一笑,“姑母不大管府里的事,她一向主张儿孙自有儿孙福,前些日子因为二姐的婚事,姑母还将大伯母叫去,狠狠说了一顿。”
听到这,长公主与陈芷涵对视一眼,眼中情绪莫名。
陈芷涵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只要惠太妃娘娘不干预这件事就好。
从长乐宫出来,盛盏疑惑不解,“姑娘,我怎么瞧着今日长公主与陈姑娘话中有话呀。”
柴未樊微微一笑,抿唇不语。
那边,她走后,长公主拉住陈芷涵的手,劝慰,“这下你放心了,我就说慧太妃一向清心寡欲,除了柴四姑娘,鲜少关注他事。”
陈芷涵却鼻头一酸,眼眶发红,“若不是父亲真有此想法,我也不至于担心至此。”
“如今知道慧太妃与柴府关系并不亲密,我也有信心说服父亲了。”
听到这,长公主内心暗暗叹了口气。
舅舅所考虑的事,她也知晓一二。
说到底,还是他们连累了表姐,有个五皇子在手,皇上不可能放心让陈府过于壮大。
而舅舅又不可能让表哥娶一家世低微之女,唯一能稍微宽解皇上的便是让陈芷涵低嫁。
恰好此时柴大太太表现出了这个意愿,而柴府与惠太妃关系又匪浅,因此舅舅才动了这个想法。
不知是谁将此消息传给了陈姑娘,但不得不说,柴未樊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希望陈姑娘能够说服她父亲,进而挽救二姐悲惨的命运。
至于太后那边,她提心吊胆好几天,却并未发现什么异状。
饶是如此,接下来几天在姑母那里见到神态自若的皇上,她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身份不等,尊卑不同,旁人知道他们的想法,只会感叹她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最重要,她现在还不知道,表哥对她是什么心思。
一日,她端着盅精心焖煮的老母鸡汤来到紫宸殿,却被人告知皇上正在书房与大臣商议政事。
踌躇要不要退下时,许顺达腿脚生风的迎上来,对她说:“姑娘,您先去内室等候,皇上一会儿就好了。”
犹豫了下,柴未樊点点头,说:“好。”
进到内室,她将鸡汤放下。
转头打量四周,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内室。
众多精美贵重家具自不会少,桌上一只老翁挑仙童青釉瓶精致剔透,引人目光。
她不觉慢慢走过去,仔细观察,爱不释手。
突然,眼睛被桌上一点儿小东西吸引。
那,那不是她瞪大眼睛,震惊之色一闪而逝。
那不是半年前,皇上带她在外面游玩,偶遇一路摊,摊主给他们制作的小人吗?
当时皇上不是说要把这些小人带进宫,送给姑母,以廖解她的思念之情。
现如今,这个小东西怎么会在皇上这里?
她心里隐约有一个想法,却不敢相信,只能愣怔而茫然的紧盯着这个小玩偶。
过了会儿,她勉强收回心思,坐下来,神色复杂,心绪一时纷乱。
坐了会儿,皇上还没来,她起身在屋子里闲逛。
挑开帷帐,进入里间,里面是张宽大的龙床,明黄色的纱帐沉重,贵气。
眼神不经意扫过床边一堵墙,眼睛陡然瞪大,比刚刚见到那些玩偶还要吃惊。
那堵墙上竟然挂着一幅画。
一副雪中女子仕图,雪落枯枝下,女子眸中笑意点点,她身边绕着一圈梅花小脚印。
正是貔貅捣乱留下的。
这幅画当年做完,再也没有了音讯,后来因为事情忙她也忘了,没想到现在这幅画竟然在皇上这里。
恰好此时,许顺达走了进来。
见她正在观赏此画,眼神陡然一虚,呵呵笑:“姑娘瞧着眼熟吧?”
柴未樊回过头,静静瞧着他,半晌,突然一笑。
“自然挺眼熟,许公公瞧着不眼熟吗?”
许顺达,“呵呵。”
柴未樊收起笑容,转头看那幅画,轻轻地问:“这幅画怎么会在这里?”
许顺达低下头,老实回答,“当然是皇上命人取过来的。”
她轻声喃喃,“所以当初,并不是忘了这件事,是皇上特意没将此画给我。”
许顺达低下头,诺诺不语。
柴未樊心潮澎湃,某种情绪如狂风暴浪般席卷心间,那个想法呼之欲出,她的呼吸忍不住急促起来。
第八十五章()
柴未樊急忙走到门前;站好,等皇上进来;她蹲下身,给他请安。
“参见皇上。”
皇上拉起她的胳膊;将她拉起来;“快起来。”
两人走到桌边,坐下,皇上看到桌子上的瓷瓮,笑出来;“这是什么?你做的吗?”
柴未樊点头;“这是老母鸡汤;给表哥你补身子的。”
皇上温柔地看着她,“谢谢。”
许顺达知意,上前给皇上倒了一小碗,端到他跟前;皇上接过,先用勺子尝了两口,随后端起来;一饮而尽;汤顺着喉咙滚滚流下;少年的身子已渐渐长开;喉结越来越明显;弯成弓状的脖颈;圆滑细嫩又蕴含力道的下颌和脖子。
柴未樊静静望着表哥;心脏“扑通扑通”直跳,那个念头快要压制不住,将要冲出脑海。
当初,福朵就曾说过,只是她不曾放在心上,只是今日
皇上喝完鸡汤,将碗放下,随后用热毛巾洗了洗手。
柴未樊看着他,说:“表哥,我想借一本书,你这里有吗?”
皇上转头,“什么书?”
“天工器物通篇。”
皇上想了想,说:“我那边的书架上应该有一本。”
他的寝室里,也放着张案桌,和一个小书架,书架上放着他常看的书。
柴未樊微笑,她自然知道那边书架上有,因为她刚刚正好看见了。
皇上带她去书架那边,一眼就看到了那本书,抽出来,转身递给她,却看她正盯着一处发愣,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
他脸皮猛然一红,下意识就想将东西收好。
只是,柴未樊已经随手拿了起来,“表哥,这个不是?”
皇上沉默不语,柴未樊好奇地转向他,目光疑惑,半晌,他沉声道:“当初说好送给娘娘,后来事情多,就忘了。”
“哦”柴未樊点头,恍然大悟。
只是,对上她促狭的目光,皇上耳尖莫名一红。
他“咳”一声,“你现在回宫了,娘娘也不需要睹物思人了。”
说着,他从柴未樊手里接过那两个玩偶,重新放回桌子上。
柴未樊心里闷笑,又觉得表哥分外可爱,其实仔细想想,表哥对她挺明显的,只是她一直不敢往这方面想,竟一直未发现。
笑了会,柴未樊收起笑容,那又怎样呢?即使她和表哥互相对彼此有心意,但太后那里肯定第一个不答应,太皇太后那里是第二个,朝臣是第三个。
皇上见她表情失落,不由担心,“怎么了?有心事?”
柴未樊摇摇头,“没事。”
皇上表情一黯,“若真有烦心事,就跟朕说,朕总会护着你的。”
柴未樊温暖笑开,“嗯,我知道。”
她看了眼外面,催促他,“听说你正在书房跟朝臣商量政事,我这里没事,你快些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皇上皱眉,心里不大情愿,不过朝臣那里的事的确刻不容缓,他便点点头,“好,今晚我去永和宫用膳。”
“那姑母一定很高兴。”
皇上走后,柴未樊收拾好瓷瓮,转身也离开,中间要经过书房,突然听到里面传来皇上愤怒的吼声,“看来你们一个个都闲的没事干了,所以才将心思都放在朕的后宫上。”
随即,一个老臣颤颤悠悠道:“皇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况皇子是国之根本,不容犹疑啊!”
“啪!”里面传来皇上摔打茶盏的声音。
柴未樊垂下眼帘,迅速离开。
回到永和宫,她将皇上晚上会来永和宫用膳的消息告诉了姑母。
惠太妃果然十分开心,“那感情好,嬷嬷,你快去吩咐膳房今晚准备一桌好菜好饭。”
“是。”董嬷嬷恭身笑道。
柴未樊倚在惠太妃身边,跟她说悄悄话。
“樊儿出来时,路过书房,听见表哥正在里面大发雷霆。”
惠太妃疑惑,“悉儿大发雷霆?为了何事?”
“樊儿也未听真切,貌似是为了立后选妃,充实后宫的事。”
“哦?”惠太妃眼神淡淡,表情莫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竟有些忧伤。
“姑母?”
“都看宫里花团锦簇,荣华富贵,其实进宫后才知道,这里不过是寂寞和孤独的坟墓。”
“姑母。”柴未樊抓住她的手,有些心疼,她后悔提起这个话题了,众人都只看到姑母现在的春风得意,却无人看到过去十几年姑母的孤苦伶仃,艰难度日。
惠太妃叹了口气,缓解了下情绪,拍拍她的手,笑道:“姑母没事。”
柴未樊倚住她,靠在她肩膀上。
“依悉儿的年龄的确该为他准备立后的事了,一应相看,下聘,内务府准备大礼,怎么也要明年才能大婚,现在该相看起来了。”
惠太妃惦记起这件事,便顺着想道:改日该去太后宫里坐坐,虽然她算是皇上的养母,但太后是皇上嫡母,且为人慈和宽容,雍容大度,有她为悉儿张罗,她再在一旁协助,皇后的事应该不日便能定下。
柴未樊心里难受,直起身来,垂着眼,轻声问:“可是樊儿瞧着,表哥貌似不想立后。”
惠太妃不以为意,笑道:“你表哥年龄还小,又一向忙于朝政,对此事就不甚在意。立后是国之大事,又涉及继承人及社稷苍生,哪能由得你表哥胡来。”
柴未樊抬起头,望着姑母,问:“姑母,你打算给表哥选哪家的女儿呢?”
“自然是簪缨世家,德才皆重的大家闺秀,姑母瞧着,陈家大小姐便不错,勇毅侯家的嫡姑娘也不错,还有张大学士家的二小姐,都在姑母的名单上。”
柴未樊静静听着,这些都是京里一等一的世家,且名声在外,父母双全。
她突然问,“梅家那位声名皆显的三小姐呢?樊儿看着也不错。”
惠太妃却立即摇头,“梅家那位姑娘是不错,只是年少便丧母,这个却是一大硬伤,不成不成。”
说完,她看向柴未樊,好笑,“我跟你这小丫头说这个干什么,你快去玩去吧,不用陪着姑母。”
柴未樊顺势站起身,给惠太妃行礼,“那樊儿便先告退了。”
“嗯。”
走至外面,柴未樊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盛盏小跑着才能跟上她,突然,她停下脚步,怔怔地望着院子里扑着毛球玩的貔貅。
盛盏低下头,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好一会,柴未樊转过头,对盛盏说:“我自己出去走走,你别跟着了。”
盛盏抬起头,着急,“姑娘。”
柴未樊已经抬脚离开。
宫廷里的景致年年如一日,处处如一处,悠长而华丽的宫巷,辉煌而别致的小亭以及三两回廊一处的小花园,柴未樊虽然从不觉得腻,却也再不觉得新鲜。
还记得年少入宫时,她对自己定下的目标是安稳度过少年期,等将来适龄,便找一温和有礼的男子嫁出去,持家生子,相敬如宾,如此一生。
想到那时候,柴未樊微微一笑,想到此时,又觉无边的苦涩漫上心扉。
就连姑母,也不认同她的心事。
她能怎么办呢?
茫然失神间,兜兜转转来到一花园,刚要走进去,却听里面传来说话声。
脚步顿住——
“世子,今日是来朝皇兄汇报事情吗?”这胆怯温柔的声音,好似是二公主。
“回二公主,是的。”那这个,应当就是郦至惑了。
“哦。”声音微弱,又含惊喜,只是接下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两人四目相对,二公主脸蛋刷的羞红,她垂下脑袋,依依绕绕,不肯让开,却也无话可说。
郦至惑挠挠头,有些不理解,“不知二公主唤臣前来,所为何事?”
外臣无旨不得随意进入后宫,郦至惑跟皇上禀报完,本想就出宫回府,谁想突然被一内侍拦住,说二公主找他有事。
二公主呐呐,“那个,我挺喜欢千层斋的芙蓉糕。”
郦至惑疑惑,见二公主眨着眼睛望他,似乎想听他回应,他茫然回应:“哦。”
话毕,补了一句,“二公主还是不要多吃了,家妹也爱吃那个,前些日子吵着牙疼,想来正是吃多了那个的缘故。”
咳柴未樊有些好笑,情之一字,令人百转千回啊!
二公主咬唇,竟有些欢喜,他是在关心她吗?
“谢谢世子关心,我不多吃的,只是宫人不能随意出宫,可否请世子为我买些送进宫来。”
郦至惑一口应下,“这点小事,二公主包在我身上。”
二公主窃喜,“嗯,谢过世子了。”
没想到采儿这样胆小羞怯的性子,遇上了喜欢的人,却也能这么大胆奔放,主动出击。
第八十六章()
这些日子;张夫子病了,年后柴未樊虽然很少去上书房上课;但听说夫子病了,还是想去张府看看;给姑母说过后;又问过长公主和二公主。
隔日,柴未樊和二公主,带着长公主的礼物,一同来到张府。
未曾想;在这里碰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熟人。
“宋公子?”柴未樊惊讶。
宋言珂给她做了个揖;“柴四姑娘。”
柴未樊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