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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姑姑扶着柴未樊去软塌上坐好,让她歇歇脚,过了会,盛盏和卷碧准备好东西,伺候她更衣,等收拾得差不多,柴未樊吃了块桂花糕填填肚子,然后起身,“走吧,去找姑母,别让姑母等急了。”
邓姑姑留下帮忙监督收拾,没有跟着一块去。
柴未樊和姑母先去太皇太后的寿安宫,算来,距离上次请安,她已经将近一月未曾见到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仍旧那么和蔼可亲,问了她以及祖母的一些情况,还送给她一件小礼物当做回宫的见面礼。
去那里,避不可免会见到宝阳郡主,柴未樊想到离宫前,宝阳郡主对她多有误会,这次见面她已经做好受冷待的准备,不过可能看在太皇太后和姑母的份上,宝阳郡主见到她态度虽算不上热情,但也没找茬,顺顺利利让她从寿安宫出来了。
接下来是去太后的延昌宫,太后的病拖拖拉拉几个月,终于在前段时间痊愈了,听说,是因为太后娘家来了人,梅家的人走后没多久,太后的病就好了。
她见到太后的机会更少,因为太后病重,所以太皇太后免了她的请安,往常去寿安宫请安是见不到太后的,平常长公主她们朝太后请安时,因她名不正言不顺,便很少跟长公主她们一道来请安,所以认真算算,她入宫后见到太后的次数,一个巴掌就可以数得过来。
太后待她们更算不上热情,不过太后性情真率,而且十分喜欢少年少女,看见柴未樊,眼里的光芒都要柔和一层,然后,也赏了她一些东西。
紧接着,是去陈太妃的景福宫和温太嫔的良华殿,两人同样温婉可亲,同样赏了她些宝贝,于是,回去永和宫时,盛盏和听晴怀里抱了个满怀,还不止,让姑母身边的觅巧也帮忙抱了点。
柴未樊搀着姑母闲闲散步,取笑道:“樊儿再去拜见两次,这辈子吃喝不愁的资本可就攒下了。”
她们赏赐她的虽然都是些小玩意,但这些小玩意都出自宫廷,平白比外面的东西就贵重一分,加上一些罕见的布料,讨巧的银裸子之类,她这一趟收获可真不少。
惠太妃笑着弹了下她额头,“你这丫头,鬼灵精一个。”
柴未樊抱住姑母的胳膊,笑嘻嘻,“都是跟姑母学得。”
“呵,可别往哀家身上揽,哀家可没有你这样的心眼子。”
“姑母”
“哈哈哈。”环绕的宫女毫不客气笑出了声。
柴未樊深嗅一口宫内的空气,一脸满足和放松,真好啊,她回来了!
回到永和宫,惠太妃着人送了两件冬衣过来,都是上好的皮绒,拉着她说:“前些日子做冬衣,你不在宫里,姑母怕尺寸不合适,就没给你做,现在你回来了,改天抽个时间,给你量量身子做几套冬衣。”
柴未樊今十二,正是抽条长身子的时候,一天一个样,宫里针线娘不敢私自拿主意。
闻听此话,她自然点头表示同意。
下午彻底没事,柴未樊斜倚在软塌上,矮几上摆着四盘点心,两盘水果,还有一大壶糖煮梨水,手间翻阅一本当初没看完的书,当真惬意!
不必再想着去侍奉祖母,不必忧愁会有不长眼的人来找麻烦,她觉得整个身心都舒畅了!
盛盏手里拢着一个盒子,笑吟吟地走过来,“姑娘。”
柴未樊极轻快地应一声,“怎么?”
“您给皇上带的‘特产’什么时候交给皇上?”
柴未樊手边的动作顿住,转头看向盛盏手中的盒子,脸上突显郁闷,怎么忘了还有这茬。
她当初离宫时,皇上给她写信,让她回宫时别忘了给他带特产,后来皇上出宫,让她带他去买特产,但最后二人却去逛了庙会,也没买特产,现在她回宫,自然要给他带特产。
“姑娘?”
柴未樊扶额,“先放起来吧,看今晚皇上会不会过来。”
她今天回宫,若皇上表哥有空,应该会过来看一眼吧。
柴未樊信心满满,然而,直到用完晚膳,都不曾见到皇上的人影,好似他根本就不知道她今天回宫的事,不知怎么,柴未樊心里突然有些失望。
并且,不仅今晚,接下来两天,皇上都未曾露面,后来,小汤子打听到消息,说前朝现在为御前侍卫的事吵翻了天,御前侍卫的名单出来了,一共十位,最重要的是,没有一个出自现在门楣正深的世家,出身都较一般,唯一一个出身较好的是建安郡王府的世子,但建安郡王府对于京城这个世家聚集地来说,也当不上一流豪族。
柴未樊听说建安郡王府世子当选后,十分惊诧,“你确定是建安郡王府世子?”
小汤子:“这哪能有假?奴才是从负责打扫前殿的一个小太监嘴里听说的。”
第三十八章()
柴未樊来找姑母解闷;却见姑母正在缝一对沁着松枝花纹的鞋袜,垫了两层毛絮;十分厚实,而且瞧着是男子样式;她站在旁边;看了会,疑惑问道:“姑母,你这是?”
惠太妃咬牙将针线咬断,而后放下那双鞋袜;揉揉眼缓神;看她一眼;解释道:“这是给悉儿做的,他自小不喜欢穿厚鞋袜,一到冬天就冻脚指头,只有我亲自做的;他才勉强会穿。”
额,姑母描述的是皇上?柴未樊脑子里自发浮现抗拒穿厚鞋袜,一脸别扭的皇上;嘴角不觉带上笑意。
她搬了个矮凳;坐在姑母身边;双手撑住下巴;边看姑母做鞋袜;边问:“皇上表哥小时候;是怎么样的啊?”
闻听此话;惠太妃顿住动作,略偏头,面目倏忽柔和,“你表哥啊,小时候就是倔强死不认输的性子,小小年纪主意就大得很,他小时候身边有个姓何的教养嬷嬷,觉得小孩子多吃奶才是福,才不会生病,便每日给你表哥准备一碗羊奶,偏你表哥不喜喝奶,在何嬷嬷的逼迫下喝了半年终于忍不住,严厉警告何嬷嬷仍不管用的情况下,居然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将那只羊偷偷杀了,还专门做成羊汤送到了何嬷嬷手上。”
“啊!”柴未樊掩唇惊呼,没想到皇上自小便有这样的狠劲,但是,她面露踟蹰,“这样不大好吧?嬷嬷也是为了表哥好。”
“谁道不是,过后我就狠狠罚了他,但他宁愿跪在佛堂前静心自守也不愿认错,径自昂着脖子对我说”想到这,她神情倏忽一愣。
当时,年幼的四皇子跪在佛堂前的蒲团上,小小的身板挺直,神情倔强,被她呵斥是否知错时,他张大眼,认真道:“娘娘,儿臣没错,儿臣身为皇子,难道连处理一只羊的权利也没有吗?”
他直着脑袋,紧紧绷着唇,“若说儿臣唯一的错误,那便是儿臣未强大到不顾后果的境界。”
惠太妃垂下视线,敛眉不语,悉儿自小聪慧,天性坚毅,透着一股狠劲和野心,她不懂什么是为君之道,但也明白,若悉儿这样的性情让二皇子知道,即使二皇子向来谦逊有礼,和善豁达,恐也会对悉儿心生忌惮,所以她压着他不让他锋芒外露,让他学会沉默自敛。
“姑母?”
惠太妃回过神,对着柴未樊疑惑的目光,她淡淡一笑,“没什么,过后我罚他抄了几卷道德经,让他静心,此事就算过去了。”
只是,何嬷嬷也被踢走了。
柴未樊点头,“哦”一声,看姑母手边的鞋袜快做好了,突然问:“姑母,你过后是派人送到表哥那里吗?”
“是啊。”
“那帮我也带点东西过去,我之前出宫,给表哥带了点小玩意,正好借由姑母你帮我送过去。”
惠太妃好笑,“你怎么不亲自送过去?”
柴未樊不好意思,“听说最近表哥朝政繁忙,我不好意思打扰他。”
想想,惠太妃点头,“也罢,你过会将东西给董嬷嬷,到时候我一并给你送过去。”
“好,谢谢姑母”
惠太妃笑笑,突然想到,“你怎么会想给你表哥带礼物?”
柴未樊愣住,目光游移,“额,那个,这不是表哥一直对我照顾有加,我想要回报一二。”
惠太妃笑:“那是你表哥,哪谈得上回报二字,不过,回宫时你能记得他,悉儿定然开心。”
柴未樊笑笑,不语,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不想将皇上给她纸条的事让姑母知道,好似这样会发生意料不及的事情。
从姑母那里回来,柴未樊吩咐盛盏将‘特产’送去给董嬷嬷,盛盏应一声,转头拿着盒子朝正殿走去,出门正好碰到邓姑姑,她给邓姑姑行礼,“姑姑好。”
邓姑姑漫应一声,目光落在她怀里的木盒子上,顿住,“这是?”
盛盏解释:“姑娘让奴婢将盒子交给董嬷嬷,到时候由董嬷嬷转交给皇上。”
邓姑姑神情凝住,半晌,她眨眨眼,轻吁口气,“嗯,你去吧。”
盛盏无所察觉,行个礼便脚步轻盈地离去,邓姑姑转过身,盯着盛盏的背影,面色挣扎,一会明快一会愁苦,似乎有什么难解的心绪缠绕心头。
“姑姑?”
听芙准备出屋,冷不丁见到一根柱子似的伫立在门口的邓姑姑,吓了一跳,“您站在这做什么?”
邓姑姑清醒过来,摇头,“没什么,”顿了下,对听芙说,“听芙,你跟我过来,我问你一些事。”
听芙眨眨眼,满腹疑惑,“哦”一声,乖乖跟着她往旁边走去。
两人走到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邓姑姑酝酿了会,问:“听芙,你跟在姑娘身边时日也不短了吧?”
听芙点头,“是啊,自姑娘进宫,我便跟着姑娘了。”
“那你对姑娘入宫后所有事都知晓了?”
“那是自然,我基本跟姑娘形影不离,姑娘有什么心事,也会跟我们说。”
邓姑姑颔首,看着听芙,漫不经心问:“姑娘在宫里这几年,跟谁关系最好?”
“当然是太妃娘娘啊!”听芙毫不犹豫道。
将要说出口的那口气顿时憋在嗓子眼,邓姑姑没好气道:“这我自然知道,我是说除了娘娘之外。”
闻言,听芙犹豫,“除了娘娘之外那没了吧,姑娘平时很低调的姑姑,你问这个干吗?”
邓姑姑面色不改,“跟在姑娘身边时候不短了,我总要多了解些。”
“哦。”听芙没任何怀疑,想了想,大力摇头,断言道,“那没了,宫里适龄的主子本就不多,长公主她们您也知道。”
“真没了?皇上同养在娘娘膝下,跟姑娘总该有几分交集吧?”
说到这个,听芙郁闷,“姑姑,您别说,这件事就是奴婢们也想不通,姑娘好像有点怕皇上。”
邓姑姑来了精神,“怕?怎么会?我看皇上对姑娘还是很好的,想必当初两人的感情还不错。”
“那倒没有,皇上当时久不在皇宫,与姑娘的交集其实并不多。”
眉梢立拢,邓姑姑不信,继续问:“皇上虽不住皇宫,但逢年过节,总要回宫一趟,那时候与姑娘也未有交集?”
听芙摇头,“姑姑,您想多了,那时候姑娘要跟在娘娘身边帮忙,皇上拜见过娘娘之后便一直跟先皇和三皇子待在一处,怎么会跟姑娘有所交集。”
这事情不对啊,若是如此,那皇上为何对姑娘起了心思?总不可能是一见钟情,能成为帝王者,心智无不极为坚定,绝不会贸然受到影响,四皇子虽然登基尚短,但看他平日的作风就知道他正在渐渐往一个合格的帝王方向发展,所以,他只能是在年幼心智尚嫩时就将姑娘放在了心头,但照着听芙的说法,两人又无有交集。
难道,是她想错了?
隔日,惠太妃将鞋袜做好,令人将它和柴未樊的盒子一同送去紫宸殿,许公公接过,问清东西来源之后,便颠颠送往室内。
“皇上,太妃娘娘着人送了些东西过来。”他上前,小心将两个盒子一同放在桌上。
皇上正忙于政事,略瞟了眼,点头表示知晓,然后挥手让他退下,不要打扰他。
许公公却没走,仔细瞧着皇上的脸色,说:“皇上,另外一个盒子是樊姑娘送来的。”
手边的动作顿住,稍即,他放下笔,望向那两个盒子,缓慢抬手,拿起其中一个,打开,却是一对毛绒绒的鞋袜,眼里转瞬温暖,这是娘娘对他的一番爱切之心,他抚摸两下,随即,放下,拿起另外一个盒子,打开——
看到里面的东西,他愣住了。
再看看旁边的对袜,不知怎么,他想起了那年冬天,准确地说,那是他们的第三次相遇。
他回宫后第二天,突降鹅毛大雪,太皇太后担心他们,便没让他们回去,让他们在宫中住下了,那个时候,三皇兄还未封王,同他一起住在庆林园,也同他一起返回宫中,自然也就一起留了下来。
那次雪势极大,短短一夜,雪便有半尺深,早上去给太皇太后请安时,小五闹着要去打雪仗,皇上大概想要表现兄弟情深,竟亲自领着小五去打雪仗,皇上都去了,剩下的兄弟姐妹自没有闲着的道理,他,大皇兄,三皇兄还有大皇姐,二皇妹便一同去了。
其实是他们玩,他看着,他一向跟他们走得不近,自己就坐在一旁观看雪景,突然,他看到那边雪松旁露出一丝青衣,毛绒绒的领边在风中扑楞楞炸毛,蓬成一团。
他愣住。
突兀,一枚拳头大的雪团朝他投掷而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雪团就“嘭”一下砸到了他背上。
他阴沉着脸拍了拍背,瞥向砸来的方向,大皇兄十分无辜地看着他,“抱歉啊,五皇弟,我不是故意的。”
他嗓音低沉,“没事。”
第三十九章()
那件衣服他昨日去给娘娘请安时;在娘娘那里见过,正是那位被抱养在娘娘身边;柴府的四姑娘身上的衣服。
心下疑惑,她怎么会在这里?又为何躲着不出来?
他停顿了会;移开目光;不管缘由究竟为何,都与他无关,她虽养在娘娘身边,但跟他可没什么关系;况且认真点说;他私心里其实是不大喜欢那位柴四姑娘的。
他抿紧唇;面容冷清,听说自从这位柴四姑娘进宫,娘娘便整日为她操心劳作,一会替她置办衣物服饰;一会担心她吃不好睡不好,哼,娘娘自来心软;只期望这位柴四姑娘不要辜负娘娘的一片慈爱之心。
他们玩了会打雪仗;又吵着要去玩滑板;此滑板便是一块方方正正的板子;上面铺就软垫皮毛等软物;他们坐在上头;由小太监拉着在雪中滑行;小五很喜欢这个游戏,或者说每个人小时候都很喜欢这个游戏,为此父皇还专门在西宫那里开辟了一块滑雪场地。
小五吵着闹着要去那边,皇上今日心情很好,也没反对,精神奕奕地吩咐身边的太监,着他们立刻将东西准备好,他们回去喝点参茶暖暖身子便过去。
他站出来,说:“皇兄,皇弟便不去了。”
皇上的目光淡淡地落在他身上,“哦?怎么?四皇弟身子不适吗?”
他顿了下,摇头:“不是,是皇弟惫懒,想偷回懒,还望皇兄恕罪。”
这个时候,若是他说身子不适,太皇太后势必会留他在宫里多住一段时间,到时候皇上心里又必然不得劲,自从父皇病逝后,太皇太后对仅剩的几个皇子皇孙便格外地体贴在意,生怕他们出个什么意外,偏偏皇上登基没两年,位子还不稳,心里不定,对剩下的几位兄弟也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他理解皇兄这个心态,就是父皇,恐怕也早已预料到会发生这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