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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太皇太后又开口,“虽说过个一两年才会大婚,但应提前在心里有个数,贵族适龄的女子就那么几个,早日挑选好人家也好早日派去教养嬷嬷,皇后乃是一国之母,不容有失,无论德行还是容止都应进退有度,贤良淑惠。”
皇上看着太皇太后,眼眸静谧,没说话。
太皇太后将他的手合拢在掌心,苦口耐心讲道:“这两年频繁换代,朝政本就不稳,你又刚登基,正是依仗大臣的时候。”
又说,“无论圣贤还是白身,都有自个的小心思,更遑论当朝大臣,他们的凡心比谁都要重,哀家今日叫你来,就是跟你说说话,看看你心里是什么想法。”
末了,她叹一声,“皇帝啊,这个皇位想要坐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皇上垂下眼帘,面上平静,看不出什么心思,半晌,他抽出自己的手,起身拜下,“孙儿谢祖母提醒,孙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太皇太后点头,露出欣慰的笑:“这个天下还有整个后宫都要依赖皇帝你,你的每个决定都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你心里既然有数,那祖母也不多说什么了,你也不必担心立后的事,改天哀家会宣一道懿旨出去,你暂且放心。”
皇上起身,“孙儿谢过祖母,若无事,孙儿便先退下了。”
“好,没事了,你下去吧。”
等皇上走后,郭安上前,轻声将柴未樊在紫宸殿用膳的事说了,然后静静退下,没多说一句话,闻言,太皇太后阖上双眼,单手扶额,悄无声息,半晌无话,竟像是睡了过去。
皇上回到紫宸殿,坐到书案后,翻开书,盯着里面一片金桂叶书签出神,那是上次柴未樊来此“意外”落下的,皇上就将之放到了一本常看的书里面。
不知过了多久,他高声叫:“小许子。”
许公公快步走进来,弓身,“皇上有什么吩咐?”
“你将世族名单整理一份,五天后送过来。”
许公公望他一眼,颇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嘴上却极快应道:“是,奴才遵旨。”
又过了几天,终于开始移宫,这种事自然不用惠太妃和柴未樊亲自动手,只把贴身的嬷嬷和首领太监留下监管指挥,她们转身去别宫闲坐,待到下午回到永和宫,一切已经整理到位,当然,一些小细节还要看两人习惯稍做更改。
柴未樊自己一人单单占据一整个偏殿,空间大了许多,尤其是专门准备出来的书房,明亮整洁,又宽阔大方,她环顾一周,十分满意。
听晴给她端来一碗白豆蔻熟水,笑:“姑娘,你猜我瞧见了什么?咱们永和宫居然还有个小厨房。”
“哦?”柴未樊兴奋地转身,“你说真的?”
“这自然是真的,不过小厨房是空的。”
柴未樊兴奋稍收,小厨房若没太后和太皇太后的懿旨不能轻易设置,就是有了也只是个摆设,她沮丧下来,转而又想,现在西膳房的御膳是做得越来越有味道了,有没有小厨房其实也没什么差别,就是不能随意添宵夜罢了,她本就不是多么注重口腹之欲的人,对此倒也不是特别失望。
望见听晴手里的碗,问:“这是什么?”
“膳房管事说今日搬宫,太妃娘娘和姑娘您想必都累了,遂命人送来两份白豆蔻熟水。”
柴未樊点头,“先放下吧,我等会喝。”
惠太妃这次搬宫,隔日太皇太后和太后便有庆喜之礼源源不断赏赐,同辈陈太妃和温太嫔也派人送来了礼物,下面长公主和二公主则将礼物交给了柴未樊,直到傍晚,皇上的赏赐才到位,同时还有一个小太监传来口谕。
“启禀太妃娘娘,皇上说今晚来永和宫用膳。”
惠太妃笑着颔首表示知道,让掬月送小太监出去后,转头问柴未樊:“你的护腕做得怎样了?”
这么长时间,也该做好了。
柴未樊回答:“做好了,姑姑。”
“既如此,皇上今晚来用膳,趁这个机会,你也该拿出来。”
柴未樊点头,“樊儿正打算呢。”
皇上对她着实不错,又是教书又是赏翡翠,一份护腕是不是太轻了?
第二十二章()
皇上这次过来还特意带了两盆上好的君子兰,他吩咐人搬进去,对惠太妃说:“这次娘娘搬宫,朕也没什么可庆贺的,特意寻来两盆君子兰,权当为宫室添一分彩。”
惠太妃含笑:“皇帝费心了。”
几人移到中厅,惠太妃照旧问了些饮食起居上的话,然后,看柴未樊一眼。
柴未樊会意,起身,走至皇上跟前,先是行了个礼,然后将手上的护腕拿出来,“这是臣女为感谢皇上让臣女进学而准备的一点心意,望皇上不要嫌弃。”
皇上一时愣住,似乎没想到一直胆小谨慎的柴未樊会主动送他东西,身旁的许公公率先回过神,笑眯眯地上前接过,转身捧到皇上跟前,皇上接过,轻轻抚摸,料子是上好的细棉,藏蓝色底绣着盘金彩绣云纹,触之柔软,匀之贴心。
他观赏了会,收起来,温和颔首:“谢过樊妹妹的礼物,”又说,“日后私下里,樊妹妹叫我表哥就好。”
柴未樊一顿,随即摇头,柔柔和和却坚决道:“承蒙皇上厚爱,然未樊见识鄙陋,实不敢当皇上如此看重。”
皇上缓缓摩擦手中的护腕,垂眼,没吭声。
柴未樊要凛然回话,此时行了半礼,膝盖稍稍弯曲,头也低着,她身子本不是多么强健,时间长了,免不了脖子酸疼,腿脚虚软,然皇上一直盯着她,没吭声,也没让她起身,她便不敢随意乱动,只得咬牙撑着。
惠太妃欲要开口解围,想了想,还是暂时按捺住心思。
“罢了。”皇上叹气,“你起来吧。”
柴未樊轻轻起身,悄悄松口气。
“说来也是,毕竟朕现下又没枣子贿赂樊妹妹”皇上无波无澜,安安静静瞅她一眼。
柴未樊:“”
此时,正好首领太监进来,请了个安之后,恭声说:“启禀皇上,娘娘,晚膳已经备好了。”
皇上起身,“那就移驾吧。”说着,他上前搀住惠太妃,转身欲走。
柴未樊脚步趔趄下,面上尚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嘴上已先于思想背叛了身体。
“表表哥。”
皇上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眼内闪过一丝笑意,温和应了声,“樊妹妹好。”
柴未樊僵硬地扯扯嘴角,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心里千百种想法恍若过明灯一一闪过,她生硬地抿着嘴,同时也把心里的百种念头牢牢锁在喉咙口,奈何她实在高估了自己这身体的应激性,未等思虑个周全,嘴巴已要笑不笑蹦出句,“表哥开心就好。”
话落,她陡然惊醒,心怦怦跳,额头瞬时沁了一层汗。
她这里惶惶然,皇上却已转身,似乎没听见那句话,径自道:“走吧,再耽搁下去晚膳就要凉了。”
柴未樊悄悄用手绢擦擦额角,轻轻回声“是”,便跟在姑姑和皇上身后,边走边告诫自己,皇上今时不同往日,她怎么还能像之前一样毫无顾忌,当时年幼不懂事,与皇上着实产生过很多磕绊,说话也不经大脑,但她现在大了,万不能像小时候一般不懂事。
她在后面絮絮叨叨“静心,守分,谨慎”,然后听姑姑说:“悉儿啊,你就不要戏弄樊儿了,什么枣子?”
柴未樊抬起头,看向皇上,惊慌之色溢于言表,皇上瞧她一眼,眉眼柔和,回答惠太妃,“没什么,只是樊妹妹比较喜欢吃枣子而已。”
“喜欢吃枣子?”惠太妃疑惑,“是吗,樊儿?”
她怎么不记得柴未樊喜欢吃枣子?不过那物随处都是,一向被称作卑贱之物,不得贵族所喜,即使柴未樊喜欢,恐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柴未樊讪笑一声,只好回答:“味道尚可,尚可。”
惠太妃笑看她一眼,“若是喜欢就吩咐小汤子和小罐子去西花园采摘,哀家记得那里种着两棵,繁茂得很,往年没人爱吃,白白落满地腐烂归墟。”
柴未樊“额”一长声,勉强点头,“好的,有时间便去。”
西花园的两棵枣树不就是当初她采摘的那两棵吗,当初为怕把意外导致贵人摔倒的事泄露,她回去之后,抓紧把枣子跟听晴她们分了,并且吩咐她们不许告诉任何人,姑姑那里也没送,所以姑姑才一直不知道当初在后宫泛起过涟漪的小事居然跟她有关系。
她看向皇上,他表情淡然,通身冷淡,似乎与刚刚的话语格格不入。
她暗咬牙,一年多了,这厮本性果然还没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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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一百天时间到,终于可以除服了,盛盏一大早便喜滋滋地为她挑选衣服,颜色不是红便是粉,势必要将她打扮得喜气洋洋。
最后,柴未樊选了那件粉衣,穿戴打扮一番之后,说:“走吧,给姑姑请安。”
走到正殿,却见姑姑也罕见地换了身较为鲜亮的颜色,她看到眼前一新的柴未樊,眼神一亮,立即招手,“坐过来。”
柴未樊笑依依地走过去,靠到姑姑身边,被她好生打量了番,十分稀罕地说:“我儿颜色果然鲜艳,可以张罗着挑门好婚事了。”
柴未樊扭身,羞怒地喊一声:“姑姑!”
“好好,哈哈,姑姑说错了,是该为我儿再添置两件新衣了,正是花朵一样的年纪,可得好好打扮起来。”
柴未樊抿唇笑,她到底小女孩心性,又穿了这么长时间素服,哪有不喜欢期盼漂亮衣服的道理。
姑姑这样说,过几日果然传了几个针织坊的针娘来,吩咐给她做上三套秋衣,这事无独有偶,眼看炎热渐渐消去,秋风渐起,前两日又下了场秋雨,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凉,秋雨过后,天气明显凉了下来,所以各宫陆陆续续不断吩咐针织坊赶制秋衣。
当然,柴未樊完全不必担心,永和宫绝对会位于立马赶制的行列之中。
一百天过去,日后既不用穿素服,也不必再用素食,就是婚娶行乐也不再受限制,宫廷立即热闹起来,当然最近最热闹的一件事却是宝阳郡主要入宫的消息。
这次入宫不同以往,宝阳郡主是要在宫里长住。
大长公主递话说:“这些日子为在家照顾我,璇姐儿已经落下不少课程,这次进学必得用功赶进度,再日日回府就太过浪费时间,况儿臣不能亲自侍奉母后于左右,璇姐儿入宫能陪母后解闷,权当为儿臣尽一份孝心了。”
隔日,太皇太后下旨:允!
第二十三章()
宝阳郡主于三日后进宫,暂时住在寿安宫的偏殿。
二公主罕见上门拜访,柴未樊迎她进来,心里已经大概猜到她此次过来的意思。
果然,二公主稍坐着喝了会茶,便腼腆地问道:“宝阳郡主已经入了宫,未樊你说,明日我们是不是要备份礼物过去看望。”
柴未樊微笑点头:“应当的。”
二公主低低地“哦”一声,看她神情,却不是多么想去,柴未樊想了想,试探道:“不然我明天叫上你一起?”
二公主双眼立即发亮,忙不矢地像个小松鼠似的点点头。
“那,那我在长乐宫等你。”
“好。”
应下这件事,等二公主走后,柴未樊又有些发愁,长乐宫可不止二公主一人,还住着长公主呢,她去叫二公主,总不好撇过长公主。
算了不想了,等明日再随机应变吧。
她着盛盏将她的小库房搬出来,里面铺满璀璨闪耀的玉石珍珠,这里面都是她这么多年攒下和最近皇上太后等人赏赐的宝物,尤其后面赏赐的,各各都是价值千金的珍宝,手指拨弄,翻了个来回,斟酌几许,柴未樊最终挑出一块白玉卧羊镇纸。
既然宝阳郡主打着入宫好好读书的话语,送镇纸过去应不会出什么差错。
想毕,她让人把东西都收了,然后挑个沉香木盒将镇纸收起来,邓姑姑在一旁看着,末了,夸赞:“姑娘愈发知礼了。”
柴未樊无奈叹道:“姑姑谬赞了,我这是本着不挑错的想法选的礼物。”
邓姑姑笑道:“世人都想万里挑一,独占鳌头,却不知道这能不出错便已是世间难得。”
柴未樊舒慰地弯唇笑,这可不是她的立身行事准则,不求多突出,但求无错。
不过,她盯着手中这块上好白玉卧羊镇纸,还真有些舍不得,这可是她得到后珍藏在库房,自个都不舍得用的宝贝,不由叹息:“这礼来送往好生费神,倒不如过去清闲自在。”
这话若是之前是定不会在邓姑姑跟前抱怨,但是自那日邓姑姑和盛盏她们一同受罚之后,她的心便不自觉贴近一分,加上这段时间眼看邓姑姑的确全心全意忠心于她,万事为她体贴打算,即使出自太后的延昌宫,但对柴未樊该提醒怎么对待太后就怎么提醒,不比其他宫室多一分特别,她便渐渐放下戒心,给予信任。
信任这位邓姑姑是拿自己的后半生效忠于她。
邓姑姑闻道好笑:“姑娘这话可是没理,过去是清闲,可没有三天两头的赏头,即使日后人情来往多了,但一年拢共能有几次,数个明白,还是收到手里的赏赐更多些。”
柴未樊一想,还真是,她面颊染红,转而拉住邓姑姑撒娇道:“姑姑日后于人情上可要多多提醒我,樊儿愚钝,总怕有顾虑不周的时候。”
邓姑姑思及姑娘身世可怜,虽说自幼养在惠太妃身边,但惠太妃那个离世的性子阖宫知晓,于人情上恐也教不了姑娘什么,姑娘能如现下这般周全谨慎已是不易,当下心疼道:“姑娘放心吧,奴婢誓当全心全意伺候姑娘。”
第二日,柴未樊带上礼物去长乐宫,长乐宫在寿安宫另一个方向,说来比她直接去寿安宫还要远,只是昨天说好今日去叫二公主,总不好失信于人,她去的时候还在想要不要叫长公主一起,长公主那么全乎的人,即使和宝阳郡主有龊,应也不会故意不去,只是二公主怕也不愿和长公主一道。
这事情真是难办!
不过到那之后,她就发现她想多了,长公主竟是一大早就前往寿安宫了,说要去拜访宝阳郡主,顺便在寿安宫用早膳,柴未樊囧囧地想:果然还是她太小性了,于明礼上长公主何时任性过。
不用跟长公主一起,二公主反而开心,“那我们走吧,未樊。”
柴未樊点头,“嗯。”
长乐宫离寿安宫不远,二人直接走着去。
到那里的时候,长公主正和宝阳郡主谈笑宴宴,太皇太后和蔼地看着她们,别提一副多么姐妹情深的模样。
柴未樊和二公主对视一眼,在宫人的带领下进去后,率先给太皇太后磕了个头。
“拜见太皇太后(祖母),恭请太皇太后(祖母)圣安。”
太皇太后笑眯眯地叫起:“快起来吧。”
柴未樊,二公主和宝阳郡主各自厮见之后,将各自的礼物递给宝阳郡主旁边的侍女,可能在太皇太后跟前,宝阳郡主格外地客气热情。
“日后,我住在宫里,免不了时时叨扰各位姐妹,望姐妹们不要嫌弃才是。”
柴未樊她们当然笑着说不会,并且十分欢迎宝阳郡主来做客。
几人在这里坐着闲说话,过了会,一个小太监跑进来,说:“启禀太皇太后,皇上说过会下朝来这里用午膳。”
太皇太后看起来挺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