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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景轩握住了她拿杯子的手,“当然是你。”
沈微心慢慢抽出手,把红茶放在何景轩手上,“你还没喝,怎么知道?”
“因为你是我的微心啊,没有人能跟你比。”何景轩笑着说。
两人倚窗而立,仰望星空。沈微心喝了一口茶,一股冰凉由上至下,“景轩,以前李凯说过有个喜欢你的女孩子,是单莹吗?”
“你想多了,她只是来借书。”何景轩继续看星星。
“她现在正在放暑假,想借书每天都有时间,为什么专挑今天来借?”沈微心看着星星问道。
何景轩用胳膊环住沈微心,“可能是碰巧吧。”
沈微心放下杯子,侧脸看向何景轩,“我并不怀疑你,但她看你的眼神不单纯。”
何景轩想了想,说:“我以后不会再跟她见面就是了,请你相信我,无论何时,我都只爱你一人,我们永远在一起。”
窗外弯月如钩,繁星璀璨。七夕之夜,在缱绻的爱侣们奋不顾身的誓言中渐渐沉沦。
次日下午,沈微心收到了刘珊珊发来的图片——两本红彤彤的结婚证,同时还有一串留言:“明天再恭喜我吧,凌晨三点到婚姻登记处排队,现在才办好,困死了,回家睡觉。”
刘珊珊和李凯的婚礼在十月举行,婚礼很隆重,但流程却乏善可陈。沈微心当伴娘,何景轩当伴郎,一天下来累得腰酸背痛。
两人回去的路上,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他们宁愿认为彼此的沉默,只是因为累了,也不愿去碰触那面被现实写满真相的墙。
沈微心当然知道真相,她不愿去戳破。她知道,何景轩比她更在乎,她怕伤到他。
刘珊珊和李凯在云海相对知名的小区买了一百二十平米的婚房,单价一万二,加上装修费用共计一百八十多万,这还是年初时的价格,而现在,房子的单价已经涨到了一万五。
这几年云海的房价涨速惊人,有些楼盘的价格月月更新,有的甚至天天更新,看好的必须马上出手,稍一犹豫,可能就买不到了。
刘珊珊对婚房的憧憬让她在装修的那几个月一直处于亢奋状态,每个细节都要纠结好久,在她心里,那是她未来的爱巢。
有一天刘珊珊打电话说新房装修好了,请沈微心、何景轩过来看看,而何景轩说单位有事走不开。
沈微心与何景轩都来自普通工薪家庭,父母的收入在消费水平相对较低的家乡还算过得去,但对于云海这样消费较高的城市,他们手里的那点钱就显得杯水车薪了。
其实,沈微心也没想过向双方父母开口,因为对云海这座城市的热爱,他们选择留在这里工作和生活,当然应该通过自己的努力创造想要的生活。
何景轩工作的这家国有企业,效益每况愈下,就算今后能够有所好转,但升职也需要漫长的论资排辈,出头之日遥遥无期。
沈微心本人的工作性质也不具备太多的幻想,工作了两年的时间,也只攒下了区区三万元,她也曾怀疑过自己的能力,不过出类拔萃的人还是寥寥无几,而且更重要的是机遇。
虽然现实情况如此,但她并不悲观,因为他们都还年轻,机会还有很多。而且只要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她并不介意房子的大小,或者有没有房子。
她把自己的想法跟何景轩说了,她不想给他压力,她想告诉他,那不是她最在乎的。何景轩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抱了抱她。她以为他释怀了,但是后来她明白,她错了。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爱情可以是她的全部。而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仅仅有爱情是不够的,他还需要有成功的事业,和以此来证明的那一点可怜的却不可或缺的自尊。
沈微心还不知道,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已经失去何景轩了。对于这一点,她无能为力,因为他要的,她此生都无法给予。
她从不怀疑何景轩对她的爱。但有些时候,往往爱得越深,越无法忍耐自己的不完美,自己的无法给予,宁可失去,也要捍卫心中的那份美好。
对于真正爱过的人来说,那份美好比什么都重要,甚至是爱情本身。
2009年的春节异常寒冷。
节后沈微心从家里回到云海,把秀水小区的房间打扫得干净明亮,然后来到何景轩宿舍,等即将乘火车回到云海的何景轩。宿舍门还锁着,她站在走廊里等他。
这时,一辆红色宝马轿车驶进大门,在这栋宿舍前停下,从副驾驶位置下来一个人,竟然是何景轩。
沈微心意外地睁大眼睛,又看见从车的驾驶位置走下来一个红衣女子。两人从后备箱往外拿东西,不知何故,那女子还扬手打了何景轩一下,并抬头对着何景轩笑。
沈微心突然想起,那女子正是单莹。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凝滞不动。然后,她看见单莹挽着何景轩的胳膊,向宿舍门口走来。
她傻傻地站在走廊里,心乱如麻,不知道如何是好。
单莹高跟鞋敲打楼梯的声音由远及近,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她不想制造如此具有冲击感的画面。
于是她飞快地跑向走廊的另一个方向,从另一侧的楼梯绕到一楼大门,冲出了宿舍楼,一口气跑了几百米,无力地靠在一棵梧桐树下喘息。
她问自己:为什么要逃?心虚什么?是那辆红色宝马太刺眼,还是对自己缺少信心?她不知道。
从那时起,她再也没去过何景轩的宿舍,也没有追问他和单莹的关系。也是从那时起,她开始经常失眠。
她不甘心自己与何景轩的爱情已经走到心头,又不忍心看到他眼里因她而生的哀伤。
一天,何景轩告诉她,一个朋友介绍的工作很有发展前景,他也比较感兴趣,问她的意见。从何景轩闪烁的眼神里,她确定他说的朋友就是单莹。
她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于是掩住内心的悲凉,对他说:“机会不是时刻都有的,出现了,就不要轻易让它跑掉,去吧。”
何景轩把她抱在怀里,用手轻轻抚摸她如丝般润滑的长发,像是要说什么,却又很难开口,只是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微心……”
沈微心漠然推开他,“你爱上别人了,我不想纠缠,可你应该明确地告诉我。”
何景轩一怔,“我没有。”然后抓住她的双手,声音微微发颤,“微心,我不想伤害你。”
“你已经伤害我了,你和她一直有来往,想过我的感受吗?” 沈微心面色苍白,眼睛里蒙着一层烟雾。
他能说什么呢?说我根本不爱她,我爱的是你;说为了光明的前途,不得不放弃最爱的人。这样的话,他如何说得出口?他无法安慰女友,也无法给她承诺。他有的,只是无可奈何。
何景轩的沉默让沈微心再也无法忍耐,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那段时间,沈微心痛苦极了。她想了好多,也深刻地检讨了自己。可能是自己太任性,只要有人与她竞争,她便把他赶走,赶到了其他女人的怀抱。
有时又觉得爱情就是要你情我愿,既然他的心已经不完整了,那么绞尽脑汁地把他抢回来,即使可以拼凑在一起,而曾经的裂痕却无法抹平,这样掺了杂质的感情,她不想要。
她对爱情的态度,从来都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怨他,怨他不甘平庸,怨他贪图虚荣,怨他不够爱她,怨他被别的女人爱上……可是,难道他为了爱她,就只能选择平庸吗?他除了爱她,还要爱自己,这又何错之有呢?
既然他遇到了发展事业的机会,她又有什么权利去剥夺呢?就算她自私地把他留在她身边,可是他已经不会快乐了,那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如,放他走。
既然他决心要走,既然她无法挽留,那就走吧,如最初那般,像风一样自由。
一天,沈微心给何景轩发了一条短信:“我们分手吧。你不欠我的,你有你的理想,这些她都能给你,而我不能。不过我相信,我的人生也会有惊喜,也会有自己的碧海蓝天。”
何景轩的心一阵剧痛,她知道他不忍心说出“分手”两个字,于是她说了。他觉得自己卑鄙极了,她现在又反过来宽慰自己,说她也会有自己的碧海蓝天,这让他更加难受。这正是他深爱的沈微心,一个柔弱而骄傲的女人,此生无人替代。
不过,人生就是如此,有时明知是错的,还要去做,原因是另一条路可能也是错的。也可能根本就不存在对与错,无论你怎么选,始终逃不开无法两全的遗憾。
他心里有多挣扎和矛盾,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单莹把他以男友的身份介绍给她的家人时,他几乎想当场反悔,跑到沈微心的身边,抱紧她,再也不放手。
可是如果单莹不这样介绍自己,他又为何会来到这里呢?他最终还是坐了下来,接受了那份对他来说可以一显身手的工作安排。
七月末的一个傍晚,天色有些阴沉,何景轩来了。看上去有些憔悴,看着沈微心同样憔悴的面容,一脸疼惜,“昨晚又没睡好吗?”
沈微心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摇摇头说没事。何景轩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看向别处,“我办理了辞职手续。”
“嗯。”沈微心脸上继续挂着笑容,但那笑容已然僵硬,像小时候窗上的冰花。
何景轩慢慢拿出一串钥匙,放在茶几上,尽管动作已经够轻,但还是发出了“哗啦”一下刺耳的响声。
“微心,我要去外地了,以后不过来看你了,照顾好自己。”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
沈微心下意识地想问他要去哪里,可是忍住了,从今以后,他去哪又与她何干?强忍泪水,说:“我会的。”
何景轩再也无法自恃,一把抱住她,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还是那样温存与美好,然而,却是最后一次了。他们都哭了,已经分不清是谁的眼泪,浸湿了谁的脸……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们放开了彼此。何景轩替沈微心擦干眼泪,红肿着眼睛,哑声对她说:“我走了。”
沈微心转过身背对他,“从今天起,你我之间不再有任何关系。”说完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但她忍住哭声,任由泪水恣意流淌。
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上,她的心同时也跟着粉碎。
窗外不知何时暴雨如柱,她发疯似的向窗口跑去,想喊他回来,她后悔了,她不想他走,她想和他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当打开窗子,透过雨幕,她看到那辆红色宝马缓缓启动,很快消失在茫茫大雨中。
是的,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他只是一缕自由的风,给她所有,却不能停留。
天地之大,他们的爱却没有生路。
作者有话要说: 分手了,好桑心。
☆、绿野仙踪
何景轩的再次出现,让沈微心平静的心泛起层层涟漪。虽然他们之间已经不再有任何关系,但只是把陈年旧事从头搬出来晒一次,就够伤神的了。
失恋无疑是痛苦的,但它也是一堂很好的人生课,让人亲身体验生活的各种滋味。人也往往是在受到伤害之后才学会思考,因为思考,人生才变得丰富,感情才变得深沉。
所以,有时候,我们要感谢生活给我们的伤害,那些曾经鲜血淋漓的伤口,经了光阴的淬炼,便呈现出了动人的光泽。这些光泽会渗透在你的眼睛里,你的灵魂里,你一言一行的神韵里,让你不知不觉中成为沉静、优雅、成熟、魅力十足的人。
这天,沈微心到销售部总监付强的办公室讨论工作,刚一进门,发现市场部经理高雅也在,沈微心连忙说:“我一会儿再来。”
付强却说:“没关系,一起坐。”
“我们在聊星华的何总呢。”高雅伸手示意沈微心坐她旁边。
沈微心心头一紧,心虚起来,担心自己那天的表现被他们发现,现在是故意在试探她,因此心里高度防备,不敢多说话,只是轻描淡写地“噢”了一声。
高雅说:“听说这个何景轩是从A城项目部调来的,原来的职位只是项目总监,回云海直接升任总经理了。”
“据说他在A城的工作表现还是非常出色的。即便如此,他入行不过三年,这样的提升速度,还是不能不让人产生联想。”付强给沈微心倒了一杯水。
高雅接着说:“哎呀,我们做市场的,如果哪天辞职了,还可以去做娱记。挖掘客户的私人信息已经成为习惯了,不过如果不这样,还真的了解不到对方内心所想。付总说得没错,这个何景轩,如果和老林没有特殊关系,怎么可能坐上这么重要的位置呢?”
高雅所说的老林,指的是瑞林集团的董事长林正岳,云海地产界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何景轩所在的星华地产就是瑞林集团下属的子公司,除此之外,瑞林集团还包含海华地产,一家物业管理公司和一家酒店管理公司。
沈微心记得,当年抢走何景轩的女孩叫单莹,她没有兴趣了解她的背景,只当她是一个富商的女儿,父母把公司的产业交给了未来的女婿何景轩。但现在看来似乎不大对,从名字上看,单莹和林正岳还无法联系到一起。
付强把手里的签字笔转得飞快,“听说老林最近身体不太好,隐退可能大增啊,星华原来的总经理李永彬调回集团了,这步棋也不知是什么用意。”
高雅把腿优雅地叠放着,“这样看来,老林让何景轩接手星华,是为了让李永彬接管大局?”
付强手里的签字笔停了一下,“以李永彬的阅历,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过,也不排除老林故意赛马的可能。”
高雅认同地点头,“嗯,这倒符合老林的性格。”
付强倒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得意表情,“如果真那样的话,可是有好戏看了。”
沈微心听他们分析得扑朔迷离,像一部宫斗片,于是问:“像这种家族企业,还不是看他想传给谁,有这么复杂吗?”
付强哈哈一笑,把签字笔往桌上一放,“谁不知道老林有个不爱江山、只会游山玩水的公子,他倒是想传,可人家不稀罕啊!”
高雅轻叹一声,“唉!山水总有玩够的一天,这么大的产业,难道拱手让给别人?真不知这些富家子弟脑子里长的是什么奇葩结构!”
付强用手指敲击着桌面,酸溜溜地感慨道:“唉!这工作可以自己选,爱人可以自己选,唯有出身没的选。我们整天在这玩命工作,人家林家公子却满世界逍遥!”
“听说这个林家公子长得相当秀色可餐,你见过吗?”高雅问付强。
付强伸手把身后的百叶窗拉下,“我哪里能见到他呀?据说最近几年一直在国外神游呢!”
高雅起身,“算了,沈经理还有事要谈,我也回去埋头苦干了,既然没有这么富贵的出身,只能认命喽。”
从付强办公室出来后,沈微心认为他们并没有察觉她和何景轩的关系,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但是他们的谈话内容,还是让何景轩的名字不断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尘封的过往横七竖八地穿插在她的情绪中,挥之不去。
一份文件终于整理完毕,沈微心将身体向椅子后面倾靠,想让自己的心绪放松一下。看着自己的电脑桌面,忽然想起孤鸿给自己发的蓝山图片。
于是,她将图片下载后设置为桌面,果然意境深远,焕然一新。此时孤鸿的头像是灰色的,他也几天没有消息了,大概又去什么地方旅行了。
她期待他快些回来,给她带来更多新奇的异域照片,给她讲他的见闻,他的感受。他说的话,她都爱听。
他是她的孤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