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到自己一年后会因毕业而离开这里,她心中竟由然升起一种不舍。云海是她青春开始的地方,也是梦开始的地方,这里不该就此结束,她相信自己的生命,一定会在这里绽放。
当沈微心把留在云海的决定告诉刘珊珊时,后者惊喜得几乎泪奔,“这下好了,我可以继续欺负你了。”
刘珊珊是本市人,生在本市,长在本市,是个信誓旦旦为家乡奉献自己的铁杆恋家粉儿。毕业前夕,在刘珊珊充分发挥了云海市活地图的特长后,沈微心终于找到了租金不贵且比较干净的房子,在靠近城西的秀水小区。
同时,沈微心的工作也有了着落,一家服装外贸公司录用了她,职位是行政助理,实习期六个月,如能通过考核,则转为正式员工。而刘珊珊则借助其父亲的关系,轻松进入一家广告公司做策划。
一个周末的早上,正在睡梦中的沈微心被手机铃声唤醒,刘珊珊高亢的声音从天而降,“懒猪,别睡了,快起床,今天带你见一个人。”
“谁呀?”沈微心闭着眼睛问。
“男朋友。”刘珊珊一字一顿。
“啊?”沈微心睡意全无,“真的假的?”
“如果你不想蓬头垢面地见你未来的姐夫,就赶紧起床梳洗。”
“怎么一点前兆都没有,不会是你用鸵鸟蛋自己孵出来的吧?”沈微心一时间还没有从诧异中走出来。
刘珊珊咯咯咯笑个不停,“真受不了你这异度思维。不说了,我和我的鸵鸟蛋在北山公园恭候大驾,快来哟!”
初秋的北山公园风景秀丽,玉树芳草,小桥流水,亭台假山,池塘菊花,一切沐浴在透明的阳光里。
沈微心沿着正门的石径,穿过秋色怡人的公园,公园北侧的山脚下,三个鲜明的身影映入眼帘,两黑一白,分外显眼。其中两人穿的是黑色。情侣衫,衣服上面的图案是一团巨大的正在燃烧的火焰。
刘珊珊一条马尾高耸脑后,弹力超短裙下露出笔直修长的双腿,她跑到沈微心面前,拉起她的手,眨眨眼睛,低声说:“来,见识一下我的鸵鸟蛋。”
刘珊珊把沈微心拉到穿着情侣衫的男生面前说:“这是李凯,这是我姐们,沈微心。”
李凯摘下墨镜,礼貌地伸出手,“你好,经常听珊珊提起你,今天总算见到真容了,幸会。”
这个叫李凯的男生,身材魁梧,一米八五左右的个头儿,一米七零的刘珊珊站在他身边竟显得小鸟依人,脸部轮廓分明,目光灼灼,硬朗阳光。
沈微心微笑回应:“你好,很高兴认识你。”说完又用目光扫视了两人的情侣衫,打趣道:“这么快就宣布主权了,动作堪比光速啊。”大家都笑了起来。
“这位是李凯的同学,何景轩。”刘珊珊指着李凯身边的白衣男生介绍到。
沈微心抬头打量这个何景轩,浅蓝色水洗休闲裤,白色牛津纺棉质衬衫,中等身材,面容清爽,五官端正,浅色细框眼镜后,一双眼睛略带忧郁,隐约中又透着一丝腼腆。
“你好。”沈微心首先说。
何景轩还是笑,清秀的脸在秋阳中更加明媚。
一旁的李凯见状,在何景轩肩上拍了一下,“喂,哥们,平时不是口若悬河吗?今天这是发什么呆?”
何景轩被李凯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对不起,我刚才有点走神。”
李凯转头对刘珊珊说:“他这是看到美女短路了。”说着两人嗤嗤坏笑起来。
上山的路是由约一米宽的石阶砌成的,石头是未经加工的千枚状板岩,暗黄的纹理布满了青白色的石身,天然雅致。石阶两旁的树高高矮矮,郁郁葱葱。两侧的藤蔓在石路上方爬成了一个圆弧形的拱门,人走在下面,像是从伊甸园中穿过的感觉。
走了一段,沈微心有些累了,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何景轩默默递过来一张纸巾,沈微心道谢接过,二人停了下来,回望身后,山峦已呈现了不同的景色。
那些花草树木都坠入了脚下,像给整个山体穿上了一件翠色长裙,站在山腰瞭望到的大海,在初秋的阳光下荡漾闪烁,给翠色长裙镶嵌了一道流动的金边。
何景轩指着海面上影影绰绰的几座小岛问沈微心,“你说那个岛离我们有多远?”沈微心看了一会儿远方的海面,想了想,“你说那会不会是传说中的蓬莱仙岛呢?”
何景轩闻言,转过头来,有些诧异地看着沈微心,“蓬莱离我们那么远,我们怎么可能用眼睛看到呢?”
沈微心轻轻一笑,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蓬莱是仙岛,传说中五十年才能出现一次,万一我们恰好遇到了呢?”
何景轩用手扶了扶眼镜,仔细端详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儿,白色纯棉V领T恤,没有任何修饰,抹茶绿的休闲短裙,样式简单的白色休闲鞋,双腿纤细笔直,腰身盈盈一握,专注地望着远方,不知她心内有一个怎样的世界。
恰好有一丝清凉的风吹过来了,沈微心的长发轻轻飞扬。那一刻,他觉得她幻化成了一朵迎风绽放的百合,清新,自然。同时,他也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鸵鸟蛋是刘珊珊的高中同学,那时彼此不算熟悉。后来刘珊珊考入位于本市的M大,与沈微心相识,而李凯则考入位于本市的L大,与何景轩同住一寝。
虽然同在一个城市,但两人并没有联系,两人的关系,看似由此定格了。多年以后街角遇见也未必认得出彼此,就算认出了,也只是寒暄几句又各自赶路。
然而,有个叫做缘分的东西,强大无比。缘分来时,看似不相干的两个人,却在不可思议的天机中相遇;缘分尽了,看似能够厮守终身的两个人,转眼便形同陌路。
毕业前夕的某一天,适逢云海某商场打折,刘珊珊的妈妈张兰在一家店里试穿一件连衣裙时,碰到一位年龄与其相仿的女士,恰巧两人看上了同一款,便惺惺相惜地在卖场聊起了天。
在交流中,她们发现她们的儿女竟然毕业于同一个高中的同一个班级,原来这位女士正是李凯的妈妈,两人顿觉缘分甚深,相见恨晚。
一个周五,李凯妈妈与张兰打了一下午的麻将,回家后发现手机忘在了刘珊珊家里。李凯正巧回家度周末,于是替妈妈去取手机。这样阔别了四年的高中同学,因一部遗落的手机重又相见。
两人同时感到了彼此的变化,李凯比高中时增添了成熟的气质,举止彬彬有礼。而刘珊珊更是让李凯眼前一亮,眼前的她高挑靓丽,活泼奔放,像一朵盛开的牡丹,骄傲美艳。
“从六月份开始,他开始追求我。”刘珊珊说。
沈微心弯腰拾起石阶上一片枫叶,问道:“大学时追你的男生可不少,但俘获你刘大小姐的芳心可不太容易哟,他是怎么做到的?”
“唉,怎么说呢?”刘珊珊仰头看向枫树的树冠,像是在感叹,“可能是他出现在对的时间吧。他进了规划局,我妈觉得还算稳定,他妈对我也特别满意,双方家长极力撮合,我想,得到祝福的感情会走得顺些。”
沈微心在大学期间只谈过一次恋爱,如果那也算恋爱的话。大二那年,在一次学校文化艺术节的活动中,沈微心结识了一个计算机系的男生,有着一张羞涩的脸庞,笑起来腮边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那个男生每天在宿舍楼下等她一起上晚自习,风雨不误,同宿舍的室友都纷纷劝她考虑一下。但是,在他们交往的半年里,沈微心总觉得哪里不对。他来,她觉得好,不来,也不想念,完全没有传说中的既甜蜜又痛苦的滋味。
感觉是不会骗人的,没有感觉的恋爱不能算是真正意义的恋爱,而同时也是对身心的一种强迫和摧残。她不想勉强自己,也不想欺骗别人,于是她和他友好分手,一直单身到毕业,直到何景轩的出现。
爱情究竟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楚。只有你遇到的那一天,才明白其中的滋味,却已经被牢牢捕捉。
爱情从来都没有最好的诠释,只能亲身去体验。
作者有话要说: 初恋的怦然心动,唉,只可回味!
☆、一曲入心
同年圣诞夜,正值一场大雪过后,四人相约去郊外踏雪。堆雪人,打雪仗,童年的游戏,在成年后再重温,别有一番情致。
晚上,他们去了家乐福超市,买了火锅的食材,然后来到何景轩的宿舍准备大吃一顿。
何景轩毕业后签约于一家国有企业,单位为家在外地的何景轩安排了员工宿舍。沈微心和刘珊珊都是第一次来何景轩的宿舍,宿舍一共有五层楼,从外面看有些破旧,里面还算干净整洁。
何景轩拿出电瓷炉,放在方桌中央,把调料一一放入平底锅内,准备汤料,沈微心和刘珊珊则去清洗蔬菜和海鲜。
在清洗青虾时,沈微心一不小心,手指被虾针划破,血慢慢渗了出来,刘珊珊回身问:“景轩,有创可贴吗?四儿手指划破了。”
何景轩闻言快速来到沈微心面前,拿起她受伤的手,“来,我看看。”
沈微心没想到他会突然过来抓住自己的手,觉得有些窘迫,连忙说:“没事,小伤,一会儿就好了。”边说边欲把手抽出,可是何景轩抓得很紧,她没有如愿。
“不行,海鲜里有细菌,必须处理一下。”何景轩一脸严肃,把她拉到电脑桌前的椅子上,然后打开抽屉,取出几样东西放在桌面上,捏住她划破的手指又挤出来几滴血,用棉签蘸了消炎药水,往她伤口上擦涂。
刺痛感让她的手指本能地一抖,何景轩抬头看她,笑了一下。沈微心突然感到脸颊一阵热辣,再不敢抬头看他,任由他把纱布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上,如同缠绕在她的心上。
那天的火锅很香,一打啤酒全部喝完,沈微心觉得自己的心如锅里的汤一样滚烫、沸腾。她指着挂在墙上的木吉他问何景轩,“那是你的吗?”
提起这把吉他,李凯顿时兴奋起来,“你们还不知道吧?景轩可是我们系里的吉他王子,就这把破吉他,不知迷倒了多少女生。”
何景轩把李凯手里的酒杯夺下来,“你少说两句。”
李凯哪里肯听他的话,“我跟你们说,去年九月份系里举办迎新晚会,这哥们一曲《生如夏花》,几个新入校的小学妹激动得当场泪奔,有一个留着齐刘海的,还好几次在我们宿舍门口等着,就是为了看他一眼。”
李凯还要继续,被何景轩打断,“你是不是喝多了?哪有那么夸张?”
刘珊珊兴奋地说:“是不是夸张,你现在弹一首不就知道了?弹好了本姑娘有赏。”
沈微心听见优美的旋律从何景轩的指间流淌出来,那双刚刚为她包扎过伤口的手,却在此刻弹奏出了如此动听的乐曲!
朴素的曲风,干净的嗓音,没有任何修饰,是许巍新发行的《像风一样自由》。
我像风一样自由,就像你的温柔无法挽留;
你推开我伸出的双手,你走吧,最好别回头。
我给你自由,记忆的长久;我给你所有,但不能停留。
关于自由与怀念,漂泊与沧桑,孤独与信仰,永恒与感伤。沈微心都听到了,她的心也像风一样,随他的歌声无尽漂流,随他的双手无法停留。
一曲终了,刘珊珊一跃而起,高举双手鼓掌,“一点都不夸张,弹得真好,唱得也棒,我也为你倾倒。”
李凯伸手把刘珊珊按在椅子上,“喂,还轮不到你倾倒!”
刘珊珊伸手把他推开,“走开,别耽误我给偶像打赏。”
何景轩把吉他重新挂在墙上,看着刘珊珊和李凯斗嘴,笑着问:“敢问女侠,想赏小的什么宝贝?”
刘珊珊捋了捋头发,“本姑娘看你眉清目秀,才艺双全,决定赏你护送沈小姐回家一次。”
李凯闻言忍住笑,向刘珊珊竖起拇指,“女侠英明。”
沈微心的脸刷地红了,对刘珊珊嗔怪道:“你这个叛徒,出卖我,真是交友不慎啊!”
没想到何景轩冲刘珊珊作了个拱手的动作,“多谢女侠,小的领赏。”
刘珊珊和李凯见状已经笑晕,沈微心气得跺脚,“我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麻烦你们能不能善良点啊?”
何景轩见沈微心急了,忙道歉,“对不起,别当真,都是我不好。”
那个圣诞夜,他们玩得很开心,直到晚上十点,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何景轩的宿舍。
考虑到刘珊珊和父母住在一起,太晚了会影响家人休息,在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辆出租车后,沈微心让刘珊珊和李凯先走了。
他们又等了一会儿,没有出租车的影子。何景轩问:“冷吗?”
沈微心摇摇头,“不然我们走走吧,我住的地方离这只有四站地。”
“好啊。”何景轩笑着回答。
雪后的圣诞午夜,天空深蓝静谧,幽深空洞,大地洁白轻柔,清浅生动。他们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清脆悦耳,像为寂静大街弹奏的交响曲。
何景轩问:“手还疼吗?”
她笑着摇摇头,“哪有那么娇气?”心想,无非划破个小口而已,小题大做,不过心里又觉得这样被他关心的感觉很好。
他们继续向前走,何景轩又问她, “刚才打牌前开玩笑的事,你生气了吗?”
沈微心莞尔,“你都说是开玩笑了,我要是生气,是不是显得太小气了?”她的眼波在路灯下流转,像天上闪烁的星星。
何景轩看着她,笑了。在寒冷冬夜的街头,一朵温暖在缓缓绽放。
自那日后,何景轩便开始给沈微心发短信。短信的特点就是有来有回,一个问题可以引出另一个问题,如此,你来我往,联络越发密切。偶尔也相约见面,或许他们不自知,但在别人眼里,他们已经开始恋爱了。
那时有说不完的话,其实是因为彼此吸引,当时怎会想到有一天,他们之间连说半个字都觉多余。
两个月后,迎来春节,他们各自回家过年。何景轩的家在邻省,坐火车需要十个小时,沈微心的家在本省的C城,离云海有四个小时的车程。
那一年的春节并不冷,本应该最冷的二月如春天般温暖湿润。春节假期结束后,沈微心回到秀水小区的住处,整理第二天上班要穿的衣服,打扫落满灰尘的房间。
傍晚时分,阳光射进窗子,沈微心刚刚把自己扔到床上,想休息一下,手机响了,是何景轩的短信。
“我在你楼下,可以上去吗?”
沈微心记得他这时应该刚下火车不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来不及多想,跳下床,拉开窗,只见何景轩正站在楼前的花坛旁边,向她的窗口张望。
她向他挥手,示意他上楼。沈微心把防盗门打开,何景轩出现在他的门口,他看起来有点疲惫,眼睛里有些许红血丝。
“景轩,你不是刚下火车吗?怎么来我这了?”沈微心一边让何景轩进门,一边问道。
“嗯,下午四点到云海的。”何景轩随手带上门。
“坐了一天的车,很累吧,我给你拿杯水。”沈微心刚想转身,却被何景轩一把拉住,“我想你,等不及明天了。”
沈微心一时间手足无措,虽然几个月内他们来往频繁,但彼此都未说破,也未曾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此刻他的手紧紧拉着她的,她的心在剧烈地跳动,如秋水般澄澈的眼睛回望着他,她想告诉他,其实她也想念他,非常想念。
春节回家难免亲朋好友走动应酬,他们虽然每天都有短信联络,但碍于有些场合不方便,回复经常不及时,于是牵挂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