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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秀进来顺势坐在靠门的凳子上,“薛大公子,我都饿了,能不能先吃饭?”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最近容易变饿。一定是太累,也没干活呀,这是公主病犯了。
薛无痕走近她,“好,我会安排掌柜给你准备一顿丰富的菜肴。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吃完后好好休息。”话刚说完,就不见踪影。
又玩神秘消失,自己越来越摸不透他了,赫连秀生起闷气。你让我休息,我就偏不休息,吃完饭就去找宫欢城,当然要商量出兵的事情。
雪蟒组织贺都分教集聚了大批高手,副教主臧响双膝跪地。“教主,顾尧已死,这要归功于岚靖分教主许洋。我等必将齐心协力,助我主完成大业。”
黑色面具下的脸庞透着些许怀疑,“我心里自然清楚诸位兄弟的功劳,我倒想知道是瘟疫厉害,还是人更胜一筹。”
一步错,步步乱,满局皆输,这些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从小就在勾心斗角的夹缝里生存,伪装久了,便害怕卸下面具。
有一个场景一直出现在他的脑海。夕阳西下,四个孩子坐在宫墙上,连绵不绝的笑语打破了他冷寂的世界。那一刻,全身普照着余辉。真诚的面孔,让谎言与背叛失色,愿意享受着彼此的信任。
旧时光不复返,新流年难再有。
“教主,选妃大典的事情,如无意外,我们将有新的同盟。”许洋胸有成竹,此次大典正是拉拢人心的好机会。
朝中大臣缺财不缺权,有钱才可打理好一切,上下和睦。一国之君不会想到枕边人就是他的夺命人,防不胜防。
作为一教之主,他明白赏罚分明的道理。“许洋,从今日起,你就接替顾尧的职务,贺都可是重中之重。”
许洋叩头感激,七年了,终于有出头之日。
屋外风啸,颜卿跳下马。“就是这里,幸好可以赶到。”
其他人也纷纷下来,带着不解的目光朝屋内张望。
康亲王贺兰允楞在那儿,眼里是隐忍的热泪。他和别人一样,有着千千万万的问题要去弄个清楚,可此时他不知道见面又该从何处说起。
“阿玛,不如先进屋,一切谜底都会解开。”贺兰曦扶着他进去。
听到屋外的谈话声,神秘女子勉强撑着坐起来。
她慌乱地摸摸枕头下面,呆滞地拿起镜子,又立刻塞到被子里。
她笑了笑,那个人进来了,原来等待的人不止自己一个。他不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浑浊的眼里透着寒冬的沧桑。在时间的流沙河里,她依稀看见曾经的彼此。
“你还是来了,我们还是相见了。”她抿起嘴唇。
贺兰允微微点头,难以置信地走近床前:“这颗心换不了。你还是那么美,一如当年。”
他的泪水沿着面颊缓缓流淌。等待是漫长的煎熬,这颗心再大,也只容纳得了你。
果然这个人就是离忧,颜卿没想过在皇室中会有真性情的人,她一直以为只有政治联姻才是唯一的选择
穷极一生,得一知己。
“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与无奈,我知道,我快不行了。当年的事情,我已经想清楚,过去的属于过去,不要再追问。”离忧恳求贺兰允,紧紧握住他的双手,一个人背负的恨就足够痛苦。
“不,你会没事的。我们还没有成亲,我们还要看着曦儿成家立业呢。”贺兰允哽咽着。
作为皇室子弟,在认识离忧之前,他遇见过太多的女子,却始终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怀念不如相忘,相忘不如不见,试问几人能做到呢?
立在一旁的贺兰曦跪地,失声痛哭,“额娘,阿玛说得对,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的。”
冷硕把颜卿拉到角落,“就算是皇室,也不能冷血无情吧。相爱却不能相守,她快要离开人世了,何不成全二人。”
先皇在世时极力反对二人。看到此情此景,颜卿开始明白所谓的身份,不过是虚荣的幌子。
“皇叔,你们成亲吧!遗憾是无法弥补的,不在于形式,而在于心意。”颜卿说完后感觉到很自在,成人之美的确是件可喜的事情。
贺兰允感激涕零,刚想跪下,就被颜卿阻拦,“在家人面前没有君臣,我恭贺皇叔喜结连理!”
离忧面色愈加惨白,仍然浮着笑影,同贺兰允一起双膝跪地。
二人宣誓:“天地为证,贺兰允与离忧二人在此结为夫妻。生亦同眠,死亦同穴。”
离忧指着床铺,“治疗瘟疫的药方就在枕头下面,你们拿去吧!”
突然,离忧口吐鲜血,倒在贺兰允怀中,两眼布满血丝。
她颤抖着抓住贺兰允的手,挤出话来:“上天已经很眷顾我,也许这就是因果。不要因为我的离开,就无视自己的生命,去过我们想要的生活。”
离忧说完闭目,冰冷的双手还留在贺兰允温暖的掌心。
冷硕找到药方,放在颜卿面前,“君上,时间仓促,赶快派人收集药材送到石壕村,我马上过去。”
颜卿拽住他的袖子,附耳说道:“你都知道孤的身份了,怎么可以轻易放你离开?石壕村的事情,孤自会派人处理,而你必须要跟我回贺都。”
伴君如伴虎,本以为可以轻松离开,这下一定惹上麻烦事。
冷硕深深地叹了口气,略有哀怨地看着颜卿,还是无济于事,最好乖乖认命。
“小曦,这边的事情交给你了。我要回去处理选妃大典的事情,你不必担心。”颜卿柔声嘱咐,希望他振作起来。
贺兰曦神情沮丧,默默点头不语。
第二十一章 求比翼,啼笑妃
寂寂亭台,牵惹千思,万虑难消,许天涯陌路,不相问。
华丽的珠帘后,左志轩不瞬目地注视着画上的人。
他自语道:“这个老家伙,自从三年前进过皇宫就销声匿迹了。哎,可惜了他的医术。”
左志轩起身死盯着多年来训练的死士,“哼!你们这些蠢货,连个老头都找不到,我在你们身上花的心思都白费了。”
外面传来银饰碰撞的声响。
“你们都退下吧,我还有事情。”左志轩故作安详之态,死士们从偏门离开。
“相国,您能到此,实属小女子几世修来的福气啊。当初要不是您愿意花钱重开云梦泽,我和姐妹们早就露宿街头了。”
十八年前,云梦泽因失去第一舞女离忧,生意一落千丈,最终倒闭。
说话的女子叫霓悦,她当年在云梦泽里只是一个打杂的侍女,如今摇身一变竟成了主子。
精致的鹅蛋脸,丰腴的身段,加上奉承的本领,难怪讨得那些朱门中人的喜欢。
“好了,你就少说点话。今日,我要见一位贵客,这事你给我办好,当心点。”左志轩脸色凝重。
霓悦细声答允:“相国,您就放心吧!我这就去悉心准备。”
混迹这么多年,她懂得有时候必须要当个哑巴。
在盛大的节日里,从澜欣台向远处眺望,可窥见万家灯火,烟花四溢的场面最为壮丽。
“这里清静,鲜有人烟,孤闲暇时会来小憩。”颜卿倚着朱红色的栏杆,微闭着眼,露出深涡。
冷硕踮起脚尖,远方缕缕炊烟,似条条白带飘入云霄。
“君上,为什么要将我留在这里?难道您太喜欢我这个朋友,不想我离开吗?”他带着戏谑的口吻。
“你是个聪明人,孤不想为难你。只要你答应孤一件事情,就还你自由之身。”颜卿立即回答。
她走入澜欣台的内殿,坐在紫檀木制成的椅子上。随后拿起桌上的毛笔,取出一张白纸,停住片刻方落笔。
看着颜卿这举动,难不成君上要给自己封官,当然要婉拒。可冷硕转念一想,自己可没立下什么功劳。
“君上,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就可以办到。不过呢,别太刁钻古怪。”他说完后,心里继续揣摩起眼前这位九五之尊的心思。
“这张纸给你,以后你就是她,这样你就能够名正言顺地待在孤的身边,帮孤办事情。一年之后,孤自会放你离开。”颜卿把墨迹未干的纸递给冷硕。
冷硕大声读了起来:“大将军林萧之女林蕖。”
他瞬间目瞪口呆,眨了眨炯炯有神的大眼。
“您在开玩笑吧!不可能,我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怎么会适合演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呢?”他立马“哈哈”大笑起来。
这梦做的离奇,不,是离谱。
颜卿眉毛微微上扬,淡定地解释:“没错,你的身份就是即将参加选妃大典的林大将军的千金。孤会向外界传言,你是林将军失散多年的私生女,所有杜撰的身世都会成真。”
“可是我毕竟是个男儿身,您何不找个女子假扮?”冷硕反驳道,他企图劝说成功。
在他的心里始终念着一人,心外也在寻觅着这个人。
“孤会派一个人调教你,何况你长得确实不错,有一个好的底子。你是唯一知道孤身份而又深得孤信任的宫外人,孤正是连枕边人都不放心,总会有胆大妄为的逆贼。”颜卿眉峰显出苦楚。
冷硕更是不好意思推辞,这可是一国之君在求他办事情。
“既然君上都这么说了,我哪敢拒绝,只是一年之后怎么办?”他是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冷硕清楚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与其被君上直接逼着,倒不如留点面子,做个君上信任的卧底。
“孤已有对策,到时对外宣称你身染顽疾病故,再派人送你出宫,保你平安无事。”颜卿心里有七八分把握才会试探冷硕。
皇宫里锦衣玉食的生活,是无数平民百姓梦寐以求的,何况自己还掌握着生杀大权。
冷硕内心直喊委屈,一年啊,这么久,谁知道某一天君上发火,还没和自己打招呼,自己就身首异处。
最悲惨的是,以一个女子的妆容见人,以后说不定真没法见人了。反正一时之间别无他法,就姑且听天由命吧。
沉香村的县衙大堂内,几人端坐。左茹瞟了一眼默不吭声的琴莲,假装咳嗽几声。
在旁的琴莲立马心领神会,“宋大人,我家小姐近日身子不适,我们想到这里香火鼎盛的法佛寺祈福。”
看见主仆二人怪怪的神情,宋玉只是点头说道:“好啊,反正你们整日待在屋里,不如出去看看。那明日我就陪同你们去法佛寺,顺便祈祷沉香村来年风调雨顺。”
左茹推辞回答:“宋大哥,你平日公务繁忙,明天就让琴莲陪我去吧!”
琴莲见小姐正拼命地向自己使眼色,便说道:“对,宋大人,小姐向来由我陪着,你突然一起去,难免不适应。”
已经拒绝得如此明显,主仆二人一唱一和,貌似在筹划什么事情。
“可是我明日确实闲着,既然你们习惯主仆同去,那就早些回来。”他话一撂下,就回书房继续看书。
最近治安不错,没什么纠纷需要处理,宋玉也想花些时间和左茹认真谈谈。表面上二人总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明白选妃避无可避,一直缺少个机会打破这种僵硬的局面。
琴莲跟着左茹回到房间内,郑重其事地对着眼前的人说:“小姐,别再犹豫了,我们必须趁相国派人找到我们之前离开这里。我知道,你是舍不得,但选择留下会给宋大人带来更多的麻烦。”
“我们明天离开,这是最好的办法,这样他就不会陷入两难的境地。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蚍蜉撼大树果然可笑。”左茹有些失落。
她接着拿出那块手帕,自语道:“不求朝夕与君伴,但愿君心似我心。”
“小姐这么想,真是太好了。今晚,我就把行李收拾好。”琴莲看了看小姐,仍是愁眉苦脸。
话是那么说,到底还是放不下。可选妃大典的名册上是有小姐的,欺君之罪担待不起。
几道黑影掠过窗前,烛光熄灭。昏暗之中,主仆二人被迷晕,屋内寂静无声。
皇宫的食味坊,是专门为宫里采购食物的场所。门前灯火明亮,几个太监正忙着搬运食材。
“选妃大典所用的食物,一样都不能少,你们要仔细盘查,不可出错。”茜纱动手翻弄几下筐里的东西。
“我等怎敢懈怠,还劳烦姑姑亲自来。”其中一个消瘦的太监上前回答。
茜纱寒暄几句便掉头离开,无意间走到了通往政事房的宫道上。她遇到夜晚带人巡视皇宫的荀羽,荀羽让其他侍卫先行。
“我,带了你爱吃的红豆糕。另外,有话想对你说,就几句话。”荀羽吞吞吐吐。
他明白此刻茜纱的心情,正如自己也有同样的心情。
茜纱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有吃的也不错。“那我们就到前面的清心亭坐坐,我还要准备点宵夜给君上。”
以前,君上在夜晚批阅奏折乏累时,喜欢和二人在清心亭饮茶聊天,似朋友更似家人。
“你没事吧?选妃大典不是君上的意思,这也许就是他的无奈。”荀羽将红豆糕递给她。
自从认识以来,她只爱吃这一种糕点。
茜纱接过糕点,捏了一小块放在嘴里细细咀嚼。
她说道:“我以后不想再吃红豆糕,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给我吃的糕点。太甜了,以至于我无法忘怀,我不应该选择进宫。我以为自己可以假装接受,当选妃大典真的要发生的时候,才发现我多么没用。”
一大堆伤感的话脱口而出,剩下的红豆糕散落一地,伴随着滚滚泪水。
一字一字飘进荀羽的耳中,分外清晰,心里一阵剧痛。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越是在乎,越是掩饰。
“总有一天,他会知道有个人一直在他身边,从未离弃。”荀羽两手放在茜纱的肩膀上,以鼓励的神态看着她。
在很久以前,他就知道茜纱对那个人有多用心。
哪怕那个人不经意的一句话,茜纱也会记在心里。那个人喜欢吃鱼,她为了做菜,结果搞得十个手指头都受伤。
“我怕那个时候,自己已经不在他左右。算了,现在也挺好的,起码还可以看着,做些他爱吃的菜。”茜纱擦干眼泪,露出笑脸。
她接着说:“我先走了,去准备君上爱吃的宵夜。”
第二十二章 非花容,动国都
拥今昔,懒回顾,匆匆骤雨歇,花容动都城,一笑成宠妃。
三年前,巫族举行测讣大典。名唤灵采的少女取胜,成为新一任卜算首领开巫女先河,为此建立仪灵观。
此观位于皇宫正东方,周围栽种古树。灵采在此修行,旁人不敢打扰。
灵采一身紫衣,头戴垂着白纱的帽子,立于仪灵观门口。除了当年参与测讣的几位巫族长老见过她,就连颜卿也没见过她。
“君上,在此等候多时,请随我来。”灵采吩咐弟子准备茶点送到客房。
未卜先知的本领果真厉害。近日到访不过身边亲信晓得,还只带了荀羽一人,不过颜卿习以为常。毕竟这三年里每次秘密到此,灵采都在门口等着。
素净的客房里,“卜算选妃大典,巫女定然猜到。”颜卿拿起桌上经火烘烤过的龟壳,细细打量,裂纹错杂。她于是会心一笑。
“君上,您不信鬼神,这龟壳不过起安抚人心的作用,我早就备好。不知今日到访,有何急事?”
灵采这个人神秘感十足,聪明和糊涂都各有一套。
颜卿自是有事相求,她开口说:“三年来,辛苦巫女了。孤想让巫女赐一个名号给一人,‘天之娇女‘,不知意下如何?”
灵采沉默片刻,平缓答道:“此女必是君上看中的人,岂有不帮之理呢?我送君上一语,即失复得,得复失。”
得到与失去本来就没有什么定数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