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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张茜立即怒视而去。
林灵上前安慰道：“抱一下篮球又不会死，马上就到了，坚持。”
“那你们怎么不抱？给你们！给你们！”张茜说着就要把篮球往外推，我们见状赶紧哄笑着散开。
周围有不少同学投来异样的目光。
“美女，拜托你还能在人家校园里内敛点啊？别丢我们F大的脸。”
“叫奶奶也不行！要丢一起丢！”
瞧见张茜因为不好意思而生气的样子，我和刘越南不怀好意地笑开了。
张茜转过身，“楚楚！越南！你们在笑什么？笑个毛！”
我赶紧闭嘴，瞥眼朝刘越南吐吐舌头。
原先说好一起跨年的，只是没决定是怎么个形式，于是郑志自告奋勇地和他J大的同学联系了这个不正式的比赛，对方的态度是意料中地很积极。
于是，这事就这么定在了J大的室内篮球场里。
除却需要晚些来的李铎、顾君生和林硕外，我们一行七人，我、张茜、林灵、刘越南、郑志、吴泉、及张天轩先一步前去。
浩浩荡荡的大队，我们看起来似乎也很有气势。
掏出已设定静音的手机，里面有几个未解来电，那个人，想来应该已经到达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也许就这样顺其自然吧……
“哎呦～他们室内篮球场～还带暖气的！！！J大的待遇真是太好了……郑志你好样的！”
“果真是比一比就有差距了呀！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弄个室内的啊？”
“呀！都有人占座啦——他们消息还真灵通！”
“这是不是说明我们F大人气高嘛～都胜过那些名人了……”
“吴泉你别得意，人气也不是冲你而来的。”
“去死，胖子！”
“那我们先去休息室，楚楚，走啊——”
“哦，好。”我褪下围巾，环顾了一圈陌生的环境，地板上反射着还未敞亮的灯光，话语的余音在场地间回响，听上去有些颤动。
在J大里，至少让我暂时逃离了少许。
就在我拿着围巾准备追上张茜的时候，突然拉闸的一声响，篮球场上方的敞灯全部点亮。
刹那间闪了我的眼，我下意识地避开。
“哟！你们都来了嘛～”
球鞋纷踏在地板上发出别致的声音，清脆而有力。
踏踏踏——
声音逐渐近了。
我抬眼看去，眯了眯眼睛，一群人。
抿抿双唇，我确实有些意外，没想到对方会是他们。
这么巧，那么……
“我们又见面了，楚望。”一个声音飘来。
新年要快乐哦（2）
第十二章（2）
“倪安……”
还有陈浩、季格成、曹楠、魏敏敏、和杜思雨。
“果真有你，就猜到你就会来的，我们的邻居，楚望同学……”陈浩搭着曹楠的肩笑着走来。
“陈浩，你们……认识？我怎么不知道……怎么认识的啊？”郑志有些奇怪地问。
但回答他的却是倪安，他笑笑，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是不是？邻居同学？”
我略有尴尬地笑笑，世界好巧，原来郑志的J大同学是陈浩，既然有陈浩，那么会有他们几人也就不奇怪了。
郑志又好奇地望向我，似乎很有探究的意味，但他还未来及开口，这关系中的重要链接人物此时出现了，如果没有他，我们都不会认识的。
“亦凡……？”
我下意识唤出的声音大了点，刚投向他的目光又换做在我身上了。
如果说看见陈浩他们是一点吃惊，那么看见他则不是一点了。
猜到他会来找我，只是没想到是此刻，现在。
这么多人在场，只需要他的一句话，我便无处可逃了。
“楚望师妹啊……这情况好像很微妙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怪我……”郑志跑过来在我耳边冒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随即赶忙闪开了。
亦凡朝休息区的方向走来，也就是我们现在零散聚在一起的地方。
我握了握双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可惜他的神情与以往没有不同，我无法读懂。
他生气了？还是没有？
“这次怎么没有换手机号？”
他讽刺的话语，我还是能听懂的。
我与他之间的距离不远也不近，乍看起来像是熟知的人见面打招呼那般平常。
不低不高的声音，有些模糊，只有我俩听见。
我抬头，带有一丝倔强地回讽道：“这次是什么？□□？支票？还是……”
讽刺的语气，我明明很讨厌，可是我们却只能这样交流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的？
“你在害怕……”
我笑了一下，“是啊，你知道的，我怕你呀……”
“不对，”他摇了摇头，靠近了我几分，“亲爱的姐姐，你怕的是我将要说的话……”
那一刻，我是想我是瞪大了眼睛的，因为我从未如此明晰地看清楚过他，他沉俊的身影打落在我的眼眸中，占据了我的视线。
我悲哀地想，我和他也许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他说我变了，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在变，我们一直在长大，也一直在改变，就像时间，走过后，不会再回头。
“任大公子，你们在说什么？打招呼要这么长时间吗？”
亦凡挑眉看着我，似在等我的答案。
有脚步声朝我们走来。
我低下了头，片刻的顽抗，还是向他宣告了我的认输。
“不要再用那种语气和我说话了，知道了吗？”
我低低地‘嗯’了一声。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吗？”
我点点头。
他似乎很满意，“那么，这事我们稍后再说吧。”
走过来的人是魏敏敏，她撇撇嘴，“说什么呢？也带上我一个。”
亦凡笑笑，朝陈浩他们走去，“好久不见高中同学了，多说了几句。”
听见他这么说，郑志他们几个明显松了一口气。
“呵呵……高中同学嘛……我们早就知道了……呵呵……”
我抬起头，看见了倪安似笑非笑的目光。
除了朝他扯扯嘴角，我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了。
魏敏敏的一只手忽然搭在了我的肩上，“怎么好久不见呢？不是才见过吗？”
我愣了一下，有些突然。
她打量了我一番，“我也没看出你有什么特别的……”
心中惊了一下，问她道：“你……想说什么？”
她按住我的肩，“本来觉得你是个单纯的人，看来，果真人不可貌相……”
我的眉心微微颤抖稍许，肩上有些痛。
“我……”
忽然，一只伸来的手臂揽住了我，也从魏敏敏手下解救了我。
“我来了……”他说。
我转过头，看见了熟悉的面容，他浅淡的眉梢，从我第一眼看见他时起，一直都像是山水画里的一抹点睛的笔墨。
心里有说不上来的感触，或许还有些委屈。
很想扑进他的怀里，放肆的好好哭一场，我有太多的委屈想要对他说，却又无法说出口。
“你好，我是F大的李铎，楚望的男朋友。”李铎朝魏敏敏伸出了手。
他的声音平静自若，问好一般的寻常，在空旷的篮球场内还留有余音。
魏敏敏愣住了。
而朝休息室走去的亦凡则停下了脚步，转身。
新年要快乐哦（3）
第十二章（3）
李铎并未等魏敏敏的回应，而是揽着我径直走开了。
他把我带去张茜的身边，摸摸我的脑袋，说：“乖乖地和她们在边上待着，新年有惊喜。”
有惊喜？
可他只是笑笑并没有解释的打算，转身朝休息室方向走去。
“楚楚……”张茜拍拍我，有些不安地问，“刚才那气氛吓了我们一跳，都没敢过去，你和……还有，那个打扮成熟的美女跟你说什么了？”
“哦……嗯……也没什么……”我含糊地回答道。
“不可能，楚楚你……”就在张茜还想继续追问的时候，却被刘越南突然插话的声音打断了。
“哎！楚楚，你看，现在这气氛更诡异了！”
我的一根神经绷紧了又紧，像一根弦，似乎随便拨弄一下都会断裂。
因为李铎和亦凡在休息室的门口遇上了，他们此刻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在这根弦上跳跃。
我咽了一口口水，竖起耳朵，像只兔子。
“怎么没去听讲座？”
“这话似乎应该我问。”
“哦？”
“学计算机的就不用去凑热闹了，但你不同。”
“想来也是，你确实不需要的。”
“你呢？”
“不用浪费时间。”
“哦。”
他们这一番轻松的对话听得我误以为他们已经熟知许久了，但显然不是。不过，即便他们的话语再轻松，这云里雾里的话还是让我不能不揪心。
幸好，随即到来的两个人，救了场。
林硕、顾君生。
“各位，我们来迟了，抱歉啊……”
林硕高了一调的音阶，吸引了我们所有人的目光。
我寻声看过去，瞧见了顾君生，他正往李铎、亦凡的方向看去，又转回来看向我，然后微微一笑。
“阿顾师兄你来了呀！”刘越南有点激动地朝他挥挥手。
顾君生也笑着朝她摆摆手，“好久不见，师妹。”
他身旁的林硕则把手□□口袋里帅帅地走来，顺手接走张茜抱着的篮球，“红烧肉谢啦～”
“为了你这个篮球，本小姐手酸死了！谢有个毛用。”
“放心，放心，新年有惊喜。”
我愣了一下，难道这是最新出炉的元旦祝福语？
林硕笑眯眯地走到李铎身边，一手抱着篮球一手搭上李铎，对亦凡说：“Hi，待会球场上见了，虽说是跨年友谊赛，但我们F大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哈……”
亦凡嘴角笑笑，走进了右方的休息室。
我这时才猛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亦凡他这也是……来打篮球的？
本以为他只是来提醒我的，却忽略了还有这么一种可能。
这么说来……
我惊了一下，张了张嘴。
刘越南感叹道：“四个人啊……他们四人……”
林灵点点头，“情理之中，却意料之外……”
张茜摇摇头，“惊喜年年有，怎么今年特别多呢……”
“哎，灵灵，你支持谁？”刘越南略带兴奋地问，“要是我的话，我就支持阿顾师兄啊～”
“怎么？你真看上人家了？”
“你想想看，李大公子嘛有我们楚楚支持，任大公子嘛有人家宁然，而林大公子不是有张校花吗？可怜的阿顾师兄……”
我抽抽眼角看向刘越南，林灵、张茜也亦然。
“越南同学，你果真想多了，麻烦你偶尔睁大你的小眼睛往观众席上看看……”
听林灵这么一说，我也抬起了头。
刚才我们是通过工作人员的走道进球场的，而上方观众席的则必须走正门。之前正门还未完全敞开，这么一会儿的工夫，看台上竟然几乎满座了。
暖气也在不知不觉中取代了冰冷的寒气。
果真，我总容易沉浸在自己所关注事物中，而忽略了其他。
灼亮的白炽灯光让人忘记了现在的真正时刻，黑夜不再是黑夜，白昼成了此刻的永恒。
热闹的欢笑声，交织的喧嚣声。
今夜，也许将要不夜天。
“越南，你自己看，”林灵指了看台一圈，“那些中文标志看得懂吗？”
刘越南撇撇嘴，“拜托，别这么损我……”
观看台上的支援标语竟然大多是为顾君生，这个发现虽让我吃惊但也似乎很合理。他待人和善且有着温文尔雅的性格，有才，而且，还是个老好人，确实是难得一见的造物者的优秀作品。
我重新看向休息室的方向，林硕搭着李铎进入了左方的休息室，顾君生也随之准备跨入，只是在那一刻，他回头望了一眼，刚巧撞上了我探去的目光。
四目相对，抿唇一笑，他是，我也是。
想起那日在豆豆家的下午，我和他之间还有一个未完成的事情，不过，姑且让那件事置后一点。
我需要先处理一下自己的事情，周叔叔在国外参加学习，又刚巧赶上学界年会，恐怕还需过段时间才能回来，因为这，我也算是给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了回避的借口，但这也总有要面对的一天。
张茜拉我坐在了场边的长凳上，她似乎有点激动地在和刘越南讨论什么，但我什么都没听进。
周围观众台上的喧嚣声从我的左耳进，又从我的右耳出了，像流水划过，不着痕迹。
直到一声哨响定格在我的耳畔。
两方队员重新出场、稳步走向球场。
脚步踏在地板上的吃重声，看台上狂浪而起的呼喊声，似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抬起头，眼眸里倒映出他们。
帅气的身影、青春的气息、积极的热情，人的一生中总有那么个时刻，我们都曾这样无畏的年少过。
今夜里，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我收回目光，再次凝视在地板上的纹路，曲折蜿蜒，折射着吊顶上方的壁灯。
只是，宁然，她终究没来。
新年要快乐哦（4）
第十二章（4）
扣篮，
补篮，
盖帽，
灌篮，
三分球……
场面一次比一次紧张，而周围更是一次比一次更趋向白热化，仿佛正在打球的不是场上的十人，而是观众席上一直激动不已的看众们。
“张茜，刚才吴泉和张天轩的那个动作叫做什么？”
对于篮球，我所知甚少，一切的知识全是现在跟张茜临时咨询来的。
“做得好啊！太好了！加油——”张茜激动地跳起来，待稍许平静后指着场中说，“哦，楚楚你看，他们俩人不是一左一右嘛，那叫做‘夹击’，就是两名防守队员共同卡住一名进攻队员，封堵其传球路线……”
我点点头，又多学了一个词，“哦。你什么时候懂这么多的？”
她顾着场上的形势，分不过太多精力搭理我，便来不及思索地回道：“还不是小白他喜欢篮球嘛……”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笑，为她这无意间的真话。
场边上的林灵和刘越南，包括正在坐冷板凳而略有不满的郑志，似乎都兴奋不已了。
好像只有我，明明是局中人，可又在这局之外。
与我们正对着的另一面场边的休息长凳上，正坐着魏敏敏、杜思雨以及其他几名我不认识的人。
我看过去的时候，碰巧遇上了杜思雨的目光，便朝她笑笑。
意料之中的事情，这个小巧可爱的女生并没有回应我，而是淡淡的一撇，移开了视线。
我嘴角的笑容只能有点尴尬地停留在此刻，笑不开，却也收不回。
幸好此刻，不会有谁会来在意尴尬的我。
又一阵欢呼声而过，对面的几人跳起来了。
亦凡躲开林硕的防备，轻越而起，投入了一个三分球。
追平了比分。
林硕吐吐舌头哭丧着脸闪到一边，顾君生和李铎走过去拍拍他的肩，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林硕丧气的脸忽而又焕发了光彩，举起了手掌。
Give me five！
李铎和顾君生相视一笑，互击一掌。
掌心相对，一声响。
此时的我想，男生间的友谊，是简单如此的。
却不知道，它也是复杂如此的。
他们三人击掌的画面一直埋藏在了我的脑海里，很久很久，直到某一天的另一幅画面永远取代了它。
球场上的比赛还在继续，观众席上却突然出现了些许躁动。
“咦？哎呀，你快看，那边的来人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