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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的风头都盖过去了。
宫中惯有东贵西宠的说法,西宫之首为关雎宫,其次便是未央宫,足见馨婉仪受宠的程度。
其余几个新秀女也陆续侍寝,各自搬进了新住处,只除了肃慎战败后进贡的美人兰贵人。不过这也不奇怪,气死父亲掳走长姐,这样的仇恨实在不是轻易能化解的。
叶含光自从三月晋封大典之后便同其他妃嫔一起三日一次向皇后请安,虽仍未侍寝,皇帝也不曾去过她的长乐宫,却不时会叫她去太极宫用膳,后宫妃嫔摸不清状况,倒也不敢欺侮到她头上。
后宫争宠的戏码一出接一出,叶含光只安安静静瞧着,时日久了,也慢慢有了些头绪。
转眼大半年过去,八月十五中秋节皇帝在宫中设宴款待来访的肃慎使节,照例是三品以上主位嫔妃得以出席,另外还特意叫上了兰贵人。
兰贵人瞧着安安静静不争不闹的样子,一向安分,叶含光坐在她上手,有些好奇的不时打量她,身后秋水低声道,“主子,奴婢瞧着兰贵人像是练过武。”
叶含光一愣,又仔细打量她几眼,心里隐隐泛起些许不安。
宫宴设在宝庆殿,肃慎使节坐在一侧,妃嫔则坐在另一侧,开宴后照旧是领导讲话,一片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气氛中,肃慎使节端着酒杯立了起来,朝上座的风熙道,“陛下,听说您并不喜欢我国送上的美人,若是布耶楚克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您看在她离家千里嫁给您的份上,多多包涵。”
末座的兰贵人闻言立起身,端着酒杯向上首走去,叶含光微微眯起眼,悄悄将桌上银制的筷枕握在了手里。
风熙正同肃慎使节客气着,却不成想,原本低眉顺眼的兰贵人走至万贵妃面前时,突然动了,手中不知何处而来的金簪脱手直刺万贵妃眉心,万贵妃下意识的后仰,而早有准备的叶含光手中银筷枕极速飞出,在千钧一发之际砸偏了那金簪。似是随手为之根本不在乎结果一般,兰贵人却是理也不理,手中一柄匕首直扑上座的皇帝,同时另一边肃慎使节也是齐齐摸出了武器,朝上首皇帝扑去,殿内立时便尖叫声四起,乱成一团。
叶含光同秋水两个直扑兰贵人,竟是顷刻便到,将一击不中还欲再刺皇帝的兰贵人赤手空拳拦了下来,交手几招便将其按在了地上。另一边侍立的御前侍卫也扑上前来,以沈思召为首,紧紧护在皇帝身边与肃慎使节缠斗起来。
在外待命的侍卫见殿内出事,带着武器进殿,转眼便控制了局势。
变故只在一瞬间,转眼便已结束。上首皇帝风熙脸色铁青,冷冷道,“肃慎,真是好大的胆子。”
肃慎使节却是不惧,哈哈大笑,“不过是刺杀失败而已,我肃慎儿郎流着狼的血脉,只要肃慎在一日,你华朝便永无宁日!”
“压下去。”风熙眼神深沉,起身便走。
沈思召应了是,将还活着的三个肃慎使节与兰贵人一同堵上嘴压了下去。那兰贵人在走前,却回头望了叶含光一眼,那一眼饱含深意,令叶含光不禁深深地皱起眉。
叶含光目送自己五哥带人离去,眼神有些沉。
上首皇后道,“今日万贵妃受惊了,还多亏了昭贵姬反应机敏。”
万贵妃惊魂未定的样子,脸色煞白,眼神却坚毅,“今日多谢昭贵姬。”
叶含光收回视线,行礼道,“都是臣妾该做的。”
静静瞧着霍皇后有条不紊安排众人回宫休息的样子,叶含光在心里琢磨着,这兰贵人为什么偏偏要袭击万贵妃?这一举动不仅没有起到作用,反而提早暴露了刺杀之事,让皇帝有了准备,几乎是间接导致了刺杀的失败。是肃慎勾结霍家,还是故布疑阵?还有那兰贵人最后望向她的一眼又是什么意思?
中秋宫宴的变故是瞒不住的,叶含光回了长乐宫便闭门谢客,皇上的太极宫灯亮了一夜,大臣来往不断,到处都有些人心惶惶的模样。
随后几日,皇帝一直在太极宫忙碌,未曾踏入后宫,霍皇后也免了妃嫔近日的请安,只叫了太医为诸位妃嫔开些静神的方子将养。
不过几日,便传来定北军新将领赵鹏勾结肃慎叛乱,再失幽州,定北军退守燕州的消息,皇帝大怒,封禁卫军统领沈湛卢为定北大将军,率中军二十万前往燕州整合定北军,攻打肃慎,神机营统领沈承景率神机营三千人同往。
定北军加上中军二十万共是五十万大军,再加上神机营研发的各类火器,攻打一个年前便被打残了的肃慎,皇上此举实在是杀气腾腾,整个国家机器都为这场战争紧张运转起来。
肃慎似乎也没有想到风熙的反扑如此迅猛凌厉,竟是被打的节节败退。
战事步上正轨,皇帝也轻松了些,这才有心情去看望了当日受惊的万贵妃,赐下了不少东西安抚,又在后宫流连了几日。
长乐宫。
“这是皇上送的?”叶含光挑了挑眉,抚摸着桌上的锦盒。
太极宫大总管杨亭平日轻易不出门,难得替皇帝跑腿,还是神神秘秘送了个锦盒来。
杨亭笑眯眯道,“这是陛下寻了匠人特意做给娘娘的礼物,做了几次陛下都不满意,终于有一个能入眼的,陛下便遣奴才给娘娘送来了。”
“哦?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叶含光好奇问道。
杨亭笑道,“陛下说了,娘娘必定会喜欢的。”
叶含光打开锦盒,只见一柄长刀静静躺在锦盒里。她一怔,将刀取出来,正是她惯用的长度与曲度,刀柄上“含光”二字铁画银钩。拔刀出鞘,雪亮的刀身衬着漆黑的刀鞘格外好看。
叶含光微微笑了,眼神说不出的温和,“替我谢谢陛下,我很喜欢。”
☆、谣言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也惊动了闭宫礼佛的太后,临近重阳节,皇后传旨要在御花园举办赏菊宴,据说太后也要出席,这一下萧贵人可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而皇帝少见的去重华宫探望了萧昭容,令萧贵人更是得意了起来。
就在重阳节宴前几日,天牢中的兰贵人逃脱,而流言似乎在一夜之间就传的沸沸扬扬,说是中秋宴上的一幕是兰贵人同昭贵姬合伙演的一场戏,昭贵姬搏一个救驾的功劳,而事成之后昭贵姬则帮助兰贵人脱身,连两人密谋的场面都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有些脑子的人都对这种流言嗤之以鼻,然而不知出于什么考虑,霍皇后却没有采取什么措施阻止流言的传播,反而听之任之。而诸妃巴不得别人倒霉,自然也是乐得看戏,流言反倒是尘嚣甚上。
“要我说,那传言还真说不准是真的,不然哪里就那么巧,她反应就那么快,那场面下也能砸偏了那簪子,莫不是妖法不成?”
听得一个女声这样道,叶含光顿住了脚步,饶有兴致的侧耳听去。
“姐姐说的正是呢。”另一个娇柔的女声响起,“这么说来,那沈家也说不准是跟肃慎人做了什么交易,不然怎么他们刚离开燕州不久,刚打下来的幽州十城就又丢了呢?”
叶含光眸色霎时一深,身边秋水低声道,“主子,是嫣婉仪同孙贵人。”
叶含光点点头,没说话。
“两位妹妹别这么说,当初在燕州时,若不是昭贵姬,我也无缘得遇陛下。”这个声音叶含光却是识得的,是戚嫔,这话却说的有趣,为她分辩却不说她为人如何,却言于她有恩,几个意思?
果不其然,嫣婉仪道,“戚姐姐顾念昔日情分不肯多说,我们心里也是明白的。”
叶含光心里暗暗叹息,却自己也不知自己在怅惘什么。
正当这时,却听得一个盛气凌人的声音冷冷道,“沈大人为国之重臣,岂是后宫女子可以擅自议论的。嫣婉仪,孙贵人,你二人好大的胆子。”
继而便听得两人惊慌的声音,“贵妃娘娘……”
叶含光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朝秋水招招手,也没有露面,便回长乐宫去了。
才进长乐宫宫门,便见秋盈守在大门口朝她直摆手,叶含光不明所以,却听得里头响起风熙的声音,“昭贵姬真是好大的面子,居然要朕等了这许久。”
瞧见秋盈一副天塌了的神情,叶含光不禁泛起些许笑意,神色如常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提前说一声,倒叫你等。”
风熙哼了哼,“外面传的那样不堪,你倒是心大,还有心情去逛御花园。”
“没心情了,这不就回来了么。”叶含光耸了耸肩,踏进正殿,瞧见屋里正中摆着的几大口箱子,有些诧异的挑挑眉。
“你这屋子也太素净了些,哪有个一宫主位的样子。”风熙解释道,却是满脸嫌弃,“太丢朕的面子了。”
关心她就直说嘛,还一副傲娇的模样,叶含光脸上泛起笑意来,“多谢你费心了。中午可要留下用膳?”
“御膳房的大锅饭也能吃?”风熙表情更嫌弃了,“我给你找了两个北方厨子来,另加两个南边的点心师傅,叫殿中省给你送十个粗使的宫人来,当初搬进长乐宫的时候没给你设小厨房,你就不知道自己提吗?怪不得每次来太极宫用膳都跟八辈子没见过好东西似的。”
叶含光忍不住笑了笑,“怎么了这是,对我这么好?”
“说的好像平日里我多苛待你一样。”风熙嘀咕一句,看向她,眼神略显愧疚,“前几日我在查殿中省的肃慎探子,委屈你了。”
叶含光明白过来,很是理解的点点头,“知道委屈我了就好,那东西和人我就收下了。”
风熙被她的厚颜无耻噎得一顿。
叶含光又道,“这么说就是了,我就说宫里都传成这样了,皇后怎么也没个动静。”
风熙却突然眸色一沉,摇摇头,“不是我吩咐的。”
叶含光一愣。
“当时兰贵人不知为何要袭击贵妃,想来她是怕我怀疑霍家同肃慎勾结,索性借这事转移视线。你这事辟了谣,再说有大臣同肃慎勾结便没意思了,反叫人觉着是故意陷害。”风熙解释道。
叶含光倒是不怎么在意,“那肃慎同霍家到底有勾结没有?”
风熙摇摇头,“霍邱虽然爱弄权,却也是个傲气的人,不会做这种他自己看不起的事。”
叶含光“哦”了一声,笑道,“那是好事,自家怎么窝里斗没事,那种吃里趴外的还是越少越好。”
风熙叹口气,揉了揉眉心,“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想就好了。”
风熙在这风口浪尖到长乐宫用午膳,虽未过夜,却是赐下了许多好东西,态度已经很是明确了。而次日的重阳节宴就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许久不出山的萧太后身边跟着萧昭容与萧贵人两个,一向不介意表演一下婆媳情深的太后却始终对霍皇后淡淡的,将叶含光叫到身边细细看了,她温声道,“你是个好孩子,哀家还要多谢你当日护着皇帝。”
叶含光忙行礼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都是臣妾该做的。”
萧太后闻言,神色更和缓了些,点头道,“好孩子,前几日你受委屈了。哀家有一柄先帝赠予的羊脂白玉如意,虽不是什么稀罕物,寓意却好,宴后就叫玲珑送到长乐宫去,只盼你日后一心一意伺候好皇帝。”
传说太/祖起事前曾受一道士赠送的如意,说是此物“凡心有所欲,一举之,顷随即如意,虽冬雷夏雪、起死延年皆可得之”,此后起兵果然无往不利,战无不胜,诸多城镇闻风而降。于是大华朝一向以如意为极吉祥的物件,而羊脂白玉又是玉中极品,非御赐不得用的,说这羊脂白玉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实在是太过谦了。
叶含光忙行礼谢恩,萧太后又温言问候了几句,方让她回了座位。
不过多久,又听萧太后问起万贵妃,“贵妃,哀家听说你前两日杖毙了两个碎嘴的宫人,是怎么回事?”
万贵妃难得温顺的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妾听到两个宫人在议论沈尚书,言辞十分不堪,一时气不过便叫人惩戒,却没想到手下没个轻重,实在是臣妾的过错。”
萧太后难得对她和颜悦色道,“沈尚书有功于社稷,那宫人确实是该打,只你下次注意些,出出气送慎刑司就好,免得落下个苛待下人的名声。”
本以为又要受到申斥的万贵妃简直是受宠若惊,连忙应是,萧太后又道,“你也嫁与皇帝这么多年了,哀家都看在心里,日后也不必那么生份,随着皇帝叫哀家母后便是了。”
这下连霍皇后都忍不住变了脸色,在场妃嫔都是心下震惊,太后这话岂不是说,万贵妃同皇后比也差不得什么了么?
万贵妃被这大惊喜震的懵了片刻,却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微微低着头轻声道,“臣妾身为妃嫔,自该恪守妃妾之德,还望太后娘娘见谅。”
这竟是婉转拒绝了,看的诸妃嫔又是羡又是恨。
萧太后神色却更满意了些,“你向来是个规矩的,哀家同皇帝心里都是有数的。”
又是一番婆婆媳妇其乐融融的互动,这才作罢,萧太后不过多久便退席了,临走连皇后要送的举动都拒绝了,可谓是不给面子到了极处。
席间太后的态度很明确,就是对皇后不满了,这个大消息让到处都人心浮动起来,无数人琢磨着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竟是连品蟹赏菊都没滋没味起来。即使气氛诡异,霍皇后依旧是强撑着办完了宴席,而皇帝则是从头至尾没有出现过。
宴席散后,却传来皇帝去了贵妃的昭信宫的消息,继而凤栖宫就摔了满宫的东西,霍皇后算是面子里子都被人扒了下来,恨得连端庄仪态都维持不住了。
☆、皇子夭折
长兴十一年十月十七,二皇子病逝,年仅三岁。
太极宫长秋殿。
“这次是我的过错,没有想到会有人对皇子下手。”叶含光沉声认错。
“有头绪了么?”风熙看起来有些憔悴,一杯一杯饮着秋露白。
“有能力造成过去七次妃嫔流产的人只有皇后,贵妃,淑妃,宁妃四个。其中皇后动机最明显,贵妃体寒难孕,表面看害其他妃嫔流产对她没有好处,反而是行去母留子之事对她有益。淑妃在长兴五年流产一次,但并没有听说难再有孕,并且她应该不会害苏修仪的孩子,动机同样不足。宁妃倒是有动机,但她的性格……”
“照你说,是皇后?”风熙打断她。
叶含光摇摇头,“不能就此断定。数次流产方式越来越恶毒,最近一次楚贵人更是一尸两命,可见幕后之人也是越来越大胆。另外,我查了内务府的下人名单,有个侍孕嬷嬷刘氏在宁妃第三次流产,淑妃流产与楚贵人流产时都在身边伺候,另一个何氏则是在柔嫔流产与蒋充仪流产时都在身边伺候,这两人都是被打了板子放出宫去的。”
风熙点头,“我叫人去找这两个人。”
叶含光犹豫了片刻,道,“我在查阅宫人名单时,发现了一件事……”
“说。”风熙的眼神有些冷。
叶含光道,“建国之初入宫伺候的宫女除了俘虏,家人子大多是由韦杜董卢四家送进来的,那个刘氏是韦家送来的,何氏则是卢家送来的。这事并未记载在册,还是杨植记起曾听得杨总管说起,仔细探查才得知的。”
“宁妃。”风熙捏紧了手中的酒杯。
“如今侍孕嬷嬷中仍有一个赵氏一个钱氏是当年卢家送来的人,若她们下次出手,便可真相大白了。”叶含光顿了顿,又道,“我记得庆亲王妃便是姓韦吧?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还是提防一点好。”
风熙点点头,神情依旧有些阴郁。
汇报完毕,叶含光停顿了片刻,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