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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心只是睁着一双空洞的眼,就如同一个快要破碎的瓷玉娃娃。
“倾心……”青云垂下手,又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扯了扯嘴角,他很想笑,他:“我还有好多话没有和你,你知道,在那场幻境当中,我梦到了什么么?”
凤倾心没有动。
他:“不是江湖风云,不是长生,不是为了活命的每一场算计,我梦到了你,梦到了你在夕阳西下对着我笑得那么美,那么眷恋,身旁还有一双儿女,在院子里百花芬芳中,玩闹戏耍,你缓缓的依在我的怀里,你笑着对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一滴泪从青云眼中滑落,又一滴泪流了下来,他多久没哭过了,以前他以为他没有感情,没有哀乐,这一生,他都在隐忍,可如今他才知道,不是他没有感情,而是,根本就没有到伤心处。
再怎样隐忍,终究还是忍不住,硕大的泪珠扑落落地自眼中滚下,再止也止不住,他哽咽着,他有多想告诉她,告诉他怀里的这个女人,他青云是爱她的,他是爱她的,可到如今,他连一个字都未曾吐露过。
他不曾过一个爱字。
上何气残忍,要她带着这样的遗憾而走,就此沉寂,就连一次来生都没樱
陈子夕曾经问过他,有一会不会后悔,他曾百般逃避这个问题,可如今,他想后悔,也换不来一场来生!
啪,青云抬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不痛,抬掌给了自己一拳,还是不痛,复抬手,接连几掌都没半分痛意,好半他才知道,原来是心太疼,皮肉的那几分苦楚都不算什么。
凤倾心没了眼睛,没了耳朵,没了声音,如今,连感觉也失去了,下一回,失去的是什么,她的命,还是他的命?
第一百六十章 大限(二)()
青华山比之青城山并不逊色多少,云层冉冉自峰上升起,伴有金光道道,白云拂山而过,修长挺拔的翠竹似乎从无半片枯叶,不辨秋冬,不知年岁。
日上中,太阳都被缭绕的烟云雾气黯淡了许多。
此处是看落日的最好的地方,凤倾心的精神好了一些,没有在昏睡着,青云拥紧了她,可她再也感觉不到了。
二人坐在青华山峰顶之上,青云眸子死灰,一直落在凤倾心的身上,努力的想与她对视,可她的眼空洞的好像两汪死水。
“你瞧,青华山上,雾气腾腾此时很容易够的到。”
青云变的絮叨起来:“上一定住满了神仙,倾心,你若是……若是见到神仙,告诉他,以后不要对待人心那么残忍。”
怀里的人动了动,青云眼睛便随着她的动作亮了一分。
凤倾心伸出手指,对着不知名的地方,比划了一段字。
“我闻得出你的味道。青云。”
青云一下子抱紧了她,心痛的肝肠寸断。
凤倾心的手仍在努力的比划着,青云看着她的指尖,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
“上待我不薄,至少,最后的日子里,有你。”
青云扯了扯唇,不出一句话来。
凤倾心垂下手,虚弱的靠在他的怀里,微微喘息着,铁青的脸又变成了死灰。
青云贴着她的脸颊,他相信,他的每个字她都能听得到,他对她道:“倾心,你瞧,落日马上就要来了。”
凤倾心安静的依在他的怀里,眼睛落在一处,嘴角微翘,那是满足的笑意。
青云低头为她敛去被风带起的发,抚上她消瘦的脸,道:“我讲给你给听好不好?”
凤倾心仍然笑着,青云轻刮她的鼻尖,似是嗔怪:“你不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火把燃尽,晨曦微现,日升日落,夕阳映余辉。
一对相依的男女,身上被霞光渡上了一层粉色,两个饶背影上熠熠生辉。
“倾心,还记得在杏家大院初见你的那时么?”青云抬头看着落日,回忆起那时她的样子,忍不住勾起唇角:“你的演技太差了,当时你的脸上全是惊慌,害怕和愤怒,又故作平静,我当时就想,如果我若是在靠近了你,你会不会就露出本色来了?”
“还有在双生镇里那一场盟誓。”青云的双眼深了下去,想起在船头上他们跪在一起,手拿十缎锦对盟誓,他笑了笑道:“十缎锦殷红鲜艳,被风吹在你的身上,那时我便有些恍惚,恍惚你穿着大红嫁衣,等我迎娶你过门。”
怀里的人动了动,青云怕她累了,索性将她抱在怀里,依在他的身上。
漫云霞如火燃着,烧得半赤红一片绚烂,酒红色的日头一点一点向大地里面降下去,每降一分,都似多一分死的阴沉。
青云的心便也随着沉下去。
凤倾心的双眼越来越沉,好像很累,很累。
他的身子开始颤抖,头一次感觉会这么的无力,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的耳旁唤着她的名字:“倾心,倾心,倾心……”
凤倾心好像沉沦在一处汪洋大海里,像一条鱼儿一般游荡着听不见,看不见,感觉不到。
游啊,游啊,她似乎好像没有了烦恼,没有了忧愁,可这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
大脑在空白当中,没有思考的能力,海水淹没了她的口鼻,也冲掉了她的记忆。
然后她闻到一股淡淡的气息,微凉,带着淡淡的花香,包围着她。
她忽然就想起来,这是青云的气息。
青云,我知道是你。
这样足矣。
死对我来,并没有那么可怕,我本想让你在往后岁月当中活的自在些,便悄悄的躲了起来,一个热待死亡。
可你我注定纠缠,不死不休。
凤倾心微微满足,自觉一生里荒废了许多时日,然而最快乐的时刻,还是每次与他相遇的日子里,无论是他给给她的痛苦,悲哀,欢乐,欣喜,这世间所有甜蜜,都在他每一次望过来的眉眼,她这一生的苍白从此便充盈起来。
即便她在下一刻就死去,也觉得此生足矣。
凤倾心在青云怀里勾起了唇角,脸上便去春风拂过一般,轻轻浅浅,温柔如水,却似一株梅花在清风寒月中缓缓绽放,长生不灭。
青云瞧着她的双眼似乎是有了神色,抬起头望了他一眼,这一眼,望进了他的眼底。
风将山上的云雾向此处吹了过来,一缕缕薄雾如轻烟般升起,虚无飘渺,宛若将人置于瑶池仙境当中,仰看镜中幻影。
青云恍惚瞧见她对着他在笑,那么美,那么柔,然后雾气便将她的笑意笼的朦胧了,他急了起来,伸手将她身上的雾气全部挥散掉。
雾,渐渐散去,青云看着凤倾心的双眼闭上了。
似乎是睡着了。
脸上还带着笑意,是满足的笑意。
眼中的泪水似乎再也承受不住,一滴一滴的挤出眼眶,落在她的的脸上,那么灼热,那么滚烫。
只是青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就那样抱着她,静静的抱着她。
好久一直在沉默。
日头落尽了,死灰一般的黑占领了世间。
自此,他的眼中也再无色彩。
云遮雾绕,星子生辉。
上似乎渺渺依依的歌声蔓了过来,婉约轻柔,如聆,当中好像有一个女人清泠的笑声,像风吹动银铃,哗啦啦地响在耳畔,青云抬头带着一丝希望向里看去。
终究,一个人影都没樱
“倾心,”他终于再度出声,“我不会再放弃你了。”
他:“这辈子,我放手了你这么多次。再不会了。”
凤倾心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很乖,在听着他对她的承诺。
他笑了起来,眼里全是悲伤,以前的时候他不懂,饶一生怎么会有如此复杂的神色,现在明白了。
他:“我青云一生,只一心一意爱过一个人。”
“他认为这份感情对他来也许那么微不足道,所以他不承认,那个叫青云的男人不承认,觉得对方可以死,但他不能爱。”
“可是,倾心。”他如墨玉一般的眼转动着低头看着怀里睡得沉稳的女人,将手覆到她的面容之上,然后眼泪就垂落了下来:“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比想象的更爱你。直到此时此刻,我才知道什么是肝肠寸断,痛彻心扉。”
青云缓缓站起身,将她背在身上,一点一点的朝山下走。
背上的人很轻,他却觉得很沉,沉的他五脏肺腑都在翻滚着,终于,他踉跄了一下,俯身跪在地上,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来。
凤倾心从他的身上滑了下来,青云看着躺在他身旁的女人,将头深深埋了下去,终于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像个孩子一般一样……
人在最伤心的时候,除了哭还会有什么。
就像青云,只能抱着凤倾心的尸体哭。
“倾心,倾心,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今生,来世,我都找不到你了……”
他的声音哽咽的全是哭腔:
“永世爱而不得,倾心,如今,我尝到这种滋味了,这是这世间最残忍的惩罚,我的心,好疼,好疼……”
可能是太疼了,他颤抖伸出手去的拉着她的衣角。
“倾心,”他沙哑着声音,“我多想告诉你一声,我爱你,可到头来连这个机会永远都没有了,没有了……”
青冥冥,白云如海,世间万物仿佛跟黑暗连在一起。
青云的衣服和夜色融在一起,即便没有光,依旧灼的他的眼发疼。
“倾心,黄泉碧落,奈何桥上,都不在有你,千秋百世,我轮回万年,都不在有你。”
陈子夕找到他的时候,他抱着凤倾心的尸体坐在地上整整一夜。
露水将他的衣襟打湿,湿漉漉的贴在他的身上,他的发也蒙上了泪珠,那是老流的。
陈子夕蹲在地上看着他,眼中亦是悲恸万分:“公子,我们走吧。”
青云垂着眼,神色淡然,没有听见他的话。
陈子夕急了起来:“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公子,宿命论回,你避不开的。”
青云搂紧了凤倾心,仍然没有话。
“过一会,日头就要升起来,公子,凤姑娘的尸身不能暴晒。”陈子夕道出软肋。
青云眼睛动了一下,看着渐渐腾起的日光,将她揽在怀里,站起身陈子夕想要扶他,可身子一软,又倒了下去。
青云将凤倾心背在身上,再次站了起来向山下走去。
陈子夕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替他二人感叹,造化弄人。
“陈子夕。”
青云忽然停下脚步,回头向陈子夕道。
“公子有何吩咐?”
“最后在替我办一件事。”
青云偏头看着睡得很沉的风倾心,眼底不自觉的蔓上了温柔。
陈子夕俯身拱手:“公子尽管吩咐。”
青云笑了笑,俯身在他耳旁耳语几句,便背着凤倾心离开了青华山
。
陈子夕身子一颤,看着缠在一起的二人,泪水模糊了视线。
第一百六十一章 最后一场算计 (一)()
屋外的腥气越来越浓,混合着血的味道,夹杂着土壤的腐烂之息。
风也越来越大,秋末寒气森森,青华山里一片山林茂密,林边有一间的茅屋,檐上茅草在冷风的狂浪中颤动,好似随时都会倒塌。
窗子被风摇的嘎吱嘎吱响,就像一只蛰伏在窗下的鬼,在玩的不亦乐乎。
茅屋内,只有一张床,和两个人,床案上一盏香炉里熏着檀香味,一室静谧。
青云坐在床边,低着头一脸爱恋的看着床上的凤倾心,纤长翘密的睫『毛』象是一排整齐的扇子,点缀在她秀美的脸上。
青云恍惚,凤倾心好像是睡着了,并没有死去。
理好鬓发的手指转而覆在了她的脸上, 冰凉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他,凤倾心真的已经死去了,
可青云只想这样一直看着她,一直一直,到地老荒。
屋外的风吹的越发大了,上的太阳似乎也变的晦涩了,乌云黑滚滚的空中翻腾着了。
腥气越来越浓,青云直起身子,对着窗外淡淡的开口道:“出来吧。”
他的话音一落,一个女饶笑声从房顶而落,窗子猛然被风敞开,一个黑『色』的蛇头从地上轰然而起,头上坐了一个极其美丽的女人。
“果然只活了半年。”
花颜带着一身喜气的大红闯进茅屋,她从蛇头上跳入窗子里,好整以暇地整理着肩上的发丝,好看的眉眼盛满诡异笑意:“看来,千年珍珠的碎片也只能撑半年。”
青云转头冷冷看进她笑得得异样的眼眸里。
“你过的还不错?”
她弯唇娇笑,一扭腰抬手,黑龙从窗子逶迤进来,她旋身大大咧咧地坐上它的身上,一身嫣然的红衣像个公主一样,黑龙扭成一股的麻花让她舒适的依着:“当然,我与凌风如今便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挑了挑眉,她看着青云憔悴的脸『色』,笑意越发盈眉道:“青云,如今这种滋味如何?”
床上的男人猛然一震,她花颜绕着自己的发梢,笑得幸灾乐祸,道:“比起中生死契,如何?”
青云抿唇不语,一张脸布满胡茬有些狼狈,只是默默的看着凤倾心的娇颜,蓦地,他挑起了眉梢,扯开了话题,反问道:“不如你的目的?”
她转过眼看着青云不见悲喜的表情,嘴角带笑,:“我的目的怕是早就瞒不过你了,不过也无所谓,不妨就告诉你,她本是无心之人,本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呈『药』载体,用她炼『药』是最合适的了,我留在她胸口的碎片是不假,只不过同时在她的心口里也加了一味『药』。”
“是……什么?”青云双眼终于恋恋不舍的从她的脸上移开,转而一下坐姿,平静的问道。
“南山煌。”
花颜的话音还未落下,青云陡然挥袖,一股浓厚竟让她从蛇头上震了下去,花颜双眸缩了一下,他浑身迸出的杀气,此时他已然动了杀机。
“你以为你能杀的了我?”花颜直直的看着他。
“那不如试试,正巧没人给她陪葬。”
青云此时便如同十殿阎罗里的阎君让人心寒,花颜不畏不惧,只盯他,不动声『色』,侃侃而谈:“在水潭下我虽没有告诉她,我在心口处放了这种浅眠的虫子,可她已经答应我了,在她死后,尸体交给我来处置。青云,这种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
“你们?”青云嗤笑:“那是你和她的事情,现在,是我和你的。”
花颜站起身,冷眼瞧着他,怒道:“青云,如此便是要撕破脸了?”
“谁也不能动她,你不能,那个畜牲也不能。”
花颜紧了紧手,看了一眼地上只剩下一只眼睛的黑龙,双眸泛着坚决,它跟了自己快五十年,如今只剩下一只眼睛,只要是吃了那丫头的尸体,便可以化身为蛟,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无论如何也都不能放弃。
思及至此,她抽出剑冷眼看着青云道:“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青云嗤笑:“就凭你和一条蛇,我还不放在眼里。”
“如果在加上我呢!”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木门轰然巨响,门被一道剑气劈开,门板当空朝着青云横飞过来,他轻轻的抬起手臂,一掌将其击得粉碎。
透过无数碎裂的木块,只见一道森寒剑光当头向青云当头劈下,千钧一发之际,青云拧身振臂,一手抱起床上的女人,另一手从腰间抽出长剑横劈而出,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