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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心手里的茶杯颤了颤,最终还是脱手滑在了石桌上,砰的一声,让她的心头也是一颤。
茶水顺着桌子滚落到地上,落在地上滴溜溜地打着声响。
凤倾心没有话,死一般的沉寂中,只有水珠撞击地面的脆响,声声让人惊颤。
“静一大师现在所问,和晚上的法事有关么?”
“无关。”
静一的话淡淡的,又轻飘飘的,凤倾心抬头看他,见他不知何时又闭上眼,面容无悲无喜,若不是方才那两个字她会以为他入定了。
“怎么出家的和尚竟然也好奇起人间的情爱之事了?”
静一忽然睁眼,与她的眼神撞在一起,没由来的,凤倾心心头一颤,一瞬间连呼吸都停止了。
她仓惶的躲开他的视线,静一却紧追不舍追上她的眸光,声音在她耳旁散开来:“僧只是好奇罢了,我本六根清净,无心无欲,世人口中的情爱,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又是个什么滋味,我不过,有些好奇罢了。”
凤倾心闻言忍不住再次 抬头看他,却见他精矍的脸上浮出一抹『迷』惘,她倒是不解起来,与一个和尚,谈情爱,倒也稀奇。
“你心中可是有恨?”
静一再次问道,眼中不禁有了一丝迫切,不过却转瞬即逝。
“我……不恨,只是不甘心。”
不知怎么的,凤倾心此时倒是卸下了防备,也许,她也想找个人宣泄,她心中实在是太苦了,不由得对一个陌生又有些厌恶的人出了心里的话。
“我曾爱过一个人,也曾怨过他,怪过他,却还是义无反鼓选择爱他,就算现在,我知道了事情所有的真相,我只有不甘心,难过,可我心里却清楚的很,我……不恨他。”
凉月东升,薄云散然,她抬眼看着边月里玉兔清凝,月『色』如溪,那一场她曾心心念念的想要爱,早已经如梦一般已然支离破碎。
她苦涩一笑,声音轻飘飘的,好像随时都会凋零的花:“他早就知道我是那样的在意他,他设局,算计,只恃着我对他的爱。一次次得利用我,我何尝不是心知肚明,只是奈何心里对他的爱,一直步步后退。
是啊,我是真的爱他,他也的确是恃着我对他的爱变本加厉。即便就是现在,我依然忘不聊,偏偏就是那他眉尖一扬,如星似辰的眼。只是他想要的东西,是那样的多,多到我给不了了……”
凤倾心抬眼看着上清月,眼中早已经『迷』蒙一片,一滴泪悄无声息的滑落,消散,只是她看不见的是静一袖子中紧紧握住的双手。
“那你……还爱他么?”
凉亭里有风蔓来,吹的静一的话里竟有一丝丝颤抖,凤倾心并没有在意,眸子微微飘远,又一滴泪流了下来。
“我杀了她的挚爱,原本就是亏欠他的,他想要的不过是活下去罢了,我不怪他,也不恨他,用这一条命全是还了他,我也……不想在爱他了。”
“不想在爱了么?”
静一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似乎是理解不透这几个字的意思。
夜『色』已经包围了整个华龙寺,沉思已经将后院里灯都燃起,昏暗的烛火在夜风里微微摇晃,凤倾心忽然觉得冷,不由得颤抖起来。
她起身向静一告退,静一抬眼看着她的脸,恍惚看见秋里一朵风中摇曳的花儿,随时都会陨落。
静一心口一疼,他知道,她早已经做好死的打算,他更知道,她心里的那个信念是他亲手打破的。
他忽然很想抱抱她,她与他,除了绝情涯底的相拥相抱,他未曾给过她半分温暖。
而如今,更是不可能了。
凤倾心对他笑了笑,转身离去,而就在此时,不远处,一柄短刀带着凛冽的杀意像一道寒流向凤倾心心口刺去。
凤倾心抬眼就看见飞来的短刀,这一瞬,她脑子里不知有了多少念想。
忽然之间,一双有力的双臂从身后抱起,凤倾心只见一抹灰白挡在了她身前,然后 二人直直跌落在地上,她被他抱在怀里,眼前除了静一虬髯胡须,就是一抹血『色』。
“王建平,你哪里跑?”
是静四的声音,他看了一眼亭子里相拥的男女,还是去追着匆忙跑出去的王建平。
“你,你受伤了?”
凤倾心想挣脱他的怀抱,查看他的伤势,可静一双臂却死死地抱紧她。
“你为何不躲开?”
静一看着她问道。
凤倾心身子一僵,淡淡的垂眸,好半却答非所问:“我不能死……”
静一明白她的意思却是不信,凤倾心勾唇笑了笑,苦涩从眉梢一直蔓延到唇角道:“我想让他活着……”
静一心头一颤,此时从角门里涌入许多僧众,凤倾心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他,静一的双臂仍死死地抱紧她。
“大师,你……”
昏暗的光和初上的烛火下,静一的面容惨淡死寂,嘴唇轻抿着,闻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轻轻叹息,缓缓松开双手,凤倾心逃也似的离开。
闻见和一众僧人将他扶了起来,凤倾心微施礼道:“多谢大师相救。”
闻见看着静一『插』入胸前的短刀,摇头轻叹:“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无妄之灾呀。”
凤倾心看着他胸前的血花,抿唇道:“今夜的法事不如……”
“今夜的法事如期进校”静一突然开口,垂眸神『色』淡淡的,仿佛胸前那把刀不痛不痒。
“你的伤?”
“不碍事。”
静一摆了摆手,在众饶搀扶向角门走去,凤倾心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道:“法事可以明进行,大师的伤要紧。”
“没事,法事在子时进校”
静一淡淡的抛出几个字便消失在角门里,凤倾心站在后院里看着满地银白月『色』,心里不知为何空落落的。
——
忘尘在房内负手而立,摘下了假脸胡须,拓『露』出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庞,他的唇角居然还弯着一抹极冷的笑,胸前的伤口被随意的包了起来,痛传入心头却让他更加清醒。
房内忽然窜出一个黑『色』人影,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失声笑了笑道:“真没想到,一向惜命的青云公子,竟然也有如此冲动的时候。”
“多嘴。”
忘尘的声音很冷,想一块冰一样,身后的人立刻不再做声。
“人解决了。”
陈子夕垂眸恭敬道:“王建平……我没有杀他。”
砰的一声,陈子夕后退一步,半跪在地上,感觉胸口一痛,一口血喷了出来,他急忙跪在地上,恭敬道:
“公子,看在我效忠多年的份上,饶了他一命吧。”
“你倒是有情有义,可他未必放当你是他的儿子。”忘尘声音极淡,似乎忍受着疼痛,不知是胸口上的伤,还是其他。
陈子夕抬头看着他:“公子难道就没有情么,那一刀,明明你能躲开的。”
忘尘似乎被戳中心事,皱了皱眉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你走吧,王建平,随你的便吧。”
陈子夕对他抱拳作揖,转身离去,临走时却又驻足,想了想回头对他道:“公子,倘若有一,她知道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那该怎么办?”
忘尘呼吸一促,没有言语,陈子夕没有离开,反而在等他的答复。
好半,忘尘的话幽幽传来:“我不爱任何人,她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
陈子夕意料之中的回答,却是摇了摇头,道:“你会后悔的。”
罢,转身离去。
忘尘眉头越蹙越深,心口又开始疼了,大概是王建平那一刀刺的太深了,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
陈子夕的话犹在耳畔,为什么要替她挡下那一刀?
他也不知道。
当时,他脑子里并有想其他的,只有一个念头,凤倾心她不能死。
忘尘看着窗子,眼神有些飘散,想来,是她死了,他也得不到长生,许是这个答案,他很满意,唇角解脱似的的溢出一声叹息。
第一百一十五章 法事(三)()
子夜时分,暗沉的可怕,漆黑如墨的夜『色』寻不到半颗星子,就连月影都不知去向。
大雄宝殿中,摆起了香案,紫檀案几,正中摆着白玉四足稚子金莲炉鼎,鼎中正缓缓燃着香烟,香台左右各设一座,上面燃着红烛,案台下方是两个蒲团。
静一跪在一个蒲团之上,回头对凤倾心招了招手,笑道:“凤施主,你来的倒是及时。”
凤倾心对他的感觉有些不出,他这人有时感觉像豺狼一样危险狡诈,有时又感觉像玉一般温暖,就像方才抱着他时。
凤倾心又将他和忘尘的脸重叠,却又暗自摇了摇头,不,不会是忘尘,忘尘无心无爱,他不会这样与她谈心言爱。
“你的伤……”
静一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低头笑了笑道:“没事。”
凤倾心低下头,道:“你没事就好,你若是有事我……”
“你怎么样?”静一忽然起身起身走到她身旁,抬头问道。
“啊?”面对他的亲近,她的心没由来的一颤,禁不住后退一步,道:“当然是愧疚万分了。”
“只是愧疚么?”静一忍不住上前一步,话有些咄咄『逼』人:“我还以为,凤姑娘会以身相许。”
“你!”凤倾心抬起眼,看着他戏弄的眉眼,冷哼道:“又『露』出你花和尚的本『性』……”
凤倾心的话还未完,话却被静一封在口里,她顿时惊愕在那,感觉唇上冰凉的感觉,然后,她整个人被静一抱在怀里。
唇上的吻仍在加深,静一的呼吸竟然急促起来,他张口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下,沿着她红艳的唇瓣一点点摩挲亲吮过来。
凤倾心瞬间回过神来,双手按在他的胸口,使劲的挣脱他,静一双臂却如铁一般箍着她,她恼怒起来,更用上力气推搡他,静一置若罔闻,依然深深的吻着她。
凤倾心感觉他胸口上的伤口崩裂开来,鲜血竟将她的手心都染湿了,黏黏热热的,她突然就不动了。
她急促而又有些慌张的呼吸喷在静一的脸上,带着幽冷的香气,令他双臂不禁更加用力抱紧她。
静一松开一只手臂,伸出手指慢慢摩挲着她的脸颊,触手温暖柔软,他一边亲吻她,另一只手一边『揉』着她的腰,凤倾心顿时双腿发软,像是随时都会瘫软在他怀里。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正往此处而来,凤倾心紧张起来,立刻伸手去推他,静一仍然不舍,唇越发用力的吸允,凤倾心不由得恼怒,一把按在他伤口上,用力向后一推,静一吃痛踉跄的后退一步,竟痛的半跪在地上。
凤倾心看着掌心殷红的鲜血,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静一垂着头,双手捂着心口,不知是伤口痛,还是心口痛。
“你,你没事吧?”凤倾心问出话又悔恨的抿唇,她应该给他一巴掌的。
静一缓缓站起身,向她走来。那脚步声犹如落在凤倾心的心口上,一步步,越靠近越让她觉得沉闷窒息,她不由得再次会退。
他凝视着她惊慌失措的神情,微微眯起眼看她,她的眼睛里有一些害怕,不安,绝望的东西让他心口开始疼痛。
“静一,法事可以开始了么?”
闻见的声音从回廊尽头传来,凤倾心看着他和众僧散在大雄宝殿门口,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闻见方丈。”凤倾心抿唇道:“今夜不如……”
“一切都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开始。”
静一淡淡道,转身走到蒲团下,一撩衣袍跪在上面。
闻见点头笑了笑,示意静四将檀香递给静一,含笑道:“好,那就开始吧。”
静一将手中的檀香分一半给她,执香过顶,恭敬地叩了三次,将香供在香案上,凤倾心学着他的样子,拜了三拜,将香供在香案上。
殿内静寂无声,香案上的檀香,袅袅依依,香气淡而飘渺。
凤倾心很喜欢这个味道,忍不住多吸了几口。
静一盘腿坐在蒲团上,双掌合十,闭上双眼,低低念诵着谁也听不明白的经文,佛音如一双温润的手,渐渐抚平了她烦躁不安分心绪。
她低头不敢想方才的的事,也不敢在想忘尘。
菩萨在上垂坐莲台,凤倾心越过香案,看着菩萨的慈眉善目,跪在蒲团上,渐渐的双手合十,闭眼祈祷着自己心中的念想,不能为人所知。
她从静一低沉平稳的佛音中渐渐静下心,只有跪在这里,她才能心神平静。
闻见走到她身旁,瞧着她的模样咧嘴一笑,道:“凤姑娘感觉怎么样?”
凤倾心缓缓睁开眼,看着闻见诡谲的眼神,心里渐渐开始戒备起来:“大师想让我有什么感觉?”
他的眼睛已透出咄咄的杀气,他的笑既傲慢、狡黠又『淫』笑。
“当然是昏昏欲睡,醉生梦死了?”
凤倾心倏地站起身,似乎起来的有些猛,头竟然有些晕,她看着闻见脸上的得意的表情,暗暗心惊,回眸看着袅袅升腾檀香,道:“你在香中动了手脚。”
闻见脸上『露』出狡猾的神『色』,挑着长长的白眉向她眨眼,冷笑道:“凤姑娘,你现在知道是不是晚了。”
凤倾心捂着额头,静一的梵音如旧,她竟然听的有些模糊了,凤倾心恶狠狠的抬眸问道:“你抓那些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当然是双修了。”闻见倒是不避讳,回答的干脆。
“你,你果真是阴险狠毒的心,她们都是无辜的女孩子,你们怎么下的手!”凤倾心愤然大怒,指着闻见的鼻子骂道:“你这孽障!”
“骂的好。”闻见大笑得拍了拍手,忽而他的笑容敛住,血瞳犀利:“放心,有了你就不会了”。
“你什么意思?”凤倾心的意识渐渐模糊,一股恐慌蔓上心头。
闻见向她走来,挫着双手道:“无心之人,我已经盯着你好久了,王建平做了一件好事,就是把你带进华龙寺,有了你的心口的东西,我们几人与你双修,武功也是会大大提升!”
凤倾心意识渐渐归于黑暗,依稀又听到耳旁闻见在叫唤,她此时却没有计划好聊笃定。取而代之的,是惊怕,惶恐,和面临灭顶之灾的不安。
司映,你到底有没有接到信鸽。
凤倾心身子一软,感觉有人将她抱在怀里,温暖的感觉让她不再害怕,在之后,一切归于黑暗,什么都不知道了。
闻见不可置信的看着静一,他此时稳稳的坐在蒲团之上,将凤倾心抱在怀里,伸出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青丝,眼神是他自己也想不到的温柔。
“静一,你要干什么?”闻见恼怒起来。
静一将脸贴在她的唇边,很安静,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
“静一,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静一终于听见他的叫嚷,抬起头看着他,蹙眉问道:“你是和我话么?”
闻见拂袖冷哼:“静一,别忘了你的身份……”
他的话还未完,忘尘便将脸上的假面都截了下来,闻见立刻神『色』大变,一脸惊愕的看着他。
“我是谁,你恐怕还真的不知。”
“你,你是谁?静一呢?”闻见怫然发怒,身后的一众武僧全部提刀而起,对着忘尘做出警备之势。
“你他?”
忘尘抱紧凤倾心缓缓站起身,对闻见冷哼:“他死的此静三早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