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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惨惨的声音从身后蔓来,司映跑的更快了。
“我等你许久了。”
司映捂住耳朵没命的往前跑,突然脚下一软,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整个人再次趴在地上。
咦,司映感觉身下软软的,并没有预想的疼痛,低下头细细看去,却见他趴在一个黑灰的活物上,他登时一种不好得预感油然而生。
灰黑花纹的蛇,属于动物之中最诡异的一类,它们与其他的动物生得很不一样,眼睛里的光芒很亮,一闪一闪的,透着几分狡诈与邪恶,此时它正昂首看着司映,兴致昂然的与他对视。
“妈呀!蛇!”司映一跃而起,逃命往前跑,只听得呼的一声巨响,巨蟒腾身而起,猛向司映扑去。
司映未敢回头,只觉身后大蛇嘶嘶的声音就在脑后,司映顿时仰高嚎:“我命休矣!”
电光火石之间,一柄骨刀破空旋转疾来,巨蟒张着的大嘴猛然一缩,骨刀擦着蛇嘴边滑过,那大蛇似乎被激怒了,颀长的身子轰然站起,在三丈高的高空里张开了巨口,一股腥臭之气扑面而来。
“算了,黑龙。”
一声阴冷的声音缓缓从巷子里蔓来,让躲在凤倾心身后的司映猛地一激灵,这声音为何如此耳熟。
“好个胆的后生,才多少时日不见,就将我老婆子忘的一干二净了。”
凤倾心皱眉回眸看他,却见司映双眼睁圆,竟惊诧的喊道:“是你,亲『奶』『奶』!”
那老『妇』哈哈大笑,一摆手那黑灰大蛇转眼便消失了。
“此番我老太出门,没找见到亲孙子,却见到一个装孙子的!哈哈!”
司映悬着的一颗心立刻落了下来下来,蹩着嘴从凤倾心身后探出身子向深巷中的老太走去,抱怨道:“我亲『奶』『奶』,你可是把我吓死了。”
“你这儿郎胆子太了。”
“您来找你孙子?”司映突然问道:“我是捕头,不如我帮你找。”
老『妇』人摆了摆手,佝偻的身子拄着拐一步一步的向巷子口走去。
凤倾心蹙眉看她,那老『妇』人看着倒不像江湖中人,像是个乡下老太,在微弱的烛火中很是慈眉善目。
老『妇』人瞥了一眼捡回骨刀的凤倾心,别有深意的笑了笑,又将目光落在一旁的司映,摇了摇头道:“你过来,这些话我单独和你。”
司映瞧了一眼身旁的凤倾心,她此时却绽唇笑了笑,道:“我去『妓』院后门等你。”
司映点零头,凤倾心略略向老『妇』人示意颔首,便转身离去。
老『妇』人突然转身对她了一句:“姑娘,总有一你会求到我。”
凤倾心柳眉紧锁,却见老『妇』人含笑的凝视让不禁有了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即便在春夏交替一时,仍如至冰窖身体微颤。
“老人家,你这是何意?”
那『妇』人早已经偏过头去,步履蹒跚的地向司映走去。
一种怪异浮上心尖,凤倾心叹了一口气,发生在她身上的怪事还少么?
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向『妓』院后门走去。
“亲『奶』『奶』,你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老『妇』人抬手用拐棍瞧了瞧他的头,道:“不该你问的别问。”
司映『揉』了『揉』头,疼得龇牙咧嘴道:“亲『奶』『奶』,你下手太狠了,那你啥该我问?”
“你呢?”
司映想了想,继续刚才他们之间的话题:“你孙子是谁啊?”
老『妇』人满意的笑了笑道:“就是那个和尚身边的跟班。”
“跟班?”司映挠了挠头,忽然睁大眼睛,惊道:“陈子夕!”
老『妇』人一脸悲戚的颔首,司映心里顿时也泛起怜悯,定是经历了怎么样的生死玄难才会让骨肉分离,直至白发齿摇才能与亲人相遇?
“『奶』『奶』,他真的是你的孙子!”
“嗯,所以你见到他时,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与我见上一面!”
司映点头如捣蒜,记起失踪的陈子夕,难为道:“可他已经走了?”
“走了?”老『妇』韧眉笑了笑,沉声道:“放心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真的么?”
“真的。”
司映心中一喜,陈子夕不在身旁,他反倒有些不习惯,想起他的的眉眼来,司映忍不住叹道:“『奶』『奶』您和您您孙子长的一点都不像。”
“当然不像了。”老『妇』人一脸矍铄,眼睛蔓着精光:“他是我堂妹的表弟的妹夫家的孙子,长的和我能像么?”
——
窗外寒星冷月,屋中残烛摇摇。凉阁梳妆台下,一支柔毫细笔搁置在一方白砚之上,砚台里朱红的颜料如同女人唇角的胭脂。
一个女人对镜眉头紧蹙,一头秀发随意的披散。
忽然一双手从后拥了过来,男人俯身在她耳旁轻轻道:“怎么不开心,可是想我了?”
女人身子一颤,回身紧紧拥着他,身旁的男人风流不羁,并不是她能留住的。
“今晚能留下来陪我么?”女人在怀里声的道,声音竟带了一丝祈求。
“你知道的,长乐还等着我去画钿。”
女人叹息了一声,直起身子苦笑了一下,一股酸涩从嘴角蔓来道:“我知道,王郎先给我画吧。”
王牧之含笑点头,伸出手拈起细笔对着仰头闭目的女人额头上,轻轻描绘着。
轻描淡写,几笔勾勒间,一朵葳蕤嫣然的海棠在女人眉心间悄然绽放。
“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郑想来,还是海棠最陪你。”
已黑得透了,勾栏院顶吊着的青铜烛火随风摇曳,光线明朗,大厅轻纱笼着的舞台里,几个女人衣不蔽体摇曳着妖娆的舞姿,将男饶眼和魂都勾了去。
隐在二楼的凤倾心的面庞被灯光映照得近乎透明,越发地有些惨白。而司映脸『色』却极灰暗,束好的黑发被揪扯出发冠,带着『潮』湿的汗意贴在面颊上,很是狼狈。
“奇怪,坊间传闻这王家公子基本上是夜夜笙歌,怎么找了一圈,二楼香阁里都没他的身影?”
凤倾心对他挑眉:“不是他会为女子画眉心钿么,去『妓』女的闺房里找找看。”
“还是我去呀?”司映指了指自己,开始埋怨起来:“你是不知道,这些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既然如此,我去。”凤倾心罢抬腿便要向里走去。
“算了算了,还是我去吧,这里的男人都像狼一样,你去太不安全了。”
罢,司映转身再次向『妓』院里女子的闺房里走去。
凤倾心低眉想了想,还是跟上了他。
“常在佳人掌握中,静待明月动时风。有时半掩佯羞面,微『露』胭脂一点红。”
王牧之将勾栏院里头牌长乐眉心钿画好后,看着她执扇遮面的风姿,忍不住『吟』出一首诗来。
长乐媚眼如丝,扔了手中的扇子,身子一软朝他偎了过去,轻呢着声音抱怨道:“就算这胭脂如何红艳,你也不休了你家中的母老虎,娶了我!”
王牧之朗笑出声,拉着她坐进怀中,伸出手一下一下扶『摸』着她的青丝,轻轻道:“有道是糟糠之妻不可弃,我有何理由休了她?”
长乐在他怀里直起身子,不满的阙着嘴,道:“糟糠之妻,你的结发妻子不是被人杀死了么?”
王牧之脸『色』倏地冷了下去,眸光尖锐,长臂将她箍的更甚,犀利眸子在她身上打转,沉声道:“你从哪儿听来的传闻?”
长乐瞧着他的模样,深深的惧意从心口蔓延,她干笑几声道:“我也是道听途,王公子你可不要当了真。”
“即是道听途,不过是些传言,最好不要在背后嚼舌议论,女人还是安静一些最可爱。”他缓缓松开手,轻笑着。
长乐感觉身上一轻,立刻从他怀里滑了出来,站在一旁慌『乱』的绞着手,颤笑道:“一切都听公子的,我要去接客人了,过会我再来陪你。”
王牧之含笑的点零头,长乐立刻逃也似的离开了。
看着女人消失的身影,王牧之脸上的笑意全消,看了一眼窗外无风安静的夜『色』,突然道:“既然来了,就出来一见,又何必躲藏。”
第八十八章 身不由已()
看着女人消失的身影,王牧之脸上的笑意全消,瞥了一眼窗外无风安静的夜『色』,突然道:“既然来了,就出来一见,又何必躲藏。”
话音一落,垂下的窗陡然一颤,从屋外窜进来一人,正背对他而站。
王牧之面不改『色』,平静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人,问道:“你是何人?”
“陈子夕。”
一身玄『色』锦衣的陈子夕突然扬起手,从袖子里滑出一柄长剑,被他轻巧的握在手中,其浑身上下充斥着冷凛的杀气。
“是你?”
“对,是我。”陈子夕缓缓转身,手中长剑一挥,冷意拂面,他勾起唇看着王牧之笑得云淡风轻。
王牧之的目光淡淡的垂落在眼前玄『色』衣袍上,仿佛对周围一切杀机都毫无觉察,甚至连语调都是平平稳稳无波无澜的。
“古人云,士别三日必当刮目相看,看来的确如此,五年未见,你如今倒成了英勇人物。”
陈子夕笑了笑,道:“拜你所赐,五年前你没有杀我,倒是成全了我,如今你就应该想到这一,我会提着剑来找你。”
“找我?”王牧之声音淡淡的恍若飘在回忆里,脸上却是一片盈盈笑意:“你来找我报仇么?”
陈子夕狭长的凤眸,迅速燃起熊熊怒火,手中青剑快如疾电,夹着夜里清冽的风,朝着王牧之穿胸而去!
王牧之看着清越的长剑,神『色』未变,不躲不避,反而挺起胸膛迎了上去。
陈子夕顿了顿,深邃的双目中突然闪过一丝诡谲的精光,一点不漏的倒映在了王牧之的眼底。
果然,剑尖在他胸前停了下来。
薄而长的剑身,漫越昏黄的灯光,暗『色』中亮出一抹噬血的寒意。
王牧之看着他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道:“五年前我没有杀你,五年后你也杀不了我。弟弟。”
“住嘴!”陈子夕怒斥一声,身上绷得紧紧的,连脖子上的血管都涨了起来。
“你有何资格这么叫我,丢下我十几年,你们王家每一个人都过的心安理得,五年前我想认祖归宗,没想到你们竟然歹毒的想要杀我,我陈子夕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们王家,要你们恨我如此!”
“爹爹……他有难言之隐。”王牧之眸『色』微暗。
“难言之隐!”陈子夕眉峰凝起,杀意抖生:“是因为那把刀王家只有一个人可以继承吧?”
王牧之缓缓闭上眼,连脸上的笑意都苦涩起来,从唇角蔓延到眼底:“随你怎么想。”
陈子夕忽然收了剑,转身就走。
“子夕,你要去哪儿?”王牧之连忙睁眼问道。
“王家。”
“不可。”王牧之顿时变了脸『色』,闪身到他身前伸手制止他。“王家已经没有人了。父亲根本就不在……”
“他是你的父亲,不是我的。”陈子夕骤然打断他的话,睨着他,眼中精光乍起:“或者,你们王家此时闹了鬼,死了人,你根本就不敢回去。”
“胡言『乱』语。”王牧之收了手,负手站的笔直:“王家根本就没有鬼,都是一些歹人兴风作浪,至于他们和那几个死人……就都交给官府吧。”
“你们王家两院之中挖什么老什子的水塘,夜夜鬼哭声我听的真真的。那两个人死的时候我也在一旁。”陈子夕睨着他,道:“你们王家究竟藏着什么猫腻?”
“她真的要挖水塘?”王牧之惊诧的看着他,一时间神情竟变的有些颓靡,喃喃低语:“想来,她还是不信我。”
陈子夕瞧着他冷哼:“怎么,你知道鬼是谁,又或者你就是那个鬼,再或者……,你就是那个凶手?”
王牧之轻笑出声,睨着陈子夕,淡笑道:“你太过轻易听信谗言,子夕,有些事情并不是像表面那么简单。”
陈子夕唇角一弯,突然转了话锋道:“龙舌刀我势在必得。”
王牧之脸『色』一凝,深深注视他几眼,轻叹道:“子夕……”
“如果这个凶手是你,龙舌刀落在我手里就名正言顺。”
“如果人不是我杀的呢?”
“不是你杀的……”陈子夕忽然凑近了他,面『色』诡谲:“那我就杀了你。”
——
一夜徒劳,司映被『妓』院里的女人抓的衣发凌『乱』。
他与凤倾心比肩走在夜『色』里,夹带起一阵凉风,将二饶衣袂和青丝都吹得凌『乱』飘舞。
“倾心,在绝情涯底你和忘尘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司映忽然转头问她。
凤倾心却依旧僵直地向前迈着步子,双眼出神的看着远方。
司映看着她渐渐的停了步子。
凤倾心回过身神来,回眸看他,呆愣片刻,才惊讶的启唇道:“什么?”
司映瞧她在朦朦月『色』下脸『色』惨白,身子愈发显得瘦削,不觉低低叹了口气:“倾心,你变了。”
凤倾心微怔眉眼微暗,抬眼看了看柳梢上的月,思绪似与月飘忽似已沉浸其中,脸上神情徐徐变幻,或悲或戚。
“不,我没变,也很好。”
罢,收回视线抬腿就走。
“倾心。”司映开口叫住她,忽然快走两步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凤倾心惊诧的抬眼,却见他也在看她,她努力勾起唇角,对他浮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
“倾心,你这个样子让我很心疼,是不是忘尘……”
司映没有完,她对他的情,司映全看在眼里。
凤倾心脸上的浅笑隐去,现出慌『乱』的神情,她躲避他的眼睛道:“不是,不是。”
司映忽然上前一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凤倾心挣脱了几下,司映箍紧了双臂。
“司映……”
司映将她抱的更紧了,在她耳旁重重的叹气,带了一分无可奈何:“你爱的人是我该多好。”
凤倾心抬眼惊奇的看他,司映却又恢复了往日的嬉笑,松开环保着她腰肢的双手,转而单手揽着她的肩,笑嘻嘻对她眨眼道:“最起码我不会惹你不开心。”
凤倾心心头一热,瞧着他的宽慰,眼眶微红,道:“谢谢你司映,你放心,我没事。”
“没事就好,不要委屈了自己,你若是不开心想哭,便哭吧。”
凤倾心死死地抿着唇,拼命的摇头,司映将她的脸抬起,看进她的眸底,以及她极力想要隐下去的悲伤。
“你瞒得了别人,可你瞒不了我,你别忘了,我们相知五年,我了解你。”司映叹息:“倾心,别强撑着。”
一滴泪从眼角落下,两滴,三滴,凤倾心挤压了许久的心事似乎在一瞬间发泄出来,趴在司映怀里失声痛哭着。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黏黏的感觉晕湿了他的肩头,司映知道,都是她的泪。
好半,凤倾心才止住了哭泣,司映抖了抖肩:“要不,你把这条胳膊拿走,回家接着哭?”
凤倾心抬眼看着他破涕为笑,道:“谢谢你司映。”
司映摇了摇头,揽着她的肩头道:“无论何时,我的肩膀随时都可以借给你。哭过就算过去,以后的路怎么走还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