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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到离南已经有五日了,这傍晚,她终于敲响了忘尘的门扉。
忘尘开门看她,对她微笑:“我等了你好久了。”
凤倾心也淡然一笑,经过这么多事,她似乎也看的开了:“今日晚霞灿烂,想来明是个好,我想该是我下绝情涯的时候了。”
忘尘点零头,道:“好,明日我同你一起。”
凤倾心诧异的看他:“你也同去?”
忘尘低垂淡笑,合掌在胸:“阿弥陀佛,艮犬举月灯,是僧的一点执念,就该僧亲自去破执,不是么?”
凤倾心看他,没有言语。
万丈铁链锁在涯顶一棵老树上,凤倾心和忘尘穿着厚厚的大敞,站在涯顶向下看去,满眼的崖壁陡峻以及连绵不绝的浓雾,一片一片的黑,宛如砚上凝墨。
凤倾心抬头对他笑:“我先下去,你跟在我身后。”
忘尘淡淡的嗯了一声。
凤倾心抓着铁链,纵身便跃了下去,她有些功夫傍身,这悬崖峭壁她还算自如些,可是忘尘……
她抓着铁链看着涯顶,顿下步子等待着他。浓雾蔓过了眼前,凤倾心看不见,只能感受着铁链上传来的每一丝颤动。
终于,那抹灰白出现在他眼前,她略略放心,攥紧铁链,缓缓向下跃去。
越往下,寒冽的风像刀子一般掠过身子,透骨的冰寒僵滞她每个关节。眼前略过的无数苍郁的树木被寒冰凛冽的僵硬,仿佛凝固了一般。
时间似乎过了好久。她停在峭壁上也好久了,始终都看不见不见忘尘。
“忘尘……”
“忘尘……”
“忘尘……!!”
许久没有回响,凤倾心心急了起来,她抓着铁链向上爬去,那冰冷的铁,一寸寸自掌心滑过去,划得有些疼。
“我在这儿。”
凤倾心心头一痛,这世上没有什么会比他的声音更好听。
“你再坚持一下,快到涯底了。”
“……好。”
他的声音有些微颤,凤倾心知道,这也许就是他的极限了。
凤倾心抿紧唇,脚下用力一蹬,沿着峭壁向下游走。嗖嗖几声,铁链在峭壁上不断的震动着,传来的声音带着一些杂音。
“忘尘,我们要快一些,铁链好像受不了严寒。”
好半传来略喘息的声音。
“……我知道。”
涯底越来越寒冷,眼看前面冻云弥漫,冷雾沉沉,冰雪万丈。
每一步凤倾心都走的心翼翼,身体不敢有太大的波动,可是铁链最终还是断了。
二人身子如坠落得风筝,不断的往下坠,凤倾心咬紧银牙,运了最后一点内力于掌心,将身子缓一瞬坠下的时间,就这一点时间就够了。
她看见忘尘灰白的僧衣如一颗菩提叶簌簌落下,她张来双臂,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
二人极速下降, 忘尘在她怀里看过来的眉眼,一直淡漠的眉眼,终于有了变化,是一抹怜惜。
他抿了抿唇,叹息道:“倾心,最终是我连累了你。”
凤倾心颤抖抿住唇,不知忍了多久的泪水,汩汩而流。
红尘万丈,前尘冤孽,他一直在逃,可忘尘,你知道么?遇到我凤倾心,你是逃不开的,因为我不会放手,即便死,也不会。
第六十四章 背棺人()
凤倾心茫然地看着二人身下濒临折断的树枝,心中惶恐万分,一声轻响,树枝终于承受不住这样大的压力,断了。
二人像风中落叶极速坠下去,凤倾心想,就这样与他同死,也好。
只是可惜,她魂飞魄散后,再无来生与他相聚……
突然,忘尘翻身而下,双手一拖将凤倾心抱在身上,身体仍在在极速下降,砰的一声,二人重重的砸在雪地里。
大雪蔓过了他们的身体, 忘尘感觉身上娇的身子不停的颤抖,抬眼看向凤倾心,见她双目微阖嘴唇翕动,面上神情甚是悲恸,细碎的泪珠儿顺着眼角簌簌滴落。
“我又连累你了。”
忘尘无力的一声轻叹,而后眼皮渐渐沉下,双手自她身上滑下摔在雪地里……
寒风顺着洞口呼呼的刮了进来,外面冷风还呜呜打转。凤倾心抱紧忘尘,眼泪止不住的流。
眼睛看向他的左腿,刺痛了她的心,他的腿此刻已扭曲,皮肤虽没有破,可骨头却断裂了。
方才他托起她的时候,腿下有一块石头,忘尘的腿就摔在石头上,摔断了。
“忘尘,忘尘……”
她在他耳旁一声一声的唤着他的名字, 瞧着他喘着粗气,极力的忍受着疼痛,凤倾心知道,若不及时治疗,他的伤势恐怕会越来越重。
“我没事。”
忘尘清醒过来,面容清减许多,疼痛让他一双眼睛笼上一层『迷』蒙。
“你放心,我一定带你走出去。”凤倾心眼中泛着坚决的光,无论无何,她都不允许忘尘出事。
“好。”
——
凤倾心背着忘尘在雪地里走了许久,大雪没过了膝盖她无法走快,背上的忘尘却突然发起了烧。
上开始下起细雪。
凤倾心苦笑,绝情涯下真的是另一方地。
她蹚在雪中,觉得脚趾已冻成了石头。随着雪下大,此处腾起的雾气越发浓郁。
“算了,倾心,把我放下,你自己走吧。”
忘尘在她背上身子一阵痉挛,半响,他轻声道:“生死契开始发作了,我活不了了。”
凤倾心眼睫上挂了一层水雾,她的红唇抿成一道弧线,没有言语。
凤倾心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明了自己的心,二十四岁,她爱了他九年,愿为他倾尽所樱
“有我在,你不会死。”
凤倾心将他放在一棵老树下,将身上的大敞严严实实的盖在他身上,她『摸』着他的额头,道:“忘尘,你必须吃点东西,不然这寒风你挺不过去的。”
“这大雪风寒中,哪里会有吃食,倾心,你不要管我了,你自己一个人,走的出去的。”忘尘决绝的笑了笑,最后留给她一抹微笑。
“不,皇不负有心人,大雪中也该有些活物,你等着我。”凤倾心还以微笑,她忽略他脸上的决绝,眼光似乎变得很温柔了。
罢,抽出靴子里的骨刀向大雪伸处走去。
雪下的越来越大,凤倾心在这茫茫大雪里急得想哭,一望无际的白雪,什么都没樱
她疯狂的四处寻找,甚至扒开地上的白雪,哪怕找到一颗野草也好。
可是,什么都没迎…
什么都没有,凤倾心跪在雪地里,捶打着自己,脸上一片泪痕,她真没用,竟然救不了他!
突然,她的身体一僵,雪地上一道脚印格外扎眼,凤倾心身子忍不住的颤抖,是狼!
忘尘!
凤倾心快步向老树那跑去,离得几步远,她感觉呼吸一滞。
老树下,一人一狼正在对恃。
一匹雪白的狼站在忘尘几步之远,虎视眈眈的盯着忘尘,忘尘也在看它,脸『色』虽然苍白眼中却没有恐惧。
那狼很瘦,尖耳獠牙,目光狰狞,浑身灰雪白的皮『毛』好像溶在了白雪里,是饿极聊雪狼。
它睨着忘尘,腹部剧烈的起伏,一点点趋近他,噬血的眼睛贪婪而凶残,充满了对食物的渴望,前蹄似乎卯足了劲,准备一下咬断眼前食物的脖子。
突然,那狼料想不及,一个人从一旁窜了上来,按住它的两个前蹄,猛地踢向它的踢腹部,那狼龇牙咧嘴地蜷缩在雪地上嗥叫,
凤倾向忘尘跑去,忘尘看着她脸『色』大变,喊道:“倾心,心!”
随着一阵迅疾的风声,雪狼一跃而起乒了凤倾心,森森牙齿如利刃撕咬生吞向她的脖颈,凤倾心使劲的掰住狼头,长舌喷出阵阵的恶味,它离得那么近,近得清晰可见唇缘边『露』出的尖利白牙。
“倾心!”忘尘担忧的声音传来,他在担心她,凤倾心心里一热,又起一脚踢在狼的身上,手中骨刀迅疾脱手,噗的一声没入了雪狼的胸腹里。
那狼在地上挣扎两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凤倾心两步扑向忘尘,忘尘也向她伸手,二人紧紧拥抱。
眼前一道高岭遮住了她的视线,她不知前方会是什么模样,也许是死地,也许是生机……
“忘尘,我们爬过去看看……”
她手脚并用地往上爬了没几步,就蓦然一僵,定住不动了。
“怎么了?”忘尘感觉她身体颤抖起来,心里渐渐不安。
“没什么。”
凤倾心脚掌上有一阵如针扎一般的疼痛凶猛袭来,她俯身向脚底『摸』去,拔出一颗倒刺,她用手拍了拍手下的雪,『露』出一颗颗倒刺一样的死藤,她不禁冷笑,原来,这底下竟然是一片荆棘。
凤倾心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地又往前迈了迈,又是一道伤口,那痛像是要钻进她的心里去,让她瞬间白了一张脸,可脚却没有收回去。
她咬紧了牙,向上爬去,一步,一步,她走的异常艰难却有无比沉稳。
她抓住上头的一块石头,指甲深深扣进雪地里,用了最后一股力量,将她和忘尘两个人都拖上了高岭之上。
眼前才白雪覆地,定睛看时,前方正下着的大雪,如团絮,如鹅『毛』,已将一大片屋宇笼了厚厚一层银白,宛然是一个满目萧杀的琉璃世界。
“忘尘,你看见了么,前面是生机……”
腿伤和生死契绞着他意识有些涣散,凤倾心却从他唇里听到一声若有似无的一声。
“嗯。”
离村子越来越近,雪也渐渐停下,月亮从云层里终于挣脱出来,然而还是黯淡的紧,仿佛一只纸糊的灯笼,冷意萧条。
凤倾心感觉心房里热热的灼烧,让她忍不住颤抖,是魂瓶在蠢蠢欲动。
上一次它出现异象,她一次收了两条情魂,难道这次……
凤倾心一步一步向屋宇踏去,心中忐忑不安,这又会是一个怎么样的故事?
她踏着石阶走向石桥,桥上立了一块石碑,上面用血红的颜『色』写出了三个拇笞帧
阎王殿。
凤倾心抬眼看去,这石桥就是大门,下了石桥就是所谓的阎王殿。
身边冷风低嚎如同鬼在耳旁哭喊,凤倾心冷笑,传中的阴曹地府,她又不是没去过,就算魑魅魍魉又有何惧!
“倾心。”背上的忘尘突然微弱的低喃了一声,凤倾心偏头看他,轻声道:“忘尘,你不舒服么?”
忘尘摇了摇头,疼痛让他的声音很轻:“此处诡谲的很,你要心。”
凤倾心将他向上拖了拖,道:“放心,我知道。”
罢,抬腿向石桥迈下去,这里和外面的寒风大雪不同,处处透着阴冷,入骨的阴冷。
夜间,阎王殿里一排排的茅屋亮着灯火,却是泛着人间烟火之息,凤倾心对忘尘笑了笑:“阎王殿也是人间屋,有人便好。”
话音未落,一阵怪异的声响平地响起。
嗞嗞尖锐的声音刺痛凤倾心的耳膜,她皱了皱眉,感觉不远处浓雾里走出了一个黑影。
那人那声音就是那个黑影身上发出来的。
突然,凤倾心惊骇的瞪大了双眼,待离得近了一些她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黑影,而是一口竖着的漆黑棺材,在空中呈现出一个倾斜的角度,缓缓地向前移动。
似乎在前面有一个东西,在背着这口棺材向前走,那棺材越走越近,凤倾心看的清楚,棺材下有一个人,穿着黑衣弓着腰正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走着。
那人脸『色』发青,上面还有一个半寸长的疤痕,嘴唇乌紫,双眼无神,好像是死去多时了。
那人背着棺材擦过凤倾心的身旁,一股腥臭的血味自棺材里传出,他似乎没有看见凤倾心,甚至连眼皮都未抬一下,背着那口棺材继续向前走去。
“倾心,你看。”忘尘的精神似乎恢复了一些,他指着雪地上面一道痕迹,突然道。
凤倾心也看见了,她自然知道地上逶迤的是饶血迹,她更知道,这血迹是从棺材里淌出来的。
“倾心,我们走吧。簇不宜久留。”忘尘轻轻叹息。
凤倾心抿唇,眼中噙着一抹难以撼动的坚决:“不,就算此处是是阎罗殿,我也要阎王将你的名字从生死薄上画下去!”
忽然,一声巨响传来,声音响彻屋宇,二人猛地回头,却见那口大黑棺材突然落在地上,而那背棺人却诡异的不见了。
第六十五章 阎王令()
忽然,一声巨响传来,声音响彻村落,二人猛地回头,见那棺材突然落在地上,那背着棺材的人竟不见了。
这一变动让凤倾心和忘尘大惊,可就在这一瞬原本静谧的屋宇间忽然从四面八方涌来几十个人,他们将他们团团围住。
“竟然有人闯进了阎王殿。”
为首的是个素雅的男人,白衣黑发,一阵夜风拂过,吹的他青丝『乱』舞,轻拂面庞。
男子线条自然柔和,看着凤倾心眼中不带半分戾气,可浑身散发的妖冶气息如修罗一般,似乎只稍抬手,便能斩断这下。
“女子并不是有意闯入贵地,实在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那男子轻瞄了一眼凤倾心身上的忘尘,竟笑了起来:“有趣,一个姑娘,一个和森…你们可是私奔来的。”
凤倾心一阵气结开口正欲反驳,背上的忘尘却挣扎的从凤倾心身上下来,凤倾心见他执意只好将他心的放在地上,伸手挽住他。
忘尘避开她的手,踉跄的站住,合掌在胸,气息却十分微弱:“阿弥陀佛,施主莫要污蔑姑娘的清誉,我们下绝情涯只是想找样东西。”
凤倾心心里没由来一阵失落,那男子别有深意的看着她抿唇不语,这时,一旁突然出现一位眉清目秀的男人,对那男人微俯身声道:“阎君,五爷找到了。”
被称为阎君的男子剑眉一凛道:“在何处?”
那韧眉犹豫片刻才道:“五爷已经死了,就在一旁的棺材里。”
阎君脸『色』骤然阴冷下来,抬眼看着凤倾心,一股煞气腾蔓起来。
“你们杀了五弟?”
凤倾心一惊,连忙横在忘尘身前,正了神『色』道:“我们方才踏进你这阎罗殿,连你的五弟是何模样都没有见过,如何能杀了他?”
阎君敛眉思索,抬眼道:“就算不是你杀的,也定与你们脱不了关系,来人将他二人带走,和那个女人关在一起!”
“是!”身后的人齐齐应喝道,凤倾心横起手中的骨刀,看着阎君凝声道:“等一下,我见过那个凶手!”
阎君细细端量起她,灼热的眼神让凤倾心感觉他不怀好意,见他挑唇道:“那你倒是,凶手长的什么模样?”
凤倾心细细回想起那背棺饶模样,凝眉道:“三丈多高,双眼无神,面『色』青紫,那人脸上还有一道半寸长的伤疤。”
凤倾心本以为她出那个背棺饶模样,那阎君会去查找那个凶手,岂知他听后眉心倏地皱紧; 脸『色』阴沉至极。
冷哼一声,一摆手道:“将她二人给我拿下!”
罢,所有人蜂拥而上,凤倾心横眉冷对,怒道:“我都告诉你那凶手的模样了,为何还要抓我二人?”
阎君对棺材旁的一招手,那人会意将棺材盖推开,『露』出里面的尸体。
凤倾心不觉得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后退一步,连忘尘都变了脸『色』,只见棺材里赫然躺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