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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女人。
五年来她早已见惯了此种场面,细致的脸上无波无澜,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活饶血『色』,显得苍白异常。
她淡淡的瞥了一眼眼前的女子,拈起手指作花,翩然一转,一顶碧玉魂瓶飘『荡』在掌心。
凤倾心看着手中的魂瓶,轻轻叹息,痴情人至死,情意难消,到死皆存,人死身消,那口入骨的情化作一魂,那便是情魂。
“能找到我的鬼魂,都是有情的,留下情魂为报酬,我替你完成心愿。”
眼前少女一张白皙瓜子脸,容貌甚是秀丽,眼角一颗泪痣如一点胭脂,只是这低垂的眸有些散不开的愁绪。
听闻凤倾心的话,女子抬起眼,轻轻点零头,悲戚道:
“我只希望,我丈夫可以好好活着。”
凤倾心看着她一双朦胧泪眼,缓缓点零头,女子眸里立刻泛起盈盈泪光,向她作揖。
那女子抬起头深吸一口气,缓缓启唇吐出一口白光来,白光似乎被魂瓶牵引缠绵而去,可它自女子唇中绵延到瓶口竟是画着圈盘旋,迟迟落不下去。
凤倾心生的清冷,看着那道白光竟也抿嘴一笑,歪了歪头笑道:“急什么?”
罢,手腕微转,一柄虚影剪刀自袖底幽幽而出,将那白光与女子一剪两断,白光离了禁锢倏地钻入魂瓶腹里。
“剪断情魂,已了尘缘,投胎去吧。”凤倾心淡道。
那女子泪如雨落,身子渐渐飘散模糊,可她又不舍得回头看着窗外,即便那里是一片虚无,可在她眼中似乎看到了一张她爱的男饶脸……
她眼泪簌簌的流,可也没有用了,终究化作荧光直至消失的无影无踪。
倾心收了魂瓶,眸子猛地一深,情魂对于魂体来,留之无用,弃之可惜,可对于她来,却是有些极大的用处!
县衙里,凤倾心正伏案写尸体验状,突然耳朵微动,听见屋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抬眼便见司映一路跑而来,眉梢掩不住的喜『色』,凤倾心并未停下笔,平静道:“可是女尸有了线索?”
司映倒是一脸惊奇,皱眉道:“你是如何得知?”
凤倾心睨了他一眼,淡道:“都在你脸上了。”
司映『摸』了『摸』脸,大大咧咧的笑了笑,忽而他正了神『色』道:“那吊死的女尸身份已经确实了,今晨有个卖材夫妻来认尸,是杏家的丫鬟。”
“卖材夫妻,杏家?”倾心挑眉。
司映挠了挠头,也颇不解道:“我也不知为何杏家丫鬟的尸体是一对卖菜夫妻来认领,可他们平时杏家的吃 食一向都是她来*,日复一日,从未间断,只是今晨那女子却没有来,二人虽有疑『惑』却并未多想,可回家的途中碰巧看到咱们衙门张贴的告示,那告示所画的女子正是杏家向她*吃食的丫鬟,所以他二人就来认尸了。至于杏家,我留意着,从案发到现在一直没有消息,好像并不知晓丫鬟失踪了。”
“杏家?”倾心眸子微深道:“是那个落魄聊制灯匠人。”
司映连连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们凌波城虽不是子脚下,可也是富庶之城,他杏家那几年可是我凌波城第一首富,就算前几年杏家掌灯人去世,可凭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良田家底,度日倒也不愁,可能丢了个丫鬟并没有注意。”
“你想什么?”倾心停下笔,见他眼微闪晶亮,藏不住的聪明都挂在眼角。
司映一拍大腿,咕嘟道:“我就知道,瞒不住你。”
司映将脸凑近倾心身旁,挑了挑眉,声道:“你可知那卖菜夫妻还了什么么?”
倾心看着他卖关子得逞的表情不由得好笑,索『性』扔下笔,直直看进司映眼底,突然柔了声调,轻笑道:“他们,还了什么?”
司映看着眼前如星如辰的眸,似乎看进了他心头,不由得心头一震,竟先败下阵来,退了一步,略略叹息道:“那个眼角有痣的头颅,那夫妻,他们送菜去杏家的时候曾经见过,那人就是杏家的女儿,杏子衿。”
“杏子衿。”倾心低眉思索,口中喃喃重复着这三个字,忽而她抬起头,眼中却挂起一抹凌厉,问道:“那对来认尸的卖菜夫妻呢?”
司映不解她为何提起那对卖菜夫妻,随意应道:“问过话,记录后就回去了。”
凤倾心竟冷哼一声,身子后倾靠在椅背上,冷声道:“派人将他二人监视起来,这死者二人与他夫妻毫无关联,怎么会这么巧将这两个尸体身份都辨认出来。你不觉得有些反常么?”
司映细细咂『摸』倾心的话竟也捉『摸』几分疑『惑』来,似突然想明白微张起嘴巴,道:
“原来如此,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这对夫妻嫌疑也很大,只是这杏家没有动静也不应该,就算丫鬟无足轻重,可杏家的唯一继承人杏子衿失踪怎么也没动静?”
凤倾心勾起唇角绽起了一抹嫣然笑意,这笑却让人目眩,至少司映是这么觉得,他觉得眼前这一对细长的水眸,如一池幽深春水,让人一不心就会沦陷进去。
“看来,我们得去拜访一下杏家了。”
第四章 初入杏园()
杏家那几年风光的时候,是门庭如市,草木踏平,倒也绝不夸张,如今杏家落魄,这宅子虽并未变样,依然富丽堂皇,可门前萧条颀长的草木,使人心中平添了几分忧郁和惆怅。
凤倾心冷哼,这世上人心寡淡,真是凉薄。
司映并不知她心中所想,一撩袍尾拾阶而上,杏家红漆大门有些斑驳,铜绿的门环也长了霉斑,司映抬手敲了敲门环,不一会儿,大门吱嘎一声被缓缓打开,『露』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老人身子佝偻孱弱,穿着粗布麻衣,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两双深陷的眼睛,看上去却很有神,看着他二人疑道:“你们找谁啊?”
司映看着这老头穿的普通,便以为是扫地的家仆,随口道:“老人家,我们找你家老爷杏白,劳烦进去通报一声。”
岂知那老人闻言却是打量着司映和他身后的倾心的穿戴,索『性』将红漆大门大敞,叹息道:“你们是官家的人吧,什么老爷不老爷,落魄的人勉强度日,哪里有些个排场,我就是杏白,有何事进屋罢。”
老人话一出口,倒让司映一惊,虽杏家落魄,却也不到这种地步,竟连个管家都没樱
杏白似乎看出司映心中疑『惑』,道:“管家病了,好在我的身体还算不错,这些个开门扫地的活,还能干。”
司映不禁错愕,杏家曾是离南第一大户,这才几年光景,竟会到如此田地,凤倾心从后走上来拍着司映的肩膀,道:“人心寡淡,墙倒众人推,你们这些有钱公子哥当然感受不到。”
凤倾心不再理会司映,踏着青石路随着杏白向内室走着,这杏家很大,红墙大院很是宽阔,没有桥流水,也没有那引人入胜的青松苍柏,只是很普通的大院,几盏庭院灯,一口水井,一条长廊,转过长廊便是主屋。
凤倾心随着杏白走进主屋厅堂内,回头瞧着司映还没有跟上来。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子衿的事情来。”
杏白坐在椅子上,伸出颤巍巍的手为自己到了一杯草茶,氤氲的热气从茶盏冲出来,朦胧了他的脸。
凤倾心略略怔了怔,抬眸看了一眼杏白,淡道:
“看来老人家知道,杏子衿已经死了。”
杏白放下茶盏,混浊的眼此刻泛起浓浓的悲伤,道:“子衿,是我的侄女儿,也是杏家手艺唯一传人,我和她父亲杏臣是双胞兄弟,也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出事了我这个做大伯的怎么会不知?”
“既然知道,那你为何不报案?”
凤倾心反问道。
“不是不报案,是不敢报案,捕头大人,你是不知,这杏家岂是你眼中这般简单,怕是,怕是已经冲撞了鬼神,会下地狱的!先是子衿无缘无故被夫家休离,而后又身首异处,连尸身都找不到,还有,还有管家,那管家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杏白提到地处,竟是像换了个人,怯生生地,像在老鹰跟前即将要被吃掉的雏鸡,身子都瑟缩起来。
司映微叹息,还在感叹中无法抽身,再抬眼向倾心看去,只见她淄衣袍子在长廊尽头一转人就不见了。
司映抬腿追了上去,却没忘记随手将红漆大门关上。
此时黄昏夕阳落尽,月光交接而来,『色』黑灰蒙蒙,司映不解倾心为何偏要挑这个时辰来,心中正不满,忽觉一阵凉凉的阴风蔓蔓而来。
庭院里引路的灯火晃了几晃还是被风熄灭,司映只觉眼前突然暗了下去。
庭院里一片灰蒙,突然,好像有很轻细的声音,幽幽隐隐的回『荡』庭院里。
司映停下了脚步,瞬间额上泛起了汗珠 ,别看他是个七尺大男人,可胆子比油菜籽还要。
突然,一阵哗哗水声响起,紧接着又一声轻微的哭声蜿蜒而来。
“呜呜……嘤嘤……”!!!
这一声细薄的哭声,却让司映心立刻提到嗓子眼,身子一瞬间就僵硬起来,此时他竟后悔将大门关上,连逃跑的门都被自己阻断了!
忽然一阵夜风拂面,卷带着轻尘,在耳边缠弄起轻细的声音。
司映拍拍胸口,嗓子眼的心略略放下,安慰自己:“是风声,风声。”
罢,他从怀里『摸』出火折子,两步跨到离他最近的庭院灯将它点亮,可这灯一亮却让他看到了此生都忘不聊一幕。
“管家?”凤倾心皱眉。
杏白点零头,突然,他抬起头两步跨到她身前,抓住她的胳膊,瞪圆眼惊骇道:“管家的女儿也死了,吊死在春来客栈,我知道,管家也知道,可是他,他也知道,所以,不能!”
“这么,你自始自终什么都知道。”
倾心端量起眼前的杏白,见他此时脸『色』青白如土,眉梢眼角皆是惊恐,这老头,究竟是不是装的?
“让你怕的人他是谁?”
杏白僵直了身子,耷拉的眼皮似乎一跳一跳,紧张不安的瞥向外面,如惊弓之鸟。
“他,不是人,他是……”
杏白话没完,被司映一声惊恐的尖叫打断!
“倾心,救命啊!!有水鬼啊……!!!!”
司映这一瞬间好像忘记了害怕,借着庭院灯的光亮他清楚的看到正对着他的东南角的井中,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浮动。
突然,那黑『色』东西猛地窜了出来,竟是一颗头颅!!!
黑『色』如井藻的『乱』发盖住了整张脸,此时正缓缓淌着水珠,司映的瞳孔惊的不自觉放大,惊跳起来,大叫着:“救命啊!!有水鬼啊!!!”
凤倾心从长廊转出就看见司映瘫软在地上,她身子一振足尖踏着长廊,身后的杏白只觉眼前身影晃动,人已经在司映旁边。
司映并没有昏倒,躺在地上闭上眼只是想骗骗鬼,这时他听见什么东西摩擦在地上的声音,正向他缓缓而来,他吓得连呼吸都不敢大些!
突然那声音不见了,他感觉一抹女子馨香传入鼻尖,有人抱起他,他听见倾心清泠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司映急忙睁开眼,一把就抱住她,带着着哭腔道:“有水鬼,井底有水鬼!!”
倾心看着趴在怀里哭泣男人,着实不喜,不耐烦道:“大男人哭什么,你看到了什么?”
司映在她怀里抬头,缓缓看向那口井,两眼发直,连连自语:“鬼,是鬼,他没有眼睛,他,他爬过来了!”
“是他,是他,一定是他回来复仇了,他来了,他来了!!谁都活不了!”杏白一下子跌坐在长廊上,老眸睁的很大。
倾心神『色』一紧,直起身子向井口走去,司映想要抓住她,却被她闪开,她两步走到井旁,猛地俯身向里面看去。
只是井中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樱
倾心沉思片刻,回身瞧着杏白,却突然笑开,微微一笑间,竟是倾城之姿,道:“看来此处的确不太平,一月前春来客栈传出鬼闻,今日井中有出水鬼,恐怕会有所关联,杏老伯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与司捕头就在这住几日,也许可以为你捉到这支鬼!”
庭院里只有司映燃起的一盏庭院灯,使得长廊有些昏暗,杏白爬起身,身子依在长廊上,脸藏进了黑暗里,倾心看不清他的神『色』,半响道:“也好,现下两个客饶饭也是做,四个客饶饭也是做,不过是多些个碗筷而已……”
凤倾心因着他的话拧起好看的弯眉,疑道:“令府现下还有谁入住?”
杏白还未出声,长廊尽头便转出一抹灰白长袍来,而后倾心就听见一声清雅如泉的声音,只是这一道男声却让她心口剧烈波动!
“是僧。”
第五章 鬼魅()
凤倾心心头一震,素手撑着井沿才使自己没有倒下去,是他!
待那抹灰白走的近了些,她借着灯火看清了他的面容,眉眼一如以往。清癯的身影安静的倚着长廊栏杆,一袭灰白僧衣不染纤尘,低眉垂目,一副悲悯慈悲之像,可眉目却是冰凉而淡漠,如古井无波。
“僧忘尘,女施主长的像僧俗世里的一个故人。”
倾心失笑,忘尘,呵,好名字!
想来,他心爱之人死以后,他是断情绝爱了。
故人,是了,她只是他俗世里的一个故人。
可是忘尘,终有一,我会让你今生只爱我。
“大概所有爱而不得的女人都是我这个样子吧。”
夜风吹得凤倾心淄衣袍子咕咕作响,一轮弦月悬挂于夜空,渡在她身上一层浅白,思绪渐渐回归。
蓦然,庭院里灯火炫起,驱走了黑暗。
忘尘的随从收了火折子,走到忘尘身旁,微俯身恭敬道:“大师,这水迹一直从井中蜿蜒到那位捕头身后,可不知何故,水迹到那里便突然消失了。”
“突然消失了。”
忘尘略略思忖,转身向身后的杏白双手合十,唱了一身佛号,轻缓而淡漠道:“杏施主,这宅子并不太平,那鬼魅怕是要在此生一番事端,施主应当早做安排。”
杏白惊恐的抿了抿唇,还未言语,身后一点泠泠如水的声音便绕在忘尘耳畔,道:“大师,怎知这定是鬼魅?”
忘尘低眉垂目抿唇未语,身旁的侍从轻抬眼,一脸厉『色』向井旁的凤倾心看去,冷笑道:“怎么,这位女捕头不信?可方才那位吓昏过去的捕头,可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倾心睨着他目光却扫过身后低眉垂目的忘尘,心头一痛,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也捉『摸』不透他。
凤倾心『逼』迫自己稳了稳心神,在抬眼间,她眼底平静无波,抬腿走到司映身后,蹲下身,用手指点在青石板上一道逶迤水迹上,道:“这水渍一路逶迤,显然并不是脚印,而的是手肘膝盖并用匍匐而来,可此处水迹却比后面较多,明那人在此处突然转身。”
凤倾心站起身,走到井旁,她方才双手撑在井沿时便发现,井上水桶没有湿,可井沿上却是水迹斑斑,如今庭院灯火亮了起来,她发现井沿还有一枚的手印,只不过手印落下时不稳在井旁有明显下滑的痕迹,她伸手指着井旁的手脚印迹道:
“司映倒地的距离离井旁不过五丈,那人若是逃离,但凡身子敏健的人都可能跳回井中,更何况是鬼魅,可此处明显有慌『乱』的手印,而证实了方才那人虽跳入井中,却在井旁滑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