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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轩里有人莺莺唱戏,邱蓉在院门外停下脚步,望见坐在凳子上半眯着眼睛认真听戏的轩辕倔,心口突然一阵揪痛。她最终还是做不来委曲求全,握紧了拳头转身便走。
回了蝴蝶阁,邱蓉便把自己关进房里看书,任凭枣儿怎么请求她也不听。过了三日邱蓉就有些支撑不住,整个人消瘦了不少,眼前却开始变得模糊,连拿书的手都开始颤抖。
枣儿请来了太医,无论再怎么医治也治不好她的心病。而轩辕倔却着了迷似的日日呆在醉轩里听戏,对邱蓉也不闻不问。
邱蓉这一病便是半个多月,人瘦的如同青竹,躺在床上日日咳嗽。但她性子倔强,心中堵着一口怨气就是不消,无论太医开了什么药,都无济于事。
虽说邱惜是亲生姐妹,却不见她日日过来伺候邱蓉,却是每日一大早拿着竹笛出了蝴蝶阁,待到晚间才肯回来。
枣儿为邱蓉担忧,几次去醉轩里请王爷都无果而回。
这日,轩辕离突然来蝴蝶阁看望邱蓉。枣儿见到轩辕离先是大吃一惊,又急忙行了一礼请他进了房。
房内汤药味道刺鼻,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邱蓉不住咳嗽。轩辕离站在门前不敢上前,望着消瘦的她心中一片疼惜。
邱蓉下意识地向门旁瞧了一眼。藏蓝色的衣衫,清瘦的脸颊,似乎还有心疼的眼神。她以为门前的人儿是轩辕倔,扬唇轻唤了一声:“倔!”
轩辕离微微一颤,站在门前没有上前。邱蓉眼前开始模糊,门前的人儿她也看不清楚,伸出一只手又唤了一声:“倔,是你吗?”
门前人儿依然没有答应。枣儿走到邱蓉身边,哽咽道:“王妃,是三皇子。”
“三皇子。。。”邱蓉喃喃一声,放下伸出的手臂,突然又一阵咳嗽。
轩辕离见她如此模样,很想上前安抚,可抬起了脚又轻轻放下,沙哑着嗓子道:“嫂嫂一连病了半月,如今憔悴不堪。三弟路过此地瞧上一眼,还请嫂嫂好生保重身体。”
又是这声嫂嫂,为何她却听不得,每每都会想到腹中失去的孩儿。不觉皱紧了双眉,抿着双唇也不说话。
见他对自己如此疏离,神情是那般的不情愿,轩辕离自觉没有再待下去的意思,只好丢下一句“嫂嫂多保重。”转身出了房。
眼前还是一片模糊,消瘦的脸颊惨白如纸,唇角噙了一丝苦涩,盯着门外湿了眼眶。许久,邱蓉突然大喝一声:“去,去把大皇子找来。”
枣儿惊得身子微微打颤,带着哭腔劝慰道:“王妃,你不要这样,奴婢这就去把王爷找来。”
“我让你去找大皇子不是让你找王爷?”邱蓉握紧了拳头低喝一声。
“是。。。是,奴婢这就去。”枣儿吓得连忙行礼,退出房门带着几个奴才去找大皇子。
眼前越来越模糊,伸出双手却辩不出手指头的个数。邱蓉慌张地四下摸索,摸索了一阵,却只摸到床边一阵冰凉。
“倔,你去了哪?”口中不禁喃喃,心里却钻心疼痛,倚在床头泪流不止。
八月二十,那晚与他行了成婚,她也是这样倚在床头。他喝醉后哭诉衷肠,然而她却在那一刻无法自拔。可如今,轩辕倔,你去了哪?为了江山,你真的狠心这么做吗?
不知倚在床头坐了多久,眼前开始慢慢变黑,连自己的双手她都看不清了。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她听的仔细,是男子的脚步声向她走来。
“你在怪我?”低沉的声音响起。
邱蓉闭上双眼,颤声道:“轩辕律,能否放了我?”
闻言,站在床前的人儿微颤了颤身子,暗淡无光的眼睛轻轻闭上,“邱蓉,是我太自私才害你成了这样?可你为何不好好活着,你何必折磨自己?”
“是我愿意!我不想沦为争宠的怨妇,不想接受他娶了别人的实事。”邱蓉咬紧牙关挤出几句话。
“你明知道他是因为和亲迫不得已。”轩辕律低声为他辩解。
一句话突然刺到了邱蓉的心,是她太固执,明明可以为了他的江山社稷放弃自己的幸福,可眼下真的到了这样的时候,自己为何就接受了不了?
她没有回话,他又沉声开口:“邱蓉,好生照顾自己,若是我的自私可以换来你一辈子的光明,一切都值得。”
“光明?”邱蓉伸出手抚摸着自己的双眼,可如今她却什么都看不到。
“太医说,只要好生调理,眼睛很快就能康复。为了你自己,别糟蹋了这双眼睛好吗?”相似能猜穿她的心思,他又沉声开口。
泪水无声地从脸颊滑落,虽然看不清眼前的人,她却能感受到他担忧自己时的慌张。渐渐的,心口不再那般疼痛,一直以来固执着不愿意接受,而他的这几句安慰让她心中有了一丝温暖。
“你会后悔吗?”邱蓉突然问他。
轩辕律摇了摇头,然而她却看不见。等了许久都未得到他的回答,扬了唇轻笑一声:“事已至此,就算我再不愿意接受也已成了事实。欠你的,我会还。”
“只是一双眼睛而已,我不放在心上,你也忘了吧!”压住心口那股苦涩,轻声回她。
闻言,豆大的泪珠又开始滑落,摆了摆手道:“枣儿,送大皇子出去。”
枣儿怯怯望了一眼邱蓉,轻轻行了一礼,“是。”走到轩辕律跟前搀扶着他,“大皇子,奴婢送您出去。”
轩辕律张了张口欲言又止,蹙紧了双眉随枣儿出了房。
明月高挂,又是一个孤寂的夜晚,床边冰冰凉凉,伸出双手却摸不到他。
再次醒来时,听到屋外吓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不敢睁开双眼,怕眼前又是一片模糊。
“夫人,您醒了?”枣儿上前唤她。
邱蓉微皱了一下眉头,枣儿相似看出了她的心思,轻声道:“夫人,您睁开眼睛。可以看清枣儿。”
邱蓉还是不敢睁眼,微蹙着眉头一动不动。枣儿又唤了几声,过了许久,邱蓉才轻轻睁眼。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王妃被贬
“夫人,您能看清枣儿吗?”枣儿凑上前柔声问道。
邱蓉望着她,轻轻扬起了唇角,“我能看得清,只是枣儿怎么瘦了?”
枣儿垂了垂眼帘似有心事,又抬眸望了一眼面色尚好的邱蓉,只好回道:“夫人,枣儿本来就瘦,您昏迷了五日,枣儿日日在您身边伺候,那自然是要辛苦一些的。只要夫人无事,枣儿辛苦一点也值得!”
邱蓉望着她,总觉哪里不对,思索了一会问道:“方才你叫我什么?”
闻言,枣儿垂下脑袋,一脸委屈地没有做声。
邱蓉欲张口再问,只听门外一名丫鬟尖着嗓子喊道:“王妃驾到!”
枣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邱蓉不解地抬头望去。一名粉色锦衣的女子盈盈踏步进门,高高挽着发鬓,发上插着孔雀开屏的金丝冠,一对碧玉坠儿走起路来轻轻摇晃。身后跟着三五个丫鬟,还有她身后一名青色衣衫的丫鬟格外显眼。她皮肤又白,尖尖下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很是有神,似乎能看穿人的心思。只是紧抿的小嘴下方有一颗豆大的红痣,让人看来替她俊俏的脸蛋有几分惋惜。
“姐姐觉得身子可好?”女子走到邱蓉床前望着她温柔问道,嗓音清清脆脆,语气颇为和善。
邱蓉望着她有些呆愣,张了张口唤不出一句“王妃。”
“参见王妃。”枣儿规规矩矩地给她行了一礼。
女子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柔声问道:“你家夫人可是能看清人了?为何见了我不说话?”
“夫人她。。。”枣儿望了一眼邱蓉,紧张地回不上话来。
“大胆,无论是谁,见到王妃都要行礼,可不能乱了规矩。”站在女子身后的青衣丫鬟突然从她身后站出来瞪着双眼喝斥一声。
一听这话,一股怒火冲到枣儿心头,她早就不想忍让,不想连丫鬟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咬咬牙,瞪着青衣女子厉声回道:“区区一名丫鬟哪有你说话的份?我家夫人有病在身,自然是不用给王妃行礼。”
青衣丫鬟冷笑一声,“为何不行礼?只论出生,你家夫人还比不上北国公主身边的一名丫鬟。何况现在王府里已经换了王妃,一切自然要听王妃的。”
“你。。。”枣儿气得面色通红,瞪着双眼还想要反驳,此时邱蓉却摆了摆手,示意她退到一旁。
枣儿撅着嘴巴瞪了一眼青衣丫鬟,只好乖乖退到一旁。邱蓉望了一眼面前的女子,肤色雪白,嘴角噙着笑意,即便是她的丫鬟与枣儿争吵时她依然温柔笑着。薛芷茹,北国公主,刚入王府两月便登上了王妃之位,看来是个很难对付的主。
轻轻起身下床,福身给她行了一礼,“邱蓉参见王妃。”
薛芷茹的笑容又深了几分,立即上前扶起邱蓉,柔声道:“姐姐,您身子不好,日后还是别给妹妹行礼了。”
邱蓉向后撤了撤身,有意与她拉开距离,垂着眼帘道:“你是王妃,我是妾,自然是要给你行礼。邱蓉还不想坏了规矩。”
邱蓉的有意疏离,薛芷茹并不在意,柔声道:“一切都听姐姐的。”
“枣儿,给王妃上座。”邱蓉吩咐道。
“不用了,我只是路过来看看姐姐。王爷还等着我给他唱曲,妹妹就先走了。”薛芷茹温柔制止。
“既然这样,邱蓉就不留王妃了。”邱蓉依然垂着眼帘给她行了一礼。
薛芷茹微微点头,提着裙摆便出了房。临了,青衣丫鬟还瞪了枣儿一眼。
见她们出了门,枣儿走到邱蓉跟前抱怨道:“夫人,你看她那嚣张的摸样,枣儿实在是看不惯。”
邱蓉并不在意那名丫鬟的无礼,轻声问她:“何时封的王妃?”
闻言,枣儿鼓了鼓腮帮,带着一肚子委屈道:“夫人昏迷第二日王爷就封她做了王妃,封夫人做了莉夫人。王爷他肯定是被北国这位公主给迷惑了,什么唱曲,分明是狐媚祸主。”
“莉夫人?”邱蓉喃喃一声,“哪个莉?”
“茉莉花的莉,王爷说夫人初进王府时比茉莉花还要美丽,所以就封了莉字。”
茉莉花。。。他的这句茉莉花,是赞美自己还是在告诫自己?出嫁那日她便知道,总有一天,茉莉花儿再也没那般纯洁。不知今日,在他眼里,茉莉花儿是否还依然如旧。
“那我是怎么晕倒的?”邱蓉走到榻上坐下,低声问她。
知道夫人会问这个,枣儿先为她倒了一杯茶,低声回道:“那日大皇子走后,夫人睡下直到今日才醒来。”
“太医怎么说?”对她的回答,邱蓉并不震惊。
枣儿怯怯望她一眼,“太医说,夫人染了风寒又疲劳过度,所以才导致昏迷。不过,太医已为夫人精心配了药,昏迷的日子里,枣儿按照太医的吩咐每日喂服。现如今,王妃的病情已经好转。”
邱蓉抬眸望着她,眼睛里满是怀疑,轻斥道:“说实话。”
枣儿撇了撇嘴,过一会眼泪夺眶而出,哽咽道:“夫人,奴婢不敢撒谎,您还是别问了。”
面对枣儿的软弱胆怯,邱蓉微蹙了下眉头,轻轻闭上双眼,“算了,去把二小姐叫来。”
一听二小姐,枣儿的泪水流的更猛烈了,哭着回道:“夫人,您就别提二小姐了。前两日二小姐为了您去醉轩了里请求王爷,那日下着大雨,二小姐就在门外跪了一夜。后来晕倒在王爷门外,现在还在醉轩里躺着。”
“什么?”邱蓉大惊,猛地做起身,“她从小身体就不好,怎可淋了一夜的雨。快,陪我去醉轩,我去看看她。”
“是,奴婢这就陪您去。”枣儿急忙点头,搀扶着她就出了门。
邱蓉慌慌张张到了醉轩院外,突然停下脚步不敢进去。院里很安静,没有人唱戏,也没看见那抹粉色身影。平复了一下内心,还是提摆进了院。
“邱惜!”踏门时,邱蓉急唤了一下名字。她是第一次叫这个名字,曾经自己用了十年的名字,今日她亲口叫来却有些发虚。
踏进房门就看到了坐在凳子上抿茶的轩辕倔。她忽然记不起有几日未见他了,他又瘦了,脸上的胡子生了老长都没有搭理,看着沧桑了许多。身上穿的是她第一次见他时那件领口绣着雨燕的衣衫。眼角忽然湿润,心中有微微酸痛,原来他还记得。
许是发现自己冒冒失失进了房,他放下手里的水杯望向自己。眼里先是闪过一丝惊喜,接着就黯淡了下来,冷冷问道:“你怎么来了?眼睛可能看清了?”
邱蓉抓紧了衣袖,垂了眼帘没有回他。此刻站在他面前,她却觉得如初见时那般害怕他,不敢直视他。
她没有回话,他也不再问,端起桌上的茶杯继续抿茶。
“邱惜呢?”许久,邱蓉站在门前问他。
轩辕倔闻言没有抬头,淡淡回道:“在偏殿里住着,身子还没好,暂且在这里住着。”
他突然这般的冷淡她有些无法接受,恍恍惚惚把他这句听进了心里,找不出话来开口,只好握了握拳头转身就走。
“惜儿!”
刚踏了一步,忽然听到轩辕倔唤她,语气温柔,就像长音阁里娘亲唤自己一样。急忙回头,对上的却是一张与自己相似的脸。
“我听到姐姐说话便出来看看,老躺在床上也不是个法子。”邱惜着一袭紫衣,从偏房里轻轻转出,面色还有些憔悴。
原来他叫的不是自己,惊喜的眼神忽然黯淡。
“姐姐的眼睛可好了?可把惜儿担心死了。”邱惜轻步走到她跟前,满是担忧地问道。
“我没事。”垂了眼帘没有看她,忽然有一个不好的预感闪过,克制自己不要乱想,最后才给了她一个笑容。
“没事就好,妹妹就放心了。”邱惜看上去温柔有礼,望了一眼坐在凳子上垂眸不语的轩辕倔,忽然笑道:“姐姐能与姐夫和好妹妹就放心了,也不枉费我淋了一夜的雨。”
说罢又向二人行了一礼,“妹妹就不打扰姐姐姐夫了,惜儿先行告退。”
“你身子还没好,不许走,回房里休息。”此时,轩辕倔突然开口,语气不容反抗,但又有几分宠溺。
听进耳里,邱蓉微蹙了下眉头。邱惜见邱蓉突然不悦,急忙道:“我还是回蝴蝶阁休息吧!姐姐眼睛刚好,王爷多陪陪她才是。”
轩辕倔突然起身,走到邱惜跟前,望着她轻声道:“本王的话你不听,那本王送你回房总该可以了吧!”
“这。。。”邱惜为难地望了一眼邱蓉。邱蓉则站在原地垂着眼帘一声不吭。
见邱惜为难,轩辕倔半眯着眼睛沉声道:“怎么?不听本王的话?当初可是你说要行尊者之礼,本王才觉得你懂事理,现在怎么就不懂了?”
也不知是他故意演戏,还是他真的变了。即便现在是炎热的七月,她也觉得全身一片冰凉,或许是心更凉吧!转身出了房门,只恨自己现在有双明亮的眼睛,不想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在的了眼里。
恍恍惚惚朝院外走去,不巧撞了一人。不敢抬头,因为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今日的狼狈。
“嫂嫂!”嗓音沙哑,唤的有些更硬。就是这个称呼,让她更不愿抬头,抓紧了袖口大步出了醉轩。
她越走越急,枣儿小跑着跟在身后,见到主子这般委屈,红着双眼很是替她委屈。见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好唤道:“夫人,您走慢点。热不热?要不要奴婢陪您到花园里乘凉?”
枣儿的话在邱蓉这里没有任何用处,依然低着头疾步前走。
枣儿心下焦急,对她没有任何办法,停下脚步喊道:“夫人,你这样可不行,要想想法子才是。不然您就委屈一辈子了。”
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