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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翁不出面,其他族人自然都睁只眼闭只眼,看着孟七爷在明月岛这里转转,那里转转,搜刮了一大批物资全都搬上了快风号,眼瞅着快风号都要超载成慢风号了,孟七爷才收手,遗憾的对顾凤寻道:“怎么没把青梧号驶出来,那艘船我专门设计了大舱,可装更多的补给,若是有它在,咱们完全不必在明月岛补给了。”
顾凤寻就看向老吕侯,青梧号的修葺是老吕侯一手安排的。
老吕侯便笑道:“七爷不必心急,想来青梧号此时应已出了海,七爷乘快风号继续南行,不出一日便能与青梧号汇合,小公子也在青梧号上,老夫提前恭喜七爷父子团聚。”
孟七爷想到了儿子,便对老吕侯揖了揖手,道:“这些年,小儿给您老添了不少麻烦。”
老吕侯笑道:“子川聪颖活络,有他相伴,也解了老夫许多寂寞,七爷莫要记挂在心,只是日后,还要七爷多多教导子川,这两年,子川也是十分想念七爷。”
孟七爷点了点头,正要再说什么,李三儿却不知哪里窜了出来,一个猛扑,死死抱住了孟七爷的大腿,叫道:“七爷,七爷啊,带我一起走吧”
孟七爷:“”
谁把这牛皮糖放出来了,赶紧拉走啊。
本来还打算在明月岛上再多停留一天的孟七爷,为了甩脱这块牛皮糖,不得不提前登上了快风号,一走了之。
顾凤寻还从没有见过孟七爷被人逼到这份儿上过,笑了好半晌,才问道:“我瞧李三儿也是诚心诚意的,七叔何不收下他?”
孟七爷一脸青黑色,道:“别提了,这小子就是扫把星投胎的,我带他上了三次船,就没一次顺利出海成功过。”
还有这事儿?顾凤寻忙追问,才知道早几年的时候,孟七爷被李三儿缠不过,就让这家伙登了船,结果第一次出海,没行出一里去,就突然遇上了海龙卷,要不是孟七爷这帮子人运气好,恐怕连人带船都被卷飞了。好容易把船修好了,准备第二次出海,结果临出海的前一夜,船底舱居然渗水,明明是刚大修过的,居然还会发生渗水这种离谱的事儿,简直没天理。
至于第三次,那更是不堪回首,孟七爷连提都不想提,总之那之后他一脚把李三儿踹下了船,就再没发生过这种离谱的事儿了。
顾凤寻听得叹为观止,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居然还有李三儿这种奇葩,亏得他上回没让李三儿登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就在快风号离开明月岛后的第三天,孟三爷和孟九爷也终于赶了过来,得知李翁因为“百病缠身”而放任孟七爷离去,孟三爷冷哼一声,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孟九爷却是笑眯眯的,站在明月岛最高的一处山崖,对着长空大海挥了挥手,无声的道了一句:七哥,珍重!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孟七爷这一去,龙归大海,此生都不可能再回归孟族了。
但孟七爷也没有跟顾凤寻往西楚去,在汇合了青梧号后,孟七爷就把顾凤寻一行通通赶上了青梧号,留了一批人给顾凤寻,然后自己带着手下另一帮人,乘着快风号,向着茫茫大海驶去。
顾凤寻也没强求,征服这片茫茫大海,是七叔一直以来从未改变过的志向,而今,七叔终于无牵无挂了,他自然不会阻止七叔。
“我为什么不能跟着父亲”
可怜的吕子川又一次被扔下了,少年可怜兮兮的看着远去的快风号,几乎快哭了。
“七叔希望你跟着我长长见识,并不是不要你了,所以千万别哭。”顾凤寻笑着安慰了他一句。
吕子川顿时炸毛了,道:“错辈儿了,你应该叫我爹七祖爷,还有,得叫我小叔。”
顾凤寻:“”
他这辈子干的最蠢的事,绝对不是错信了赵昊,而是自己当了自己弟子。
青梧号的船体比快风号大了近乎三倍,帆体的设计也被孟七爷改良过,增加了帆数,受风力更大,海上行驶时,所有的帆面展开,船行如飞,速度比快风号还要快了不少。
抵达越国,只用了短短八天,竟是把顾凤寻在三吕之地所耽搁的时间全都补了回来,令凌寒忍不住感慨的对顾凤寻道:“令叔真乃奇才。”
能造出这么大、速度又这么快的船,简直不可思议,尤其是青梧号的体积庞大,寻常可以用来运粮,充当补给,若再稍加改造,在船头加上铁撞头,船身上加装大型弩车,便是攻无不克的海上战船。
最重要的是,孟七爷扔给顾凤寻的那一包“垃圾”中,就有青梧号的船型图纸,其中的价值,稍稍一想就能让人胆颤心惊。
顾凤寻面对凌寒的赞誉,笑而不语。这船再好,于现在的西楚也是无用武之地,西楚深处内陆,四面皆不靠海,想要这船派上用场,得先将越国变成西楚的领土,通过越国的海港,开拓海上商路,方能得近海之利,到那时,西楚才大有可为啊。
越国多山,景色奇伟,纯以山光秀色而言,冠于诸国,然而山多便意味着地少道险,所以越国每年产粮的数量,很难支撑得住一国之人口,必须向外买粮,这也是越国不得不抱死了西楚的大腿的根源之一,或者说,是最重要的根源。
其实西楚自身也并非产粮大国,但为了拉拢越国,也是不得不勒紧裤腰带,用粮食把越国死死的攒在手心里。放眼诸国,吴国才是真正的巨富,只靠着两江之间的大片平原,就能丰衣足食还有大笔的富余,更何况还有渔盐之利,所以吴国的粮价也是诸国中最便宜的,越国也曾经试图向吴国购粮,但悲催的是,越国与吴国之间隔着八百里的横断山脉,是为天险,凭人力根本就翻不过去,要去吴国,陆路必须经过西楚,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西楚是不会让吴国的粮进入越国的。那么就只能通过海路,但越国没有精于造船的匠人,越国的船只,在近海打打渔还成,想抵住风浪远赴吴国,运回大批的粮食,也不是不可能,万一遇着顺风顺水的时候呢。但问题是,渔船能装多少粮?总不能运一趟粮,派出千儿八百艘的渔船吧,别说越国没有这么多的船,就是有,一算运费和损耗,还是算了吧,越国太穷,吃不起吴国的粮,哪怕吴国的粮价便宜。
所以,越国上下一心想投西楚,绝对不是心甘情愿的臣服在西楚的强大的舆论攻势之下,当然,西楚能制造出让越国上心想投西楚舆论攻势,也是基于现实的残酷性。
在越国而言,除了投靠西楚,其实是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的,眼下不投,将来也要投,只要西楚下定决心开始争霸之战,第一个要开刀的就是越国,作为西楚的大后方,越国必须是稳定的,可靠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舍不得()
与其第一个被灭,不如第一个投靠,以获取最大的利益,这差不多就是越国朝中诸臣与宗室之间的默契,唯一反对的,恐怕只有小皇帝,准确的说,是代表了小皇帝的谢太后和紫衣侯一派势力,毕竟,小皇帝还没有亲政,真正掌握大权的,是这对亲姐弟。
说回正题,当青梧号停靠在越国海港的时候,这庞然巨船直接将码头上的越国人给震住了,甚至有人腿软得站都站不住。
这样的船,是人能造出来的?
很多人听说以后,想来看个稀奇,但老远就瞅见了飘在船头的梅花旗帜,于是稀奇就没人敢看了。
在越国,打出梅花卫的旗帜,虽不能像东、西镇抚司那样,起到能止小儿夜啼的效果,但也差之不远了。没人愿意跟密卫打交道,也没人想被密卫寻上门来,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总归,都不是好事。
清场的效果特别的好,以至于顾凤寻走出青梧号时,整个码头几乎空了,没有一个闲杂人等还停留在这里。
似笑非笑的看了凌寒一眼,他登上了凌寒让人安排过来的马车,车厢内的布置无疑是异常舒适的,在船上一个时辰的时间没有白等,足以让凌寒安排得面面俱到,马车行驶了不过两刻钟,就停在一处大宅前。
他们这一行人,暂时会在这里休整两日,再行出发,当然,事实上,真正需要休息两日的人,只有顾凤寻一个。临近越国的前一个晚上,海上又起了风浪,将他颠得不轻。好在青梧号庞大的体型,在抵抗风浪上比快风号优异,让他不至于难受到必须靠着凌寒才能渡过,只是精神上到底有些不足。
顾凤寻睡足了一觉醒来,就听说凌寒在招待客人,就顺口多问了一句,才知来的人是当地太守,一方父母,暗忖这必是送瘟神来了,没有哪个地方官愿意看到密卫头子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滞留不去。
果然,没多会儿凌寒送了客,过来看顾凤寻醒没醒,顺手还拿了一盒子山珍海味过来,道:“一会儿教人烹制了,让你也尝尝这越国的特产。”
顾凤寻哈哈大笑,道:“怎么着,堂堂一方太守,竟只送你这一盒子吃食?”
凌寒双手负在身后,悠然道:“曾经有人送我一座银山,后来,我把他埋在了银山下,自那之后,便再无人敢以金银辱我。”
顾凤寻略一寻思,又笑道:“你这是拒受贿赂呢,还是整肃梅花卫?”
前者是表明态度,后者是以身作则,梅花卫是密卫,若是贿赂成风,人人都落进钱眼里,这所谓的密卫组织也就废了。
凌寒笑道:“就知道瞒不过你,那时候我刚接手梅花卫,威信未立,威望不足,有人送上门来,顺手就拿他祭了旗,一是教人知道我不是好收买的,二则也是如你所说,震慑一下梅花卫里那些心思蠢蠢欲动的人。”
“一直没问你的打算,眼下这情形,你是必要回西楚的,梅花卫你打算怎么办?”顾凤寻问道。
“这是个棘手的问题,我原是打算将梅花卫交给姬言,然后留下老万以牵制他,但这回皇叔遇刺,足以证明西楚内鬼,已经将黑手伸进了宫中,虽说这内鬼也因此露出痕迹,但要寻出他来,还是要费很大的力气,而且老万也觉得,西镇抚司恐怕也有些不妥当了,所以他打算坐镇西镇抚司,梅花卫这边”
凌寒说到这里,苦笑了一声,道:“恐怕只有放弃了。”
他接手梅花卫的时间毕竟太短,根本就来不及培养心腹,前任梅花卫指挥使倒是给他留了一些心腹,但人心隔肚皮,凌寒和那些心腹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培养起彼此之间的信任,与其任用不能信任之人,还不如索性大方点,将梅花卫拱手相让,还能落点儿人情。
“梅花卫虽是密卫垫底,但也不失为一把好刀,你就甘心将刀交到别人的手上,而这人也许会成为你的敌人?”
顾凤寻嗤笑一声,觉得凌寒这个打算,蠢透了。
当然不甘心,但这不是没有办法么,好歹还卖了份儿人情。凌寒看了看顾凤寻的脸色,倒是精神一振,含笑道:“想必你有什么好法子,快说来听听。”
顾凤寻却冷笑道:“你连我的墙角都挖了,竟也有脸说没有法子。”
凌寒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范九斤,顿时喜道:“你肯把他给我?”
老万早就对他提过,范九斤是可造之材,只要培养一番,足以执掌梅花卫,当然,老万看中的可不止一个范九斤,还有那个平日里不声不响仿佛不存在,但关键时刻永远都站在顾凤寻身边的罗锋,有此二人,足以将梅花卫控制得死死的。只是凌寒一直没敢跟顾凤寻提这茬儿,那时候,他连顾凤寻都没拐得走,就要挖人墙角,还不得让顾凤寻把他扫地出门啊。
现在顾凤寻主动提起,凌寒自然就是大为意动。
“美的你。”
顾凤寻直接泼了他一头冷水,他手底下统共才几个能用的人,白玦年纪太小不算,剩下的只有罗锋和范九斤,再就是七叔留给他的那一帮子能造船航海的人手,后者纯属技术人才,一个个性子爽朗,都是缺心眼咳,都是没心眼的,罗锋又寡言少语,真正能帮着他在外头跑的,只有范九斤。
凌寒见他不同意,不由得叹气道:“既不肯把他给我,你提这事儿又做什么?”
顾凤寻冷笑道:“你就打算两手空空的回西楚继承大宝?”
凌寒将这话在脑子里过了两三遍,才咂摸出味儿,惊道:“你这是打算让我将越国一锅端了?”
连越国都一锅端了,何况区区一个梅花卫,这心可够大的啊,虽然西楚和越国宗室是有了默契,彼此心照不宣,但问题是时机未至,谢太后就算了,一个女人再有手腕也无回天之力,但紫衣侯可是手握十万大军,不搞定谢谨言,什么默契都是白搭。西楚虽然很想要越国,但绝对不会在此时开战。
不过,顾凤寻的提议也确实动人心,凌寒远避越国多年,在西楚没什么根基,西楚皇遇刺发生得太突然,来不及为他上位铺路,凌寒此时回到西楚,光是要把那张椅子坐稳,就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精力,如果他能搞定越国,挟收越归楚之功高调返回西楚,毫无疑问必能安定西楚大部分的人心,令群臣心服口服。
但这是不可能的,他返回西楚的时限还不满一个月,才刚够路上的行程,怎么算都不可能有足够的时间去谋划此事,何况这也不是短短一两个月就能谋划成功的,西楚都谋划了这么多年了,也都还没看到成功的曙光。
所以不待顾凤寻再开口,凌寒已经摇了摇头,叹息道:“不可能的。”
“你连这点气魄野心都没有,又请我回西楚做什么?”顾凤寻冷冷的看着他,事在人为,没有做就说不可能,这不是他认识的凌寒。
凌寒见他突然就翻脸,禁不住就叹气道:“我知你既然有此提议,便必有谋划,但是”
但是他舍不得这个人劳心费力,当初决意拐人的时候,他是打的这样的主意,可是真把人拐到了,他却舍不得了。寻常人耗费心力,尚要折寿,何况是眼前这个人。
真的舍不得。
顾凤寻冷哼一声,拂袖便走。这一走,就直接往大门去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利益()
凌寒一瞧不对劲,顿时苦笑连连,快走几步,挡在顾凤寻的面前,双手作稽,道:“凤寻,是我错了。”
曾经的秦司空,怎么可能被人供起来,如果他不需要秦司空的才智与谋划,那么又有什么理由留人。
顾凤寻站定不动,负手看天,没有理会他。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越发将姿态摆得端正,道:“还请凤寻兄为我谋划周全。”
顾凤寻的目光终于落到了他的身上,久久未语,凌寒便也维持着这个姿势,久久未动。
风将树叶吹得哗哗作响,终于,当阳光投射下的影子,由长变短,最后缩成了一团安静的匍匐在人脚下时,顾凤寻的声音才终于响起。
“下不为例!”
回到屋里,白玦殷勤的给顾凤寻奉上了蜜水,至于凌寒,抱歉,若公子生气的人,什么也得不到。
凌寒只能自己动手,混到这份儿上,他都觉得自己有些可怜了,偏偏,心甘情愿。
“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吃了半盏蜜水,凌寒终于甩开了心中最后一丝顾虑,既然顾凤寻有心要玩一场大的,他有什么理由不奉陪?
他的心情,如海上的风浪一般,开始飞扬激荡。长久的躲避在外,他几乎快要忘记,他是西楚的皇子,但这一刻,他突然感受到了血液里,身为皇族,与生俱来的野望。
不,不能说是野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