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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德望出马,果然不负所望,没出半日就有了结果。韩王妃近日没见什么人,宫外也没人给她传信,倒是收到了一车礼物,说是越国永宁公主派人给送来的,因每年永宁公主都有给韩王妃送礼,倒也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另一头,晋王那边的调查也有了消息,说是前几日有人持了永宁公主的名帖来见晋王。
“又是她?”
凌寒纵是不想怀疑这位姨母,此时也不由得心中疑窦重重。
顾凤寻沉吟许久,道:“看来我先前是想错了,赵汶庆等的,不是秦皇的消息,也不是楚国的反应,他等的,怕就是永宁公主的出手。”
祭典之上,若让晋王得逞,赵汶庆立刻就有了挑起两楚相争的借口,纵是凌寒再想以生死相威胁也是不成了,毕竟,父母之仇,当真是不供戴天的,他若不思报仇血恨,初初建立的威望顿时就会荡然无存。
得亏凌寒是个立得住的,以家国大义重过私仇的堂皇理由,把晋王给压了下去,只将矛头指向楚皇一人,而把楚国给摘了出来,否则,怕真就要被赵汶庆得逞了。
由此看来,说永宁公主不是在配合赵汶庆,傻子都不信,再加上之前的那支献山玉参,永宁公主与秦国有勾连的事情,已经可以铁板钉钉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好说()
“可恶!”
凌寒面色黯然,说不难过是假的,陶正华身上的嫌疑还没有洗清,永宁公主的嫌疑却已经被证实,这些人,都是他的亲人,一个是姑父,一个姨母。
为什么?西楚有哪里对不起他们,西楚皇室又有哪里亏待了他们?
“人心叵测,至亲反目并非稀奇事,何况你生在皇室。”顾凤寻安慰了他一句,顺手从弘文阁的书架上拿下一本史册塞进凌寒的手里。
其实这话也说不上是安慰,不过在凌寒翻开史册看了两眼之后,就顿时真安慰到了他。相比史册上记载的,历代皇族间的兄弟成仇,父子反目,他遇上的这些事儿,还算是好的,至少,姑父和姨母还不算是他的至亲。
也罢,事情已经发生,应对比感伤更重要,凌寒收拾了一下心情,皱眉道:“我担心越国要生变。”
越国夫人和谢谨言都不在越国,但永宁公主却在,若她在越国暗地里兴风作浪,势必会令越国投楚这件事生出不可预测的变化,至少,西楚想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越国消化掉是绝不可能了。
顾凤寻也有同样的担心,道:“我们需要一个足够可信、又有足够手腕和威望的人坐镇越国。”
凌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谢谨言,但转而又摇头,道:“紫衣侯很合适,但他去了吴国”等谢谨言从吴国回来,再让他去越国,怕就是迟了。
“越国夫人也可以。”顾凤寻提出另一个人选,他觉得越国夫人比谢谨言合适得多,毕竟,谢谨言他还有大用,哪能轻易放走,何况以谢谨言之才,只镇守区区一个越国,也太大材小用了。
凌寒一呆,道:“她只是女子。”关键是,这女人野心可不小,放她归越,等于放虎归山。
顾凤寻道:“她和谢谨言这些年一里一外,把持了越国朝政,压制了宗室,能力眼光手腕都没有问题,再有晋王留在西京,暗里为质,就不必担心她反水,放她回越国,陛下再派一老成持重之臣辅助兼辖制,另调两万兵马替她掠阵,足以稳住越国。”
这法子当然不能说万无一失,但也算是眼下最可行的一策。
凌寒想了想,这办法确实可行,当下便唤了内侍进来,道:“宣召四顾命。”
办法可行,但具体的事情,还得和四顾命商议。四顾命来的时候,顾凤寻就自动充当了背景,再未置一辞。
不过在凌寒抛出让越国夫人回越的议题后,韩察却看了顾凤寻好几眼,猜测这主意是不是此人给出的。不管是不是,在眼下而言,却当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只是只派一名辅臣未免太少了,若不借此机会让西楚的势力深入越国,岂非可惜。
“陛下,依臣之见,越国既然归楚,从此便是一家,越国夫人回越,咱们当多派些臣子去辅助越国治理,也让越国遣一批臣子到我西楚来为官,大家彼此交流,沟通越多,误会越少,日后楚越一家亲,这才是上上之策。”
凌寒听得眼前一亮,当即拍板,道:“就依韩卿之言,只是在人选上,还要韩卿多费心了。”
韩察稽稽手,道:“陛下放心,臣必挑选精干之才。”说完,又看向林、宋两位阁老,笑道,“二位阁老大人座下门徒济济,英才如云,若有合适的人选,还望阁老大人鼎力支持。”
林阁老略一沉吟,便道:“老夫倒是有几个人选,只不知令尹大人能给老夫几个名额?”
此时前往越国,自然是机会与风险并存,弄不好会丢命,但若是命大,不出数年,这些前往越国的人,只要不出岔子,便绝对会青云直上。林阁老也吃不准自己座下的门生有几个是敢拼敢搏的,但此时多要几个名额准差不了,他用不完,也可以做人情,这世上,从来就不缺敢拼敢搏的人。
林阁老既这样说了,宋阁老也不落人后,道:“怎么也得有七八个名额,再少,怕是不够分啊。”
郑侯倒是不着急,反正要派两万大军入驻越国,他安置几个偏将校尉进去是轻飘飘的,所以就不跟文臣抢名额了。
韩察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
好说个鬼,两位阁老一人七八个名额,他这里少说也得七八个,这就二十好几,真要让这么多人去越国,那越国朝堂干脆就改成楚国朝堂好了,至多不能超过十人。只是这讨价还价的,不能当着新皇的面儿,否则未免太难看相,私下里,再商量好了。
于是议定之后,四顾命就向凌寒告退,换个地方私下商量去了。这边人才走,那边就有内侍来禀报,鸿胪寺卿求见。
凌寒一挑眉,莫不是赵汶庆又有什么花招,这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的,烦不烦啊,当下便宣了鸿胪寺卿过来。
不想这回他倒是料错了,赵汶庆不是来搞事的,而是表示他要和齐国使节团一起启程回国了。
凌寒听鸿胪寺卿禀报完,当场就冷笑一声,转头对充当的背景的顾凤寻道:“果然是怕死了。”
晋王搞事没成功,赵汶庆这回是真没辙了,也真怕了,此时不走,他怕西楚新皇真就肆意妄为擅杀使臣,打定主意,先溜为上。
有外人在场,顾凤寻很给面子,恭恭敬敬道:“陛下英明。”
凌寒扯了扯嘴角,回过头,对鸿胪寺卿道:“让他们走,告诉吉王和吴国三皇子,朕国事繁忙,就不亲自送行了,让他们收拾好行装,千万别落下什么,尤其是落下人,使节团走了,朕可不负责被落下的人的安全。”
鸿胪寺卿:“是。”
顾凤寻也扯了一下唇角,这话可是很不客气啊,人都要走了,凌寒还要威胁一把,看来果然是烦了赵汶庆。
便就是这么耽搁了许久,凌寒赶到后宫时,已经是入夜时,韩王妃已经被御医救醒,只是她吊伤了喉咙,一时间还说不得话,看到凌寒赶来,她垂眸不语,神情凄哀。
凌寒摆摆手,遣退了守在一侧的兰女官等宫人,才看向韩王妃,许久方道:“表妹若是对朕有什么不满之处,大可与朕直言,何苦拿自己的性命玩笑?”
韩王妃听他语气温和,并无生气责怪之意,顿时眼中一酸,掉下泪来。
凌寒看了看她,体贴道:“若是有什么难言之瘾,表妹不好与朕当面直言,亦可书信交托于朕,但凡朕能力所及,必定为表妹排忧解难。”
这话听得韩王妃越发的泪如雨下。
凌寒心想上回见她,还觉得她是极爽利的性子,怎么这才多久,就变成了水做的,心知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变故,只是一时不好逼迫,怕韩王妃越发的想不开,于是叹息一声,正要再好言好语的安抚,不想韩王妃突然起身,就在他面前直直的跪下了。
“表妹这是做何?”凌寒吃了一惊,赶紧扶起她。
不想韩王妃膝行后退,不受他的搀扶,却是重重又向他叩首三下。
凌寒无可奈何,看着她,道:“表妹,你先起来。有什么事,咱们慢慢商量。”
韩王妃依言起身,却是从案头取了纸笔过来,写道:“妾愧对陛下,求陛下放妾回归越国。”
凌寒:“”
就为了这事儿,至于拿上吊当手段吗?早说啊,早说的话,他早就应了,天知道他为了如何安置韩王妃,在百忙中抽空苦思冥想了多少回。
好在他虽然巴不得把韩王妃送回越国去,不过脑子还是清楚的,人当然是要送走,但原委必须弄明白,韩王妃不可能突然就变成这样儿。
第二百一十七章夜邀()
“表妹所求,朕无有不依。只是表妹有话也要与朕说个明白,不然,朕岂能放心。”凌寒哀哀叹了一声,“朕在世上,亲人所剩无几,表妹算是一个,我心里甚至是拿表妹当亲妹来看待,若不说明白,朕日日挂心,表妹你可能体会这份忧心?”
此言虽有诱导之意,但也是他真心之语。晋王是头小狼崽子,永宁公主狰狞已露,陶正华一身的嫌疑洗不清,如今他身边能跟他称得上是亲人的,只有韩王妃了。如果连韩王妃都对他心生异志,那孤家寡人四个字,当真可以结实无误的套在他的头顶上,扯都扯不掉。
虽说从来帝王注定就是孤家寡人,可凌寒不想成为那样一个帝王,他对亲情的渴望比谁都强烈,他想要拥有韩王妃这样一个妹妹,至少证明他还不是孤家寡人。
韩王妃执笔的手颤了颤,一滴墨与一滴泪同时落在了纸上,低泣一声,她含泪提笔又写道:“妾有隐情,实无面目当面陈述,陛下放妾归越之日,妾留书信一封,还请陛下待妾离去后再拆看。”
写到此处,她已是手颤得不能再写,强自深吸几口气,勉强压住心中的情绪,才又继续写道:“妾与陛下无有夫妻之缘,妾虽有憾,然心中并无怨恨,故陛下不必自责,妾在越国”
想了想,如今已无越国,又改成了“越地”二字。
“妾在越地,心自安宁,或能如陛下所愿,另择良人,安度一生,万请陛下放心,不必为妾忧心,妾当日日祷告,祝愿陛下身体安康”
想到凌寒也中了暗算,这一生无子孙之缘,韩王妃又悲从中来,泣饮不止,后面的祝愿便再也写不下去。
凌寒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道:“既然表妹执意如此,朕自不勉强,就依表妹所言,只是表妹此时身子不适,还是要多休养些日子,待表妹大好,咱们再商量归期可好?”
韩王妃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福身作恭送之态,倒是把凌寒还想安慰她几句的话语给堵了回去,只好道了一句“好好休息”,便走了出去,对守在门外的兰女官和其他宫人们嘱咐道:“都仔细服侍了,王妃身边,时刻不可离人。”
他实在是怕一个不注意,韩王妃又想不开。说是有隐情,可是什么样的隐情,能让这样的一个爽利女子竟然去自缢?
凌寒带了一脑门子的雾水回了弘文阁,此事不好与旁人说,自然还是得去找顾凤寻,或许顾凤寻能替他解惑。走了几步,才记起这会儿已是深夜,顾凤寻早就回韩王府去了,他顿时脚底痒痒,寻摸着是不是再偷溜出宫。
“陛下。”
正在凌寒琢磨着怎么甩掉身后跟着的一群人的时候,一名女官拦住了他的去路。
凌寒抬眼一瞧,有些面熟,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自回西楚后,除了给刘太皇太妃请过两回安,还有今日这一回,就没踏足过后宫,自然对后宫的人不熟。只是这女官既然给他面熟之感,又不是刚才伺候在韩王妃跟前的那个,那么就只可能是在刘太皇太妃那里见过。
于是他驻足看着那女官走到近前来。
女官屈膝见礼,道:“奴婢泰安宫女官关雎,拜见陛下。”
果然是刘太皇太妃身边的,泰安宫就是刘太皇太妃所住之处。
“这么晚了,关女官来见朕,所为何事?”听到这女官姓关,凌寒突然就想到了那位“桐花美人”,顿时就警惕起来,心想此事绝不能让顾凤寻知道,不然,怕又是要拿“桐花美人”来打趣他。
关女官道:“太皇太妃命奴婢来请陛下,望请陛下拔冗一见。”
凌寒听得是刘太皇太妃命她来的,心情一松,道:“夜深了,太皇太妃上了年纪,还是早些安歇,待朕有空时,再去泰安宫给她老人家请安。”
说着便要走,关女官连忙又拦上前,道:“陛下国事繁忙,向来少入后宫,太皇太妃说了,平日里绝不敢打扰陛下,只是今日陛下既来了,就顺便就有些心里话想与陛下说说,不然太皇太妃说,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这话说得凌寒心有戚戚,虽说刘太皇太妃只是他祖父的一个妃子,还是不怎么受宠的,但因育有一女,所以祖父死后,叔父就将她和其他几位曾生养过的宫妃一起赡养在泰安宫中,这些年下来,那几位宫妃陆续死去,泰安宫里也只剩下了刘太皇太妃一人,尽管和凌寒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但怎么也算是他的庶祖母,面子还是要给几分的。
想到这里,他便道:“也好,走吧。”
泰安宫是宫妃养老之所,而韩王妃的寝宫则是选在东宫里,两处离得着实是有点远,这黑天瞎火的,凌寒也不想兴师动众教人抬龙辇来,干脆就自己快走了。结果他这一走,除了几个宫卫能跟上,其他内侍都被甩出去老远,更不要提关女官了,她就是不顾形象飞奔,也断是追不上的,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凌寒几下就消失在夜色,一脸的哭笑不得。
翻墙越檐走直线,老远的距离被缩到了最短,不过半刻,凌寒已经到了泰安宫前,停下来整理了一下被风拂乱的衣襟,宫卫们才气喘喘的赶到,脸上的表情和关女官差不多,都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他们这位新皇,当真是与众不同。
“陛下驾到。”
虽说心里头对新皇的行为有些不敢苟同,但宫卫们总算没忘记职责,总不能让新皇亲自上前叫门吧,略喘了几下平复了呼吸,立刻便有一名嗓门儿比较洪亮的宫卫上前叫了一嗓子。
立刻就有人出来,赶紧恭恭敬敬的把凌寒请进了泰安宫。
刘太皇太妃虽说派了关女官去请人,但也没把握能不能请到人,虽是正装打扮了等着,但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哪里熬得住,等着等着就歪在榻上瞌睡了,正好被这一嗓子给叫醒,连忙让身边的宫娥整理头发衣裳,又饮了一口茶漱了漱口,才让人扶她去门口相迎。
“老身拜见陛下!”
庶祖母毕竟不是祖母,刘太皇太妃也没有抚养过凌寒的父亲,与凌寒之间谈不上情分,她能混到今天这份儿上,无非就是运气好,活得长一点,因此自然不敢在凌寒面前摆什么长辈架子,半礼相迎。
凌寒抬手虚扶,道:“太皇太妃不必多礼。”
刘太皇太妃有自知之明,凌寒也乐得给她面子,将她当长辈供着,便没有受她这半礼,而是虚扶着刘太皇太妃入室安坐。
刘太皇太妃见凌寒这么晚被请来也全无不悦之色,心下顿安,忙便让人上茶。
凌寒摆了摆手,道:“太晚了,朕不打扰太皇太妃安歇,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