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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修为却也不容小视,却见她人在空中,一口真气用老之际,身子往下一沉,脚下正是那拍杆,借力一点,拍杆轰然如水,她的身子也再次飞起,顿时落在了江边古栈道上。
“陈保罗,好好留着你的狗命,我迟早会来取的。”诸葛婷说罢几个纵跃,含恨而去。
美目一眯,燕青萝微微吸了一口凉气,她今日处处落在下风,说实话很是受打击,即便诸葛婷临去那一击,也已经让她领教了小蓬莱武学的神奇之处,若不是诸葛婷要抢救秀善的尸身,今日怕不会善了。
江水已经漫到了战舰最高处,她脚下已经踩着水了,眼光一扫,弯腰把那枚小剑捡了起来,一纵身,落在了水黾快艇上,拍杆战舰全数如水,下沉之势更快,一转眼,便沉入江中,江面上旋起一个硕大的水花来。
“广陵侯怎样了?”刚才看着凶险,她故此有此一问。
保罗脸色刷白,勉强一笑道:“不妨事,只是从腋下穿过……”燕青萝看他右胸斑血,一皱秀眉,伸指过去在他腋下拨动看了看,又伸出柔荑过去搭住他腕间。
“师叔,他……他没事罢!”水修眉怯怯问道,她眼下的身份已经是庞夫人,刚才可不好意思去查看,何况她原先跟保罗不合,这可是人尽皆知的。
“飞剑擦着腋下极泉穴而过,剑气震伤了他的手少阴心经,所以暂时手足无力,将养数日便没事了。”燕青萝将回手来,一翻掌,拿出刚才那枚小剑,只见那剑不过四寸,薄如纸一般,却寒光闪闪,一看便是一枚利器。
“口吐飞剑,难道……这世界上真有剑仙?”说话的是仁多阿福四郎。
燕青萝皱着眉不说话,心中却是悸然,自觉若是秀善真力全胜之际若是突然来这一招,自己恐怕也躲不过,好一个小蓬莱,当真深不可测。
保罗虽然受伤,却眼眉通挑,深知此时燕青萝心中极乱,若是想不通,心魔大炽,日后武功便会不升反退,当下勉力伸手,“我……我瞧瞧……”
白五爷从燕青萝手上拿过小剑,保罗仔细端详了一番,却是一笑,“燕……燕仙子没想通其中的道理么?”燕青萝看着他一愣。
“玉堂,你拿这剑柄勾住那剑尖,小心些,这剑可锋利。”
白玉堂深知保罗肚子里面零零碎碎东西极多,当下也不多言,小心翼翼把小剑一折叠,首尾相碰后那小剑“啪”一下便自动卷了起来,顿时变成指甲盖大小,围观众人啧啧称奇,这东西当真巧夺天工,广陵侯也厉害,居然能看出奥妙来。
“在下眼界不广,不知道这是何种金属打造,不过……它是含在口中用真气吐出,这剑的弹性加上真力,因此速度极快且还能转弯……”保罗爷一年多前便号称机关暗器大师,自然是看出其中奥妙了,不过他当真也是惊讶万分,这东西,若是下苦功修习,藏在口中突然吐出,当真神不知鬼不觉,即便是高出自己的绝世高手措手不及之下怕也躲不过。
想到刚才的凶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秀善若是一开始便打定主意要取自己的性命,恐怕也躲不过去。
这厮极要面子,所以故意笑了笑掩饰,“这可是一宗宝贝,比起剑仙的口吐飞剑虽然差远了,不过的确出其不意,燕仙子若是不要,我可要了,只是……想想秀善那家伙整天把这个含在嘴巴里面,好像有点脏,额真,明儿拿醋泡泡。”
燕青萝眼瞳一亮,“青萝多谢侯爷了。”
“什么侯爷不侯爷的,青萝姐姐可见外了,叫我一声保罗就好,我师公对南海莲花派可是推崇得紧,说南海派剑法天下无双,青萝姐姐更是江湖上数十年来罕见的剑法奇才,这次还要多谢青萝姐姐呢!不然我可要到江底跟龙王爷喝茶去了。”保罗打蛇随棍上的本事自然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鬼才知道欧阳忠惠有没有说过这话,再说了,以欧阳忠惠少林八大神僧之首的身份,就算要夸怕也只是夸南海神尼罢。
燕仙子被他一声青萝姐姐叫得脸上一红,不过听说欧阳忠惠推崇南海剑法,心中却也欢喜,她何尝不知保罗这是开导自己,故此弯了弯腰,却是行了一礼,“这声姐姐我便生受了,侯……你手少阴心经受损,我们南海派火中烽火心法尤善治疗寒气入仟,不如……”她可拉不下脸面来当着船上这么多人叫保罗弟弟。
没想到保罗却是笑着说:“那就偏劳青萝姐姐了,四郎,给我和燕仙子准备一间干净的船舱……”旁边仁多阿福四郎赶紧答应。
众人脸上神色诡异,燕青萝脸色骤然大红起来,她只不过说一句客气话,少林易筋经治疗伤势之妙天下知名,哪里需要她帮助运功,她说这句话只是想借此缓和少林和莲花两派的嫌隙罢了,哪里想到保罗居然借题发挥,偏偏话话是自己说的,还不能反驳不能食言。
一百九十九 小寡妇穿白一身俏 戴小楼
且说燕青萝依言给保罗疗伤,待到天色傍晚这才行功妥当。
保罗是个脸皮厚似城墙的主儿,大凡推宫过血,赤裸上身是免不了的,他老神在在一边系着衣裳一边就这么走出船舱,燕仙子虽然聪慧无双且的确是有目的性地接近他,可到底还是处子之身,当真不好意思便这么跟着他出去。
白五爷正矗立在船头不知想什么,听见动静转首一看,先是愣了愣,到底还是忍不住发笑,“南海仙子的一世清名怕就要毁在你手上了……”
“咦!此话怎讲?”保罗系起里裳,把身上箭袖履直,四海袍虽然拉风,到底穿金翅甲不方便,故而他最近倒是穿五陵侠少装居多。
“你没瞧见船上这许多人在看么?”白玉堂撇嘴,保罗左右看看,可不是,船上许多人果然偷偷在看,这天下知名的广陵侯和天下十四杰之一的南海仙子燕青萝搞出徘闻八卦,大伙儿自然爱瞧。
“现在书局书斋这么多,朝廷邸报不也常常登某某侍郎某某尚书的花边新闻么,酒楼饭庄那么多说书人,人家也要吃饭嘛!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保罗嘿嘿一笑。
他本就没安什么好心,禅宗和天台宗之间矛盾由来已久,他这个被少林寺默许的护教法王跟南海神尼的师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么好的噱头,让天下人议论去罢,至于燕青萝,她既然来了,应该也有这个觉悟。
朝廷的邸报只刊登朝政简极、明发上谕、大臣奏折,有专门贩卖的店铺,甚至还出现了专门卖报类似报童的职业,在这种大趋势下。市井间小报流行,大多是以手抄的方式流传,张贴在人群聚集之处。有那认字的便咏读一番好叫市井小民知道朝廷动向,朝廷虽然明面上不许,但大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也是开化民智之举,这个,应该便是有史可考最早的盗版活动了。
朝廷的放任让邸报商业化愈发明显,原本“进奏院”有负责审查邸报内容之责、叫做“定本制”,这便是历史上最早的新闻检查机关,只是后来随着时局变化,愈发松懈。
这一开始,邸报的变化只是登一些什么官员升迁啦,皇太后进香礼佛啦之类,直到有一天,一位进奏院官员和某侍郎有思怨,把其人娶了个比他小整整五十岁的第十三房小妾给写了进去,自此开报业娱乐版之先河。娱乐了大众,当然,也娱乐了官家。
所以呢!保罗爷有此一说。
白五爷自然嗤之以鼻,随口说了一句上岸有事便翩然而去,保罗这才发现,感情数艘快艇俱都靠岸了,叫来仁多阿福四郎一问。原来阿福四郎为人老成持重,怕路上出变故,因此宁愿靠岸休息一晚。
他倒是想叫上小白虎也上岸去瞧瞧,只是天公不作美,微微落起毛毛细雨,况且停靠的地方也不是通裔大埠,便打消了念头。
在船舱内坐了一会儿,他本就是坐不住的人,只觉气闷。小白虎受了刺激,居然刻苦练功,挠了挠头一想,还不如叫几个人上岸去转转,于是出了船舱。
所谓巫山云雨。巫峡之出名,正出名在其云雨高唐,那自荐枕席的神女让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垂涎不已,此刻空气中湿答答的,那雨倒不似雨反而像是雾一般,迎风而立,恍如神女的手在抚模面颊。
这一段江面水势平稳,渐渐因此形成一个小小的市庥,眼下天色渐黑,便有那渔舟打渔归来,一眼看去,江面上却也忙碌,巴渝之地民风开放,许多渔船上撑船的居然都是女孩子,穿着荷叶裙撑起竹篙洒下一片银铃般的笑声,这景象倒是让保罗眼前一亮。
巴渝女子热情奔放敢作敢当,说起来,刘娥不就是巴渝女子么,他突然想起当初闯到宫里面不小心瞧见老妖婆,然后老妖婆摆出那经典的茶壶造型,忍不住一笑。
他在船头迎风而立,一身箭袖,恍如玉树临风,气质不同寻常,倒是招惹得许多渔娘大大方方地瞧他,此刻一笑,一艘渔船上一位半老徐娘便大声嚷道:“月牙儿,那俊俏小哥冲你笑呢!唱一首歌给他听听。”
这女子嗓门大,一声喊,半个江面上都听见了,惹得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保罗闻言一愣,接着便解嘲一笑,感情自己也有被人调戏的一天,这时候一艘渔舟荡来,撑船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虽然一身粗布衣裳却生得明眸皓齿煞是好看,她微微脸红,却也不怯,眼睛一眯之下甜甜一笑,当真便放开嗓子唱起歌来。
巴渝民谣极出名,这少女嗓音也好,甜得叫人听了似乎喝下一杯糖水一般,唱的却是唐朝诗人刘禹锡的《竹枚》。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去有晴。
“好……”保罗这边快艇上倒有无数兵丁喝彩,其实水黾快艇是官船傻子也能瞧出来,不过巴人向来胆大,女孩子更加胆大,因此并不畏惧,反倒各自窃笑起来,那大嗓门的渔娘此刻又一声喊,“小哥子,月牙儿可是咱们这儿最美的姑娘,你好福气哟!”说着咯咯咯笑了起来。
那月牙儿此刻在自家船上羞涩一笑,巴人民风之开放和汉人不同,女孩子瞧上男子自荐枕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保罗爷本就有那个本钱。
只不过漂亮的姑娘总有许多追求者,这渔船也不单单只是女孩子撑船打渔,这时候一艘船上有男子闷声闷气说道:“可惜这汉人不会唱歌,配不上月牙儿这么好的嗓子……”
快艇上兵丁听了个个恼火,刚有要喝骂的,却被保罗伸手制止了,他乃是盖世界的风月浪子,怎肯在姑娘面前落了面子?若说唱歌,这位爷曾经被火焰歌神怀疑是阉割的伶人。又畏惧谁来?
他在船头微微一笑,“小妹妹,方才唱得果然好听。我这儿倒也有一首,不如,我唱来小妹妹你听听。”
说罢,他清咳一声,想也不想,便当真唱来,在东京风月之地两年岂是白混的?那时代,风月之地唱歌便好像现如今的卡拉OK一般,他如何能不熟?诗歌诗歌,过去的诗词本就是拿来唱的。他挑的这首也是一首《竹枝》,却是本朝词人孙光宪所做。
门前春水白蘋花,岸上无人小艇斜,商女经过江欲暮,散抛残食饲神鸦。
乱绳千结绊人深,越罗万丈表长寻,杨柳在身垂意绪。藕花落尽见莲心。
前面几句唱得还老实,乃是标谁的竹枝唱法,不过他嗓音腔调好,人又俊俏,因此自他唱第一句起,江面上那些女孩子们便跟着开始和声,这竹枝歌和声有个讲究。七个字中,前面四个字后众人和声“竹枝”,后面三个字后和声“女儿”,往来一呼应,江面上热闹非常,岸边也有许多人驻足观看。
待到唱最后一句,却是卖弄起来,一个“莲心”唱出,嗓音骤然拔高。声音飘飘扬扬变幻莫测起来,这人着意卖弄,自然用了狮子吼在里面,顿时似乎连两岸群山都呼应起来。
他一口中气不绝,那些女孩子们慢慢地瞪大了眼睛。吓!这汉人俊俏小哥怎这般厉害?那月牙儿更是张大了嘴巴,可也不是,连名满天的火焰歌神都甘拜下风的滑音高腔一唱、她又怎能不惊讶。
那余音绕梁三日和他这群山呼应一比,未落了下风,在众人屏住了呼吸瞪大眼晴之下,他那变幻且华丽的嗓音慢慢落下、变成了云雨高唐后情人之间的窃窃私语,正是一番酣战后的甜美,雌雄莫辨的嗓音轻轻缠绕在江面。
待到最后一个音节消夫良久,众人这才回过味来,忍不住纷纷鼓掌,尤其是那些打渔的姑娘,把手掌都拍红了,他保罗爷似乎又回到了在火焰山逍遥的时候,笑着拱手,“雕虫小枝,贻笑大方了。”
“呸!你们汉人就是虚伪,你这若是雕虫小技,那我们以后可都不敢唱歌了。”说话她正是那大嗓门的渔娘。保罗闻言一笑,也不去反驳。
“月牙儿,送他一篓鱼。”这时候江面上那许多女孩起哄起来,那嗓音甜美一眯眼恍如月牙的姑娘当真荡舟过来,果然搬着一个鱼篓跳上他们的快艇,羞涩一笑,便把鱼篓放在了船头,这才返身回船,素手拿起竹篙在江中轻轻一撑,渔船荡了出去。
“我家在市集东边,院门口有一颗桃树……”远远传来那姑娘的声音,接着一阵轻笑。
“小哥,恭喜你缕!”渔船上的姑娘们纷纷开口,然后各自撑船离开,洒下银铃一片,其中夹杂着那大嗓门渔娘的声音,“小哥子,你中气那么足,想来那方面也厉害,刚才我还说你好福气,现在看来,倒是月牙儿好福气才是……”
保罗看着那一篓鱼好笑,旁边有些和他聊过的兵丁未免起哄,“侯爷,好艳遇,你可得请我们吃酒……”
旁边就有人说了,“你这厮好不晓事,侯爷哪儿有时间请你吃酒,要赴美人的约呢!”
“咦!这是什么话?”他原本就是个爱招惹人却不一定要做些什么的主儿,享受的本就是一个过程,“晚上我请大伙儿喝酒去,谁要不去,便是不给我陈保罗面子,四郎,前面带路。”
一众兵丁轰然叫好,大多数人怕也明白,这种艳遇寻常人碰见或许稀罕得不得了,可眼前这位广陵侯那是谁个?天下知名的文曲星,勾勾手指那美女还不得哭着喊着要投怀送抱啊,身边的美女还少么。且不说他和天下知名的东京四花魁之间的暖昧,哪一个不是才情和美貌并重的绝世美人,据说还有一位号称大辽国第一美人的郡主为了这位侯爷私自离家出走跑到东京找他。
当下这些兵丁便也轰然答应,一众人上岸而去,保罗夹在中间,哪儿有广陵侯、驸马爷的架子,若是被御史台瞧见,怕又要参他个不自重身份恁丢朝廷脸面的罪名。
待到夜半。这些家伙大多都十八分醉意勾肩搭背回到船上,保罗酒意微熏,晃晃悠悠走在最后。旁边仁多阿福四郎警惕地跟随在旁,他老成持重,不肯多喝,酒水略微沾了沾唇罢了。隐身在暗处的燕青萝看了暗中摇头,她怎不知这路上艰险,这位广陵侯居然还有心思跟一帮大头兵去喝酒,当真胡闹得紧,眼看他上船,这才悄然从旁隐入。
保罗上了船刚准备回船舱,抬眼却瞧见桅杆上一人坐在上面。一身雪白,黑夜中瞧不清楚,他以为是白老鼠,便对阿福四郎挥手示意,自己却是一跃身上了桅杆。
到了上面一看,这才知道自己瞧错了,眼前的人一身白裙。发鬓间插着一朵小白花,月色虽然暗,可还是瞧得清清楚楚,不是美人痣又是哪个。
他愣了愣神,跟这位美人痣可没什么共同语言,想下去罢,掉头就走似乎太不给人家面子。便有些尴尬。
水修眉坐在桅杆上,那风帆落下,正好在后面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