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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死活要给人家做妾……”想起那些风言风语,云贞忍不住珠泪儿滚滚而下,她本就是个脸面儿极薄的女子,那些风言风语的到了她耳中,如何吃得消,想一想,寻死的心也有了,“我一个纤纤弱质,卑贱的女子,你还要如此欺负我……”旁边那侍女恨恨瞪眼看着保罗,恨不得上去扇对方几个耳光给自己主子出气。保罗一想,外面谣言的确伤人,这姑娘也真够可怜的,从小就被自己老子拿了当筹码,恐怕也没一刻幸福过,实在是个可怜人儿,想到这里,心一软,走过去捏了她手说:“什么卑贱不卑贱的,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啊,你别整天自艾自怜的,幸福么,要靠自己去争取才行。”他说着一把扯了云贞在胡床(类似沙发的坐具)上坐下,“云妹妹聪慧过人,想必读过《周易》,周易上说『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男女构精,万物化生。』无男岂能有女,无女岂能有男?男尊,男人谁生的?女卑,女人谁生的?尊的能生卑的?卑的能生尊的?男尊女卑全是狗屁不通,不管男人女人,幸福都要靠自己去争取才行……”云贞和那侍女被他这番大逆不道的语言给吓得愣住了。“比如哥哥我。”保罗豪气干云,“也不是什么豪门权贵出身,性子疏懒又专爱冶游,可我照样敢追求当朝长公主……”那小侍女捂了嘴巴,想了想,又问:“如果你们大宋国皇帝不肯呢?”“嘿,那我就拐了她私奔……”保罗满口雪白牙齿,笑得宛如狐狸一般。“哼,原来你是想哄我们郡主跟你私奔。”那小侍女使劲儿冲他皱了皱鼻子,“你们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人。”保罗无奈摊手,我像是那么无良的家伙么?“小妹妹,你看我很像拐带妇女的淫贼么?”小侍女点头,“你根本就是个大淫贼,说了半天,不就是哄我们郡主么。”
十四章 狼、狗、淫贼
保罗无奈摊手,我像是那么无良的家伙么?“小妹妹,你看我很像拐带妇女的淫贼么?”小侍女点头,“你根本就是个大淫贼,说了半天,不就是哄我们郡主么。”云贞面红耳赤,偷瞧了保罗一眼,低声呵斥说:“柳絮儿,又乱说话。”保罗顿时又拿出大叫撞天屈的本事来,大声说我可真没那么想,只是劝慰你家郡主,怎么说的我跟拐卖人口的人贩子差不多呢?全然没发现旁边云贞脸色转白,一双素手便紧紧绞扭在一起,指节都因为用力而发白了。那被称为柳絮儿的小侍女眨巴眨巴大眼睛,“那你说这番话什么意思?我可不相信你们男人做事没目的,何况看你就一副大淫贼嘴脸。”呃,保罗被她呛得直翻白眼,这小丫头片子也忒人小鬼大了罢,看看对方不过十二三岁模样,实在想不通,这小脑袋瓜子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我说小妹妹,你家郡主便想瞧瞧江南景色,我只是劝她要敢于抛开一切,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什么叫男人做事有目的?我就算是淫贼,那也是好心的淫贼……”柳絮儿呸了一口,一脸的鄙夷,“我们草原上有句话,狼整天便想吃羊,狗整天想吃屎,淫贼整天想勾搭大姑娘……”看着小姑娘脸蛋上一本正经,保罗绝倒,这话未免忒粗俗了,不过想想,契丹原本就是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这小姑娘枉自有个江南味道极浓郁的名字,骨子里面根本就是个草原小姑娘脾气。“得,权当我什么都没说,柳絮儿小姑奶奶,我怕了你了。”保罗认输,“被你打败了行不行,我是淫贼,我整天便想勾搭大姑娘,好了罢。”柳絮儿洋洋得意,一偏小脑袋把下巴翘起来,“算你还老实,我可告诉你,我们郡主不会跟你私奔的。”云贞又羞又恼,“柳絮儿,再说我便把你送给呼伦去。”这话管用,想必呼伦瑶凶名在外,小姑娘顿时就吐了吐舌尖,“我怕我怕,我不说还不行么。”一时间房间里面有些尴尬,云贞感觉自己坐在胡床上离保罗太近,微微挪动香臀,便又坐远了些,小姑娘柳絮儿虽然说怕,骨子里面可大胆的很,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便使劲盯着保罗,生怕他把自家郡主就这么拐走了一般。轻咳了一声,少保嘴角一扬微笑,“云妹妹,我念一首词你听,词牌名便叫《摸鱼儿》,是上次我跟你说的大才子欧阳修在扬州府新作的……”说着回想了下词句,轻轻咏念给云贞听:卷绣帘,梧桐秋院落,一霎雨添新绿。对小池闲立残妆浅,向晚水纹如縠。凝远目。恨人去寂寂,凤枕孤难宿。倚阑不足。看燕拂风帘,蝶翻露草,两两长相逐。双眉促。可惜年华婉娩,西风初弄庭菊。况伊家年少,多情未已难拘束。那堪更趁凉景,追寻甚处垂杨曲。佳期过尽,但不说归来,多应忘了,云屏去时祝。北宋时候的扬州府,繁华几等于东京,乃是漕运要冲,朝廷一切物资所需都要走扬州转运,又有渔盐之利,手工业、商业之发达几乎天下无双,天下号称『扬一益二』,这益就是鱼米之乡天府之国成都府,而扬州,尚在成都之上,那波斯、大食、高丽、扶桑、天竺……等国商人侨民数以万计,船舶司一年税收百万贯计,实在是东南第一重镇,经济、文化中心,无数骚人墨客粉饰扬州,留下数也数不清的脍炙人口的诗词。保罗投其所好,自然哄得云贞喜欢,轻声念着词中句子,说不出欢喜,眼神中透露出无限向往,他趁热打铁,“天下西湖三十六,轻舟过处是扬州。云妹妹,你若不去看一眼,我保管你一辈子都后悔。”旁边站着的柳絮儿顿时跳脚,“淫贼,你还敢说没企图?”不去理会小姑娘,保罗只是看着云贞,轻声儿哄她,“你是要做一只笼中鸟呢,还是愿意做一只江南雨燕?”云贞不语,低头咬唇,心思全部乱了,她亲生老子云儒臣是个典型腐儒,从小让她读的是烈女传、女儿经,讲的是奉献,可眼前保罗灌输给她的却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愿意一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以你的才学,日后说不定就能成个天下知名的女词人,你到底是愿意做一个穿金戴玉的辽国郡主呢?还是做一个流芳百世的当代女词人?”“我……”云贞脑中乱成一团麻一般,保罗给她描绘的是一个超级大馅饼,诱惑力十足。深知美人心思的少保明白此刻当徐徐图之,操之过急反而不美,反正今天这颗种子是种下去了,日后发芽开花是免不了的,于是笑了笑,“好了,咱们先不说这个,我倒是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呢。”“没安好心,郡主,别答应他。”柳絮儿睁大了眼睛瞪他,狠狠捏起粉拳挥动。“吓,小姑奶奶,你怎么就知道我没安好心?”他一挑眉,接着笑说:“其实,云妹妹兰心惠质,我十分想和云妹妹结拜为异姓兄妹,就怕高攀,云妹妹不肯……”云贞一颗七窍玲珑心,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是要帮自己正个名份,好去堵上京城谣言的悠悠之口,顿时眼圈儿就红了,自小到大,谁这么体贴过自己?谁这么真正了解自己的心思,也就眼前这个笑起来很无赖,只不过见了两次面的人了。“好了,可别哭了,瞧,脸蛋儿哭花了可损你大辽国第一美人的名声。”他从怀中摸了一方洁白手帕塞到云贞手中,“若别人瞧了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俗话说好话不灵坏话灵,他话音刚落,外面急匆匆冲进来几位,为首的正是右班殿直宁致远,“少保,我们打探得清楚……”话说了一半儿,就看见陈少保大人正低头哄着一位大美人呢,顿时大叫不妙,齐齐往门外退去,“真真罪该万死,俺们什么都没瞧见。”云贞满脸儿红晕,赶紧站起身子,陈少保大人心里面叹气,“几位大哥都进来罢。”宁殿直等几个这才讪讪进来,保罗便给他们介绍,这是我义妹,大辽国第一美人黄琼郡主,旁边柳絮儿撇嘴,心说这人可真够皮厚的,郡主什么时候答应他了?云贞红着脸儿做汉家女礼节,吓得宁殿直等几人连连摇手,连称不敢。云贞投桃报李,自然涨了保罗的面子,接着便带了小侍女柳絮儿离去,宁殿直看这位天仙般美人儿拐出院门,这才翘起大拇指,“若说天底下值得我们几个佩服的,少保便是第一人。”另外三个连连称是,纷纷挑起大拇指。这些直爽军营汉子的夸奖自然不比别的那些虚头,保罗满脸笑,接着几人就把在妓寨酒楼打探来的小道消息说了,保罗点头,信心十足一伸手,“各位大哥,小弟这次靠大家帮衬,好歹要送大家一场富贵。”几人手叠在一起,使劲摇了摇,齐齐大笑,花花轿子人抬人,这做人的道理便是如此了。接下来几天便是紧锣密鼓,保罗用起了策划建筑图纸一般的细致功夫推敲即将来到的谈判言辞,总要做到万无一失才好,不时拉了庞昱问起一些外交辞令,庞昱不知道他打什么算盘,好在还算晓得轻重,也耐心跟他探讨,那水修眉常常冷眼旁观鼻孔出气,保罗便当她空气一般不存在。那南院润章事、国舅爷萧道宁也是个妙人儿,期间居然来送礼,说是恭贺他收了大辽第一美人做义妹,消息倒是灵通,礼物便是一串光润圆滑的极品辽珠,颗颗饱满,入手温腻,价值怕不有几万贯之巨,只是长度稍长,似乎并非挂在脖间的,保罗问了,居然有个妙名叫做『束蛮腰』,最适合美人束在腰间,倒颇有风流雅好,让人欢喜。他果然跟保罗做了一同嫖娼、一同分赃的两同兄弟,本钱下的极足,只是在那水修眉眼中未免又给保罗添了一个结交辽国权贵的不好印象,看保罗愈发厌恶,简直就好像他祸国殃民的大奸臣一般。宋辽双方谈判,第一轮接触自然不会劳师动众,无非就几位高官碰头打打官腔,庞昱知晓朝廷底线,无奈人家辽国那也是要捞好处的,辽国的第一个条件极为苛刻,大宋朝不得在边境驻兵超过一万,这可是庞昱万万不敢答应的,何况辽国又有齐王大丞相内定的大宋谈判人选陈少保大人在,自然就不顺利,整天愁眉苦脸,保罗装腔作势安慰,乐的装傻。三天下来,庞昱焦头烂额,保罗倒是好吃好喝万事不愁,这晚庞昱正在哀怨,水修眉劝个不已,大宋使驿馆门口便来了八驾大宛良驹拉的豪华马车。“太后有旨,请大宋国使节陈保罗入宫晚宴。”一位看起来极为有势力的老太监在大门口大声嚷道。大辽国萧太后?那个把持朝政多年的女中豪杰……
十五章 淫贼中的达人
萧太后,又名萧绰,小名萧燕燕,腹有军略,又敢于任用汉人大臣,她在位期间便是辽史上著名的『承天后摄政』辉煌时期。这位尊号『睿德神略应运启化法道洪仁圣武开统承天皇太后』的萧太后此刻身着豪华太后冠服,高高坐在上首,饶有兴趣看着独据一桌的保罗,颇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的味道。她喜欢汉人那是大辽国朝野上下都知道的,此次宴请保罗,在一干太监眼中,无非就是此人运气不错,倒也没什么惊奇,只是坐在保罗对面的呼伦瑶极为不爽,心说皇祖母看那死淫贼眼光怎么便似看父王一般,却不知萧太后实在是触境伤情。当初天波府杨家四郎初次见驾便也是这般,毫无礼貌直视自己,唉!虽然萧燕燕女儿女婿双双殉情早就不在人世,可看着下面陈保罗大胆的眼神,一样的汉家美儿郎,一样桀骜不逊的目光,一样的胆大妄为把上京城搅了个天翻地覆,怎不叫她感慨,细细思量,一晃眼十几年居然就那么过去了。干咳了一声,保罗打破了大厅内沉默,端了酒杯起身弯腰一礼,“使臣今日能得见承天皇太后,实在荣幸,这杯酒便求皇太后满饮了,祝皇太后今年三十,明年二十八……”大厅内原就没几个人,实在算家宴一般,南院润章事萧道宁便坐在保罗旁边横桌,对面是丹东公主,太平郡主,俱都是萧燕燕喜欢的晚辈,此外便都是伺候的大小太监了,保罗这话一出,正在喝酒的萧道宁一口酒呛到嗓子内,顿时咳个不停把脸都涨红了,丹东公主耶律馨眉梢微微一动,却不说话,呼伦瑶柳眉倒竖,心说这淫贼好没礼貌好混帐,一干大小太监个个吓得魂不附体,尤其那大太监九尾奴,自小伺候皇太后,便从没见人敢这么跟皇太后说话的,即便那齐王大丞相也没这般。且不说『这杯酒便求皇太后满饮了』这句话近乎调戏,哪儿有跟太后说话说什么今年三十明年二十八的?那九尾奴顿时老脸一拉往前面跨了一大步,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拿手指指着保罗说道:“咄,好生无礼……”“算了。”萧燕燕摆了摆手让九尾奴退到身边,接着便瞧着保罗轻声说:“陈保罗,你果然大胆……”“非也,使臣这番话发自肺腑,使臣没见着皇太后的时候便思量,这皇太后到底怎生模样?便能生出丹东公主姐姐那般天仙美貌,只是千猜万猜,万万没想到皇太后如此年轻,跟公主姐姐一比不过也就看起来大了个几岁,但是雍容华贵的气度又更胜一筹,刚才一见,使臣差一点便叫皇太后姐姐……使臣是真心祝皇太后越活越年轻……”他嘴巴抹了蜜糖一般胡言乱语,不但拍萧燕燕马匹,还拐了弯把耶律馨也拍了进去,耶律馨闻言,一张俏脸上飞起陀红,赶紧端了酒杯掩饰。萧燕燕也是从来没被人这般夸奖过,即便有人想拍马屁便也不会这般拍,她十四岁入宫,孙女耶律呼伦瑶今年都十六岁了,实在是开天辟地第一回如此被人用这般口气奉承,脸上也是微微红了红,心说这孩子倒是惯会哄人,保罗旁边坐着的萧道宁一颗心砰砰跳,想开口又不敢,只好装傻,暗底下还是给保罗递了一个眼色,心说兄弟你可不能这般惹事啊。契丹从游牧民族开化未久,还没大宋那般讲究君君臣臣,不过这也不代表能恬着脸儿叫皇太后姐姐求人家满饮一杯酒罢。“皇祖母,宋人都是这般无礼龌龊……”呼伦瑶腾一下站了起来,“应该把他轰出去。”“太平郡主这话便差池了。”保罗依然端着酒杯,脸上便都是笑,“难道你希望皇太后老态龙钟满脸皱纹?”“你……”论斗嘴呼伦瑶怎么斗得过保罗,被他拿话挤兑得说不出话,一张粉面涨红起来,转首对上首萧燕燕说:“皇祖母,呼伦不是那意思,您可千万别听他乱说。”看着两人斗嘴,萧燕燕微笑,“好了呼伦,汉人都是七窍玲珑心,你怎么斗得过他,他虽然无礼,可心意却是真的,陈保罗,哀家便喝了这杯酒,不过……哀家喝了这杯酒,你可得老老实实回答哀家的问题。”说着便伸手端了酒杯一口喝了杯中酒,那旁边的九尾奴咋舌,看看一杯酒下肚后脸颊被酒气熏染得微红的萧燕燕,再看看保罗,又看看下面丹东公主、太平郡主,心说不会是十几年前故事又要上演罢?保罗看萧太后喝了酒,也一口喝了酒,然后拿眼神对呼伦瑶示威,气得呼伦瑶小脸蛋发白,恨不得上去一阵厮打,可皇祖母便上面坐着,只好恨恨坐下。把酒杯放下后,萧太后接过老太监九尾奴递来的手巾微微拭了拭嘴角,“陈保罗,齐王便跟哀家说此番宋辽议和该以你为主,只是你不过从七品直秘阁侍讲,如何做得主去?”“皇太后明鉴,所谓『学无先后,达者为尊』使臣性好冶游,还爱专研,对大宋大辽目前景况了若指掌,如何不能作主?”他微微一笑,“说起来,使臣也算得这方面达人了。”话刚说完,顿时心中一动,感情『达人』这个词是我发明的啊。其实他倒是自作多情了,《春秋左氏传》上说『圣人有明德者,若不当世,其后必有达人』跟他发明不发明实在毫无关系,说他是淫贼中的达人便差不多,其余的实在不相干。“圣人还有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萧燕燕对汉学可是专家,此刻微笑着将了他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