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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将军满心欢喜,紧紧搂着他,鼻腔儿里面嗯了一声,再也不说话,只是享受着被爱郎搂在怀中的幸福滋味……
许久,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金花可是爱煞了他的,如果知道自己跟了他,那……
她心房顿时一抽,开口便问:“那……以后金花怎么办?”
保罗爷正享受凤姐姐的叁漆帝,被她突然一问,顿时张口结舌,啊!这时候怎说这话?这笨姐姐,傻娘子,顾及人也不能这般啊!
天波府的女将军们难不成都这般一根肠子?
一百六十二 爬灰
便在保罗爷仔细“调教”娘子的时候,大宋国内,庞太师心伤儿子庞昱身死,居然一身黑服上朝,悲愤要求官家还一个公道,仁宗在朝堂上假言呵斥包拯,包拯这么耿直的家伙自然不买帐,直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出身御史台,御史吧一干官员自然是力挺他,两方阵营吵成了一团。
这时候八王爷挺身而出,声色俱厉,言说西夏业已打到了关中地区,定川寨大败,边疆穆元帅告急,眼瞧着便打到长安了,官家不思开疆辟土,百官不思国难当头,庞太师妨忌贤才,整日鸡肠小肚,却让大才埋没于民间,甚至投敌西夏等番邦,其罪大焉。
他这番话把所有人都骂了进去,年轻的官家在龙椅上有些惭愧,起身自责,包拯等人也自请其罪,庞太师城府深沉,自然知道此刻不适合争论儿子的事情,便也闭嘴了。
官家对自己这位王叔还是很尊敬的,便问八王爷有何良策,八王爷便说,西夏国内传来可靠消息,敬山侯呼延丕显并非投敌,伤重被擒后忠骨不改,惨死于西夏,临死之际还大骂李元昊乃是国贼,实乃国之栋梁,可为军中表率,夏竦谎报军情,当削去陕西诸军节度之职,罚俸禄一年,追封敬山侯为敬山公,好言安慰呼延家,以显示殿下仁厚邵德殿。
天波府邹兰英和杨八妹战死,杨排凤被俘,当以殿前龙卫军五万出击,万万不能涨了番邦志气。
而呼延家自呼延赞老将军吐血身亡,敬山侯血染疆场,呼延家嫡长一脉并无血脉,此乃国家的损失朝廷的损失,庞太师难辞其咎……
庞太师老谋深算,主动出班请罪,说自己一时不察,害得上柱国老将军气死,实在不该,要求自罚一年俸禄。官家一则顾及他的面子,毕竟两朝元老劳苦功高,二则庞昱到底是自己自幼伴读,也有些不忍心,人家儿了都死了,何必再计较,这仁宗称号到底不是虚假,当下还温言安慰了庞老柴根一番,忠臣阵营这方见这老贼老奸巨滑,俱都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八王爷心中大骂庞太师,便说庞昱虐杀家中婢女,有辱朝廷颜面,庞太师则据理力争说那婢女平日便颇有心机。那夜却是趁儿子成婚酒醉勾搭,并有府上众人为证。虽错,却罪不致死啊!说着老泪纵横恶狠狠看着包拯。
这人都死了,还不是随便他说,他府上家丁还能出言指证自己主子不成?官家和庞昱到底是自小伴读,心中也有些责怪包拯草率,八贤王和庞老柴根在朝堂上争斗数年,深知一时半会奈何不得庞太师,灵机一转。心中有了计较,便说包拯虽然草率了些,可庞昱虐杀婢女却是事实,便也罚包拯一年俸禄就是。
包拯铡了庞太师儿子,心中得意得紧,却也认罚了,旁边庞太师深恨,心中免不得思量要如何对付包拯。这时候八贤王出了一个坏点子,说那新娘子水修眉乃是呼延赞老将军嫡长一脉血裔,甫一结婚便做了个未亡人,着实可怜,当再寻才俊许配,也好继承呼延家嫡长一脉。
庞太师一听,不依了,什么?自己儿媳妇要给别人做老婆去?岂不是肥水流了外人田?万万不能。当下立刻不依,第一次涨红了一张脸恶狠狠说:“八王爷,你这是可意?她进了我庞家的门便是我庞家的人……”
包拯和后世的清官海瑞不一样,那海瑞因为女儿小手被别人看了一眼便逼着女儿绝食,硬生生逼死女儿,一缕芳魂消散,却博得礼教大名,而此时的大宋朝却尚未有如此吃人的礼教大防,史书上便说包拯曾经劝说守寡的儿媳妇改嫁,他虽然刚骨方正,却也不是不通人之常情的。
“那水姑娘为救呼延老将军满门这才嫁到你庞家,眼下你儿子死了,为何不可再嫁?”包拯举着朝阙便奏道:“陛下,饮食、男女,天地人伦,我大宋历年和辽国开战,举国人口本就不多,朝廷便当鼓励民间再嫁,似太师此举,岂不是上行下效,让市井间可以模仿……”
上面官家正在犹豫,人家儿子刚死就叫人家儿媳妇改嫁,于情于理便有些说不过去,只是包拯说的却是也是国策,因此有些拿捏不定,这时候眯着眼睛一直不说话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寇准突然冒了一句话,“据说民间有那些老公公偷儿媳妇的,谓之‘爬灰’,老臣瞧着有些道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老宰辅寇准如此一说,顿时朝堂上笑喷了,即便是那些依附庞太师的,也是肚里面抽筋,只是碍于庞太师的颜面不敢笑,忍得极为辛苦,脸上表情甚是怪异,龙椅上年轻的官家也是忍不住,撑在椅把上拿手背掩着嘴巴偷笑不已。
“寇准,你这老杀才。”庞太师脸上一阵儿青一阵儿红一阵儿白一阵儿黑,恍如开了染布作坊一般,实在忍不住,一下子便要拔出老拳在朝堂上大打出手。
“放肆!”八王爷大声呵斥道:“庞籍,你以为这里是你太师府么?以为这天下姓庞么?”
这诛心之言一说,吓得庞太师背后一激灵,顿时一滚便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陛下,老臣忠心耿耿辅佐两代君王,呕心沥血啊!眼下昱儿刚刚蒙冤过世,这就叫老臣儿媳妇改嫁,老臣……老臣……”说着便在那儿呜呜啼哭起来,一脸老泪纵横。
官家到底和庞昱自小相识,放现在便是十几年同班同学的关系,哪儿有同学刚过世就劝同学的老婆改嫁的道理,因此也不忍习,当下便眼神示意,旁边的司礼大太监赵风便走下御阶前去相扶庞太师,官家温言安慰了几句,便说此事再议,若是人家愿意守节,朝廷也没有硬逼的道理。
“陛下,臣有话要说。”包拯却是不依不饶。“水姑娘到底是姑娘家,怎好意思开口提改嫁的事情?广陵侯陈保罗据说和水姑娘颇有情缘,若是陛下赐婚。老巨拿乌纱帽提保,水姑娘一准儿肯了。”不过包黑子说这话不是真心,实在有些没安好心,他和陈保罗可是两路人,你保罗不是风流么,妻妾多么,我再给你安排一个庞太师的儿媳妇,看你这风流的家伙怎么办。
“可不是,姑娘家么,都是‘嘴上犟犟的,心里旺旺的’,广陵侯风流倜傥,何况两人本就相识,我看包大人说得有道理。臣也拿乌纱帽担保。”说话的是武官班位中的柱国将军折惟昌,高鼻深目相貌堂堂,此人本事不大,不过为人却挺刚正,唯一缺点便是嘴巴上没个把门的,说话往往颇伤人。
不过他是匈奴折兰王的后人,祖上有大功的,论辈分还是金刀令婆佘赛花的嫡亲表侄,自然是忠臣阵营这一方的,这天波府一门个个男的帅女的俊却也不是没道理的。佘赛花可是正儿八经的匈奴王后裔,按照血统论来说,她和杨老令公生下来的孩子能不俊俏么!
他这话一说,方才但强忍笑意的君臣实在忍不住,朝堂上顿时成了说书的茶楼一般,个个笑得打跌,官家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会儿却是连八贤王老脸上都挂不住了,这玉卓公主的事情谁不知晓,包拯和折惟昌说话实在是太过份了,当下干咳了几声,却是瞪了两人一眼。
那司礼大太监赵风一看,忍不住重重咳嗽了一声,心里面说,官家到底年轻,镇不住群臣啊!
老太监前后伺候过三代君王,却是有些威严的,他一咳嗽,顿时一班文武都收敛了,官家强忍笑意,便说:“诸位卿家,此事再议,再议罢!王叔,方才说到哪儿了?”
“老臣说,眼下当一力打击西夏,我朝连番大败,叫那些藩国如何看待?依老臣看,当先递国书与大辽,唆使大辽出兵同时攻夏,殿前龙卫指挥副使杨文广为帅开赴关中,宋辽边疆将帅历年和辽国打仗,老与经验,便当以禁军换防,天波府杨金花可为先锋官。”
官家有些犹豫,毕竟和大辽刚刚互相递了国书,大辽国肯出兵么?若是真把边疆精锐开拔了,这万一……
官家一犹豫,下面群臣都看出来了,老宰辅寇准那是个人精,顿时一举朝阙,“陛下,老臣以为八王爷此言条理分明,可为之,陛下可别忘记了,那陈保罗可还是辽国金翅驸马,辽国的越国公文耶律呼伦瑶乃是镇守辽国南京的梁王耶律隆庆的女儿,论身份,可是……咳……可是和八王爷一般儿的身份,陈保罗眼下可是潜伏在西夏呢,辽国越国公主若是知晓,定然心急如焚,如何有不救的道理?”
八王爷一来老脸挂不住,二来保罗在西夏这可是机密,寇准这老狐狸,怎么这次就嘴上把不住门呢!脸上顿时色变,忍不住哼了一声,群臣和官家这才知道,感情那陈保罗眼下在西夏做细作。
大宋国连番大败,其实也没伤筋动骨,只是作为一个大国,颜面上的确很难看,所以眼下实在是需要一场大胜来振奋军心,安抚民心,官家这次却是没再犹豫,虽然说这靠保罗的裙带关系有些不好看,不过相信群臣也不敢说长公主的闲话,当下便问:“如此,何人为使才好?”
八王爷这时候也不好装了,关键都被寇准说了,还有什么好遮掩的,当下便含糊着说了保罗眼下在西夏乃是权贵,西夏不日定然有大变,至于何人出使却是不麻烦,那辽国黄琼郡主可就诠在陈保罗的四海馆,是和辽国越国公主情同姐妹的,只需暗中去辽国南京便可。
一百六十三 英明神武、高瞻远瞩
大宋君臣在朝堂上商量好对策后这才退朝,百官退去,官家却是把寇准和八王爷给留下了。
“王叔,寇老卿家。”赵祯年轻的脸上有些忧色,“保罗在西夏会不会有危险?这万一有些什么意外,朕可没法向皇姐交代。”
官家到底年轻,又和赵槿感情深厚,的确是个厚道的君王,故而有此一问。
八王爷看看寇准,那意思是这计划本就是寇老西儿你琢磨出来的,这会儿秘密也是你个老家伙透露出来的,还是你自己说罢,我回去还不知道怎么跟娴儿说呢,这孩子有了情郎忘了老父,保罗潜去西夏的事情迄今还瞒着她呢,如今你这老家伙一句话给捅出来,回去还不知道怎么闹腾我呢!
寇老西儿平日一副睡不醒的模样,此刻眼瞳中却是精芒一闪,果然是多年宰辅,的确不简单,他笑着眯眼道:“陛下,若不把这陈保罗在西夏的事情捅出去,那大辽国如何肯出兵?姑娘家为了情郎什么事情不肯做?老臣担保,大辽国越国公主听闻此事一定立马调集精兵马不停蹄往西夏,这位公主可是大辽国兵马大元帅耶律休哥的亲传弟子,打过渤海国的,又是大辽梁王的亲生女儿,只要她一出兵,大辽国内谁也拦不住,这一打仗,辽和夏两国关系铁定交恶,这叫做祸水东引之计……”
官家听了脸上有些不耐烦,谁不知道这里面的关门过节啊,谁不知道这是祸水东引之计啊,朕问的是保罗会不会有危险,当下便有些沉脸,老太监赵风在旁边敲边鼓。“老宰辅,皇上聪慧敏锐,怎会不知这祸水东引之计,皇上问的是保罗有没危险。”
寇准老脸上有些尴尬,他原本是想卖弄的,这计策也的确是他策划了一个大略的框架。然后告诉了八王爷,八王爷根据这个框架实际实施,结果官家不买帐,不由叫人大叹,只闻新人笑,哪见旧人哭,寇老西儿到底老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这个,老臣的确愚钝了。”寇老西儿讪讪然,“广陵侯武艺超群,陛下不需担心,老臣拿项上人头担保广陵侯无事。”他这时候可不敢说什么将军难免阵前亡这类的话。
赵风这时候低首对官家说:“皇上,广陵侯武功卓绝,若他真想逃,这天底下的确也没几个人能拦得住他。”其实心里面清楚,眼下这秘密突然在朝堂上捅出去,东京城自然也有敌国细作,恐怕没几天便会传到西夏去,虽然朝堂上的时候没明说到底是何人,可身份显贵的新崛起权贵,这么明显实在太好查了,若说没危险简直是骗鬼。
官家点了点头,心下略安,这时候担忧一去,好奇心便上来了,“王叔,保罗眼下在西夏到底是什么身份?可否给朕仔细说说?”
寇老西儿你这老东西,八王爷狠狠瞪了空运准一眼,当下便细细把事端源源道来,这西夏细作网操作的确不凡,几乎事无巨细八王爷都知晓,官家听得津津有味,心里面也替保罗捏了一把汗,毕竟孤身在敌国,定然十分危险的,若是皇姐知道,恐怕不肯善罢甘休啊!尤其是玉卓,那可是刁蛮脾气,恐怕王叔回去有罪受,想到这儿,他便带着些怜悯看着自家叔叔,八王爷看懂了官家的意思,露出一个苦笑。
“王叔,眼下京城还有五十万禁军,不如分一些开赴边疆,也好接应,不然的话,朕真怕皇姐和玉卓那儿不好说。”官家还是善体人意的。
八王爷有些犹豫,“这个……祖宗规矩可是规定京师必须有至少五十万禁军,如果……恐怕太后那儿不好交待……”
“无妨,朕会亲自去解释的,何况眼下我大宋连连大败,若再不做些举动,的确朝廷也太没面子了,便分兵三十万罢!”官家一语便做了决定,毕竟那西夏带甲四十万,边疆常年有十万精骑,何况西夏国内又是人人皆兵,党项人上马便是彪悍的骑兵,因此这三十万大军却也不算多。
寇准和八王爷离开皇宫的时候,八五爷就埋怨寇老西儿,“你怎么居然在朝堂上把这秘密就捅出去?眼下可还没什么大效果呢!再说,他若是万一有什么危险,娴儿岂不是要恨我一辈子。”
“八王爷,眼下最重要的便是要辽国介入,我大宋虽然带甲百万可是……唉!”寇老西儿长叹一声,异族觊觎中原繁华,如狼一般成群结队,彪悍嗜血,而汉家儿郎被安逸的生活养得几乎没什么血性了,加之太祖太宗立国的时候定下三年换防的规矩,造成眼下大宋朝兵不识将军,将不识兵的怪现象,说起来大宋朝连翻大败却也不能怪杨家将没本事。
八王爷沉着脸不说话,许久,也叹了一口气,却是不说话,转身快步离去。
果然,赵娴在八王府得知情郎居然被自家老子骗去西夏做细作,顿时眼睛都哭肿了,这西夏豺豹域,情郎孤身一人,岂不是危险至极了,差一点要跟老头子拼命,结果哭哭啼啼跑去找长公主赵槿,赵槿骨子里面其实有些老太后刘娥的精明,虽然心急如焚,却依然好言安慰妹妹,说好男儿志在四方,精忠报国,他若是整天只会饮酒狎妓,贪生怕死,你还会喜欢他么?
结果赵娴哭哭啼啼说我宁愿他整天饮酒狎妓也不愿他那么危险,赵槿只能叹妹妹爱保罗爱煞,心中自问,可也不是失去了方寸,于是匆匆带着赵娴进宫找官家。
赵祯估摸着两人就要来,瞧着皇姐和玉卓果然来了,还不等她们说,便先把自己的安排说了,末了就说,朕不会拿皇姐和玉卓的一生幸福去赌博的,这计划若朕先知道,定然不允的,却是好好安慰了两人一番。
且不说八王爷令人暗中保护黄琼郡主云贞去辽国南京找呼伦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