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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柳月娥气疯了,偷眼看对面人儿,只见他目瞪口呆,当下愈发羞恼,“就算我念叨他名字,那也是瞧他年纪轻轻便做了大官,恨你不争气,还自夸解元郎,若不是我自小拿棒子监督你读书,你能考上?”
“你还好意思说。”陈小官司被她这么一说,也是恼了,当下走到跟前,狠狠一拍桌子,涨红了脸蛋说:“从小我吃了你多少棒子?最厉害一次我在床上趴了半个月,害得书院的同学都笑话我,说你是我小妈,整个扬州城谁不知道陈府的陈季常是个神童,就是家里面有个母大虫,还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那种……”
他数年来被柳月娥欺负,积压在心中的怨气非同小可,一时间全部爆发出来,滔滔不绝说了柳月娥无数的不好,譬如念书念错一个字要吃棒子,吃饭碗里面多了一粒米要吃棒子,进门先跨左腿要吃棒子,连多吃了一个蛋黄酥也要吃棒子,说得当真是惨绝人寰一般的地狱生活。
末了,他怒气冲冲,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把手都拍红了,大声嚷嚷道:“不管了,今儿我就把你送给他做老婆,有本事,你拿棒子教训他去。”
一百三十六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送姬妾在大宋朝那是司空寻常的事情,只是,把自己名正言顺的老婆送人,却是头一回听见,一时间,连柳月娥都愣了,拿着棒子呆立当场,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手拉扯大的相公居然敢如此顶撞自己。
陈保罗那是啼笑皆非,这陈季常今儿是吃了什么药了?送老婆给我?这位我可不敢要,回去还不得把家里闹个天翻地覆的啊!
当下他干咳了一声,“这个……我那宅子小,妻妾又多……”
他话还没说完,完颜吉娜伊哈冷笑哼了一声,“咱们府上少奶奶要么是天璜贵胄的公主郡主,要么是名闻天下的技艺大家,最不济那也是主子未发达前的贴心人儿。再则说了,咱们堂堂侯爵府,规矩森严,虽然主子和气,跟我们这些下人客气,可若是有些人拿个棒子耀武扬威,哼!妾么,打死个把也不抵命的,我们四海馆可不是什么猫儿狗儿都收的,这位小哥,你还是绝了这心思罢!”
她这话自然是夸张了的,这陈保罗府上是最没规矩的,连秋月那样的丫鬟都敢给自家主子用脸子看,只是这话一说,柳月娥上挂不住了,话里面的刺儿任谁都能听出来,分明是说自己是那送也送不掉的货色,当下勃然大怒,“老娘怎就进不得侯爵府?倒是你这个下人身份却胡乱说话,当真一丝儿规矩都没,我若作主,先棒杀了。”
完颜吉娜伊哈立刻反唇相讥,“您先瞧瞧自个儿有没那个福分罢!这正妻么,乃是给大宋朝长公主留着的,咱们大辽国越国公主都没抢到正妻的位置。就你这脾气,怕是还没进门,便要先吃内宅众姐妹三百杀威棒,打也打死了。”
这强势的女人大抵都是如此,我瞧不上你拒绝你便可以,你瞧不上我拒绝我便不行,柳月娥和完颜吉娜伊哈吵个不休,却忘记了正主儿还没表态呢!柳月娥气昏了头,如此争吵,岂不是说自己非要给陈保罗做妾么!
站在保罗的角度,对柳家姐妹当真也很有好感的,且先不说刚来江南碰上母老虎跟人家打架脱了人家的绣花鞋后来又跟人家妹妹打了一场。光是姐妹两个迥异的脾气,便足够让人好奇的了。
这姐姐娇小可人,身材身材的线条却是万里挑一。嗓音又柔柔腻腻如黄鹂一般,名字叫月娥,按理,当是典型江南女子,温柔婉约,结果却是母老虎脾气,喜欢跟人拼酒,整天价拎一根铁棒子动不动便要拿棒子敲人。
而妹妹高大性感。看起来英姿飒爽,人又极具正义感,名字叫玉蝉,这蝉么,终究是“知了知了”一阵儿叫,当是如北地女子一般豪爽,不拘小节,结果却是个话语不多的,说到公事以外,那是未语先羞,往往你说了好几句她才嗯了声,骨子里面还是个江南小家碧玉。
这姐妹两个,当真应该脾气调换一下才合理,可就是这个不合理的脾气,却引得保罗感兴趣,尤其是两姐妹一起儿,当真好玩得紧,娇娇小小的柳月娥话语如珠,高大性感的柳玉蝉沉默不语,怎么看怎么有趣。
尤其是柳月娥还是别人的老婆,当真便应了那句俗话“老婆是别人的好,儿子是自家的妙”,保罗爷这等淫贼,虽然也知道勾搭别的老婆不好,可心中意淫一番,却也有趣。
不过,若是真成了自家的老婆,那便不妙了,整天拎一根铁棒四处溜达,自家岂不是鸡飞狗跳了?
这时候两女争吵愈发厉害,眼看又要打起来,他便有些气闷,当下粗着嗓子说:“好了好了,吵什么吵,季常,这老婆你还是自己留着罢!”
这话一说,柳月娥不依了,瞪着眼睛说:“陈保罗,你这是什么意思?老……我怎么就配不上你进不得你家门?”
这时候高美媚噗哧一笑,“月娥姐姐,你可是上人家的当啦!”母大虫闻言反省,仔细一寻思,可不是么,自己纠缠能不能进人家家门做什么?当下大羞,看着保罗却又不好意思发作了,立刻看着陈小官发作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陈季常,你胆子是愈发大了,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陈季常却是一股脑儿发作完毕,气也撒了,这时候胆子和那气一消散,被柳月娥杏目一瞪,多年淫威之下,吓得赶紧躲到保罗身后去了,“我……你本来就暗恋人家,我……我又没说错。”
“还说。”柳月娥又羞又恼,想想方才自己那番话语举止,真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这时候保罗却是叹了一口气,突然说:“季常,你的好意哥哥心领啦!不过……实话告诉你罢,哥哥我很可能就要去统兵打西夏国去了,可怜无定河边骨,尤是深闺梦中人,这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是个心里面装不住事情的人,平时和小陈季常也蛮谈得来,这时候干脆发泄发泄了。
这话一说,陈季常大惊,朝廷邸报他这个解元老爷可还是看的,怎么不知道宋军连番大败,“不会罢?朝廷让你征西夏?西夏眼下国势大盛,连天波府和呼延家都连番大败,邸报上写西夏国用了很是厉害的武器,声如霹雳威力惊人,一发便有十数人死伤……”
“还不是我那未来的老丈人八王爷。”保罗苦笑,“我马上就要回京述职。”
母大虫这时候急了,统兵打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陈保罗就算武功高,那毕竟是江湖本事,若是上了战场……一时间也顾不得,急声说:“朝廷做事也太不成话了,你一个文曲星怎么能上战场打仗?天波府穆元帅呢?眼下江南局势又怎么办?”
保罗看了她一眼,心说你以为我是当今官家,什么事情都我说了算么?可不是身不由己么。再说了,就算是官家,也不能什么事情自己说了算。
高美媚到底是太祖挚友高怀德的后人,对上战场开疆辟土倒不反感,当下说:“好男儿当执手中剑为国家开疆辟圭,陈保罗,没想到你还有些本事。”
柳月娥急得一跺脚,“美媚,都这时候了,你还说这话,天波杨府那么厉害,结果都落得一门寡妇……”
高美媚一笑,“你急什么啊?”保罗背后陈季常探首,乘势接口说道:“可不是,你着急什么。我要告你红杏出墙。现在就写休书给知府韩大人处理。”
“你们……”柳月娥被抓住痛脚,顿时娇靥薄晕,下面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
“暂时还不是定数,去与不去,也就是五五开,我也是猜测。”保罗说出来后倒是心里面舒坦,想想自己若是回东京城,朝廷真颂下诏令,家面女人可是要哭得昏天黑地了,到时候不知道如何是好。
“总之,这过年回京述职是肯定的,柳总捕,本官不在,就要多劳你费心了。”保罗突然换了官场口气,接着告辞,带着完颜吉娜伊哈匆匆离去,陈季常怕柳月娥发威,却也是借口相送,先溜走了。
打开窗户看着下面保罗出了院子门,柳月娥怔怔然,旁边高美媚打趣,“月娥姐姐,你不会真喜欢他罢?那可是个没心没肺的淫贼,现说了,人家家里面多的是公主郡主……”
“他家里面公主郡主关我什么事。”柳月娥没由来一阵儿心烦,“乒”一声合上了窗户。
却说保罗爷回到官署,唤来伍凝儿问赤霓裳和燕清萝,伍凝儿瞪大眼睛,“少爷您不知道啊?水女侠回东京奔丧去了,燕仙子陪着一块儿也去了,赤圣女和高车姐姐前日也回西域去了,说是要在天山北麓开辟新门派。”
他这时候才想起来,水修眉是上柱国老将军呼延赞的外孙女,呼延赞被庞老柴根气死了,呼延一家下了大理寺狱,水修眉定然是要去东京的,只是,赤霓裳却是说走就走,倒是出乎意料,看来,这江湖儿女开宗立派的心思当真是比什么都重要。
想到这儿,他突然省起,后院还百来个小姑娘呢,顿时就问:“那些孩子呢?”
“赤圣女说请少爷先照顾着。”伍凝儿倒是老老实实,保罗头大,好嘛!我这儿成托儿所了,一时间无奈,摇了摇头,往白五爷房间走去。
他心知回东京一时半会肯定回不来,便把所有事情托付白玉堂,倒是让白老鼠一阵儿讥笑,说这公务什么的他什么时候办理过,还不都是五爷我累死累活,功劳名声都是你的,苦的却是五爷我。
保罗心知肚明,也是一阵儿拍他马屁,这时候白五爷又多嘴了,“你受伤人家白雪儿天天照顾你,没功劳也有苦劳罢!你这淫贼好歹也拿出些男人气概,该做些什么便做,老是耽搁人家姑娘青春,五爷我都看不过去。”
他心说这时候更加不能多事了,事情就怕万一,万一我真的去征西夏了,谁敢保证就一点儿事情不会出?天波府杨家七郎八虎血溅金沙滩的故事可是前车之鉴,结果搞一门寡妇出来,于是又拿话搪塞过去。
白玉堂一叹,却也不多话了,“算了,跟你这淫贼讲道理讲不通,我寻赵娴说话去。”
“喂!她可是我老婆。”
“切!不没过门呢!再说了,五爷我千里护送她去大辽国找你,论单独相处的时间,怕是比你还长罢!”白玉堂不屑,保罗闻言汗颜不止。
他来来回回忙碌,隔日后,换了衣裳打扮,一行人悄悄乘了一叶轻舟快船,往东京去了。
临近年终,江面上船只来来往往,他立在船头,一时间却是感慨,在江南两个多月,虽然有点儿成绩,却远远未达到预期的效果,局面还没打开,自己却又要回东京,真真是,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苦的就是我保罗爷啊!
这时候赵娴从船舱内走出来,看他迎风而立却不说话,便走到他身边,“我爹又不是老虎,你紧张什么?”
唉!傻姑娘,你知道什么啊!他心中叹气,伸手拉了她柔荑,赵娴顿时玉面绯红,心中却是高兴不已。
一百三十七 八贤王的算盘
数日后,一行人回到汴京,此时己是十二月初,离大年三十不到二十来天了,当时交通并不如现在这般便利,因此上,往往离正月初两个月便开始年关,大小商家结账的盘算的要钱的讨债的,都要赶在年前把一年的账目结清好安稳过年,那扬州水门当真是忙忙碌碌,人声鼎沸,保罗爷等人便下了船。
杨排凤看了身边保罗一眼,说道:“前面不远便是你四海馆,排凤便先告辞了,你我就此别过。”
保罗爷却是另外一个想法,此时回去,大过年的,一府上下未免欢喜,这万一到时候去了八王爷那儿,得了什么坏消息,岂不是先喜后悲,图惹得她们伤心,不如先直接去八王府,好歹就这一进,当下一笑,“杨将军见外了,眼下东京局势不太好,那庞老柴根刚收拾了呼延家,恐怕对天波府虎视耽耽罢!送佛送到西,我总要送到天波府才心安,正好便再去八王府寻八王爷讨教讨教。”
公然叫庞太师庞老柴根的恐怕全天下也没几个,杨排凤不由一笑,接着心中便有些异样的情愫,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没想到他陈保罗平日嘻嘻哈哈没个正行,却也有这等气概担当,一时间倒是楞了楞,接着脸上微微一红,迅速转头,低声说:“如此,排凤先谢过了。”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便是如此,大多都是从一个美丽的误会开始的,他陈保罗哪儿有那么高尚,只一偷心的淫贼耳。
这时候完颜吉娜伊哈叫了两辆出租的马车。保罗赵娴杨排凤三人同坐了一辆,匆匆往西北方向去了。
沿途人声鼎沸忙碌不休,经过南门大街东京白驼山的时候,就瞧见那无数贵妇人进进出出,置办那过年用的珠宝首饰稀罕物件,接着又经过画皮馆,那茶楼说书的生意愈发热闹,门口有小厮不停招呼,“各位爷,最近当红名嘴月关大大今儿说的是雪里梅、唐一仙、玉堂春三位名妓瞧上主角。杨相公大闹侯爵府的折子,精彩纷呈万万不可错过……”
保罗爷在马车里面听了,顿时想起自家以前在画皮馆说书那会子的事情,一时间倒是怀念,旁边赵娴想是也想起自己和姐姐赵槿大闹画皮馆的故事。莞尔一笑,“这月关是最近东京城窜红的名嘴,说的是一个杨相公家有娇姜,又被无数花魁公主瞧上的故事,可不就有点儿像你。”
这才子佳人的故事永远是百姓所喜闻乐见啊!保罗一叹,当初自己可不也是白身一个,结果五鼠闹东京自己结识了白玉堂和赵娴,莫名其妙便做了官,人生的机遇。真是……太***大起大落了。
“风云际会,是龙终究会腾去飞去。”杨排凤淡淡插了一句,说着转首看着窗外,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从皇城根绕了一个圈子,没一忽儿,便到了天波府门口,杨排凤下了马车,看了看在马车上探首的保罗。欲言又止,转身便走,倒是保罗大喊:“杨将军。若是过年我还在东京,定然来拜访你。”
他缩回马车,赵娴一笑说:“你不会是……”
“是什么?”保罗先是一怔,接着会意,当下笑了起来,“娴儿,你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像是……”
赵娴啐了他一口。“君子?你就是一个假撇清的淫贼,当初在四馆门口贴的告示忘记了?”
呃!保罗顿时想起当初柴郡主逼婚,自己那些徒弟在门口贴上嫁女儿陪嫁十万贯,天波府杨家、包黑子家、八王府则陪嫁非百万贯不能,当下失笑,“那可不是火鸡小石头他们胡闹,不过,若不是这份告示,你可不会拉了脸面来当那么多人面抱着我。”
赵娴想起那时,顿时娇靥薄晕,低下螓首,“谁叫我喜欢上一个大淫贼。”刚说完,便觉得自己手被这冤家握在手中,一时间,心中甜蜜,便恨不得这一路走不完才好。
可惜,八王府和天波府实在没多远,众人下车后,两个赶车的怎么也不肯收钱,说自家拉了天波府和八王府的人,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可见八贤王和天波府在市井间的口碑。保罗给如嫣使了个眼色,如嫣硬塞了一颗碎银子过去,这才跟完颜吉娜伊哈一起跟在保罗赵娴身后进了八王府,那门口白发苍苍的老管家看见赵娴,欢喜地冲着里面大喊:“公主回来啦!”
两个赶车的这才知道自家拉的居然是当朝玉卓公主,顿时在大门口连连叩首不已,自此逢人便吹嘘自家拉过当朝的玉卓公圭,那生意因此大发,两人后来干脆联手创办了一家小马车行,生意愈发作大,后来倒是成了东京城数得着的几家大马车行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