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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来的?杨过和小龙女吗?
这年头,修道之人地位很高,直接求见君王无压力。当然,自己来的,和由朝中重臣引荐,待遇截然不同。后者哪怕是不学无术的骗子,君王亦会估计臣子的面子,留几分情面。前者嘛,如果不能证明自己确有真才实学,就要当心被轰出去咯。
那道士本也想寻大臣引荐,可叹大臣都忙得脚打后脑勺,没空搭理他。他只好自己来了。
肯老老实实求见的,还无人引荐,肯定不是截教门徒。帝辛来了兴致,命人请那道人进来。
不多时,宫人引着一道者进来。那道者仪表堂堂,头发乌亮,脸皮光滑不见一个皱褶,只是唇上两撇*的小胡子,将这仙风道骨的方外之士,变成了年纪轻轻硬要装老成的小大人儿。
“陛下,贫道稽首了。”那道者不跪拜,只手执拂尘,打了个稽首。
见惯了所谓方外之人的高傲,帝辛不恼这道人无礼,只问道:“道长何人?来此所谓何事?”
“'贫道住终南山玉柱洞,云中子是也。因贫道闲居无事,采药于高峰,忽见妖气贯于朝歌,怪气生于禁闼,道心不缺,善念常随,贫道特来朝见陛下,除此妖魅耳。(1)'”道士——云中子答道。
“除妖?请问道长,何为‘妖’?”帝辛问道。
云中子一愣。他们这些修道之人,整天说除妖,可要他们一下子说出明确的“妖”的定义,还真难为他了。
“那么,何为‘仙’呢?”帝辛又问道。
云中子想要开口,却又顿住。他修仙多年,自然知道什么是仙。可是,向人间帝王解释什么是仙,他听得懂吗?
“请问道长,‘妖’与‘仙’,皆是身具神通,皆可轻易做到吾辈凡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亦或带来凡人无法化解的灾劫,他们有什么不同呢?”帝辛道。
云中子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妖有害人意,仙怀济世心,怎可相较?”
帝辛闻言笑了,道:“难道道长不曾听过‘好心办坏事’吗?妖如何?仙又如何?居于我殷商疆土,遵守我殷商法纪,便是我殷商之民,纵是妖,寡人亦护之;若害我殷商百姓,纵是仙,寡人亦除之!”
“这……!”云中子并非无言以对,而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拜师阐教,虽不在十二金仙之列,亦是极得元始天尊看重。阐教上下,最瞧不起妖族。帝辛所言,是对他过往信念的巨大挑战。如果不是记得眼前这位是殷商的君王,云中子真想跳起来糊他一脸。
下一刻,更加挑战云中子底线的来了。
“大王!不好了!”喜媚慌慌张张地跑进殿,顾不上行礼,“陈塘关李总兵的三儿子打死了东海龙宫三太子,龙王震怒,率水族大军围困陈塘关,如今已然、已然淹了好几个村庄了!”这妖精也算聪慧,虽然焦急,仍将前因后果说得清楚明白。
不得不说,事情就是这么的巧。帝辛的调令到了陈塘关,李靖一家忙着收拾东西,打包行李,对哪吒疏于管教。哪吒跑出去玩水,打死了巡海夜叉和龙三太子。龙王死了儿子,总要为龙太子收敛尸身,再哭上一哭,然后才是调兵遣将,去找李靖的麻烦。可就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时间里,李靖一家已经收拾妥当,向朝歌进发了。于是,李靖一家跑了,留下陈塘关百姓受苦。当然,若是知道自己儿子惹火,李靖马上就会带着哪吒回去向龙王请罪。可是,此时通讯不便,他忙着赶往朝歌,完全不知道此事。
帝辛听了喜媚之言,冷笑一声,道:“此次确是李总兵三子之过。然而,龙王兴兵围困陈塘关,水淹村庄,已非私仇。龙王纵有苦衷,亦不可姑息。”随后,他命人传令孔宣,令他前往陈塘关,征讨入侵的水族。孔宣不是凤凰之子吗?来个龙凤呈祥吧。
而后,帝辛转向犹自震惊的云中子,道:“龙王统领四海,当算是‘仙’了吧?”
这回,云中子是真的无言以对了。
孔宣欠成汤人情,于是为他守卫殷商江山。然而,这么一只骄傲的孔雀,怎么会乐意听从凡人调遣?故而,即使他看帝辛还算顺眼,对他的调令依旧不满。这一回除外。
帝辛名孔宣征讨龙族,一兵一卒都不给,孔宣还很乐意。
孔宣是凤凰之子。在妖巫发迹之前,龙族与凤族已经火拼了无数场,直至两族式微,再不能称霸洪荒。时过境迁,仇怨仍在。帝辛派他去收拾龙族,正合他心意。
接到命令,孔宣抖抖衣袖,就直接化作孔雀原身,迫不及待地飞去陈塘关了。
云中子志满踌躇的来,灰溜溜地走。帝辛对云中子所言,妲己和喜媚都知道了。妲己早已收心,安安分分地当宠物。喜媚本还对女娲娘娘的承诺有几分期待,如今也不再想那些了。似她们这样的小妖,最向往的,也不过是堂堂正正的活着,不会被凡人当做猎物,不会被修道之人当做必须铲除的对象。既然现在就可以过那样的日子,又何必得罪帝辛,得罪截教呢?
王贵人将骚扰姜子牙当做日常任务。后者也习惯有那么一只小妖,每天到他的摊子面前,问东问西,打扰他做生意。云中子折腾的这一码子事儿,王贵人根本不知道。
打发了孔宣去陈塘关,帝辛就不再担心龙族之事了。他相信那只孔雀的实力。
又过了几日,李靖一家抵达朝歌。帝辛什么也没说,只把陈塘关的战报给李靖瞧。然后,后者就乖乖地被闲置了。
说实话,和其他那些身具神通的大臣不同,李靖虽也是道门人士,却将君王、国家看得更重。他也算有才干,有担当,虽不能说是爱民如子,待百姓亦是极好的。若是平时,哪怕他儿子闯了祸,帝辛也会继续重用他。然而,此时正值封神,殷商处在截教阵营。而那李靖,三个儿子都拜得阐教中人为师,他自己也与阐教牵扯颇深。帝辛实在不敢用他。
帝辛原还担忧,怎么名正言顺地将李靖闲置,没想到出了哪吒这么一出,也算歪打正着。当然,一个领兵多年的将领,突然闲置在家,日子久了,难免有怨言。帝辛给李靖安排的工作——不仅仅是管教儿子。他李靖为官多年,总有许多心得——李大人,写书去吧。
这年头,书籍是稀罕物。只有最杰出的人物,才有资格著书立传。李靖不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但是,大王让他写。大王觉得他有资格著书立传啊——李靖的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武将著书,难免苦手,李靖却比在陈塘关当总兵还快活。
李靖把大部分心神用在著书上,自然不能时时刻刻盯着自己的小儿子了。他给哪吒立下了许多严苛的规矩,将教育他的工作交给了妻子殷氏和年长的两个儿子。
熊孩子到哪里都是熊孩子。殷氏溺爱幼子,金吒与木吒本事不及哪吒,看不住这个小弟弟。于是,哪吒经常背着他爹爹跑出来玩。
闻太师终于从鸡食盆事件缓过劲来,又被埋进了公文堆里。若非他已成了仙,怕是早就步了商容、梅伯的后尘。饶是如此,他也大把大把的掉头发,离“地中海”已然不远。
难得出来放放风,却被混天绫糊了一脸。一直被熊弟子坑的闻太师终于怒了。
时隔多年,闻太师再次大战熊孩子——愿所有的神仙保佑他们。
小剧场——小受受的淘宝
店铺:娲皇宫
名受不是受:投诉投诉!那玉石琵琶精不是石/女吗?怎么可祸害良家男子?!
客服小哥·圣母我妹:前因后果,我已卜算清楚。那玉石琵琶精选的男人,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她是不是石/女,又有什么关系呢?
琵琶琵琶:人家很健康啦~
男人七十一枝花:抗议!娲皇宫恶意破坏我的名誉!道歉!!!赔偿!!!
第17章()
诸多“功臣”陆续来到朝歌,帝辛忙着安置这些人,突然听闻有人来报:有人在朝歌城最热闹的大街上打架斗殴。帝辛第一反映是想骂人——打架斗殴找寡人,当寡人是城管吗?(城管也不管这个)然后,他翻开奏报,见了斗殴双方的名字,忽然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哪吒扔给他爹。闻太师嘛,赔了斗殴造成的损失,放半个月的假,回去好好歇着吧。被奴役的苦力,偶尔也要爱护。
在自己的书室堵到王贵人和她的老男朋友的时候,帝辛的心情难以描述。
——所谓“老牛吃嫩草”,你们究竟哪个是老牛,哪个是嫩草?
好嘛,还是先说说他们为什么在这里吧。
姜子牙拜师原始天尊,虽然道行不怎么样,却是实打实的阐教二代弟子。世上诚心求道的人多了去了,原始天尊收姜子牙,不是为了他的诚心。出于某些不可明说的心思,发现自己这个弟子无法悟道,在“杂学”上颇有天赋的时候,原始天尊纵容了他的“不务正业”,还把玉虚宫收藏的兵书都给了他。玉虚宫是圣人道场,住的是圣人,往来的是神仙。他们怎么会费力气收集凡人写的,与修道无关的书?原始天尊能找到那么几本,已经很难得了好么。
于是,姜子牙越是读书,越是觉得书不够看。
这年头,别说网络了,连书店都没有一个。书是贵族才有的奢侈品。平民百姓想看书,做梦呢吧。
姜子牙时常对着他那几卷书叹气。王贵人问明了原因,经常拿帝辛书室里的书给他看,看完了再送回来。这小妖精为人处世一塌糊涂。在她看来,把书借给姜子牙,没弄脏,没弄坏,怎么借怎么还,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她完全没意识到,未经允许,把别人的东西借出去,很不妥当。她从没向帝辛报备过这件事。
未免出现灵异传说,自打王贵人入住书室,帝辛就把那里的宫人遣走了。这些时日,帝辛忙于朝中之事,没时间去书室,更没发现王贵人的小动作。
人,从来都是不知足的。一开始,姜子牙从王贵人那里借书看,觉得很幸福。但是,对向往知识的人来说,读书是会上瘾的。
王贵人并不是每天都去找姜子牙,她自己看书看不明白了,才去找他。她有时候记得带一卷竹简,有时候,只带着问题过去,有的时候,看书看累了,干脆就拉着姜子牙出去玩。
经常的,姜子牙把一卷书看了好多遍,守着摊子,望眼欲穿,那小妖精怎么还不来?
打了那么久的交道,姜子牙已经猜到,这小妖精多半是别人豢养的。朝歌城中,能人异士颇多,有那艺高人胆大的,养只妖精,也不算难以接受。
——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又是怎么回事?
那小妖精的主人家里,应该有许多书吧。姜子牙动起了向王贵人的主人借书的主意。
姜子牙向王贵人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希望她代为转达。人情小白的王贵人很大方的表示,不就是看书吗?她带他回去。
姜子牙知道王贵人小白,却不知道她能白到这种程度。他只当这妖精的主人给了她很大的自由。他满怀期待的与王贵人一同回家。
被王贵人拖着向王宫方向走的时候,姜子牙只当王贵人的主人身份高贵,府宅靠近王宫。被王贵人拉着直闯宫门的时候,姜子牙大惊失色。王宫乃天子居所,不可造次。这小妖精闯王宫,是想死呢还是想死呢?
“这里可是王宫!”姜子牙拉住王贵人,紧张地说。王宫的守卫已经注意到他们了,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
“你也害怕这里吗?原来我也有些怕的。”王贵人笑得眉眼弯弯,安抚受惊的姜子牙,道,“其实里面的人都很好的。别怕,去了就知道了。”她瞧着姜子牙实在惊慌,也不再解释什么,直接化作妖风,将姜子牙卷走了。
王宫不是后世的故宫,从不对百姓开放。姜子牙纵然是阐教二代弟子,也不知道王贵人究竟把他带到了哪里。他只知道,王贵人领着他进了一处很威严却没什么人的宫殿,拐进了一间不起眼的耳房。那里,光线昏暗,好些木架子上,整整齐齐地码放着竹简。
“这……”姜子牙看着那些竹简,激动又震惊。
“就是这里咯~”王贵人笑着说。
内心的惶恐抵不过竹简的诱惑。姜子牙跟着王贵人溜进王宫看书。
第一天,姜子牙战战兢兢。第二天,姜子牙兢兢战战。提心吊胆过了好几天,什么都没发生。就在姜子牙以为这座宫殿是罕有人问津的冷宫的时候,帝辛把他和王贵人堵在屋里。
当时,帝辛刚刚练完剑,还穿着劲装。姜子牙手里捧着一卷竹简,呆呆地看着这个突然进来了青年人。
“大王!”王贵人瞧见了帝辛,笑着打招呼。
姜子牙手中竹简坠落,想要端正的站着,却因太过慌张,左脚绊右脚,来了个五体投地。
王贵人见状,笑出了声。她是妖怪,不知这般摔倒对人,尤其是老人的伤害,只觉姜子牙这模样实在有趣。
“你是何人?”帝辛问道。
姜子牙挣扎了两下,将身体调整为跪伏的姿势。他略带慌张地答道:“草民姜尚。”身为阐教二代弟子,他本不该如此不淡定。但是,谁叫他现在心虚呢。
“他是姜子牙,号飞熊。瞧他这淡薄的样子,哪里像熊啦,大王,你说是不是?”王贵人快人快语,接道。
帝辛不会忘记姜子牙这号名人。据说他是个人才。帝辛打量着这个老头,问了几个问题。期初,姜子牙回答得磕磕绊绊,渐渐的,他的话语变得流畅,甚至还有些长篇大论的倾向。
“行了,起来吧。”帝辛打断了越说越兴奋的姜老头,说,“寡人便不追究你擅入王宫之罪了。”
姜子牙闻言,先是表情一僵,而后神色一松,慢吞吞地站了起来。→_→所以,你以为忘记你是偷溜进来的吗?
“听起来是个人才,就不知道做得如何了。”帝辛说。然后,他让姜子牙当了个小官,先历练着。
转眼又到了祭祀神灵的时候。未免帝辛再出幺蛾子,这一回祭祀,闻仲一直跟在帝辛身边,如果这小子再敢犯浑,闻太师立马套他麻袋。
被揍了一顿的准提是不敢再来招惹帝辛了,这一次的祭祀,帝辛没再闯祸。
祭祀的时候,帝辛偷偷抬头看神龛上面的雕像,发现他看到还是活色生香的美人。
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哟——心里嘀咕了一会儿,帝辛开始品评各路神仙的样貌。一番比较之后,他觉得,还是上清圣人最符合他的审美。其余的,还比不上那只被他扔去陈塘关的孔雀。作为一个内心坚定的妹子,女娲娘娘的美貌被他无视了。
白天是庄重的祭祀,晚上百姓们借着白日里的喜庆,放松娱乐。这主意最初还是帝辛出的,一开始很多人反对,十多年过去,人们习以为常,乐在其中。
白天操劳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帝辛实在不想再端着架势,展露大王的威严。他拉着妲己的手,一副色眯眯的模样,道:“寡人和爱妃,与民同乐。”然后,换上百姓的衣服,混进了往来的人群之中。
瞧大王这副模样,大臣们有些无奈,又很理解。大王,毕竟是个男人。唯有闻太师,咬牙切齿。他已经从妲己那里知道了大王的毛病——这货哪里根本就是跑出去玩,可恨那狐妖竟乖巧地当大王的挡箭牌!
——唉,反正都是不务正业,是为了女色,还是单纯的贪玩,太师何必分得那么清呢?
说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