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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极淡的妆容投入的兵力可不少,她才不会让宋猷烈看出她在自己脸上摆弄了半个钟头呢。
可不能让那从小被她呼来换取的小子太得意。
粉色衬衫配纯白色热裤,长发分三七开,多的那边放在胸前,少的那边披在后面肩膀上。
五点,戈樾琇在围墙内走走停停着,走一段就踮起脚尖看围墙外有没有车辆驶进。
五点半,戈樾琇打开围墙电子门,来到人形树下,从这棵树走到那棵树,六点,戈樾琇回到围墙里。
六点半,戈樾琇坐在木质走廊上看落日。
七点,漫天彩霞。
那抹人影站停在她面前,懒懒抬头,以手势示意他不要挡在她面前。
那束鲜花很忽然地出现在她面前。
皱眉,宋猷烈今天吃错药了?居然带花回来了,花该不会是送给她的吧?
宋猷烈才不会干这样的事情呢。
不对,宋猷烈最近和那个五月女孩打得火热,花应该是送给五月姑娘的,或者是人家拒绝了,或许是由于某种原因送不了了,所以顺手带回来了。
“怎么带花回来了?”从地上站起,问。
宋猷烈看着她。
这眼神让戈樾琇心慌慌的。161
第57章 心砰砰跳()
漫天彩霞。
花束不大;洋桔梗混着淡金色扶郎;递到戈樾琇面前。
“怎么带花回来了?”从地上站起来;问。
宋猷烈看着她。
这眼神让戈樾琇心慌慌的。
大皱起眉。
“是别人不要的吗?”表情很凶,声音却是小心翼翼的。
宋猷烈一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心里更为慌张了;就差伸手去遮挡住他眼睛,叱喝他不许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终于;宋猷烈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声线淡淡说花是一个小姑娘送的;觉得丢了可惜就带回来。
原来是这样,的确;花是很漂亮。
“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就丢垃圾桶。”
赶紧从宋猷烈手中夺过花束,她是喜欢吉梗花的;至于为什么会有小姑娘送花,戈樾琇就懒得问了。
把花修剪了一番;放进花瓶里;摆在餐桌上;十分的顺眼。
宋猷烈着手准备晚餐,还是番茄意大利面,她在一边打帮手。
也不知道怎么的;她从站在他旁边变成被他圈在怀里;本来;她是想拒绝了;可看到宋猷烈一直不说话,表情也不怎么好,于是为了逗他手就触了一下他头发;再扯一下他衣袖;用肩膀撞他一下以示存在感。
他烦了,手一扯,她轻飘飘落在他怀里。
破天荒的,番茄意大利面宋猷烈只吃了一半。
看着被剩下的半碟番茄意面再看看对面空空的座位,戈樾琇心慌慌的。
继而,又想,输油管破裂这是大事件,要处理起来肯定很棘手,是太累了吗?追上他,他往客厅她就往客厅,他往楼梯她就往楼梯。
也不知道为什么,戈樾琇觉得今天她在宋猷烈面前总是底气不够。
于是,跟在他后面,和他唠叨她今天洗头了,而且坦白她今天脸上擦粉了,粉擦了口红也涂了。
这话导致的结果是她整个被他抱起,那力道大得都把她骇住了,宋猷烈这是要把她往楼下丢吗?
宋猷烈没把她往楼梯丢,而是把她往他房间带,抱她的力道看似要撕了她又像想把她往一个地方藏似的。
迈着大步来到床前,一甩就把她甩到床上去,把她甩得四脚朝天。
她对这张床是有阴影的,脚踢他问宋猷烈你今天为什么给我脸色看?
“我洗了头,花了半个钟头化妆,从五点就开始等你回来,你凭什么给我脸色看。”这些话没经大脑,一股脑从戈樾琇口中溜出。
“还有吗?”他脸埋在她肩窝处,哑声问。
“还有我穿了粉色色衬衫。”低低说出。
“为什么穿粉红色衬衫?”
“网上说,脸色苍白的人要多穿粉色衣服,粉红色最佳,因为这样看着会健康一点。”伤心事被勾起,眼睛一眨,从眼角处掉落一颗泪水来。
“戈樾琇。”
不应答。
“戈樾琇。”
“嗯。”
“这次,这一次”声线低得不能再低,“这一次,别走。”
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如果说,戈樾琇当真很喜欢很喜欢吃酸菜包子的话,我我可以去学,我我保证,味道是戈樾琇喜欢的,只要给时间,酸菜包子一定会符合戈樾琇的口味。”二十出头的男孩也许还不善于表达,这番话被分成几段,断断续续来到她耳畔。
眼睛直直看着天花板,宋猷烈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么奇怪的话,这奇怪的话都要把弄困了,她现在就很困,床很柔软。
“床很柔软,那就睡一觉吧。”一个柔美的声音在她耳畔。
眼睛眨呀眨的,就快闭上时又听他叫她的名字。
“戈樾琇,如果,这一次你再从宋猷烈身边跑掉的话,宋猷烈当真要讨媳妇了。讨一个比戈樾琇好上一千倍的女人,生一大堆孩子。每年宋猷烈要是赚一百万的话,就给七十万家用,五万留着结婚纪念日时给她买礼物;五万在节日时给她买花买音乐会门票;十万留着当一家人的旅游经费,下班回来帮忙干家务活,和她一起参加孩子家长会,周末带着她和孩子们到公园去,当她要参加朋友聚会了,就给她提包,送她去聚会现场。”这番话倒是说得很顺畅,坚定中带着决绝。
再眨一次眼睛,又出来眼泪了,这次两边眼角都掉落下眼泪来。
“难受了吗?难受的话就睡上一觉,睡一觉就不难受了。”那个柔美的声音说着。
缓缓闭上眼睛。
她真的是困了。
再次睁眼时,窗外漫天星光,瞅着窗帘看了一会儿,这不是她房间窗帘,翻了个身,戈樾琇就看到宋猷烈了。
宋猷烈在处理工作,文件都快把桌子淹没了。
墙上钟表指在十一点半时分。
触了触心上位置,那里很不舒服,现实中有让她不开心的事情,这不开心的事情在梦里也把她的心烙得生疼。
戈樾琇知道那把她烙得生疼的事情是什么。
没再去看宋猷烈,“蹭”地从床上起身,坐在地毯上,打开游戏机,一边放着购物袋。
购物袋是宋猷烈和花束一起带回来的,购物袋里放着若干零食。
挑了糖份最多的,撕开包装袋,也不看看里面是什么,抓起一股脑往嘴里塞,很快,包装袋空空如也。
再拿,不甘心再看一眼宋猷烈,把零食再往嘴里乱赛一通,而且,故意把吃零食声音加大。
很快,包装袋又空空如也。
再去看宋猷烈时,他已经戴上耳麦,这是嫌弃她吃东西难听吗?还有更加难听的呢,手往购物袋,这次抓在手里地是小小的方盒子。
这会是什么。
方盒子被拿到眼前。
那个小方盒的字样戈樾琇足足看了一分钟,她眼睛没看错。
今天超市购物员一定是一看到身材棒脸蛋好的年轻男子就想那档事的女人,有零钱故意说没零钱找,还用充满挑逗的语气建议年轻的男顾客用别的物件代替零钱,一边说着一边扯着上衣让沟能多露一点,说先生,我们刚来了新产品,超薄的波纹形的草莓味的任君挑选。
宋猷烈她是知道的,公共场合,他一般不会让对方难堪。
于是,女收银员如愿以偿,即使不能共度良宵,但也能借着那玩意挑逗了对方一把。
来到宋猷烈面前,把小方盒往桌上一扔,说“以后要是有那个婊。子给你推荐这个,不要去理会,烦了就用你的方式让她闭嘴。”
宋猷烈看着她。
对了,他戴着耳麦。
拿下他的耳麦,戈樾琇打算把话再说一遍时。
“没人和我推荐这个。”宋猷烈冷冷说着。
这是戈樾琇没想到的。
一时之间,呆呆看着他,把宋猷烈的话来来回回想了几遍。
宋猷烈的意思是说,套是他自己购买了的。
所谓购买是开着车,去某个货物区,挑了超薄型号的,细细观摩一番,放进购物袋,结账,和其他物品一并带回。
脑子有点懵。
下意识问:“宋猷烈,你你知道那个是是用在什么用途上的吗?”
“德国品牌,网上评价很好,一千名用户有近九成勾了用起来零距离感选项。”他说。
脑子更懵了,所以说宋猷烈知道这玩意用途来着?
“你你购买那个那个做什么?”问。
宋猷烈站了起来。
他一站起来,她就往后退,退到游戏区,拿东西扔他,沙发靠垫,零食包,能扔的都往他身上扔了。
“戈樾琇,过来。”他和她说。
“我不。”
“过来。”
“我不——”
下一秒,她被他横夹着往洗手间,打开洗手间门,牙膏牙刷往她手里塞。
“干什么。”
“把牙齿刷干净。”
“我不。”
他也不生气,岔开话头问她今天带回来的花漂亮吗?
宋猷烈干嘛要把话题扯到花身上啊。
“戈樾琇,如果我告诉你花不是小姑娘送的”
停,停!
“你出去我就刷牙。”她和他说。
他这也是为她好,吃了那么多零食,自然要刷牙,那就刷牙吧。
宋猷烈离开洗手间,戈樾琇拿起牙刷,一边刷牙一边想着他带回来的小方盒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地,脸开始发烫。
刷完牙,打开洗手间门,戈樾琇就看到靠在一边的宋猷烈。
难不成他是怕她骗他。
以及,她刷牙不刷牙关他什么事情。
但她现在不想和他讨论这件事情,她得回房间睡觉了。
路被堵住。
低下头,不去看他。
她往左,他就跟着她往左,往右,他就往右。
“干干什么?”舌头有点不利索。
“刷牙了?”他问,声音很轻。
点头。
“戈樾琇,你一直低着头很可疑。”
这话让戈樾琇心里气坏了,他在怀疑她没刷牙。
“刷牙了,刷牙了。”嚷嚷着手去推他,一会儿功夫,她已经被他堵在墙角处,而且而且他还动手动脚的。
一边动手动脚的一边说可你一直低着头。
“是啊,我没刷牙,我讨厌刷牙,我是骗你的。”本来,她应该是这样冲他吼过去的。
可没有,不仅没口头还击,连行动也没有,起码应该拿开他伸进她衣服里的手,在这个房间里,他说了,他要讨一门媳妇,他要对媳妇好,赚一百万给七十万。她什么也没干,任整个身体被挤到阴影处,又被从阴影处带离,灯光有些刺眼来着,把脸深深埋在他怀里,低声说着,灯,把灯光了。
片刻,房间陷入了黑暗。
周遭只有从平原传来的微光。
戈樾琇比昨天又晚一个钟头起床,今天是礼拜天,宋猷烈说今天会在家。
宋猷烈今天会在家,目光沿着天花板,慢吞吞转向窗外,浅色窗帘外映着晴朗的天空,今天天气很好来着。
戈樾琇已经很久没有关注天气了。
钟表定额在十点整。
周遭静悄悄的,是戈樾琇喜欢的那种安静。
戈樾琇的世界有两种安静,第一种安静又空又大,但不管多大多空总是有一个框架如影随形,那框架常常让她生出窒息感;第二种安静格局很小,周遭有湖有风有道路,也有若干声音,但她不怎么排斥。
再不起床的话,玛丽安就要说她偷懒了。
单脚触到地面,站起,那一下。
差点瘫倒在地。
这是怎么了?
不信邪,稳住,单脚站着,那状态似乎她是几百斤的胖子,体重太重导致于单脚无法支撑。
站立也只不过是几秒钟功夫,腿就开始微微颤抖。
心里叹气,看来她还真是老了,没事,顾澜生和她同岁,她老他也跟着她老,一想起顾澜生,戈樾琇才发现她一个礼拜没联系上顾澜生了,这一个礼拜里顾澜生倒是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她没接,就只发了一条报平安的短信。
他们约好的,一个礼拜至少电话联系一次。
电话待会再打,现在她得先填饱肚子。
迈出的腿有些虚。
看来,她以后得加强锻炼。
冰箱贴着宋猷烈的便条,他去一趟生态园,早餐超过九点半的话得放微波炉再热一次,以及今天午餐到外面吃,位置他已经订好了。
已经订好位置,看,说得这么肯定,就好像她什么都得听他似的。
那要不要听他呢?
戈樾琇想了想,她好像很久没到外面吃一顿像样的午餐了,更有,她好久没穿得漂漂亮亮吃一顿像样的午餐了。
宋猷烈说十一点半出门,给她准备的时间不多了。
匆匆忙忙吃完早餐,戈樾琇回到房间挑衣服,还是宋猷烈带回来的那几件,挑来挑去也就那件石榴红的衬衫看着好点。
挑完衣服,戈樾琇想起一件比较奇怪的事情,她最近似乎在着装上上心了,这事情要是传到外公那里,外公肯定乐坏了,坨坨也像正常姑娘一样注意仪态外貌了。
外公
呼出一口气,赶紧把外公那张脸从脑海中甩开。
她现在心情很不错。
要知道,戈樾琇心情很不错的时间总是很少。
对了,她还没给顾澜生打电话,打完电话才能穿得漂漂亮亮去吃午餐。
找了一圈,戈樾琇没找到手机,来到隔壁房间,想了想,才打开那扇房门。
也不知道怎么的,从房门打开,她的呼吸就变得困难了,是因为房间主人不在吗?
可她又不是来偷东西的,她只是来找回她手机,没必要觉得心虚。
看到房间整理得干干净净,戈樾琇心里松下一口气,她昨晚在宋猷烈房间打游戏吃零食了。
手机果然落在宋猷烈的房间里,一定是她昨晚打游戏机太困了,回房间时没注意到。
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拿回手机。
床头柜抽屉没锁。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她打开那个床头柜抽屉,抽屉里不起眼的所在放着一个小方盒。
打开小方盒,数了数,少三个。
顿脚,把小方盒放回去;再顿脚,她打开抽屉干什么?这是宋猷烈的私生活,管他少了三个还是四个。
她一点也不关心宋猷烈的私生活,而且,这是正确的,戴套做是一种基于对女性的尊重。
脚步飞快。
回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似乎觉得还不保险,锁上房间门,戈樾琇这才松下了一口气。
呼——
那口气刚松下,脑子迅速想起宋猷烈说的那番话:讨媳妇,生孩子,一年赚一百万就给七十万家用。
宋猷烈这个想法很不错,这个世界也不知道是哪个幸运儿每年可以从宋猷烈手中拿到七十万家用。
那一定世上最美好最纯真最善良的女孩吧,最重要的是,这女孩要身心健康。
身心健康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隐隐约约中,戈樾琇想起了那抹抹茶色。
抹茶色的女孩。
其实,纯真、善良、美好还身心健康的姑娘早就有了,也如命定般出现在宋猷烈的生命里。
只是现在,那女孩没有了,没有了。
是她的错,是她任性贪婪所导致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