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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则新闻还关联着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无国界医生四名小组成员被绑架事件”,这起事件现在在播报员口中变成一场乌龙,现四名小组成员已安全回到营地,至于在香蕉园发现的死者初步死因被鉴定为非法移民者的犯罪事件,目前警方正在对这起事件展开调查。
现在,无需她费口舌,宋猷烈已猜到她口中的“他”是谁了。
“把车借给我,我可以自己开车去。”
宋猷烈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说:“别忘了,你现在没有驾照。”
是的,是的,她现在是没有驾照,那天驾照连同护照身份证件都被宋猷烈交给那个白人男人了。
“我”抚额,再把手重重往空中甩,“我得去见他。”
“是那位你和你交情很好的朋友么?”问,杯子落在桌面上的声音让玛丽安掉转过身去,目不斜视。
“宋猷烈”在空中挥舞的手在那道冷冽视线下颓然放下,说,“要么你给我叫一辆车。”
“戈樾琇,你现在所处范围为反导系统雷达区,也是南非叫不到计程车的区域之一,即使你一分钟一百美金也没哪个计程车司机敢接。”
呵——这是在和她昭显实力。
尝试找回以往对付宋猷烈时的状态,冷下脸:“宋”
“我送你去。”淡淡说了一句。
呃他要送她去,送她去见顾澜生?
这还可以。
那找回对付宋猷烈的状态那就往后拉吧。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没再看她一眼,宋猷烈示意玛丽安关掉电视。
餐厅只剩下餐具相互磕碰的细微声响,正在用餐的人不紧不慢,烤好的美洲茄用刀叉切成三片,撒上一点黑胡椒,碟子还剩两片,拿起水杯,轻啜小口,放下杯子,但没去拿刀叉,而是让玛丽安收起葡萄酒。
“我待会要开车。”宋猷烈和玛丽安说。
总算他还记得要开车。
戈樾琇站在一边,眼巴巴等着宋猷烈把碟子里的两片烤茄片吃完。
宋猷烈从小就接受社交礼仪培训,你休想在他餐具里看到残留的一丁点肉末,别说肉末了连一颗芝麻也不会有。
可宋猷烈就是迟迟没拿起刀叉,他在看钟表。
戈樾琇张了张嘴:“宋”
“回房间换一身衣服。”
“啊?”
落在钟表上的目光移到她身上,慢悠悠,说:“戈樾琇,你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然后和你交情很好的朋友说‘这真是一个不幸的消息’么?”
餐厅一边放着装饰橱柜,橱柜清清楚楚映在她现在的模样,衬衫打的结还没解开,小半截腰肢在灯光映衬下明晃晃的,长裙更是把她臀部曲线勾勒得一览无余。
这样的打扮更适合到街上去挑逗男人。
的确,宋猷烈说得有点道理。
宋猷烈拿起刀叉。
“我还需要十分钟用餐时间,这十分钟足够你回房间一趟把自己打点好,”顿了顿,加重语气,“需要我在着装上给予你建议吗?戈樾琇,你是去表达这是一个不幸消息的,而不是去谈朋友的。”
宋猷烈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她是去见朋友的,她什么时候说去谈朋友了?
好吧,好吧。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默念着,戈樾琇离开餐厅。161
第42章 嫁给我吧(上)()
石榴红衬衫换成深色t恤;长裙也变成灰色裤子;拿了橡皮圈把头发往脑门一束。
深呼气,下楼梯。
宋猷烈等在楼梯口处;戈樾琇看了一下腕表;不多不少,正好十分钟。
二十分钟后,车子驶离所谓叫不到计程车区域。
车停在无国界医生组织救援营地处,时为晚间八点二十五分。
这一路上,戈樾琇没和宋猷烈说半句话;宋猷烈亦然。
车子停靠点距离营地大约在四十米左右。
宋猷烈没打开车门安全栓;戈樾琇只能干坐等,手指在车板硬壳上轻敲着。
从停车打不开车门时就开始敲了,刚刚敲完三十次;三十次应该为半秒时间。
现在,戈樾琇就等着凑成六十次。
敲完六十次宋猷烈还是不开安全栓的话,她就找一样东西打他,找不到了就用手用脚招呼。
她真得是受够了。
宋猷烈要是再惹她生气的话,她就用一名精神病患应有的状态招呼他。
第三十二次——
“你有二十分钟时间。”宋猷烈开口。
手指停止敲车板硬壳,拿眼睛瞪他,现在她都懒得和他说话了。
“现在是八点二十六分,十分钟来回时间;二十分钟表达安慰;介于戈樾琇的脸面;可以多给出四分钟时间。”
这话是什么意思?宋猷烈干嘛不好好说话。
似是听到她心里的牢骚。
“好好说话就是;你得在九点到来之前打开副驾驶车门。”
呵——
手指又开始忙碌起来,在硬壳上拼命敲着,快点到六十次,她都迫不及待想向宋猷烈展现作为一名精神病患的状态了。
“我们九点离开这里,十点到家,洗完澡穿上拖鞋刚好十点半,我十点半和一位客户约好通话,我习惯穿拖鞋和我的客户们通话,”
呵!
“你要是迟到一分钟都会导致我错过和客户通话,一旦!”宋猷烈冷冷说着,“你在八点五十分前没和你朋友提出告辞的话,我会很乐意去敲你朋友的宿舍门,提醒你时间不多了。”
落在硬壳上的手停下,还有三次就筹齐六十次。
咚、咚。
“戈樾琇,你说,你那位朋友见到我时会不会被吓了一跳。”
咚!
“对了,我好像还没告诉你,昨晚在地下室时我差点砍掉你朋友的手,刀拿起时,那位吓得脸都白了。”嘴角处挂着淡淡嘲讽,“你朋友一定很不愿意看到我,我的出现会让他回忆起糟糕的一幕,更有,让他难以接受地是,这人和戈樾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卯足力气的手松开。
车门安全栓打开。
“记住,你只有二十分钟时间。”宋猷烈说。
片刻。
戈樾琇打开车门,挺直身体,一步一步往营地走去。
营地值班人员一副不待见她的样子。
顾医生人缘很好,顾医生的好人缘直接让戈樾琇沾了点光,营地的工作人员每次见到她都是乐呵呵的。
顾医生遇到困难了,她作为顾医生的好友溜得比兔子还要快。
值班人员冷冷的把通信证往她怀里扔。
驻扎营地虽然面积不大,但大多数时候都很热闹,特别是夜晚,工作人员会把灯拉到中央场地,让正在营地接受治疗的患者围着火光联欢。
现在,中央场地冷冷清清的。
中央场地向南方位是无国界医生宿舍楼,顾澜生的宿舍楼就在最后一间,灯亮着呢。
站在宿舍房门前,轻敲门板。
侧耳——
房间里毫无反应。
凑近,叫了声顾澜生。
还是毫无反应。
脸贴着门板,那句“顾澜生”还在喉咙口,门打开了。
隔着一个门槛,他看她,她看他。
挠了挠头发,脚顺着打开的房门缝隙,再轻轻带上门,低着头跟在顾澜生身后。
宿舍十分简陋,一张床,一个衣架一张迷你书桌,二十瓦的节能灯从塑料天花板垂落。
顾澜生站在灯光下。
书桌放着瓶瓶罐罐,收纳柜脏衣物成堆,这还是戈樾琇第一次见到顾澜生住的地方这么乱,这是一个爱干净的家伙。
心里叹了一口气。
先是装模作样把他打量一番,再伸手触他下巴,假装被他的胡茬给戳到,再然后唠叨起他的不修边幅来。
“你再这样下去担心讨不到媳妇。”她和他说。
顾澜生还是一动也不动,目光定额在一个方向,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看来,顾医生很难过,怎么可能不难过呢,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没了就没了,分明,不久之前还约好去吃饭。
那顿饭还没吃呢。
从后面环住他的腰,额头抵在他背上,低低说:“别难过,你知道的,顾澜生难过了戈樾琇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他任凭她抱着,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是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吗?是惦记没吃成的那顿饭吗?
你答应过的,这次饭钱你来掏。
“顾澜生,那种感觉我懂,在十二岁时就懂了,”眼睛眯成一道眼缝,从那道眼缝看到的天空很蓝,久久注视着湛蓝色天空,语气带着埋怨,唠叨,“妈妈,我都告诉你了,天很蓝天气很好,妈妈,你这么聪明,你应该明白我这话里头的意思,如果你敢在这么美好的天气离开,那么,这片天空从此以后就会失去原有的色彩,这很残酷,妈妈,那个叫做戈樾琇的孩子才十二岁,所以,为了你的孩子着想,你应该坚持下来,这种想法很自私对吧?可那时,我想不出别的法子,可是”
泪水从眼角处滑落下来。
一如那年,是人们说的,海水的味道。
“可是,妈妈还是走了,就这么的,在我眼前消失不见,从此以后,那个叫做戈樾琇的孩子再也没见过蓝天。”
“从此以后,那个叫做戈樾琇的孩子一看到锥形的东西都会瑟瑟发抖,那个早上,负责维修报时喷泉的人把他的一个工具落在草地上,落下的工具是锥形的,那个东西把妈妈的后脑勺凿出了一个窟窿。”
又有泪水从眼角滑落。
“妈妈是个大美人,整形师拿那个大窟窿也没办法,妈妈是带着一个大窟窿走的。这让我很生气。”
他的手盖在她手上。
闭上眼睛,湛蓝天空消失不见。
“戈樾琇,你要不要猜猜我是怎么回来的。”他嗓音沙哑。
摇头,说我才不要猜,你也知道,我很懒的。
“我用了一种极为不光彩的方式回来了,但段然却没有回来,当时我就不该”
“顾澜生,在以后漫长岁月里,你会用你的眼睛看待一个时刻的来临,你会是这个时刻的见证者,有飞翔梦的人见证了钢铁遨游于蓝天,旅者走遍万水千山邂逅了心灵的港湾,和平使者等来硝烟散去,听说,这就是信仰,顾澜生,这就是你回来的原因,顾澜生的使命是继续,而段然的使命是结束,就这样想好吗?”
没有应答。
“顾澜生,我都哭了。”她和他说。
都哭了就证明戈樾琇是真难过了。
眼睛一眨,又掉落下了一颗眼泪。
脸埋在他背上。
“顾澜生,你也知道的,我很少哭,长得漂亮,被很多男人喜欢的戈樾琇没有哭的机会,要哭一次很难得,你就不能答应她的请求吗?”
怎么还不说话呢?
“好吧,”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道来,“二十六岁大姑娘哭鼻子很丢脸,更丢脸的是,即使哭鼻子了还是一点用处也没有,顾澜生,你就答应我,听我的劝,好吗?”
终于——
“哪有这么劝人的?”他也叹起气来。
是啊,哪有这么劝人的。
但也不奇怪啊,她是一名精神病患,精神病患的思维比较奇特的。
“顾澜生,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嗯,说得也对。”
他站着,她把脸贴在他背上,一起看某一个物件发呆,直到那只壁虎从墙上掉落,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
不约而同,他拿开贴在她手背上的手,她手从他腰间松开。
低下头,看着两双相对着的鞋。
“真哭了。”他低声问她。
“当然。”抬起头来,让他清清楚楚看到自己的脸,眨巴着眼睛,但这会儿一颗泪水也眨不出来,但愿眼角处的泪痕能证明她是为他哭过。
好像没什么报答眼前的这个男人。
就眼泪吧,眼泪应该算是一种报答,能让戈樾琇真心实意哭的人不多。
妈妈一个,顾澜生现在也算一个了,还有她也为宋猷烈哭过,虽然是偷偷的哭,哭的时候心里却是很生气,生气又愤怒又悲伤。
触到这个名字,戈樾琇悄悄看了一眼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顾澜生指尖轻触她眼角,问她这两天都去哪里了?
“去哪里了啊”拉长声音,莞尔,“去见男人了。”
看着眼前这张脸,少了二十岁出头时的青涩和孤傲,多了一份柔美,柔美中又带有丝丝清冷,就像此刻,眼角处泪痕还未曾干透,嘴角的灿烂笑意却沾满蜜汁。
这真是一个矛盾的女人。
眼前的这张脸,多看一眼会沉醉,多思一秒心就会沉溺。
嗯,她说去见男人了,她真的去见男人了吗?
想知道答案的话其实也很简单。
顾澜生活动着手指关节。
此举瞬间让她花容失色,冲着他摆着手,倒退嘴里嚷嚷着“顾澜生,别这样。”
不急于扑上去,他一米八四她一米,反正耗子是跑不过猫的。
活动着手指关节,脚迈向他的猎物,她随手拿起一个椅垫朝他扔过来,一本正经说着“顾澜生,你要知道,男女有别。”
冷笑,这会儿知道男女有别了?
去年,他们的车被困在路上,坐在车厢看星星,气氛好极了,他尝试吻她,从额头沿着鬓角来到嘴角处时,她“噗嗤”一声笑了。
为了那点面子,他只能陪着她干笑。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星光璀璨。
那颗流星划过天际,是再次吻她的好时机。
然后
然后,她说了一句让他气得差点岔气的话“顾澜生,不是不想继续,而是怕你吻完了心里产生‘他妈的,闹了半天是在和男人接吻’。”
和男人接吻?
哪有男人长得像她这样的,腰细得像蜜蜂精,纤腰加上小有规模的胸部,不,说小规模是谦虚了点,贴上时圆鼓鼓的,不能细细品味,品味也只能在心里偷偷品味。
偷偷品味简直是要命,弄得他要么来一顿冷水澡,要么自己动手解决,自从在赫尔辛基收到她从哥本哈根寄来的明信片之后,顾澜生就没再碰过别的女人。
言犹在耳。
现在,这女人居然和她讲究起男女有别了。
放肆笑着,手往前。
把她压在门板上,已经得到充分热身的手指毫不犹疑自击她的胳肢窝。
这是戈樾琇最怕的,呵痒。
笑声变成怪叫声,怪叫声变成阵阵哀嚎,哀嚎声下一秒又转换成咯咯笑声:顾澜生顾顾澜生
“真去见男人了?嗯?”发动第二波。
“顾顾澜生,住手”大笑着,“快快住手,”大笑变成了怪叫,“我我要死了真的。”
哪有这么容易死的。
手指关节升级,一字一句:“去见男人了?!嗯?”
“没”
“没?”
“是去见见一名远房亲戚。”
号称自己孤苦无依的人怎么忽然间就冒出来一门远房亲戚了?
冷笑,继续。
“真的是我侄子他结婚了,我你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我唯有以死明志了。”
松开手,她瘫软在他怀里。
她说去见远方亲戚,顾澜生不知道这话是不是真的。
用她的话说“即使我对你撒谎了,但你要相信那些都是善意的谎言,为的是不想失去你,因为顾澜生有很多朋友,而戈樾琇只有顾澜生一个朋友。”
的确,顾澜生有很多朋友,但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