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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顾然良久无言,只是盯着桌上的茶杯发呆,好似在思虑什么,高为民却想起了一件事。
“少帅,为民有一件事想问问少帅。”
“说吧。”
“少帅可还记得,数日前,家妹曾去到过督军府上,她年少不懂事,不知当日她可有何失礼之处得罪少帅。”
高为民说得小心,一方面得顾全顾然的面子,另一方面也得弄清事情的真相。顾然听他这样说,才想起那日跟随顾云一同前往梅园的还有一个高姝嫚,不过此时他已不想再去追责谁了。
“你言重了,我见高小姐与我三姐一起,并无甚不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高为民之前确是在怀疑顾然,但一听说那日姝嫚是跟顾云在一起,料想顾然不会骗他,也没什么可问的了。
“哦,没什么,只是担心小妹罢了。”
顾然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他所思的是另一件事,这件事让他很难开口,尤其是对高为民说,但又不得不尽早打算。
“我今日叫你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
“少帅,有什么事您就吩咐吧!”
“不是军务上的事,是。。。。。。柏青。”
鉴于彼此的身份,二人从未开诚布公地谈过柏青,就算有什么芥蒂也是放在心里,高为民想起他一直苦寻青儿无果,今日顾然这么一说,他也大概知道了,青儿应该就在他身边。可就算知道了又如何,难道他之前就没有猜到吗,只是他早已经失去了关心柏青的资格,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少帅,青儿她。。。。。。还好吗?”
“她不好。”
“她怎么了?”
高为民本来是眼朝下看着地面的,闻言立马抬起头迎上顾然的目光。见高为民如此着急的模样,顾然才肯定自己没有找错人,这个世上除了他,也只有高为民是真心待柏青好的。
“这其中的原委,我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我今日叫你来,是想请你与我演出戏。”
“演戏?”
高为民不知道这顾然葫芦里到底打得什么算盘,但是他绝对不能做任何伤害青儿的事。
“我自小就不爱看戏,都是些骗人的把戏罢了,可现在却要我与你一起去骗人,岂不讽刺?”
“可若我说,这出戏最终是对柏青好,你可愿做?”
高为民从未见过顾然这样的神情,顾然在求他,他居然为了柏青在求他,他都能为柏青做到如此,自己又怎能犹豫。
“愿闻其详。”
“柏青现在人在梅园,过几日便是老督军的寿宴,你借故带她离开,切记不要提起我,只说是你要带她走的便好。”
“真的只需如此做便好?”
“你是想问,我是否真的愿意放手吧!”
高为民被他猜中了心思,便不再言语,心里也在揣测顾然此番作为的真正意图,顾然却自问自答了。
“我不愿意。”
王伟平一直在帐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待高为民走出营帐,他才走进去。
“少帅,您真的想好了吗?您真的要将柏青送走?”
“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孩子掉了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已经留不住她了,就算我束缚住她的人,她的心也不在了。既然她要走,我就放她走,这样做最起码我还能得到她的消息,也能在暗里保护她。”
“少帅,您这又是何苦呢!”
“我再苦,也没青儿心里苦,她失去的比我多,我只能尽力去弥补。”
王伟平看着面前的这个一军统帅,也不知道他到底与高为民达成了什么协定。
柏青卧床休养了半月发觉身子愈发倦怠,便不再躺着了,偶尔也会下床走动。赵氏近段时间一直悉心照料她,不仅每餐会炖上鸡汤,更是命令禁止她出门,生怕她吹着风,之后留下什么后遗症。好不容易捱过近一个月,柏青终能在院子里转转了,可整个人依旧郁郁寡欢,有气无力。
这日,柏青又在母亲的威逼下喝鸡汤,却不料传来了敲门声,赵氏以为是哪个丫鬟小厮来通报便前去开门,柏青依旧不以为意。虽说对来人不甚上心,但看见高为民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柏青还是着实惊讶了一番。
“为民?怎么是你!”
柏青憔悴的面容,终因高为民的到访而有了些许变化,可高为民仍旧看得出她深陷的眼窝,苍白的面色。自从出了顾然的营帐他就一直在想顾然对自己说的话,青儿流产的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这打击是双重的,一方面青儿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青儿了;另一方面,他心疼的还是柏青,流产对一个女人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这点他明白。
现在看见她了,看见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了,便什么也不想了,只想带她走。高为民料到柏青会这样问,便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
“自从你失踪,我就一直在派人打听你的消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赵氏连忙将高为民请进来,再次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了,便关好了门窗。
“这园子到处都是家丁,你是怎么进来的?”
柏青着急地察看高为民身上,生怕他硬闯进来会受到什么伤害,高为民却对她摇摇头示意她安心,还扶她坐下。
“你忘记我是什么出身了?想进这园子还不简单。”
高为民自得的神情让柏青有了一丝的放松,这么长时间了,日子终于有了些许不同。赵氏见他二人说话,也不走近,经过这么多事她也希望柏青能够看清到底谁才是她的良配。
“青儿,此地不宜久留,我就长话短说了。再过两三天便是老督军的寿宴了,他那边忙起来自然会放松对这边的看管,到那时我就来接你跟伯母一起走。”
柏青有些不敢相信,但见高为民说得认真,才反应过来,高为民是来带她离开的。
“为民,那你带我走了,你怎么办?”
“你放心,我自有办法,他不会发现我的。”
柏青抬头望向母亲以寻求她的意见,赵氏思量了片刻,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便朝柏青点点头。
“你们这两天简单收拾几件衣物,临行前我会给你们消息。”
“为民,那你万事小心,我与母亲等你的消息。”、
“嗯,我会的。那我先走了。”
说完,高为民便匆匆离开了。他像一阵风般吹来,又像一阵风般离去,却给柏青带来了希望,她终于可以离开了,可是离开了然后呢?
“青儿,为民这般对你,你可要上点心。”赵氏意味深长地说道。
柏青知道母亲的意思,她也知道高为民对她的好,只是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而有些事想过去却是过不去,这是她无法控制的。
“妈妈,你说我们该去哪呢?”
“如果有机会我们还是走得越远越好。”
“嗯。”
是夜,柏青还如往常一般难以入眠,只不过这次她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她定是要离开这个地方的,可真正要离开了却还觉得心里的某处被牵动着,已经近一个月了,她没再见过他,而他的面容却在心里日渐清晰,与他的过往仍旧刻在心上怎么抹也抹不掉。
突然,窗外传来了一阵花香,柏青还在想这个时候为何会有如此浓重的花香,一时困意来袭,就渐渐睡去了。她又怎么知道这其实并非花香,而是有人故意释放的迷香罢了。那人待她沉睡,才轻声推门而入,慢慢靠近她。。。。。。
第二天一早,赵氏来叫柏青,柏青才醒。
“青儿,昨夜睡得好吗?”
以往柏青都会醒得很早,可今早却等到自己来叫她她才醒,赵氏遂这样问道。
“妈妈,早上好。”
柏青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跟母亲打招呼,她的头还有些晕。
“青儿,你有什么要带的衣物跟我说,我去给你收拾。”赵氏凑近柏青悄声说道。
“不用了,妈妈,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嗯,那你抓点紧,为民昨日也说了,就这两天了。”
“我知道。”
待母亲走后,柏青才走到书架前,翻开了那本《诗经》,《卫风·伯兮》的那一页夹着那纸婚书,上面的字迹依旧清晰,毕竟只过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可是柏青却好似过了一世。柏青将婚书拿出来,走到还未熄灭的烛火旁。她伸出手将婚书置于烛火上,这个动作她做得异常艰难,那纸婚书纵然轻如鸿毛,但在她看来也宛如千斤重。燃了半夜的烛火早已奄奄一息,可只要一嗅到纸的味道,就如同饿狼般猛扑过来,火害怕水,却在纸的面前展现它的威猛。
柏青尚在走神,婚书的一角已经被火烧着了,她完全不顾及后果地拿手去灭火,结果火更猛烈不说,自己的手也被烧掉了一层皮,此刻她是顾不上她的手的,又急忙拿脚去踩,最后终于将火灭掉了。柏青失神地拾起地上的仅剩一半的婚书残片,碰巧的是烧掉的那一半上正写着他们二人的名字。是天意吗?是天意吧。
她不再想着烧掉它了,那是曾经幸福的时光,她舍不得亲手毁掉。
☆、第四十二章
自那夜柏青闻见奇怪的花香起,这两晚都会有那种花香飘进来,起先柏青不甚在意,以为是园子里哪处的花的香味,可是这两夜闻见花香后睡得都很沉,而且早上起床会觉得头晕不适,这便引起了她的怀疑。这日清晨,又是母亲叫她她才醒过来。
“妈妈,这几晚你有闻见过什么香味吗?”
“什么香味?哦,可能是桂花吧,怎么了?”
“这两晚我总能闻见一种奇怪的香味,而后睡得就很沉。”
“睡得沉是好事,你没发现你这两天白天精神都好很多吗,你就别多想了。”
柏青觉得母亲的话也不无道理,或许真的是她多想了吧,索性自己也没受到什么影响,也就不想了罢。柏青起床洗漱完毕后,简单吃了点早饭,赵氏见她食量太小,忍不住又说道。
“今日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你多吃些吧!”
“妈妈,我吃饱了。”
赵氏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好拎起手中的袋子给柏青看。
“我还带了些干粮,路上要是饿了还可以垫垫肚子。”
今日便是老督军的寿宴了,也就是他们逃离的日子。她没多少要带的东西,便看着母亲忙前忙后的准备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坐得久了,柏青就来到窗边。顾然一直将她安排在憩园里住着,她知道,那是因为自小她就住在这,没想到兜兜转转十年过去了,她又是以这样尴尬的身份再次住了进来。从窗外看出去,梅树上郁郁葱葱地长满了树叶,当初她刚踏进这片梅林的时候还是满眼的梅花呢,什么时候梅花都已不在了,又是什么时候它们都穿上了新衣。
花开了,为爱它的人而开,一生灿烂;花谢了,落地后化作春泥,丧失记忆。花的一生虽然短暂,却也是为爱的人活过一回了。
“青儿。”
听见母亲叫她,柏青才回过头来,就看见高为民已身着西装站在她们面前,看样子是刚从宴会上出来的。
“伯母,青儿,都收拾好了吗?”
“都收拾好了。”
赵氏说着便拎起行李箱,高为民见状赶忙接过箱子。
“车子就在后门等着的,快跟我走吧!”
高为民说着便先出了门在前面开路,柏青随母亲一起快步跟在后面,这一路走出来柏青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边走边问。
“为什么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傻孩子,你还希望这里有多少人啊,那我们还逃得了嘛!”
高为民却听出柏青话里的意思,她的确太聪明,还好自己做了些准备。
“青儿,你朝后看。”
柏青顺着高为民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梅园的厨房升起了黑烟,原来高为民使了声东击西这招,
高为民又凑近柏青说道,“不仅如此,我还派了好些人在前门闹呢!估计这会满园子的人都应接不暇了。”
柏青看向他,见他表情里还有些儿时恶作剧的快感,不免无奈道,“好啦,知道你能干,快走吧!”
三人来到后门,车子已经停在那了,高为民自然担任起了司机的角色。
“为民,你准备送我们去哪?”
“我在陈县有一处宅子,打算先把你与伯母安排在那边,你说呢?”
高为民此话一出口,柏青就有些为难了,她知道陈县距离承平并不远,可以说就落户在承平的郊外,这么近的距离难保以后不会被顾然找到,她看向近旁的母亲,见母亲也是一脸难色。
“为民,这次你能带我们出来,我真的很感谢你,但是以后的路还是要靠我们自己走下去,便不能再拖累你了。你就将我们带到渡口,让我们自己从水路走吧。”
“我并不觉得拖累。”
说完这话高为民回过头看向柏青,眼神里满是期许,柏青怎能看不出来,只是没法面对罢了。见柏青只是低头不语,高为民只得继续问道,“那你们准备去哪?”
“我父亲很早就希望我可以出国看看,所以我打算遵从他的遗愿。”
高为民一听说她要出国便无所适从了,一个急刹车将车停了下来。
“你一定要出国吗?”
“是。”
“青儿,你听我说,现在你不在梅园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到顾然那了,你觉得你现在去渡口,真的明智吗?”
经高为民这么一提醒柏青才反应过来,如果顾然已经知道她逃走的消息,那么他一定会加紧对渡口等要道的盘查,那么自己去了定是自投罗网了。见柏青不语,高为民就知道她是在权衡自己的这番话,高为民在等,其实他也是在赌,如果柏青一定要去渡口的话,他也拦不住,而此时的渡口正是风平浪静,哪里会有什么人在盘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车内的空气变得异常令人窒息。
“那就暂且先去你那躲避一阵吧。”
高为民原本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此时才松了下来,定了定心神,继续上路了。
老督军寿宴上,顾然正忙着在众人之间应酬,就见王伟平急匆匆地过来了。
“诸位,我先失陪一下。”
顾然迎上王伟平,“怎么样?”
“已经上路了,属下也已派人跟了上去。”
听到这个消息,顾然拿着杯子的手几不可察地摇晃了一下,虽然知道这个结果是必然的,但心里多少存了份念想存了份侥幸,侥幸她会原谅自己,侥幸她不会跟着高为民走,可是她没有,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就这样撇下了他一个人。
“少帅?”
王伟平见顾然这般失神的模样,怕被人看了去有失体面,便出声提醒顾然,顾然却恍若未闻,将杯子放在他手上,自顾自地走出了大厅。
“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有些急事需要处理。”
“是。。。。。。”
大厅里的歌舞升平、人声喧闹衬托着后花园格外寂寥,顾然一个人走到亭子里坐下,抬头看是一只掉队的孤雁,低头看已有片片落叶。他托人找来迷香,每夜待她沉沉睡去才敢走近她的身旁,看她在睡梦中依旧紧蹙的眉头,听她在夜色中喃喃呓语,有几次他都听见她在梦里叫他的名字,叫他“顾然哥哥”,他高兴坏了,却不敢吵醒她。只要她还记得他,只要她愿意留在他的身边,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想到这,他突然站起身,对,他后悔了,他不能让她走,无论她是恨他还是怨他,他都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刚迈出亭子,就被迎面赶来的顾云堵住了去路。
“你要去哪?父亲让我出来叫你。”
顾云在大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