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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目一张,慢慢站了起来。
石承先大喜,一把拉住葛天森,大声道:“葛兄,你没事么?”
葛天森感激的注视了石承先一眼,淡淡一笑道:“好了!倒叫兄弟担心了!”
石承先笑道:“葛兄,只要你不妨事,兄弟就安心了……否则,唉,倘若葛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真不知叫小弟如何自处!”
葛天森见他一派真挚之情,心中大是感动,笑道:“兄弟,不要再说了,咱们还有很多的事须要办哩!”
石承先道:“葛兄,刚才兄弟讲的话,你听到了?”
葛天森知道他乃是指的适才他誓言有生之年,要将孙鸿生擒活捉,交由自己处置之语,但他却想到那孙鸿浑身皆毒,石承先如果凭藉着高明的剑法,将他一剑,刺死,倒也不会怎么困难,但如想仗恃武功将孙鸿生擒活捉,那可就十分不易了。
因此,他假作迷糊,笑道:“什么话啊?咱们何不等出了神机堡再讲呢?”
但石承先却大笑道:“不行,这话可得先行说明白才成!”语音一顿,接道:“葛兄,那孙鸿重伤逃命之际,竟然还向兄弟下了毒手,错非葛兄及时推我一掌,兄弟只怕早已丧命在这神机堡中了……”
葛天森摇头道:“怎么会!为兄有药呢!”
石承先道:“不错,葛兄果然有克制孙鸿毒物的丹丸神药,但你助我脱一死劫之恩,兄弟却不敢稍忘……”
他忽然目光一亮,大声道:“是以,兄弟要在有生之年,将那孙鸿擒来,交你亲手处置!”
葛天森见他说的这般斩钉截铁,便知眼下多劝,也是无益,只好淡淡一笑道:“兄弟这番盛情,葛某承受了,你遇上孙鸿之日,可得多加小心啊!”
石承先道:“小弟记下了!”
过去俯身拾起孙鸿那柄淬毒短剑,递给了葛天森,接道:“这柄短剑,请葛兄收下!”
葛天森呆了一呆,道:“兄弟,这柄短剑很珍贵啊!
你为何不留下自己用?”
石承先笑道:“小弟用惯的是长剑,再说这种淬有巨毒之剑,叫兄弟真不敢多留身边一刻呢!”
葛天森看了简鹏一眼道:“简兄,这剑的来历,简兄知道么?”
简鹏笑道:“略知一二!”语音一顿,接道:“不过,石贤侄不留此剑,乃是甚为合理之事。”
葛天森沉吟了一阵,道:“如此,我就收下了!”
伸手接过那柄短剑,十分小心的查看了一番,这才取出他自己的那支短剑,比了一比,但闻“卡”的一声,两剑竟是合而为一,同时插入青铜剑鞘以内。
石承先看的一怔,道:“葛兄,它们果然是一对雌雄剑么?”
葛天森笑道:“天蜈双剑,就是此物,愚兄与那孙鸿结怨,也就是为了这两柄短剑啊!”
石承先道:“原来如此!”
但他忍不住一笑,接道:“葛兄,你跟孙鸿是怎么会为了这两柄剑而结上了大仇呢?”
葛天森摇头道:“说来话长,且容过了今日,兄弟定当详告……”目光一转,向简鹏道:
“简兄,咱们还是依照原来计谋行事,你与呼延兄快快缠住那于逸……”
余音未已,耳中忽然传来呼延侗暴喝之声,道:“于逸,你让不让路,莫非真要老夫动手么?”
敢情,那呼延侗见到葛天森毒伤已愈,竟然抢向那于逸叫起阵了。
简鹏听得呼延侗话声,立即微微一笑,向葛天森道:“老弟,老夫这就去和呼延兄联手……”
转身向于逸行去。
于逸此刻却正好哈哈一笑道:“呼延兄,你即令动手,只怕也无法叫于某让路给你呢!”
呼延侗大怒道:“老夫不信!”
呼的一拳,狂击而出。
简鹏在旁大笑道:“于兄,简鹏也想离去,恕我擅自加入了!”
扬手一掌,拍向于逸左胁。
这两大高手同时出手相攻,于逸也不免暗感心惊,错步旋身,让过呼延侗拳力,反手击向简鹏一掌!
简鹏见他掌势来的十分飘忽,心中暗道:“这是什么掌法?怎地不见丝毫功力?”
思念之间,两人掌力已然接实,简鹏陡感右腕一震,不由自主的连忙后退三尺。
略一运气,发觉并未伤及经脉,冷笑一声,欺身攻出两掌五指。
呼延侗大喝一声,也一连发出三掌。
于逸一掌震退了简鹏,也抢身进击,眨眼之间,三人已斗在一起。
葛天森悄悄向石承先道:“兄弟,你去将那几名老人缠住,愚兄好领着齐兄等人出险!”
石承先道:“小弟遵命!”
双臂一振,平飞三丈,直落那四位老人身前。
原来随同于逸而来的五位老人,毒叟孙鸿已然逃去,故而只剩了四位,站在原地,他们似是十分镇定,眼看于逸被两大高手围攻,依然视如不见一般,无所动作。
这时,石承先忽然落在他们身前,倒也大出他们意料之外,其中一位身着黄衫的老人,皱眉喝道:“小娃儿,你想做什么?”
石承先目光一亮,笑道:“区区想请四位借光,让开一步!”
黄衫老人冷笑道:“你们想走么?”
石承先道:“不错!”
黄衫老人回顾身侧三人一眼,笑道:“这小娃儿的胆气、武功都不错啊!”
三人齐齐一笑道:“不错,大哥说的甚有道理!”
敢情他们四人,乃是兄弟。
石承先忖道:“只不知他们是亲兄弟,还是结拜的兄弟?”
寻思之间,不禁笑道:“老人家怎么称呼?”
黄衫老人道:“小娃儿你自己不通名姓,怎可先问老夫?”
口气倒也不恶,石承先心想,他说的也有道理,当下笑道:“区区姓石,草字承先。”
黄衫老人道:“是了,于堡主提起过你,石啸风的儿子,甘布衣的传人!”
石承先闻言,心中一动,暗道:“这老人的相貌,十分慈祥,说话也十分和易,看来不似坏人,只不知怎会成了于逸的朋友?”
转念未已,只听得黄衣老人身旁一位老人笑道:“黄大哥,那石啸风能有这么好的儿子,福气不少啊!”
石承先举目望去,只见这说话之人,乃是一位身着大红锦袍的矮胖老人,圆圆的脸,秃秃的头,一双眉毛,其浓如墨,两眼神光充沛,但因笑脸常在,故而看去彷佛是一尊弥勒。
黄衫老人道:“朱贤弟,你可是有些后悔了?”
石承先心想:“这人姓朱,那他们不是亲兄弟了!”
红袍老人一怔,道:“大哥,兄弟几曾后悔了?”
黄衫老人道:“你既羡幕那石啸风娶妻生下这等宝贝儿子,大概你是后悔当年不曾成家吧!”
说罢,却是哈哈大笑不已!
那红袍老人脸上讪讪的微现红晕,大声道:“大哥,你取笑兄弟,那又何苦啊!”
站在红衣老人身边,是一位白衣老人,这老人须眉长发,无一不似银霜一般雪白,尤其是那一双长眉,已将双目掩去,这时忽然两眼暴睁,大笑道:“蓝四妹,你听到朱二哥的话了?”
石承先闻言一惊,暗道:“那蓝老人,原来是个女的么?”
举目望去,却见那蓝衣老人脸上皱纹遍布,神情冷冷,身上一件天青长衫,掩至脚下,只因她那满头长发,束在泥丸宫,乍一看去,根本瞧不出她是女人。
那蓝衫老人闻言,冷哼了一声道:“白兄,你这张狗嘴,永远吐不出象牙,当心我挖了你的舌头。”
那白衣老人顿时退了两步,伸伸舌头,道:“使不得,人间美味,小兄尚未尝够,四妹不可使泼啊!……”
石承先心中好笑,暗忖道:“这几位人倒也风趣得很,原来他们的姓氏,乃是跟那衣着的颜色一般!”
耳中忽然听得那黄衫老人笑道:“石娃儿,你师父真是甘布衣么?”
石承先怔得一怔,暗道:“他怎么不信?”口中却道:“区区恩师正是哈哈狂剑!”
黄衫老人沉吟了一下,道:“娃儿,甘布衣在传授你武功之日,想必也对你说过不少武林中的人物了!”
石承先道:“家师大略提过!”
蓝衫老人道:“他当真没有提过云天四皓?”
石承先心想:“这云天四皓我还是头一遭听到呢!”
只是,他口中却并未说出,仅仅摇头,道:“没有!”
蓝衣老人目光棱棱的瞧了石承先一眼,石承先见她脸上神情,依旧是那么死板冷酷,但两眼神光,却是叫人不敢逼视,不由得心中怀疑,忖道:“这人怎会皮动肉不动,活像一个人脸孔……”
寻思未已,那蓝衫老人已然冷笑道:“甘布衣倒是自大得很,连云天四皓都不放眼中了……”
黄衫老人忽然大声道:“贤妹啊,你少说一句吧!”
那蓝衫老人道:“大哥,你还帮着甘布衣说话吗?”
黄衫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贤妹,愚兄并非帮着那甘兄,当年之事,甘兄实是万不得已,贤妹为何一直耿耿于怀呢?再说……”他忽然顿了一顿话音,苦笑了一声,道:
“贤妹,自们都是八九十岁的人了,有什么事还能想不开呢?”
石承先闻言,暗暗叫糟,原来那蓝衣女人,是与师父有着什么宿怨,由此可以推想,这四位老人的武功,必然是相当了得……只因他们乃是与师父相识之人,真到了要拼命之时,只怕自己也下不了毒手……
一时之间,他不禁大为踟躇!
那蓝衫人彷佛被黄衫老人这句话触动了心事,长叹一声,道:“大哥,小妹这口怨气,在心中已然憋了五十年了……”
黄衫老人道:“贤妹,甘布衣只要不死,咱们总有见到他之时……”语音一顿,忽然向石承先道:“娃儿,老夫兄妹四人,就是云天四皓!”
石承先暗道:“我已经猜到了!”
黄衫老人一按胸前长髯,接道:“老夫黄鹤公,这是二弟朱衣叟,三弟白头翁,和四妹蓝仙姑。”
石承先连忙抱拳一揖道:“晚辈石承先,见过四位老前辈!”
黄鹤公、朱衣叟,白头翁全都哈哈一笑道:“罢了!”
只有那蓝仙姑却依然寒着一张脸,冷哼道:“讨好卖乖,跟你那假装发狂的师父一般没有出息!”
石承先被她骂的一愣,暗道:“这老婆婆怎生如此难缠?我以晚辈之礼拜见,这在情在理都没有错啊!”
想到这里,不由心中忽生怒意,脱口道:“四位既与我师父相识,自然就是长辈,石某以礼拜见,那也没有什么不当,老前辈何必开口骂人,并且辱及我恩师……”
黄衫老人道:“那云天四皓,你师父说过么?”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没有啊!”
黄衫老闻言,顿时皱眉不语!
但那蓝衣人却冷冷喝道:“甘布衣跟你提过哪些人?”
石承先只觉这蓝衫老人的声音,十分尖锐,叫人听到,心中就有着不寒而栗之感,暗道:
“这个老婆婆,必是一位性情暴躁之人……”他口中却道:“这个……家师也曾向区区说过武林各大门派的人物!”余音未已,陡然眼前人影一花,只听得“啪”的一声,左颊一阵发烧,业已挨了一个耳光!
只见那蓝仙姑冷冷喝道:“我不但骂你,而且还打了你,你又待怎样?”
石承先骇然大惊,忖道:“好快的身法,她出手打了我一个耳光,怎么眨跟之间,就已回到原地,这简直不可思议……”他心中虽吃惊,但自己平白无辜的挨了一个耳光,这口气可更平不下去,顿时大怒道:“你既是长辈,怎可暗暗偷袭?”
举手一掌,拍了过去。
蓝仙姑睹状,嘿嘿一笑道:“胆子不小,竟敢跟我动手,看来必是你那师父教你的了……”
长袖一挥,化去石承先掌力,右手五指一曲,便向石承先腕部扣来。
石承先剑眉一扬,反腕一抖,倒向蓝仙姑抓去。
这一招应变极快,只看得那黄鹤公大笑道:“好手法,不愧甘老弟的传人!”
话音未已,突然一掌拍来,接道:“你们不要打了,老夫有话要说!”
这一掌力道之强,真是石承先生平仅见!
只觉那强劲的内力,不仅逼得自己立足不牢,甚且连呼吸都感窒息,匆忙之下,赶紧抽手后退。
那蓝仙姑也似承受不了黄鹤公掌力,飘身斜引,退了三步。
但她却冷冷叫道:“大哥,你这干什么?”
黄鹤公道:“贤妹,这孩子乃是后生晚辈,你跟他认什么真?传扬出去,倒叫人笑话了!”话音一顿,接道:“那甘布衣昔年纵然有负于你,这么多年,你都忍耐了,又何必找他的弟子出气呢?贤妹,过几天,咱们再去一趟四绝谷,找那甘布衣便了!”
蓝仙姑闻言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道:“大哥说的是,小妹不再与他计较了……”
黄鹤公这才哈哈一笑道:“到底贤妹还是个明白人!”目光一转,向石承先道:“娃儿,你师父好么?老夫曾经数度前去拜望,可惜不得其门而入,几十年来,想必你师父的武功,更是精进不凡了!”
石承先闻言心中一惨,暗道:“他们还不知道师父已然失去武功之事,那我也用不着说明了!”当下,恭敬的应道:“家师托福安好,有劳老前辈动问了!”
黄鹤公点了点头,道:“娃儿,老夫听说,你是为了替你爹爹报仇,才找上神机堡来的,是么?”
石承先黯然道:“不错,只是……只是晚辈此行,却是没有结果!”
黄鹤公道:“可是那个于堡主刁难于你?”
石承先道:“那也不是!不过……于堡主眼下却有着不放晚辈离去之心。”
白头翁突然笑道:“人家想你小子做女婿,当然不放你走的了!”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谁?于逸么?”
白头翁大笑道:“除了于逸,咱们这些老光棍,谁又能有个女儿呢?小子,你走了桃花运啦!”
石承先眉头紧锁,沉声道:“白老人,你乃是前辈高人,说话怎可这不庄重?”
敢情那于苓就在身边不远,虽然他们眼下都被于逸与简鹏、呼延侗之战的惊险所吸引,但石承先终觉这等玩笑,不可多开。
白头翁闻言依然哈哈大笑道:“好小于,你居然教训起老夫了么?其实,老夫说的乃是老实话,也许年头变了,老实话说出来,总是有些不中听啊!”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白老前辈,晚辈生性不善玩笑,你老最好不要再说这个了!”
白头翁道:“好!不谈就不谈!”
黄鹤公这时忽然大笑道:“娃儿,你想离开神机堡?”
石承先暗道:“这还用问么?”但他口中却是十分恭敬的接道:“晚辈身有要事,自是急于离此了!”
黄鹤公道:“很好,你既然身有急事,那自然是应该及早离去了!”
石承先抱拳一揖,道:“多谢四位前辈……”
举步就待向前行去。
黄鹤公忽然脸色一沉,道:“且慢!”
石承先一怔,止步皱眉道:“老前辈还有何话说?”
黄鹤公道:“娃儿,你要走不难,但得胜过了老夫四人!”
石承先闻言不由心中一震,暗道:“他怎么会突然翻脸相向了?刚才他还帮我劝那蓝仙姑不要跟我动手呢!此刻竟然要我胜过他们四人,这不是……”
他寻思未已,耳中只听得黄鹤公大笑说道:“娃儿,你为何沉吟不语?可是害怕了?”
石承先明知道几位老人的武功,似乎都不在自己之下,是以才在闻言之后,暗自寻思,这时听到那黄鹤公问他是不是害怕了,顿时激起了他豪壮之气,暗暗怒道:“我如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