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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窘境她是头一回遇到,悉池国的公主竟在梁国付不起顿饭钱,简直是丢人丢出国了!
她也没想着真要巧彤留在那儿干活偿债,可被那么多人盯着看笑话,她实在是没脸周旋下去只能自己先逃了。现在想想又觉得把个烂摊子丢给巧彤,有点儿不地道了
虽说巧彤是个下人,原本就该伺候她和帮她料理难事,可毕竟一路走来也有点患难与共的意思了。哎,只希望她两能早点脱身吧
嫪婉立于铜镜前,将自己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灰头土脸,木枝绾发,衣着简陋,破洞的绣鞋
这哪里还有个一国公主的样子?
今早进了京城未敢直接入大梁宫,便是想着停顿一日整理下行头。小国寡民的使者难免让人低看,是以面子上的事儿便更要慎重。以一国之公主身份造访,悉池国万民的脸便全系在她一人身上!
正在她焦愁之际,门叩响了。
“巧彤?你们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她有些意外,原想着二人会被店家好一番难为,心里正过意不去。
“公主,我们遇到大善人了!”巧彤进门就兴致勃勃的讲起嫪婉走后的事情。
嫪婉觉得有些难堪,心说我那时婉拒他们付账便是不想欠情,最终还是
可她嘴上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能回来便好。
陶子昂掏出余下的六十两银子,还有那个血玉簪子一并放在了案几上,说道:“这些银两能置办件说得过去的衣裳,首饰定是置不起了,只能委屈公主了。”
嫪婉看着那支簪子,她知那确实是陶子昂母亲的遗物,在他眼中珍贵的紧。若是以往她定要觉得他是处心积虑了,可如今想到他也算偿了前世的债,莫名的有一些心软。
嫪婉和巧彤揣着五十两银子在京城的闹市游逛。那六十两,五两拿去结了房钱,五两拿去雇了明日的桥子。
成衣铺子看到好几家,只是寻常的衣裳难入她的眼。
直逛到傍晚,才在一家号称皇商的铺子里,看到了一件令她满意的帘锦罗蚕丝裙。店家开口五十两不还价,她便顺手要了个红珊瑚摆件当搭头。
巧彤不解其意,明日就进宫了,何必那么市侩要些没用的摆件搭头?然而嫪婉却是有用意。
帘锦罗再名贵,也仅是在民间罕见,穿戴进大梁宫却是连宫婢都趁的。
回到客栈后,她将那珊瑚整个摔碎在地上!
翌日清早,巧彤一进公主的屋子,便一阵花香扑鼻。原来是嫪婉沐浴后将采来的桃花瓣捣出花汁,充当了芳泽抹在发间。
“公主,轿子业已到门外了。”说完,她搀着嫪婉往外面走去。
大梁宫的朝堂今日是格外热闹,不仅没有告病的、休沐的,连时来时不来,纵来也必迟的几位皇子也都早早的杵在了这儿。
若问为何?那便是昨夜传去各宫各府的那两道密旨。
一谓成阳公之千金——婉静郡主,今日上朝受封。
二谓悉池国来使——嫪婉公主,今日亦携都水监使团入大梁宫觐见梁文帝。
第18章 郡主的宿命()
“公”乃五爵之首,虽大多只挂闲职无甚实权,却是贵族群体中的领头。是以,成阳公站在大殿右侧的最前头,左面与之相对的便是丞相。
成阳公面色红润,看起来心情极佳。他的宝贝女儿婉静郡主,此刻正候在大殿外待宣进殿。他往大殿外望了望,虽是望不见人,却是望得见希望
婉静郡主昨日便进了宫,但贵族之女久居后宫总要有个合适的说法。偏巧郡主自幼喜好钻研音律,便被封了个大司乐的职务。虽是闲职,却也是从二品,依大梁律,三品之上不论男女皆是要上殿听封的。
“皇上驾到~”梁文帝身旁的司礼监李公公,拖着尖细的长腔喊道。继而大殿上所有的皇子臣子,均双膝脆地恭敬的迎接着梁文帝的到来。
梁文帝迈着阔步走上宝座台,然后端坐下,缓缓道:“众爱卿平身。”
待众人起身后,他看了李公公一眼,李公公便上前两步,将拂尘向右臂一甩,扯着尖尖的嗓子喊道:“宣婉静郡主进殿~”
大殿上的众人都听闻过杨直与这位郡主的瓜葛,一时还传为席间之乐。这回要见到本人了,众人也不免有些好奇。男人嘛!谁说是没有八卦之心的?
婉静郡主双手轻叩在身前,迈着小碎步子袅袅婷婷的走上殿来。众人看着她由远而近,面容越发清晰
只见她粉面朱唇,柳眉淡描。虽算不得倾国倾城,却也是柳亸花娇,算得上是大梁的典型美人儿了。
不免有好事的特意看向杨直,心说难道传言有误?这等美色,又地位尊贵,他杨直就算再心高气傲也挑不出半点儿瑕疵啊!
杨直却干脆错开视线,她在后时他便往前看,她走至前时他偏又向后看。他倒不觉得有什么尴尬,只是不愿同僚拿自己的私德说事儿。
李公公宣完诏书,郡主谢过恩原是该退下,却不料梁文帝言道:“静儿,你与悉池国的嫪婉公主同时进宫,不妨见见,日后也可多作走动。”
这声‘静儿’令她受宠若惊,即便明知这是看成阳公的面子,但从皇上嘴里这样叫出,让她觉得像是一种接纳。她行了礼然后退到一旁,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偏巧就退到了杨直身边。
杨直脸上没任何表情,只是随意的挪了挪步子,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宣悉池国嫪婉公主进殿~”李公公那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嫪婉闻声昂了昂下巴,平定了下内心,然后进了大殿。纵然她贵为公主自小生长在皇宫,可来到大梁宫还是难免紧张。一来整个大殿均为陌生人,二来大梁宫有悉池国皇宫十数倍大,不免给人以压迫感。
但在她走进大殿的那一刻起,她便有了身为来使的觉悟。她唇角挂着礼节性的笑容,可眉眼间的冷厉又令她宛若高岭之花,蔑视着众生。
先前还喁喁私语的大殿,自她进来那刻起便肃然无声,一片阗寂。
这是一种尊敬,又或是一种震慑原来美,也是一种威力。
嫪婉那一身素色丝罗裙原本并不张扬,可其上那一簇簇艳红的珊瑚攒珠,却是将整件衫裙引燃了般艳色绝世!
她并没有特意去梳什么招摇的鬓髻,只是半披着长发,在头顶端绾了个歪髻,其上插着一支朱红的血玉簪子。
她半屈下身子施以常礼,面上的神情既有温度又不谄媚,不卑不亢刚刚好。
大殿上的臣子与皇子们,多是见过她的画像的,即便未见的也听过其传闻。只是这一切的铺垫,仍敌不过这来势汹汹的震撼!
杨直先前冷冽的脸瞬间度上了层暖粉,漠然的眼眸像复燃的枯灯,跳跃起灼灼光华!他微微颔首示敬,可大殿上如此多人嫪婉又怎么可能看得到?不过是心之向往罢了。
靖王惊诧的转头看向萧寐,却见他目不交睫的望着嫪婉,眉宇间除了赞叹外没有一丝意外。
原来他昨日所说的朝堂见是这么回事!六哥竟那时便认出了?不过这下他更想不通了,悉池国不是很富有么,怎么公主还付不起顿饭菜钱?昨日还穿成那样,今日就又这样了?
而嫪婉见过礼后,将国事交流的事儿交给了都水监的官员。自己则趁机四下瞄了起来
她在找寻什么?
自然是那块无事牌。
终于,她的眼光落在了二皇子萧驷身上。继而眼神由玉佩游上了面庞,又打了眼整个身量。
他身姿挺拔,眉如墨画。一双清水似的丹凤美目看人时却轻轻挑着,似有魅语。
这与她印象中的谦谦君子模样有些出入,可是古语有云人不可貌相,或许这就是个面冷心热的君子呢?
嫪婉见二皇子回视她的眼神掺着疑惑,便赶忙将眼睛逃开转向另侧。好歹一国公主,怎的能如此失礼!
可偏巧她这一转,看到了张熟脸!不,是两张!
这不是昨日神仙居拼雅间的那两位公子他们俩站在大殿上做什么?当朝官员?不对未着官服与官帽。侍卫和太监就更不可能站那个位置了
是哪位公卿王爵家的纨绔子弟?那这大梁朝堂也太儿戏了吧!
不过她又想到自己如今身上所穿的,这可都是他施舍的那一百两里的!想到这儿,嫪婉脸上不免有些羞赧。
与皇上行了告退礼后,嫪婉便要退下,这时才听皇上提到那位婉静郡主可单是听到这个名号,便令嫪婉大惊失色!
“见过嫪婉公主。”
郡主与她见礼,却不料她竟直接倒退了两步!
郡主不解嫪婉因何失态,只觉自己被人这般无礼对待,不免面上有些难堪。
而嫪婉的脸上逐渐褪去了惧意,却露出强烈的怜悯之情!
婉静郡主,与她同有个婉字,因此记得格外清楚!这位郡主确实身系凤命,只是红颜薄命。
成阳公一心想让女儿做皇后,而一年后她也确实做了皇后!只是不是大梁国的,而是远嫁了东离国。
最终她惨死于陈国的讨伐下,自悬于寝宫后又被陈国的六皇子圭建裕拖至大庭广众,赤身鞭尸!
嫪婉望着她,既怜悯又恐惧!
正是因着她的境遇,嫪婉的父王才终向陈国递了退婚书!自此父亡弟疯!
也正是因着陈国灭了东离意欲杀鸡儆猴,大梁才发动了那场大战!
而悉池国便是那场战争下的牺牲品
第19章 夜游御花园()
嫪婉因知晓婉静郡主的将来,故此有了怪异反应。可她的表现落在旁人眼里,着实有些失态。
她只得微微颔首解释道:“请皇上恕罪,也请婉静郡主莫怪。嫪婉赴梁后曾遭遇劫匪,马车行李尽数丢失,是以有些受惊,方才只是有些晕眩罢了。”
她的话倒让梁文帝有些愧疚了,宽慰了几句,又下了旨派人去查案。
退出大殿后,嫪婉随着宫婢的引路,去往景莲公主的汀兰斋。
景莲公主乃是当今徐皇后的独女,因此格外受珍视。先前送去悉池国的那些丝帛等物,便是以这位公主的名义指名送与嫪婉的,之后她又以绣屏回礼,说起来两人虽素昧谋面,却也算有几分情谊在。
这次来到大梁宫,梁文帝便让她们多加亲近些,直接安排嫪婉住去了汀兰斋居住。
汀兰斋乃是处三进的院落,正殿面阔五间,进深两间,又接抱厦两间。前殿与后殿也都大同小异,卷棚的歇山顶将屋脊轻巧的舒展开来,远远看去便像是女子的居所。
相比之下,这里尚不如嫪婉在悉池国的重明宫大。悉池国皇宫固然是小,可毕竟仅有一位公主一位皇子。
刚行至前殿的菱花扇门前,便有两名守在那儿的清秀宫婢冲嫪婉行礼:“参见嫪婉公主,我们公主已在前殿等候多时。”
起身后一名宫婢将殿门向内推开,嫪婉便在巧彤的搀扶下迈进那个门槛。
刚刚进门,便有一位打扮华贵却长相乖巧的姑娘迎了过来,身侧左右各有一名宫婢跟着,显然她便是景莲公主了。
“姐姐,景莲等你半天了!”她一过来就拉过嫪婉的手,表现极为亲昵。
嫪婉见她如此友善,有点儿自来熟的性情,自己便也不像先前殿上那般拘着,打哄道:“妹妹手好滑,难怪都说梁国气候养人,女子皆肤若凝脂。”
景莲公主笑出声,嘴上自谦着,心下却是美的很。一句话既夸了她又夸了她的国家,焉能不美?她嘴上直道:“姐姐不仅做得一手好女红,讲话也是格外会哄人呢!”
她既一口一个姐姐,嫪婉便也不客气道:“你既叫我姐姐,那日后我便拿你当亲妹妹看喽!在大梁的这些日子,要叨扰妹妹喽~”
“哎哟姐姐,你可知我求了父皇半天才把你请来汀兰殿和我作伴的!”景莲拉着嫪婉进了内殿,然后手往前一指,说道:“喏!姐姐亲手绣的屏风,景莲喜欢的很!”
嫪婉看着前面那座绣屏,确实被保护的极好!两侧还各摆了些小盆栽将它隔开一些,似是怕毛手毛脚的宫女不小心碰脏了绣面。
亲手?呵呵,她都不记得上面的图案了
景莲年方十八,小嫪婉一岁多些,看起来倒不似有心机的样子。是以晚上用膳时,嫪婉便有意套了些话。
“景莲啊,要不你给姐姐讲讲大梁宫里的几位皇子?”
景莲稍顿了下,刚刚还聊着刺绣的事儿,怎的突然就跳到这事儿上了不过又一想也没什么奇怪,姐姐刚刚进宫的确该清楚下这里的人脉。
她便热情的介绍起来:
“姐姐,其实我们大梁的皇子,成年封了王以后,便会前往封地。”
“而未成年的皇子又要去国子监,卯入申出的,姐姐应该也没什么机会深交。”
“是以姐姐日后要记得的,便也只有歧王,靖王,还有二皇子。”
嫪婉听到这儿,觉得景莲的称呼有些怪,便奇道:“二皇子早该成年,难道尚未封王?”
景莲满不在乎道:“因为二皇兄出身低呗!成年的皇子里也就他没封王了。”
接下来,她将这几位皇子的出身、性情、及喜好成就,一一八卦给了嫪婉听。
用完晚膳后,景莲笑道:“今日有姐姐陪着,饭都比平日里吃的多!要不咱们去御花园溜溜?”
嫪婉一听便欣然应道:“那太好了,我正也好奇大梁宫的御花园有些何样的景致呢!”
才刚日入时分,金乌余辉尚在,御花园的灯笼却已是齐齐点亮了。红彤彤一片,煞是喜庆!
嫪婉在景莲的引路下,绕过几处亭台殿阁,沿着花石子路来到一处水榭。水榭四面开敞,隔岸便能看见有个人影坐在美人靠上,向里侧扭着头似在观测那水里的鱼儿。
“是二皇兄!”景莲对嫪婉小声提点道。
嫪婉仔细看了看,那人虽侧过了脸,但身材与衣着是二皇子萧驷无疑了。只是她有些不解的附耳问道:“二皇子总是喜欢一个人呆着吗?”
景莲面露窘态,只是干笑着点了点头。
嫪婉突然联想到萧驷的出身,以及早过弱冠却迟迟未被封王的尴尬。若是皇上有一丝疼惜这个儿子,也不至于在他娘生了皇子后连个名分都不舍得给。娘亲不给便也罢了,对亲儿子竟也是如此吝啬
皇宫里的人,从上到下都深谙趋利避害的处事之道。一个如此被皇帝厌弃的皇子,又能交到什么朋友呢?
“我们去旁处玩儿吧。”景莲说道。
嫪婉不免有些心酸,连她眼里如此单纯友善的景莲亦是如此现实。但客随主便,她如今也不便说什么,只得先顺着。
可就在二人转身之际,却突然听到湖那边传来急急的呼救声!
“救命”
“救命”
原来是二皇子不知因何落水了!他在那湖中拼命的扑腾着水花,头时而沉下时而又挣扎着浮出水面!
“糟了!二皇兄不通水性!”景莲吓的大喊着!可是看了看身旁,哪有路过的下人!而自己的贴身宫婢,方才被她嫌说话不便,打发到园外候着了
她急的晕头转向没了招儿,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可“噗通”一声落水声又让她清醒过来
这次竟然是嫪婉跳进了湖!
第20章 熟悉的温度()
原本是湖平如镜碧水盈盈的一番美景,却被这突然坠入的两个人打破了宁静。
其实嫪婉哪里识什么水性!她贴着水榭跳下湖后,便一只胳膊环着立柱,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