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嫪婉思索了下,既然萧寐昨日便猜到了小顺子口中的‘公子’为何人,那其实自己知道的并不比他多,告诉他又何妨?
便道:“好!殿下爽快,嫪婉也不拐弯抹角了!”
“本宫是想模仿小顺子的笔迹,给他口中的‘公子’送封信,约其来太医院相见。”
这跟萧寐猜到的差不多,只是他没想到嫪婉还真是行动派,一日时间查的很快嘛!便笑道:“这么说,公主已是知道那个‘公子’是谁了?”
“吴欢的爹,自然是‘吴公子’喽。”嫪婉不经意浅笑,笑眸中显露着一丝精光。
萧寐望着她那一双睿智且娇媚的桃花眼,有些出了神儿。
这女子,即使是用诡计时都比旁人可爱出几分。仿佛能被她算计,都是一种莫名的荣耀
萧寐履约让下人回誉秀宫去整理小顺子的笔迹,然后又问嫪婉:“公主准备约他哪日?”
思索须臾,嫪婉回他:“三日后。”
“噢”
嫪婉见事情办得利索,便以要回去陪欢儿用午膳为由,早早告辞了。
萧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淡淡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果然,用过午膳后,誉秀宫的两个小太监便抬着一大摞小顺子的‘字迹’,送来了汀兰斋。
嫪婉看着眼前这座小山,不禁感叹当侍监的不易!
待两个小太监离开,她才冲着巧彤说道:“他这才伺候了歧王三年”
巧彤也惊呆了,“公主,这可比云卿殿下自诞生以来这十八年的起居注都多啊!大梁的侍监难不成是将主子说的每一句话都记下来了?”
嫪婉随手拈来一本,翻了几页,发现小顺子的字迹很是清秀工整,这显然是打小练下的,断不是来宫里才学的本事。
“巧彤,容阳之行你与小顺子交情不浅,他可有给你提过进宫前是做什么的?”嫪婉边细研究着小顺子的字体,边问道。
巧彤仔细回忆了下,想着以前好像说过,但她当时没太当回过事儿。便有些难为道:“公主,小顺子说过,可是奴婢忘了”
嫪婉有些责怪的看着巧彤,“再仔细想想。”
巧彤又想了想,还是一脸的愁云,“奴婢只记得小顺子说经常陪人一起读书”
“一起读书?”嫪婉心中已明白了个大概。
之后,她便亲自着手,将小顺子的字迹做整理,然后比着模仿出了一封短信。
上书:“公子,欢儿有难,今夜务必来太医院相商!”
嫪婉的性子素来是行动派,能早一日绝不拖一日。臣子若想留宿宫中,唯一的方法便是在南书房值班。
是以,若要吴大人半夜溜来太医院,他便要先去找同僚商议换值之事。幸而他如今就要成为当朝驸马,换个值而已,哪个大人敢薄了他的面子?
待信送到,吴大人果然火急火燎的去找同僚商议换值,自然也很顺利的得到了今晚南书房值班的机会。
第54章 听窗户根儿()
下人是一路猛跑着赶回汀兰斋禀报的。
而嫪婉这边也早换好了适宜夜晚出行的衣裳:一身绛紫色的撒花软烟罗裙。这算是她所有衣裳里最暗的一件了。
轿子从先前就候在汀兰斋北殿的小院儿里;见嫪婉公主一出来;几个轿夫赶忙摆好架势准备随时起轿。因为之前巧彤便吩咐过了;今晚去太医院的这段路务必要快!刻不容缓!
几个轿夫不敢怠慢;待公主一上轿,便奔也似的抬着轿子往太医院赶。
嫪婉在临近太医院门口的拐道处下了轿;并再三嘱咐他们藏远一些;别被人瞧见。
随后她又打量了下巧彤,然后直摇头道:“巧彤;你也去一边儿藏着,你这一身杏黄也太招眼儿了!”
巧彤只好委屈的跟着轿夫们,一起躲进了旁边的小园子里。她有什么办法,公主平素最烦下人穿的不喜庆;所以她们的北殿的宫女都是大红大绿的艳色,这身儿杏黄已是最素的了。
吴侍郎怎么进太医院不知道,但嫪婉是提前让采蓉给留了后门儿的。她轻松溜进后院儿,发现小顺子的房里的灯还是黑着的,显然吴侍郎还没到。
院子里有许多露天摆放的草药架子,都是用来晾药草的。嫪婉随便找了个背月色的角落蹲下来,然后注视着门口的方向,静静等着。
不一会儿;她便看到有个黑影从院墙上翻了进来!
她尽可能的往后缩了缩。可看了半天;那黑影在院子里寻摸来寻摸去,就是迟迟不进小顺子的屋
嫪婉比他还焦急!都恨不得站出来给他指一条明路了。直心道这人是怎么混到侍郎一职的?来前都不先打听好人在哪个屋吗!
最后那个黑影终是没进屋子,而是往嫪婉这边儿摸来
嫪婉禁不住心惊;难不成是发现她了?不能啊,她挑的这个角落是全院子里最黑最隐蔽的地方了。
眼看那黑影离她越来越近,她紧张的抱起头将脸伏在膝盖上!心想这偷鸡摸狗的事儿真是不好做,这还没探听到啥呢,要是这就被揪出来,尴尬的可就是她了
她气都不敢喘,闭着眼伏着头。可突然感觉到身边有一束光感,她便只得睁眼去看。这一看不打紧,吓的她直接蹲坐在了地上!
那黑影就在她眼前,举着一个吹开了明火的火摺子,照着她。嫪婉正欲放声大叫时,突然被那人迎面伸过手来捂住了嘴!
“唔~唔~”她惊恐的吱唔了两声,完全说不出话来。那人的一双修长大手将她嘴巴捂得死死的!
“嘘~”黑影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先前是火光太刺,嫪婉一时看不清对面的人,但这下眼睛适应了些,便看清楚了。
居然是歧王!
“嘘~”萧寐再次提醒了她后,才缓缓将手拿开。
嫪婉大喘了两口粗气,她似乎屏气许久了,头脑有些缺氧的眩晕感。她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萧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萧寐!你怎么会来?”她眼神中除了惊诧还有些忿然,这是来坏她正事儿的么?
萧寐却有些不屑的反驳道:“那你又怎么会来?不是说三日之后么!”
“呃”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但这时,两人突然听到外面有些声响。萧寐赶忙将火光吹熄,然后往嫪婉那边儿挤了下。她虽有些不舒服,却也知此时是关键时候,不易妄动,更不能将萧寐推出去,便只好将就着他。
很快,那门儿开了,那人走的是和嫪婉同一个门儿。
萧寐看向紧挨着自己的嫪婉,然后眼神盯着她往开着的小门儿那挑了一下,意思有门儿不早说,害他白翻墙!
嫪婉讪了讪,心道你自己傻能怪谁!不先来摸摸门儿就急着翻墙。
他俩只对了两眼,又将目光投向新进来的那人身上。见他进来院子便径直往小顺子的屋走去,在门口只驻了一下,然后扫了眼四周,见无异常便开门进去了。
嫪婉和萧寐又稍等了片刻,见屋里的灯亮了,才小心翼翼的起身,往那屋的窗户根儿摸去。
嫪婉舔了一下手指,然后往那窗户纸上一戳,瞬时便有一道光从那破洞里透过来。嫪婉将眼睛凑上去,果然看见屋子里的吴侍郎坐在小顺子的床前。
此时,她听到萧寐从身后悠悠的说了句:“看不出,公主竟对这套很娴熟啊”
嫪婉立马将身子缩回来,伸脚狠狠的在萧寐脚上踩了两下,然后又气愤的剜了他一眼。说道:“你嫌弃我这套有本事别来啊!”
萧寐疼的咬了下嘴唇,最后痛劲儿过去了,又挤了个笑脸儿,直道:“不嫌弃不嫌弃”说完便有样学样的也伸出手指舔了舔,就想往窗户上戳。
“啪!”一声,萧寐伸了一半儿的手被嫪婉一巴掌打了回来!
他委屈的看着嫪婉,“干麻呀?都说了不嫌弃了这招挺好的”
“你懂什么!你把这窗户戳的左一个洞右一个洞的,生怕他们发现不了被人偷窥了是!”嫪婉压着嗓子小声急道。说完便白了萧寐一眼,然后又将眼睛凑到洞口去偷看。
萧寐一想这理儿倒是也对,便也不再戳了,而是干脆将脑袋一同凑到嫪婉戳的那个洞去
嫪婉被他碰到了头,这下更急了!
嫪婉:“萧寐你是诚心来给我捣乱的是不是!你到底想干麻?”
萧寐:“我我是来帮你的,你不让我戳我就不戳啊,我跟你一起看还不成么?”
嫪婉:“我不需要你帮!”
萧寐:
萧寐:“那那我不帮你,我帮欢儿总行了!咱俩一起捡回的他,凭什么你能关心他,我就不能?”
嫪婉:“行!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偷听完告诉你!”
萧寐便蹲在窗户下老实的等着,嫪婉重又凑了回去。
先前他俩吵嘴时,已经错过了开头寒暄的一段儿,这时再听,便有些直入剧情了。
让嫪婉很窃喜的是,吴睿德并未明确提及小顺子给他写信之事,而是极其自然的关切了伤势,又提起了九娘和欢儿。
而小顺子似乎也料到吴睿德迟早会掩人耳目的来探望自己,是以,也未将他的半夜闯入看得奇怪。
小顺子勉强撑了撑趴着的身子,脸上有些痛苦的说道:“公子,小的明白您好不容易走到今日,不想被欢儿耽误了前程可是九娘走的冤呐!”
吴睿德站了起来,转过身子负手背对着小顺子。
有那么一瞬,嫪婉很是担心他会察觉被人窥视,不过显然她是多虑了。因为吴睿德眼中已蒙了层泪水,看不清任何东西了。
吴睿德很是悲恸的咽了下,嗓音有些凄凉:“九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上回见过欢儿后,只听说这是个爹死娘亡的苦命孩子,却着实不知九娘是何时走的。
小顺子双手俯撑着床板,悬起上半身垂着头,眼泪“嗒嗒”的大颗滴在床板的褥子上。然后哽咽着讲述起那阵子的事。
“自打公子跟小的说想要娶景莲公主,让小的回老家想法子劝九娘改嫁后,小的就想了无数种说辞可是那些说辞,小的确信没有一种能让九娘真正死心!”
“公子怕九娘年年来京城寻,迟早有一日能得知真相。可小的实在是想不出个法子,能让九娘在您娶公主前改嫁啊最后小的只能告诉九娘,公子您在刚进京时得的那场大病里死了!”说到这儿,小顺子已是泣不成声。
吴睿德听小顺子提起那场大病,突然心里有了些愧疚。他转回身子,往床根儿前挪了两步,泪眼看着小顺子,“这不怪你,这都怪我是我害了九娘,害了欢儿,也害了你小顺子,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不!”小顺子突然声音激动,狠狠的摇了摇头,“小的逼九娘改嫁不是为了公子,是为了九娘和欢儿!”
“公子娶景莲公主,可能会仕途坦荡,也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这条歪路是公子自己选的,哪天命丧于此也不冤枉!”
“可是九娘呢?九娘寒窑苦等,却有可能等来的是因你的欺君之罪被一同牵连!”小顺子越说越激动,最后竟抽出一只手来,哆哆嗦嗦的指着吴睿德怒吼:“你犯的这可是夷三族!具五刑的重罪啊!!”
吴睿德不由得向后倒退了两步,他又何尝不曾想过这些后果。‘公主’这个台阶是那么好踏的吗?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不过他也只是一瞬的惊吓,很快便释然了。“哈哈”他放肆的大笑了几声,“三族?我吴睿德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九娘如今也不在了,只剩了个就见过一回面、无甚感情的儿子我有什么怕他夷啊诛啊的?”
小顺子绝望的望着他,知他已彻底被荣华富贵迷了双眼,无药可救了。
小顺子叹了一声,声音已由先前的悲伤转至绝望后的冷静,他说道:“公子,从今后您娶您的公主,做您的皇亲国戚。小顺子安心做自己的奴才,这辈子只求能伺候好歧王殿下,报答殿下的提携之恩。”
“小的与公子,自此断绝往来。”
吴睿德对于小顺子的急于撇清,想得有些龌龊,便冷笑了一声:“哼,小顺子,你这是怕日后会被我连累?”
小顺子闻言心里气不过,但瞪了他一眼后,很快又觉得跟这种凉薄的疯子实在没什么计较的必要了。毕竟他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在心上了。
吴睿德见小顺子一脸的厌弃之意,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便又阴阳怪气的说道:“小顺子,我知道你恨我。不过你别怕,你只是我的伴读书童,不管日后夷三族还是诛九族的,都不会轮得到你的!况且你曾有恩于我,我不只不会连累你,还会报答你!”
许是保持同一姿势太久,嫪婉脚下有些麻了,便先将身子往后撤了撤,看着萧寐讷讷道:“伴读书童?小顺子在进宫之前是吴侍郎的书童!”
“而且他上回给你说接到家书回容阳,原来竟是去劝九娘改嫁了!”
第55章 亲密接触了()
嫪婉一连复述了几句;却发现萧寐只是无动于衷的看着她;她便奇道:“你怎么不说话?你是觉得这些跟你没什么关系?”
“那小顺子刚刚还说要安心做你的奴才;这辈子只求能伺候好你;报答提携之恩!”
萧寐终是应道:“这些我自己都听到了。”
嫪婉:
她这才想过来,她只是没让萧寐看;但并不影响他听。自己一句句转述的确很是多余。她便晃了晃腰身;活动了两下腿脚,就又凑回去看了。
吴睿德递了方帕子到小顺子跟前;方才哭的一塌糊涂,想让他擦把脸。可小顺子随手一推便将那帕子推到了地上。
吴睿德也没恼,弯下身子复又捡起,缓缓说道:“小顺子;不管你如今和以后怎么看我,我一生都会拿你当恩人看待,我永远会记得你当初为我做了些什么”
“别说了!”小顺子悲切的低吼了句,刚刚才止住的眼泪又有些控制不住了,他显得很是痛苦,“求求你别再说了”
可吴睿德没有要住口的意思,他自顾自的沉浸在那些往事中。
“三年多前,你跟着我从容阳城来到京城赶考;奈何我一直记挂着卧病在床的爹;加之承受不来这里的水土,很快便得了病。这一病就错过了那年的会试。之后便传来爹的死讯,我再也无心回容阳;气急攻心也倒了下来。直到把身上所有的钱财都耗光了,还是治不好。你为了凑药钱,四处找门路,最后还是差一大笔钱,你竟将自己卖了!”
这些往事显然令小顺子极其痛苦,他哭的有些虚脱了,啜泣道:“进京前,老爷曾再三叮嘱小的,一定要保护好公子。小的答应过老爷,老爷在天有灵,看着呢”
吴睿德看着床上伤势依旧严重的小顺子,心中愧疚之感更甚:“三年前,你为了救我进宫当了太监。三年后,你又因为欢儿险些陪上一条命!我们吴家欠你的。”
吴睿德这话倒是发自肺腑的,比起就见过一回面的欢儿来说,他更看重这个为他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小顺子。
小顺子没有说什么,只是哽咽着摇了摇头,默默往肚里咽了一口泪水。
吴睿德有些落寞的坐到了床前的墩子上,有些无力的说道:“小顺子,你别恨我为了不白费你的牺牲,后来我拼命考中了,再后来我爬到了户部侍郎的位子这一路走来,始终都是我一个人只有我自己。你再等我做了驸马,就想法子把你从誉秀宫里要过来。”
说到这儿,他突然有些兴奋起来:“到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