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安王话音一转,面上突然显出怒『色』,他手上的力气也骤然加大。
阿莼低呼一声,双手紧紧抓着安王锢着自己脖子的手不敢松开,她瑟缩着看了看悬空了一半的脚,再往后半尺便是万丈深渊,阿莼心中恐惧更甚。
“我实在没料到,你喜欢的不是谢家长子,而是这个庶子!”安王眸子眯了眯,“我千辛万苦劝说大皇子谋反,将谢家扳倒灭了谢家满门,后又求得先皇赐婚!我费尽心机做了这么多,却没想到你竟然会假死!”
“你说什么!”遂意唇瓣颤抖,面上一片愕然,“莫非当年大皇兄和谢家意图谋朝篡位之事你也……”
“没错,大皇子篡位是我教唆的,谢家也是被我拉拢过去的!”安王仰天大笑,手上匕首抖抖索索在阿莼脖颈上划出几道细长伤痕,“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有大皇子和谢家谋反的全部罪证?”
遂意拳头紧握,眸中闪过一抹伤痛:“大皇兄当年待你如同亲弟,你怎可!”
安王冷声打断她的话:“若非如此我何时才能除去谢家,何时才能获得先帝赏识!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可我没想到,你竟然假死出宫,与别人双宿双栖了十几年,那我这些年的苦修愧疚又算什么!”
遂意强迫自己从旧事中回过心神,她看着面『色』痛苦的阿莼道:“当年之事跟阿莼毫无关系,她是无辜的,你先放了她!”
安王冷笑了一声:“她无辜,我就不无辜吗?我又做错了什么!”
话音刚落,安王拿起匕首狠狠朝着阿莼面门刺去,阿莼瞳孔一缩心猛地一跳,十指紧紧掐进安王的手臂。
“冤有头债有主!”遂意尖声喊道,“你觉得我毁了你这一辈子,尽管来报复我,不要拿旁人撒气!”
匕首在刺进阿莼眼睛的前一刻猛地停下,良久未再往前,待安王将匕首丢开,阿莼猛地出了一口气。
安王深深看了遂意一眼,墨瞳如同旋涡一般深邃。
“我本想着让你和谢臻和离,可是你们净在背后做些小动作。”
遂意看着被安王禁锢着的阿莼心中一痛,她眼圈红了红,看也不看旁边的谢臻高声道:“你若觉得这样可以让你撒气,那我……”
谢臻目眦尽裂拳头紧握,却是并未阻拦,倒是安王打断了遂意的话。
“现在我改主意了,”安王唇边勾起一个毒辣的笑,“我想——让你亲手杀了谢臻!”
遂意握拳的手一紧,她面容一凛深深地看了阿莼一眼
阿莼面容一怔瞬间明白了什么,她眨了眨眼睛,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安王正专心等着遂意的回答,见阿莼这番动作,一把掐上阿莼的脖子吼道:“别动!想死吗!”
“对!有本事你把我扔下去啊!”
阿莼冷哼一声,一改刚才的恐惧对着安王拳打脚踢,安王面上闪过一抹狠戾,猛地攥拳朝着她挥去,说时迟那时快,遂意手中飞镖破空飞出,一下子划破了安王脖颈的筋脉。
阿莼只感觉脖颈上的力道一松,新鲜空气顿时涌了进来,她睁开眼看去,便见安王不可置信地看着一个方向,颈间伤口处血流喷涌如注。
阿莼浑身发软地退了一步,转身便要跑向遂意,然而满脸鲜血的安王口中发出咯咯咯的奇怪声响,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抓住阿莼的手然后奋力一跃。
“啊!”
阿莼身形一晃瞬间坠了下去,千钧一发之际,她的眼前突然一闪——一条棕褐『色』藤蔓猛然缠上了她的腰,她的心脏剧烈跳动着,整个人猛地飞向旁边。
“咚”地一声,没来得及做任何防护措施的阿莼撞在了山壁上,眼前瞬间出现了一片金星。
藤蔓迅速被人拉了上去,阿莼晕晕乎乎地朝上伸出手,立即有人抓着她的手臂猛地往上一拽。
江凛君将阿莼抱在怀中一脸劫后余生,他放开双臂紧张兮兮地看着阿莼询问道:“有没有哪儿伤到?有没有哪儿疼……”
话还没说完,江凛君便被遂意和谢臻狠狠推开,遂意亦是一脸紧张:“你怎么不说话?是、是不是被吓到了?”
阿莼摇了摇头,眼神看起来有些涣散,她伸手指了指腹部,轻声道:
“师父,我肚子疼……”
“肚子、肚子疼,是不是该吃解『药』了?”
遂意哆嗦着手正要去掏解『药』,那边江凛君已经将解『药』倒出来递到了阿莼面前。
阿莼脑子嗡嗡作响,她伸出手并未去接解『药』,而是指了指脑袋,发白的唇瓣微微张合,缓缓道:“头也疼……”
话音刚落,众人只见阿莼身子一软,直直地往地上摔去。
江凛君迅速上前接住阿莼,他将阿莼放在怀中焦急地看向遂意,遂意伸手『摸』上阿莼的脉象,然后慌张地撑开她的眼皮看了看。
“阿莼毒发了,快给她喂解『药』!”
江凛君连忙将解『药』塞进阿莼嘴里,想起刚才阿莼说自己头疼,他伸手正要检查阿莼头部,手触及脑后却感觉到一片湿润。
江凛君将手抽出来,他看到手掌上一片鲜红时如同被人当头一棒,脑中嗡鸣,那一刻天旋地转……
最终章()
微风吹拂着阿莼的脸庞; 周围是一片茵茵草地; 若阿莼是在别的季节看到这景象她定不会惊讶; 然而此时正值冬日; 出现这景象却是不同寻常。
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儿?阿莼脑中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猛然想起刚才落崖的画面; 她连忙伸手『摸』向后脑; 却只『摸』到一头柔顺的发丝,一瞬间疼痛感便消散了,阿莼面上浮现疑『惑』之情。
刚才她脑袋异常疼痛; 怎么这会儿竟是毫无感觉?
一阵若有若无的笑声传来,阿莼不由自主朝着声源处走去。
高大的果树下,两个人背对阿莼站着; 阿莼朝着两人走了几步; 张口问道:
“请问这是哪儿,我大概是『迷』……”
其中一人骤然转身; 『露』出花儿一样娇嫩的脸庞; 这是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 她脖颈间带着一个圆形银饰; 看起来约莫十三四岁左右; 令阿莼震惊的是; 这少女容貌虽显稚嫩,却是与小时的自己一模一样!
阿莼一惊猛然停在了原地,两人分明只隔了一丈距离; 少女却像是没见到她一般; 朝旁边负手而立的少年道:“刚才你看见了没?楚玲珑那个表情真是太逗了!”
楚玲珑?!阿莼心脏猛地跳了起来,这个少女认识楚玲珑、又跟自己长得如此相像……阿莼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根本不可能的猜想,她呆了一阵儿,猛地看向那个少年。
然而少年面上似是蒙着一层纱雾,朦朦胧胧叫人看不真切他的真实面貌。
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启唇道:“阿莼……”
这声音若听从遥远处传来,又像是脑海中的一道声音,钻进了阿莼的耳朵让她眼前猛的一黑。
此刻阿莼才终于相信,面前这明眸皓齿的少女真的是幼时的自己!可怎么会……这个少年呢?他又是谁?为何小时的她与这少年如此熟稔、而自己印象中却从未有过少年的印象?
阿莼平复心绪之际,却见少年伸手弹了一下少女的脑门,他虽然口中说着警告的话,但粗粝沙哑的声音却含着些许纵容。
“你刚才那样捉弄她,小心她回头跟遂意师父告状。”
少女得意地哼了一声:“我还怕她不成!要不是楚玲珑先往我被褥里头放蛇,我才懒得去捉弄她呢!”
少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少女转了转眼珠子,伸手揽上了对方的肩膀。
“刚才我弄湿她床铺的时候是你帮我递的水,你算是我的帮凶,师父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罚我们两个人,你可千万别去告状啊!”
“你不是说不怕遂意师父责罚吗?怎么这会儿又怂了?”
少女梗着脖子嘴硬:“我这不是怕!只是觉得楚玲珑若是知道把她床褥弄湿的是我俩,肯定会来找我们哭哭啼啼,到时候肯定会很烦!”
少年慢悠悠道:“说得好像她猜不到是我们一样。”
两人说话间,阿莼走了几步挡在了两人之间,果然见两人毫无异『色』,仿佛中间并无隔阻。
这究竟是被她遗忘的记忆,还是她臆想出来的梦境?还是说……阿莼心中一沉,难不成,自己已经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莼心中焦急得很,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听少女“嘿嘿”笑了一声,转身跑到果树旁利落地爬上了树。
少年见状上前一步想要拽住少女,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他看着高高的果树有些担心,连忙喊道:“阿莼!你爬这么高做什么,快下来!”
少女站到果树粗壮的分枝上,透过茂盛的枝叶朝下头站着的少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为了感谢你刚才帮我递冷水的恩情,我请你吃果子!”
少年唇角勾了勾,嘴上却是嫌弃道:“你瞎看什么呢,还不赶紧扶好了,待会儿掉下来我可不接你!”
少女小声“嘁”了一声,踮脚去摘眼前最大的果子,一边伸手还一边不服气地反驳:“本姑娘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
话音未落,少女脚下一滑从树上摔了下来,阿莼瞳孔一缩便要去接少女,谁知她的身体此刻却如同有千斤重,竟是连脚都抬不起来。
幸亏少年身手敏捷,他迅速往前跑了两三步然后伸手一接,少女的身体顿时压在了少年身上,两人倒在地上发出“噗通”一声巨响,果树上轻轻巧巧落下来几片树叶。
“诶呦,痛死我了……”
少女从地上爬起来,痛得脸上五官都皱成了一团。少年随即站了起来,他捂着胳膊轻声“嘶”了一声。
少女立即紧张地看过去:“你怎么了?胳膊疼?不会是被我压折了吧!快让我帮你看看!”
“阿莼,”少年抬眼,面上闪过纠结,“你以后少吃些吧,重死了!”
话音刚落,刚才看起来有些虚弱的少年拔腿就跑,少女目瞪口呆,待反应过来后气得跳脚,她朝着少年背影大喊:“江凛君你给我站住!”
阿莼身形一颤,猛地朝少年背影看去,正好少年转头看了过来。
刚才蒙住少年面容的纱雾一点一点散去,阿莼赫然发现那唇角上扬长相俊秀的少年跟江凛君长得竟有九成相似!
阿莼咽了咽口水,少女是幼时的自己,那这个少年莫非是江凛君?!
眩晕感和痛感猛地席卷而来,阿莼支撑不住栽倒在地,陷入了黑暗当中。
……
清凉的感觉扑面而来,阿莼顿时感觉到一股舒适感,额头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重新回归了现实。
阿莼觉得自己的眼皮可能跟石头绑在了一起,否则怎么她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睁开眼睛?甚至连让睫『毛』颤动一下这种常人轻而易举的动作都无法做到。
努力了一会儿仍然一无所获,阿莼只得无奈地放弃,算了算了,现在有人帮忙擦脸还挺好的,要不就躺着养一段时间恢复体力了再说?
一道熟悉的声音轻叹了一声:“阿莼……”
师父为人一向冷清,便是说话声音也透着一股冷冽,刚才那声轻叹却是有些沙哑沧桑,听得阿莼心中一酸,她努力地睁开眼皮,待终于看到一丝微光时正想开口喊一声师父,突然觉得手上一热。
“阿莼……阿莼?!你醒了!”
江凛君激动的声音顿时吸引了屋中其他人的注意,阿莼懵圈地看着床前立时呼啦啦围了一圈儿的人对自己嘘寒问暖,而遂意站在众人之外,揪着谢臻的衣襟黑了脸。
师父,我要是说我是被你叫醒而不是被江凛君叫醒的,你信吗?
阿莼苦着脸张了张嘴,却是嗓子干涩说不出话来,江凛君立刻倒了杯温茶送到她的嘴边,待她润了润嗓子再次抬头,刚才遂意站着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阿莼张了张口,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说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师父啊……”
……
“师父啊……”
遂意冷冷瞪了阿莼一眼:“别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了呢。”
阿莼头上围着一圈布条,实际上经过两天的休养她已经生龙活虎,完全看不出来早先在山崖上撞得头破血流的惨状。
此时她正可怜兮兮地跟遂意解释:“师父你听我说啊,我当时真的是听到您的声音才努力睁开眼睛的!”
遂意却是不买账,她斜睨了阿莼一眼:“你已经给我解释过十几遍了,你听见我的声音有了力气,然后正好在江凛君叫你的时候睁开眼睛,只是时机巧而已,不是你见『色』忘师。”
“可是您就是不信我啊!”阿莼咬着唇假哭,“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没有半句虚言!”
遂意站起来要往外走:“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再去帮你配几剂汤『药』。”
“师父师父!”阿莼连忙叫住遂意,“我有事问你……我、我在梦里见到了江凛君,可他……”
遂意冷哼一声打断阿莼的话:“你们在梦里做了什么还要来跟我报备一声?”
“师父!你想多了!”阿莼连忙解释:“我只是梦见江凛君与我十几岁的时候就认识了,江凛君也说我俩早就相识,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遂意道:“你是想问那你和他到底什么时候认识?”
阿莼连忙颔首,只听遂意淡淡道:“在恒城时,有次你跌下果树撞破了头,你可还记得?”
“记得啊,”阿莼点头,试探地问,“难不成我从树上跌下来就失忆了?”
她原以为遂意会否认,没想到遂意挑了挑眉头,摆出一副“你猜对了”的表情,阿莼抽了抽嘴角:“这分明是小话本里的故事,现实中哪可能这么狗血!”
“就是这么巧,你从树上摔下来之后头中积了淤血,并且丢失了前几个月的记忆。”
“狗血大发了,”阿莼都不知自己要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算正常了,她“啧啧”地感叹了两声,突然“诶”了一声,歪头道,“不对啊,师父你们没告诉我失忆的事情啊?”
遂意看过来:“左右你也没摔成傻子,只是丢失了一段记忆,我和你师爹就没告诉你,怎么,你可是怪我未告诉你江凛君与你自幼相识的事情?”
见遂意目光冷飕飕的,阿莼立即斩钉截铁道:“没有!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事怪您?!”
“谅你也不敢,”遂意甩了甩袖子,“我去配『药』,你待在房中好好休息,不许『乱』跑。”
阿莼没法点头,连忙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遂意走到门口突然转过身。
“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安王死了,我和你师父决定留在京城,你和江凛君不用举行定亲仪式了。”
“真的?太好了!”阿莼面上闪过惊喜,见遂意戏谑地看过来,连忙开口补救,“咳咳,我是说师父师爹留在京城太好了!”
将定亲仪式往后推一推她就能再自由两年!简直不要太爽!
遂意眸中闪过一抹笑意,张口道:“凌家、荣王府还有镇国公府已经商量过了,你们俩直接成亲。”
阿莼面上笑意一僵:“成……亲?”
……
夜间,阿莼站在平国公府围墙旁,她抬头看了一眼往常如同平地此时却显得巍峨入天的围墙,冷静地扶了一下额头上的纱布,吭哧吭哧开始爬墙。
最后一堵墙,翻过去,就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