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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要见的这位先生推崇艰苦学习,不喜学生攀比享受,所以我才会有此提议,学弟第一天来学院,为防先生误会,最好还是不要带近侍去见先生才好,还望这位姑娘不要误会。”
穆如枫恍然大悟。
“多谢边学兄提醒。”
边瑞年连忙摆摆手道:
“无妨,学弟初来学院,我自当提醒一二。”
“学兄能否告知一个能让人歇脚的地方,待会儿我好去寻我的侍女。”
边瑞年连忙道:
“这是自然,沿着旁边这条路一直走,就是讲学堂,讲学堂前头有一个凉亭,书院学生带来的近侍大多在那里休息。”
“多谢边公子指路,如此,奴婢便去那里等着公子。”
阿莼朝着两人行了一礼,沿着边瑞年指的路走去。
阿莼走了约有一刻钟,隐隐有朗朗读书声传来,再走了没几步,便见到了讲学堂的全貌。
只见一个高大宽广的房屋四面无墙,只用粗壮的柱子支撑着房顶,屋中每隔一段距离摆放着一张矮桌。
现在,每张矮桌后都有一个盘腿坐着、摇头晃脑朗诵的十五六岁的年轻人。
看来这讲学堂大概是高年级的学子学习的地方。
阿莼朝着讲学堂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凉亭中已经或站或坐挤了十几个丫头小厮,阿莼注意到,打从自己出现,这群人中的大部分人一直在偷偷打量她。
更有甚者,一直盯着阿莼不说,同旁人说话时还时不时指指阿莼。
巧的是,这个人旁边的面孔自己昨天还见过。
欣兰飞快地瞄了阿莼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心虚,恰被阿莼捕捉到,阿莼挑了挑眉,觉得这些人有些莫名其妙,也没搭理这凉亭中心思各异的众人,只找了个没人的柱子背对众人倚着。
然而却有人好似不满阿莼这样的举动,非要挑起战火。
一开始对着阿莼指指点点的小丫鬟冷笑一声,声音猛然拔高。
“有的人呐,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看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还想高攀世子爷,真是不知廉耻!”
欣兰连忙扯了扯她的袖口,低声劝说:
“算了香莲姐,别说了。”
不必回头阿莼都能想象到,身后那群人必定是有人惊讶有人不齿,但是他们肯定都是知情者,不像自己,一脸震惊。
世子爷?谁?
阿莼努力想想,自己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丫鬟,整天跟在小公子后边,接触到世子身份的人只有一个江凛君……
所以这群人说自己想高攀的人是江凛君?开什么玩笑!
香莲见阿莼不理自己,还以为阿莼理穷,顿时有了底气继续嘲讽。
“不过是穷乡僻壤来的丑丫头,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对世子爷纠缠不清,还不知在平国公府内是个什么媚主的样子!”
说到最后,香莲到底顾及平国公府,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只有身旁的欣兰能听到。
然而阿莼自小习武,耳力比起一般人高上许多,更遑论这小丫鬟只是压低了声音?
“哦?那这位姐姐倒是说说,我什么时候高攀江世子了?又是什么时候,在平国公府中作『乱』了?”
阿莼冷哼一声,转过着身子对着香莲责问道。
香莲压根没料到阿莼会回嘴,一时间语塞,见众人的目光聚在自己身上,忙指着旁边的欣兰道:
“你还有脸狡辩?欣兰可是亲眼看见你对江世子拉拉扯扯纠缠不清的!”
欣兰脸上一片燥热,在众人的目光下地点了点头。
“怎么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香莲得意地挑了挑下巴,面上嘲讽之『色』越发明显。
阿莼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不如何,大家都有一张嘴,她既然可以说我对江世子拉拉扯扯纠缠不清,我还能说她跟自己府上小厮暗结珠胎呢。”
“你胡说什么!我没有!”
欣兰一下子慌了,急忙大声辩解,然而众人看她的眼神一下子变了。
阿莼唇角一挑,笑着道:
“别紧张,我就是说说而已。”
香莲往前站了一步,将欣兰挡在自己身后,皱着眉道:
“你没凭没据的,怎么能说这样污蔑人清白的话?真是没教养!”
阿莼捻着自己胸前垂下的发丝,淡淡道:
“这位姐姐说话也真是奇怪,没凭没据的话,你旁边的小丫头说得,我怎么就说不得?”
不想再给香莲说话的机会,阿莼紧接着道:
“我只不过昨日在宴会上与江世子见过,江世子有事问我所以让你身边这位姑娘回避了而已,怎么在这位姑娘话中却成了我与江世子拉拉扯扯纠缠不清?那好,我倒想问问你,这位姑娘可有向你提供什么证据,竟让你相信她的话是真?”
阿莼说完,猛然转身对着欣兰质问道:
“你可听到我与江世子的谈话?或是见到我触碰到江世子?”
欣兰咬了咬唇,正想说有,却在触及阿莼冷冽的目光时一声“没有”脱口而出,直到看见香莲震惊的脸时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改口:
“不是,有,我、我看见了!”
阿莼冷笑一声。
“一会儿说没有,一会儿又说有,姑娘你什么时候有空还是去看看脑子吧,指不定有什么『毛』病。”
欣兰瑟缩了一下,不敢直视阿莼。
香莲自知理亏,既恨欣兰不能自圆其说,又烦周围众人像看跳梁小丑一样看着自己,只得狠狠甩了一下袖子,一扭身欲离开凉亭。
“慢着。”
阿莼突然发声,同时一只手拦在香莲身前,目光冰冷,看得香莲脊背生凉。
“现在你可以解释一下,你什么时候看见我作『乱』平国公府了?”
道歉()
香莲心下一跳; 面上却是装得强硬。
“我什么时候说你作『乱』平国公府了?这青天白日的; 哪容你这样冤枉人?”
阿莼挑眉; 身子猛然往前『逼』近; 吓得香莲退了一步。
“你说我冤枉你; 那你敢发毒誓吗?你若敢发毒誓; 说刚刚没有说一句诽谤我和平国公府名誉的话; 我立刻给你鞠躬道歉,不过若是你不发这毒誓……”
香莲『色』厉内荏地瞪了阿莼一眼。
“我不发这个誓,你又能如何?”
阿莼冷冷道:
“你不发誓不就说明你刚才的的确确说了损害我和平国公府名誉的话; 我倒是不能如何,只是不知我家主子容不容你这仗势欺人的刁奴在这儿胡言『乱』语。”
阿莼话音刚落,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盛气凌人的女声。
“好大的口气; 我今个儿倒要听听; 你一个平国公府的小丫鬟想对我魏府的下人做何?”
一听到这声音,香莲脸上一喜; 喊了一声“小姐”; 朝着声音主人走去。
阿莼转身看过去; 只见三个穿着素白学子院服的女子款款走来; 香莲走到打头的女子身后; 附过去不知说了什么东西。
不过看这两人的眼神也知; 定不是什么好话。
阿莼也不出凉亭,只神『色』平静道:
“我一个小丫鬟,自然不能对魏小姐的丫鬟如何; 但是魏小姐的丫鬟对平国公府口出妄言; 魏小姐不当回事儿,我作为平国公府的下人,今日回去自该禀告主人。”
“你!”
魏莹萱眉『毛』一竖,气道:
“不过是小丫头嘴碎罢了,你怎么如此小气,竟要将这事挑到平国公面前说?”
……谁要到平国公面前说?我跟平国公又不熟,我只是想去我家小公子面前告上一状好吗?
阿莼见魏莹萱急了,只悠悠道:
“魏小姐可知,流言猛于虎,我怕今日不把这个事儿办妥了,别人误会了我们平国公府的主子,到时再想辟谣可就晚了。”
香莲脸“唰”的白了。
若是真被平国公府找上门来,魏莹萱深受老爷宠爱不会太受责罚,然而自己不过一个丫鬟,极有可能会被推出来平息怒火……
想到这,香莲咬了咬唇,猛地抬起头,指着旁边的欣兰大声道:
“罪魁祸首在这儿,你凭什么找我家小姐的麻烦?要追究责任,好啊,流言是王侍郎府中的下人传出来的,你倒是先去找王侍郎啊!”
“香莲!你胡说什么!”
魏莹萱假意呵斥,实际上心中松了一口气,暗暗给了香莲一个赞赏的眼神。
王明湘暗骂一声将锅甩到了自己身上的魏莹萱,见亭中众人皆将目光转到自己身上,咬牙将欣兰推了出来。
“欣兰,跟这位阿莼姑娘赔礼道歉。”
欣兰怯怯看了王明湘一眼,对着阿莼行了一礼。
“阿莼姑娘对不起。”
王明湘站在欣兰身前,紧接着道:
“阿莼姑娘,欣兰嘴碎,见你与江世子多言几句无意间透『露』了出去,这是欣兰的不是,我不会推诿责任,你想让欣兰如何道歉,她一定照办,但是我保证,欣兰对平国公府毫无污蔑之意。”
说着,王明湘斜睨了魏莹萱主仆二人一眼。
阿莼心里一乐,哟,上来就道歉,这我还怎么追究?
魏莹萱眉头一皱,朝着王明湘冷冷道:
“王妹妹可真是能屈能伸,对着一个外府奴婢也能和颜悦『色』成这样。”
王明湘也不遑多让,不冷不热地刺了魏莹萱一句。
“我只是能承认自己的错误罢了,哪像莹萱姐姐。”
“我怎么了!我……”
“两位姐姐,别吵了。”
突然有一道清脆的声音『插』进来,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被站在魏王两人中间的女子所吸引。
女子头发高高扎在脑后,少许凌『乱』的发丝垂在脸蛋两侧,杏眼黑白分明,看起来自有一种灵气。
少女开口笑道:
“我觉得这时候追究责任实在无用,两位姐姐还是不要为此争吵,免得伤了和气,这样吧,既然这件事是两位姐姐的丫鬟引起的,不若先让她们向阿莼姑娘诚心道歉,如何?”
王明湘看了看少女,干脆道:
“凌妹妹一向公道,既然你愿意开口了,我听凌妹妹的,不吵了。”
魏莹萱哼了一声,看神『色』明显也是赞同那少女的。
王明湘又道:
“我家欣兰可是已经道过歉了,该香莲了吧?”
香莲收到魏莹萱的眼神示意,往阿莼方向走了一步,道:“阿莼姑娘,刚才对你口出狂言是我不对。”
见阿莼脸『色』还是不虞,她连忙加了一句。
“我不该扯上平国公府,但我只是一时嘴快,实在没有恶意,姑娘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
说罢,小心翼翼看着阿莼的脸『色』。
阿莼见人道了歉,淡淡“嗯”了一声。
魏莹萱见阿莼对她三人不假辞『色』,心中升起些恼怒,正想说些什么,便听见一阵清脆的铃声。
三人面『色』一变,连忙朝着一条路匆匆走去。
阿莼面无表情地背对众人倚着柱子,将一众复杂目光挡在身后。
过了没多大会儿,边瑞年领着穆如枫来了。
两人手上托着三四套衣服,肩上还挎着一个沉甸甸的布兜,看起来颇为吃力。
阿莼连忙将布兜和衣裳接过来,果然有些沉重。
穆小公子『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往四周看了一下,只看到一间空『荡』『荡』的房屋。
“边学兄,你刚才不是说讲学堂是先生授课的地方吗,为何此时没有学子在?”
边瑞年想了想,恍然大悟道:
“我忘了,今日这个时辰年长学子该去练武场练习『射』靶。”
说到这,边瑞年搓了搓手,眼中闪着光彩说:
“穆学弟,要不要跟学兄去练武场练习『射』靶啊?”
穆如枫有些心动,在边瑞年期待的目光下点点头。
三人朝着练武场方向走去。
练武场其实就是一个空旷宽阔的广场,此时正稀稀拉拉站着二十多个人,拿着无头的箭靶练习『射』箭,还有二十多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儿围着广场外围的跑道缓慢地奔跑。
在这二十多个小孩儿组成的队伍末尾,还跟着刚刚打过照面的三人。
阿莼看了一眼跑得气喘吁吁的三人,心下一晒。
刚刚那铃声莫非就是提醒上课的信号?看来那三人刚刚是趁着下学间隙来找的自己,现在这情况是迟到被罚……
怪不得听到铃声的时候三人那副神情。
边瑞年领着穆如枫走到一个身穿劲装的中年男子身旁。
“蒋先生好。”
穆如枫跟着行了一礼。
蒋先生和善地点点头,道:
“这就是新来的学生?”
“是,学生穆如枫。”
边瑞年朝着练习『射』靶的学子看了一眼,期待道:
“蒋先生,我能带穆学弟练一会儿『射』靶吗?”
蒋先生锤了边瑞年胸膛一拳,笑骂道:
“你这小子,就知道弄这些刀枪棍棒,院长交代你领新学子熟悉书院,你可好,带人家来练武场『射』靶,你若是再听不进旁人的话在这儿待上一天,小心被告到院长那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边瑞年嘻嘻笑了两声,对着穆如枫挤了挤眼睛,跑到放置弓箭的木箱那边挑选弓箭去了。
穆如枫对着蒋先生拱手后正要去挑选弓箭,蒋先生拦了一下,吩咐道:
“待会儿练习够了可得主动找边瑞年,要不然这小子可记不起你来,对了,记得带上护具。”
“是,学生记住了。”
阿莼忙从布兜中掏出弓箭护具,递给穆小公子,见他佩戴好护具后去找边瑞年,自己便寻了广场边缘的一处护栏站着。
十二三岁那一批小人儿没跑两圈便停下了,广场上的跑道上只剩了三人。
阿莼看着小公子兴冲冲地拿了把弓箭和几支无头的弓箭,瞄准一丈外的箭靶认真地将自己箭篓中的箭『射』完,然后捡箭,来来回回乐此不疲。
阿莼认真数了一下,命中率低到令人发指。
最后本来只在学生周围慢悠悠转圈的蒋先生实在看不下去了,跑到了穆如枫身边教他。
阿莼耳朵一动,扭头朝旁边看去,就看见了许久不见的江月华。
“江小姐,您这节课也是习武课?”
江月华停在阿莼身边,点点头,上下打量了阿莼一番。
“我记得你,你是穆哥哥身边的近侍,名字是阿莼对吧?”
阿莼道了一声是,便见江月华朝着跑道上的三人指了指,道:
“我听王明湘说,你昨日跟我哥哥在平国公府拉拉扯扯?”
果然是因为这事儿来的……
阿莼连忙解释:
“这是误会,刚才在讲学堂之前的凉亭我便已经与王小姐、魏小姐还有她们的丫鬟对质过了,我与江世子只是说了几句话,并无任何惹人非议的举动,还请江小姐放心。”
江月华点点头,扭头看了看一脸真诚的阿莼,道:
“我哥哥是怎样的人我自然清楚,你嘛,我虽然并未接触过,不过能待在穆哥哥身边的人,想必品行也是可以放心的,更重要的是,我哥哥好像对你有些不同。”
最后那一句江月华说得有些犹豫。
她想起上次在平国公府哥哥在凉亭外特意提了这个小丫鬟的名字,而平时,哥哥恐怕连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