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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莼垂眸看了看江凛君微微颤抖的手掌,轻声道:
“刚才聚在这儿的都是达官显贵,可能是谁慌『乱』之中不小心吧,算了,有什么事情等伤口处理完了再说。”
“我刚才查看了一下马儿,”江凛君无甚波澜的眸子扫了扫周围,然后对上阿莼的视线,凝重道,“我在马屁股上发现了细小伤口,痕迹很新,可是并未找到什么凶器。”
阿莼心下一跳,立即明白了江凛君未言之语——刚才马儿失控时马头正对着阿莼,若是无心之举,马儿身上的伤痕又作何解释?这次事故,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
阿莼想起江凛君方才说的话,心下一跳,立即抬头扫了一圈周围,却见并未瞅见她心中想到的那人。
江凛君见阿莼此番举动,立即明白阿莼心中已然有了怀疑的人选,他连忙追问:“你知道是谁陷害于你?”
阿莼垂眸点了点头,冷冷道:“楚玲珑。”
“是她?”江凛君眼睛眯了眯,眸光暗沉,“她就是再蠢也不该在宫宴上做小动作,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这是宫宴,她有什么事情非要在此时做?”
江凛君摇头:“不知道,但是只要我们等在此处,宫宴结束之前定能知晓。”
阿莼无暇顾及其他,她摇了摇江凛君的手臂,道:
“她做什么都跟我们没关系,当务之急是给你找个大夫……”
“不,”江凛君凝视着阿莼道,“她如此冒险地筹划此事,必定是因为你若留在宫宴上,会对她做的事有妨碍,你不能走。”
阿莼见江凛君竟然还有心情分析着这些,眉头拧成了一条麻花。
“那你自己去找大夫,我留在这儿行了吧?”
江凛君见阿莼这幅模样,唇角微微一挑,微启薄唇,吐出两个字:“不去。”
“你!”阿莼气结,“那你手怎么办!”
江凛君挑了挑眉,面上『露』出些惊讶:“你难道不准备帮我处理一下?”
阿莼抓狂地在江凛君面前走了两个来回,最后猛地一跺脚,瞪着江凛君怒气冲冲道:
“还不找人准备清水『药』物!”
……
阿莼将江凛君两只手包成了两个圆滚滚的粽子,两人这才回了宫宴。
因为刚才马儿失控一事,马术表演已被叫停,围观马术的众人大多回了场中饮酒,江凛君还没走到座位上,便听皇上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江凛君脚步一转,走到了皇上不远处拱手行礼。
“微臣拜见皇上。”
质疑()
皇上举了举酒杯; 和颜悦『色』道:
“刚才马儿失控; 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有你反应敏捷; 第一时间将马儿驯服; 朕看着你; 感觉好像看到了你父亲当年的英姿。”
江凛君淡淡道:“皇上谬赞; 臣的御马之术还有待修习,如何能与父亲相比。”
镇国公也站了起来,笑着说:
“这小子不过驯服一匹马; 就将手伤成这个样子,他离技艺精湛还早得很呐,圣上骑术才当得起精湛二字; 这么多年过去了; 论骑术,臣还从未见过能与圣上比肩之人。”
皇上龙颜大悦; 哈哈笑了两声; 道:“朕如今整日坐着批改奏折; 倒是许久未曾练过骑术; 再说了; 朕年纪也大了; 哪儿比得上现在的年轻人呢?”
旁边的皇后笑道:“皇上正值壮年,只是未曾有闲空罢了。”
皇上笑着点点头,然后朝江凛君道:
“江凛君; 你刚才驯马有功; 若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尽可说出来。”
江凛君顿了顿,摇头道:“刚才千钧一发之际,将马驯服不让它误伤别人是臣应当做的,臣怎能以此向皇上讨封赏?”
镇国公笑了笑,显然是对江凛君的回答十分满意,皇上转了转手上扳指,说:
“既然如此,那朕便先不赏你,你以后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再来找朕讨要吧。”
说完,皇上揶揄道:“好了,江世子将手伤成这个样子,不知有多少京城贵女要心疼了,你快回座位歇着吧。”
阿莼闻言,抬首看了看周围,果然见许多闺阁小姐将目光落在江凛君缠着布带的伤手上。
她不由得嘟囔:“招蜂引蝶。”
旁边的王妃看了看阿莼:“你说什么?”
“没什么。”
阿莼连忙摇头笑了笑,伸手捻起桌上一枚果子啃了两口。
荣王淡淡看了江凛君一眼,从鼻尖发出一声轻哼,然后扭头看向阿莼,问:“准备好了吗?”
阿莼忙咽下口中果子,疑『惑』地“啊”了一声。
“准备什么?”
荣王整了整自己的衣袍,淡淡道:“跟我上前面圣。”
……
众人推杯换盏之际,突然见荣王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皇上跟前一丈处,他先是行了个君臣礼节,然后高声道:
“皇上,臣弟有事禀告。”
皇上正把玩着一个小巧玲珑的酒盏,闻言朝着台下的荣王爷扬了扬手:“说。”
一时之间,宴上众人的目光皆看向荣王爷。
荣王拱手道:“臣弟想要收一义女,遂请皇上给个恩典。”
“收义女?”皇上挑了挑眉,“皇弟既然今日提起,想必心中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荣王点点头,朝着席间招了招手,阿莼连忙走了过去,朝着皇上盈盈一拜。
“民女阿莼,拜见皇上。”
“这姑娘的礼节倒是不错,”不曾说话的皇后点了点头,道,“只是不知荣王为何突然有此念头?”
“启禀皇后娘娘,”荣王妃站起来,看向阿莼笑了笑,“阿莼乃是臣『妇』母家那边的外甥女,家中罹难无所依托,特来投奔臣『妇』,臣『妇』与阿莼相处了几日,觉着这孩子品行纯良,臣『妇』是真心喜爱阿莼,所以才斗胆恳求王爷收阿莼为义女。”
王妃这一番话说得十分恳切,皇后连连点头,道:“荣王妃有心了。”
阿莼见皇后点头,还以为此事已经板上钉钉,却没想到官员中突然出现一个方正脸盘、面容严肃的老臣,拱手道:
“启禀陛下,王爷乃是皇亲,若要收养义女,理应从皇亲国戚等遗孤中过继,以免皇室血统混淆,如此随意地就定了不知名的人选,实在是太过草率。”
这老臣的话一说完,宴会便如同滚油中滴入了一滴沸水,霎时变得热闹起来,不少人同身旁的人窃窃私语,看着大臣的目光皆带着赞同之『色』,这让提出质疑的大臣越发坚定自己的想法。
但更多的人选择默而不发——荣王与皇上感情甚笃,现在皇上都还没说什么,你一个臣子就敢上去挑荣王的刺,不是在作死又是在做什么?
王爷提出收养义女时皇上面上便浮现了一抹笑意,老臣提出否定意味的时候这笑容也并未褪去,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台下诸位大臣,被酒冲昏了头脑的大臣没有了往常的理智,对此事议论纷纷,但没过一会儿他们便清醒了过来,连忙自动噤声,等到场中无一人再言语之时,皇上才将手中酒杯放在桌上。
“诸位爱卿,可讨论完了?”
无一人敢出声,傻子也知道此时情形不对了。
“荣王,”皇上淡淡看了一眼老臣一眼,道,“对于许御史的质疑,你有何见解?”
荣王侧过身子,瞥了许御史一眼,说:
“臣弟不过一介小小亲王,许御史说我收个义女便能混淆皇室血脉——恐怕太高估我了吧?还是说,你就如此看不惯本王儿女双全?”
许御史闻言,胡子一翘一翘的,瞪着眼道:“老臣并非此意!”
“那你是什么意思?”荣王爷冷哼一声,“本王收个义女一不嫁皇子,二不争家产的,只不过是想全我王府阖家欢乐罢了,本王却是不知道许御史缘何如此抵触,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来禀告圣上,自己一家人见了礼便是。”
许御史被气得几乎要晕过去,又说不过荣王,只得看向皇上,皇上安抚地朝他摆了摆手,低声呵斥了一声荣王,荣王冷哼了一声,气冲冲地朝着许御史甩了甩袖子,走回了阿莼身旁。
许御史朝着皇上拱了拱手,长长喊了一声“陛下”,一看便是要长篇大论的样子,深知许御史『性』格的皇上连忙打断他的话。
“这样吧,既然荣王和许御史都这么坚持,不如这样,朕挑几个人说说他们的看法。”
皇上的目光在场中绕了一圈,手指朝着一个方向指去,许御史的得意门生——冯大学士冯鑫看见皇上的手指指着自己这个方向,整了整衣裳正要站起来支持许御史,却见皇上手指一挪,指着旁边道:
“就你吧,户部王侍郎。”
冯大学士面『色』一僵,尴尬地将整理衣领的手放了下去,王侍郎连忙站起来,行礼后拱手试探道:“微臣认为,御史大人所说不无道理……”
见皇上唇边笑意微敛,王侍郎连忙改口:“但是荣王爷收义女一事与江山社稷并无关系,微臣始终觉得,身为臣子只需尽忠职守便可,至于别人家的事情——还是莫要多管吧。”
“你!”
许御史横眉怒对着王侍郎,王侍郎避过他的视线,待听到皇上道了一句“坐下吧”,这才松了口气坐回了原位,再看向许御史却是有些同情了。
许御史也真是的,不就是王爷收个义女么,整得跟人家要做什么错事一样,皇上的意思都如此明显了,他还如此跟皇上作对——勇士啊!
“王侍郎说得也很有道理,”皇上偏头对皇后道了一句,然后伸手指了指一个姓宋的将军,宋姓将军大大咧咧地站了起来,十分实诚地说:
“禀圣上,臣觉得王爷收不收义女,收谁家的义女跟俺们没啥关系。”
“莽夫之见!”
许御史叱骂了一声,气愤地扭过了头,宋姓将军不乐意了,眉『毛』一横,面上表情十分凶狠。
“本来就是,王爷自己家收个义女,又不是让你家收,你在这叽叽歪歪作甚?”
许御史和宋姓将军两人对视一眼,眼看便要挑起一轮骂战。
文官武将看不过眼是常事,只是此时情况特殊,皇上不欲两人争执再起事端,连忙喊停,宋将军只得坐下。
皇上正要再指,许御史却是抢先道:“陛下,这第三人可否让臣自己挑选?”
皇上眉头一挑,点头道了一声“好”。
许御史抬首,目光在场中扫了一圈,抬手指向一人方向——江凛君怔了怔,连忙站了起来。
其实许御史此番选江凛君是有自己的思量的。
他虽然与江凛君并未交集,但多次别人说过江凛君——什么芝兰玉树、品德优良之类的,而且刚才看江凛君在皇帝面前表现得不卑不亢、宠辱不惊,许御史便认为此人必定是个坚守本心的人,不会如同王侍郎一般见风使舵,更何况江凛君是自己叫起来的,于情于理都应该支持自己啊!
只要有一人支持他,便能向皇上证明反对荣王收养此女的大有人在!
许御史想法很好,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江凛君和阿莼关系非同一般,于是,就在许御史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江凛君抬首看向他,叹了一口气道:
“许大夫,虽然在下很感谢您让我起来评判,但是在下以为,许御史反对荣王爷收养义女的理由并不充分,首先,王爷收养义女对皇上并无任何损害,其次,阿莼姑娘乃是王妃母族亲戚,既然王爷王妃有意收养,又何必拘泥与血脉,最后……”
江凛君看了阿莼一眼,收回目光后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地夸赞道:“阿莼姑娘举止有礼,落落大方,收入王爷王妃名下并无不妥,在下要说的就这么多。”
说完,江凛君十分利落地朝着皇上摆了摆,待皇上许可后坐下。
在一旁听人斗嘴皮子听了半晌的阿莼只觉脸上一热,不自在地捏了捏手指。
突变()
许御史早在江凛君说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懵了; 江凛君一说完; 皇上便哈哈大笑了两声; 然后赞叹道:
“不错; 凛君说得有理有据; 朕听着也是有道理得很; 朕挑了三个人; 都是一样的说法,看来诸位爱卿观念一致,只有许御史你意见不同啊。”
许御史也不是真的的傻子; 接连三个人都反对他的意见,皇上又这样说,他只得不情不愿地拱了拱手; 道:“既然诸位同僚都这么想; 那老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诸位爱卿,”皇帝抬眸扫了一圈; 颇具威严; “谁还有异议?”
然而战斗力强大的许御史都被压下去了; 剩下的文官还有谁敢站出来?
自然无人说话; 场面一片和谐;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
“既然无人质疑; 那朕便下旨,封……”
“咣噹”一声骤然响起,伴着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 在寂静的宴会中显得如此刺耳; 阿莼对有人竟敢在皇上说话时发出如此动作而感到惊诧,却在下一刻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哥哥!”
阿萨莉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阿莼猛地转头看去,只见阿萨莉不顾形象地跪坐在地上,手足无措地抱着一个人——刚才还谈笑风生的赫里王子此时躺在阿萨莉怀中,双眼紧闭面『色』青黑,唇边挂着一抹发黑的血迹,明显是中毒了。
“怎么回事?太医呢,还不快去诊治赫里王子!”
皇上面『色』一沉,凌厉的目光扫了一眼全场,几位太医立即跑上前去,将赫里王子围在了中间,阿萨莉这才从慌『乱』中清醒过来,她伸手抹去脸上泪痕,忍着哭意朝皇上深深拜了下去。
“求皇上救救我哥哥!”
皇上站了起来,亲自上前将阿萨莉扶了起来,凝重道:
“公主放心,你与你哥哥带着匈奴百姓的善意而来,朕必定让你们平安归去!”
“多谢陛下。”
阿萨莉眼眶中积蓄的泪水滑落而下,她连忙拭去,期待的目光紧紧盯着忙碌的太医们。
然而不过一会儿,太医们面面相觑,最终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太医硬着头皮走了出来,支支吾吾道:
“陛下,请恕臣等才疏学浅,臣等实在看不出来这王子中的究竟是何种毒,臣等恐怕……无力回天啊!”
“什么!”
皇上面上浮现一抹怒意,阿莼眉头一簇,正欲伸手帮赫里诊脉,余光却瞥见阿萨莉身形一晃,连忙向前一步稳住她身形,与此同时,一道雪白『色』身影走了出来,将手搭在了赫里手腕间。
“大胆!”
刘总管见状,一甩拂尘正欲呵斥,却被皇上看了一眼,连忙息了声音。
皇上转头看向那正替赫里诊治的女子,眸子一眯,问道:
“你是何人?”
雪白身影面上表情一变,好像在说“果然如此”,然后才向刚回过神一般,抬首看了一眼皇上慌忙跪倒,道:“民女楚玲珑,拜见皇上。”
“起来,”皇上直接了当问,“你可是知道赫里王子中了什么毒?”
楚玲珑抬手看了看五皇子,随后微微点头:“此毒名为留香,是一种江湖奇毒……”
楚玲珑正要将此毒的渊源说上一遍,便听皇上直接问道:“你可能解此毒?”
楚玲珑一噎,道:“会,只是民女技法不精湛,恐怕……”
“你只说能不能解。”
皇上不耐烦地抛下一记重磅,楚玲珑面『色』一僵,咬咬牙说了个“能”,然后赶忙站起来走到赫里王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