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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及阿莼,遂意真人再是淡定,面上也不禁闪过了一丝自豪,她目光柔和地看着爱徒,口中谦虚道:
“穆大人谬赞,阿莼在山上活泼得让人头疼,承蒙大人不嫌弃。”
虽然遂意面上波澜不惊,熟悉师父一言一行的阿莼却敏锐地感觉到,自家师父的心情已经飘飘然了。
果然,下一刻,便听遂意十分轻松地放出了一道晴天霹雳。
“若是府中觉得阿莼得用,不若让阿莼再在府中呆上几年。”
因为沉稳又一次被师傅卖了的阿莼:“……”
穆家夫『妇』:“……”
江凛君:“……”
纵使穆二爷在官场上朝廷上巧舌如簧,此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当他尴尬之时,坐在遂意对面的江凛君适时地开口。
“真人可是要在京城呆上一段时日?家母一直遗憾未能亲自向真人道谢,若是得知您入京,家母定会登门拜访。”
遂意在阿莼期盼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许久未来京城,这次我想呆上三五日,也好会会故人。”
见江凛君与遂意交谈时神态恭敬,两人明显是认识的,穆二爷也问道:
“江贤侄与真人认识?”
阿莼瞬间竖起耳朵,江凛君还未说话,遂意便淡淡地说:
“曾有缘见过一面罢了。”
见师父并没有说出如何认识江凛君的意思,阿莼顿时失望地撇了撇嘴,看得对面的江凛君极快地勾了勾唇。
穆二夫人向来热情好客,更何况此时面对的是给了自家儿子安全保障的高人,于是询问道:
“真人可找到落脚之地?若是不嫌弃,真人便在府中歇脚吧。”
“这……”
遂意向来不喜麻烦别人,此时张口便想拒绝,穆二夫人一眼便看出了遂意的想法,连忙道:
“同住在平国公府中,也方便阿莼这丫头与您亲近几日。”
遂意本就觉得自己对阿莼亏欠良多,此时听到穆二夫人的劝告,又见阿莼眼巴巴地看着她,不禁心头一软。
“如此,就打扰贵府了。”
见遂意点头同意,穆二夫人立即招来管家吩咐了下去,待管家禀告客房已经收拾妥当,几人这才寒暄了几句,送遂意真人去休息。
遂意赶路大半日也的确累了,于是也不再推辞,正想让阿莼跟自己一起走,却见江凛君掸掸衣袍站了起来,直直地走到阿莼身边,就那么站着也不说话。
遂意自认为是个和蔼的长辈,此时见江凛君缠着阿莼顿时了然,便道:
“阿莼,你送送江世子,等会儿再去找为师。”
说完跟在领路的管家身后,离去的背影十分出尘,可以说是绝世高人的典范了。
阿莼张了张嘴,见师父走远了,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在江凛君身前,脚步迈的飞快,就想着赶紧将人送走好回来找师傅。
一路上,不同于往常数量的小厮丫鬟远远打量着两人,阿莼没有发觉,江凛君也没当回事儿,任他们窃窃私语。
待江凛君接过小厮手中缰绳,阿莼身子一扭便要回府,却被他拎着衣领动弹不得,她又气又恼,回头瞪了他一眼。
“你拉着我做什么?”
江凛君拉长了声音,慢悠悠地说话,听在急迫的阿莼耳中甚是气人。
“不做什么——便不能拉着你了?”
阿莼翻了个白眼,扭了扭身子欲要挣脱江凛君的桎梏,江凛君立即道:
“我与你师父曾在恒城见过一面。”
阿莼果然停了动作,扭头看着江凛君。
“我知道,刚才你们说了,怎么了?”
“这可算是给你缩小了范围,”江凛君捏着阿莼胳膊往回抽了抽,顿时将阿莼提溜到了自己眼跟前,他唇边噙着一抹笑意,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阿莼发顶,“你也该想起来了吧?”
阿莼呆愣了半晌,才想起江凛君说的是两人相识的事情,一句询问脱口而出。
“你还记着这茬呢?”
待话说出口阿莼才意识到不对,连忙闭紧了嘴巴,可惜江凛君已经将话听了个完完整整。
自己忘了什么时候曾与江凛君见过,阿莼起先是十分介意的,偏偏江凛君时不时提起这事,后来发现楚玲珑竟也认识江凛君,阿莼就更气了,合着就自己一个人忘了个彻底!
她卯着劲儿想了几天几夜,连山下第一家烧饼铺老板那黑不溜丢的儿子都想到了好几遍,硬是没想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江凛君。
想得阿莼头晕脑胀,咬咬牙将这事抛之脑后,一直到今天被江凛君一问才想起来,一个心虚就说出了口。
江凛君一愣,冷飕飕的目光立刻停留在阿莼身上,低沉的声音蕴含着不悦。
“你没想起来?不,你压根没想。”
最后一句是肯定的语气,见阿莼『乱』飘的目光中满是心虚,江凛君脸一黑,冷冷哼了一声。
阿莼只觉自己领子一松,待她扭头看去,正好看见逆着光的江凛君利落地翻身上马,几乎是下一瞬,骏马便从阿莼面前驰骋而去,她刚将手扬起,江凛君的身影便从街角消失。
阿莼尴尬地挠了挠头,一边低声嘟囔一边转身。
“这么生气干嘛,不就是没记起来吗?”
……
阿莼走到客房时,遂意已经洗漱完毕,此时正端着一杯清茶啜饮,肌肤如同少女般吹弹可破,在热茶的氤氲下散发着红润的光泽。
见阿莼进来,遂意放下手中茶盏,朝着阿莼招了招手,这才『露』出符合她长辈身份的慈爱表情来。
“莼儿,来,让为师好好看看你。”
阿莼喊了一声“师父”,乖巧地走到遂意的面前,任凭自家师父捏捏自己的筋骨。遂意上手便知阿莼并没有荒废武艺,面上不由浮现一抹笑意。
“师父没在身边督促你也没偷懒,这样很好。”
“下山之前师父特意叮嘱,弟子自然不敢懈怠。”阿莼嘴甜地恭维了一句,然后道,“师爹怎么没跟师傅出来?”
遂意想到自己的丈夫,眼底闪过一抹温柔。
“你师爹有些事情要处理,我觉着无趣,便先来京城找你,过几天他便来,不说他了,你与江世子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跟他能有什么事情?”
阿莼装傻充愣,就是不正面回答师父的问题。
遂意叹了口气,虽然她向来粗心,但阿莼是她一手带大,阿莼看江凛君与看旁人截然不同的眼神自然瞒不过她,更何况她自己本身也是过来人。
阿莼从小在遂意膝下长大,阿莼一点一滴的变化遂意都看在眼中,说是师父,实际上与母亲也差不了多少,此番看到江凛君和阿莼互有情意,遂意为阿莼高兴的同时也不免多了一些担忧。
自家的孩子自然怎么看都是好的,但说起出身,遂意只怕阿莼的孤女身份会被镇国公府嫌弃,到时无论两人能否修成正果,阿莼都免不得被人苛责。
想到这,遂意看了看阿莼,见她仍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十几年不动的心思不由活络了起来。
不若就趁着在京城的机会,给阿莼重新弄个身份……
阿莼胡『乱』扯了一通,转头看见遂意出神地看着前头,目光就是不落在自己身上,于是轻轻拍了拍遂意,遂意顿时回神。
“师父你想什么呢,怎么心不在焉的,”阿莼挑了挑眉,突然『露』出一个痞痞的笑容,“该不会……是在想师爹吧,这才分开多久啊?”
“你这孩子……”遂意被阿莼打趣儿也不生气,她轻叹了一声,『露』出一个笑容道,“想当年江世子在恒城的时候,谁都不理,只喜欢与你待在一处。”
阿莼眼前一亮,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对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茬?在恒城的山上并不是只有自己和楚玲珑,还有师傅和师爹啊!想知道当时的事情,直接问师父不就可以了?
阿莼刚要张口,眼前突然浮现出刚才江凛君福气离开的身影,又想起当初江凛君说的那句“还需你自己想起来”,最终咬了咬唇,还是没能问出口。
算了,自己想就自己想,她就不信了,本姑娘这么聪明,发生过的事情还能想不起来!
夜间,万籁俱静,平国公府一个小院,遂意所住的房门突然打开了一条小缝。
片刻之后,遂意身着一袭夜行衣走了出来,她伸手在脖颈处一拉,将一张黑『色』布巾罩在脸上,只剩两只美目『露』在外头,莲步轻点,瞬间飞上屋檐,踏着瓦片迅速跑动,屋檐上的坎坷于她而言如履平地。
霎时间,遂意的身影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两方拜访()
次日清晨; 阿莼来到遂意房前; 她放下手中的铜盆; 轻轻地敲了敲门; 却久久未听到回应。
作为亲传弟子; 阿莼自然知道遂意的生活习『性』; 遂意每日辰时必醒; 怎得今日自己叫了这么多声也不曾应答?莫非昨日赶路累着了?
阿莼心中猜测,不由有些忧心,叩门轻唤了一会儿; 却仍没得到遂意的应答,她眉头微拧,纠结了片刻; 伸手欲要推开紧闭的房门; 却在下一瞬听到了头顶上轻轻的踩踏声。
阿莼敏锐转身,凌厉的目光在触及一身夜行衣的遂意时瞬间软了下来。
“师父!这一大早的您去哪儿了?”阿莼吁了一口气; 道; “我还以为是小『毛』贼『摸』到府中来了呢。”
“贫嘴。”
遂意吐出两个字; 夜行衣被清晨的『露』水浸染; 沾了一层『潮』意; 穿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她一边跨进房门一边道:
“为师昨夜去看了看以前的故友,见夜深了便在那里歇了一宿。”
阿莼了然地点了点头,见遂意朝着屏风走去; 脚一勾将门牢牢关上; 遂意换了身衣裳从屏风后走出来,洗漱用品已经一一摆放好,遂意拿起擦脸的帕子,阿莼又开始张罗着将早膳拿过来。
待吃过早膳,遂意端着徒儿泡制的清茶坐在院中,便听到丫鬟来报,说镇国公夫人及江世子来了,想要求见遂意真人。
求、求见?
阿莼提着茶壶的手一抖,惊诧地看着前来禀告的管家。
虽然她是对自家师父很崇拜没错……不过一个身有诰命的国公夫人拜访一个道姑时用了“求见”这种词是不是不太对?
遂意面上波澜不惊,只淡淡地点了点头,见小丫鬟一头雾水,阿莼连忙道:
“还不快请国公夫人和江世子到花厅去?”
小丫鬟这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掂着小碎步跑了出去,遂意这才将手中饮了半杯的茶盏放下,与阿莼一道朝花厅走去。
江凛君远远看见阿莼和遂意过来,恭敬地朝着遂意行了一礼,眼睛都没往阿莼那瞥一下。
遂意见江凛君站在外头,拍了拍阿莼的手,示意她不用跟着自己进去了,阿莼只得看着遂意自己进入了花厅,她瞅了瞅江凛君,欲要张口搭话,却见江凛君走了走,在廊下栏杆处寻了个干净地方,眼睛一闭假寐起来,阿莼顿时闭上了嘴巴,磨磨唧唧寻『摸』了一会儿,最后硬着头皮坐在江凛君旁边,学着他眼睛一闭。
然而阿莼忘记了,昨日因兴奋过度,她前半夜根本未睡好,后来早早起床去找师父,此时身体已经有些疲惫。
阿莼只觉自己眼皮越来越沉,不消一会儿,假寐便变成了真睡,她鼻间溢出轻轻的呼吸声,樱唇微微开启,因为睡梦中感觉不舒服,身体自动调整了舒服的睡姿,于是,江凛君只觉肩头一沉,他如同小刷子一样浓密的睫『毛』轻颤,眼皮掀起,目中满是清明。
阿莼脸埋在江凛君肩上,却因为没卡好姿势一点一点滑了下去,眼看就要滑下江凛君的肩头,原本还无甚反应的江凛君突然伸出一只手,轻轻放在阿莼脸颊一侧扶住了阿莼的头。
阿莼无意识地呢喃了几句,突然在江凛君手上蹭了蹭,江凛君指腹触及一片滑嫩,他眼眸暗了暗,将阿莼往上挪了挪,待她不再下滑后立即抽出了手。
……
待阿莼再次醒来,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了,一睁眼,江凛君的俊颜便映入眼中,还未彻底清醒的阿莼下意识伸手过去。
掐~
江凛君面『色』不变,倒是手指作『乱』的阿莼自己吓了一跳,她猛地从江凛君怀中窜出来,一蹦跳出一丈开外,结果脚还未落地便撞到了一人身上,阿莼“哎呦”一声,捂着头泪眼婆娑地看过去。
楚玲珑捂着鼻子,素白的手指并在一起捂着鼻子,指缝中洒出点点猩红,一向温婉的伪装终于褪去,此刻看着阿莼的目光充满愤恨,姜镇站在楚玲珑身旁,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最后他竟伸手要去碰楚玲珑的鼻子,被楚玲珑狠狠瞪了一眼。
江凛君看阿莼眼中迸出泪花顿时顾不上其他,连忙走到阿莼旁边紧张地问:
“撞到哪儿了?很疼吗?”
其实阿莼只是被撞懵了,之后立刻就好了,反倒是楚玲珑鼻血流得欢腾,此时见江凛君紧张地看着自己,连生气都顾不上了,阿莼眼珠一转,立即摆了一副疼得说不出来话的表情,朝着江凛君弱弱地点点头。
江凛君不疑有他,将自己宽厚的手掌放在阿莼捂着的地方轻轻按『揉』,触到阿莼被撞到的地方肿了,他心中弥漫一丝疼意,缓缓为阿莼『揉』着肿块,阿莼只觉一股热流从江凛君的手掌一直流到了自己心里,顿时有些美滋滋的,过了一会儿她才拍了拍江凛君,轻咳一声,道:
“我没事了,不疼了,你、你不用帮我『揉』了。”
这么多人怪不好意思的……
江凛君听话地放下手,目光凌厉地看向姜镇和楚玲珑。
楚玲珑才自力更生将鼻血收拾干净,此时看见江凛君凌厉的目光顿时一噎,只觉一口怒气梗在心中,她哼了一声,冷声训斥阿莼。
“慌里慌张成什么样子!你有没有点女孩子家家的矜持!”
楚玲珑并不知道阿莼靠着江凛君是在呼呼大睡,还以为两人是抱在了一起,之所以会有后头这句斥责,完全是想要臊一下阿莼。
可阿莼并不知两人的姿势在别人看来有多暧昧,于是她压根就没往这处想,只以为楚玲珑是没事找事,见楚玲珑雪白的衣襟上染着几滴血迹,立即想起刚才是自己撞了她一下,于是忍住与楚玲珑拌嘴的冲动,拉着脸『色』道了声“对不住”。
楚玲珑牢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哼了一声朝着花厅走去,姜镇复杂地看了一眼阿莼,被她背后的江凛君冷冷扫了一眼,顿时背上一凉,慌忙躲过江凛君的目光,追着楚玲珑的背影走了。
……
江夫人正与遂意聊得火热,余光瞥见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男子身形高大,五官长得一般,拼凑在一起却显得十分正气,看起来便是个没有心眼的实诚人,女子则样貌姣好,一身素白衣裙更显得柔美动人,只不过……
江夫人移开了眼睛,这女子衣襟上的几滴污血实在显眼,而且她虽在姿态上与遂意有几分相似,周身的气质却是毫不相同,有遂意这个珠玉在前,再看楚玲珑便没有那么出彩了。
见两人走进来,遂意敛了敛面上的笑意,只『露』出一个淡淡的表情,楚玲珑心头涌上了一丝不甘,抬脚便要朝遂意面前走,却被遂意淡淡扫了一眼,成功止住她越走越近的脚步。
楚玲珑抬手,宽大衣袖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