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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谱-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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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世源这时道:“麻烦简良兄弟把我送到一个地方,到时我会重重的酬谢你的。”
简良道:“都是棋道中人,况且钟先生又是棋家前辈高人,不必客气的,先生要去哪里?我送先生走一趟就是了。”
钟世源闻之,微讶道:“原来简良兄弟也是好棋之人,也好,就请简良兄弟将钟某送到玉棋山庄如何?”
“玉棋山庄!”简良一怔道:“钟先生可是要去找‘棋公子’尉迟云璐的?”钟世源道:“不错,我有件要事一定要通知尉迟公子的,不知能否赶得上……”说话间,钟世源的神情忽又迷离恍惚起来,接着一歪,竟自又昏了过去,似一提及某件事,神智受激便昏。
简良见状,更是茫然不解,摇了摇头道:“先生病成这样赶不了路的,且去镇上寻一客栈住了,养些时日,待好转后再去玉棋山庄罢。”说完,提了包裹与棋具,负了钟世源离开这几间破草屋向镇上而来。
简良在镇上寻了家客栈投了,先自在客房内安顿了钟世源。见钟世源病症古怪,神智时迷时醒,简良知道不能耽搁,便来到柜台上,问那掌柜的道:“我的朋友病了,掌柜的可知这附近有没有高明的医家?”
那掌柜的道:“此地尽是些草包大夫,没有几个真正会医好人的,客官是过路的外乡人,勿要让他们白白诈了银子去。不过前些日子,镇上王员外家的大公子病了,王员外专门从外地请来位先生,那先生好本事,一针就扎好了王家大公子的顽症。如今那先生在王家接治病人,又不收诊金的,每天都有许多的病家去医治,客官莫不如去请了这位先生来。”
简良闻之一喜道:“此人看来医术上是有些手段的,如此甚好,就请他了。”复问了去那王员外家的路径,谢了掌柜的,便出了客栈寻了来。
简良寻至街头的一处宅院门前,见有很多人进进出出,知道便是这里了。此时听得旁边一人道:“这位秋先生好是高明!我多年的腰腿疼病,吃了多少包苦草药都不见效,没想到被秋先生一根银针就扎好了,真是位神医!”
另一人赞叹道:“这位秋神医治病不用药,但用几根细针,手到病除,简直神了!了不得!了不得!”
简良一旁闻之,心中惊讶道:“当真有这般大本事的医家?若如此,钟先生有救了。”
简良随着来看病的人群进了大门,一路上也自无人来拦问。原来此家主人王员外的长子病好了之后,附近病者闻风而至,求那秋先生医病。那王外员也是位善人,便在宅中特设了一处诊室,让那秋先生接待病家医病,而且不收诊金。
在一处站满人的大屋子里,一位三十余岁儒士打扮的人正在施针医病,身旁有一名仆人端了针具伺候着。此时那人问清了一病人病患所在,便取了一根银针在病人背上寻了一穴,一刺而入,手法轻灵,如扎进豆腐一般。那病人似无针痛感觉,接着忽叫道:“麻了!麻了!”
那人一边施针一边道:“此麻感可到了腰间?”病人点头道:“是、是!正到腰间。”那人又道:“可传至膝盖处了?”病人连声应道:“对、对!膝盖上麻丝丝的,如蚁在爬。”满屋子人啧啧称奇不已。
人群中的简良见状,心中大惊道:“此人竟知针感在病人身上所传至之处,必在针法上控制自如,得心应手!果是医中的一位高人!”因来就医的病人太多,简良只好站在一旁候了。那人医病极速,一针一人,最多也不过两三针,问几句,知针感所在,便起针道:“好了,下一个。”
一名被施针的病人,犹豫着动了动身子,忽喜道:“腰不疼了!果真不疼了!”起身便向那人叩拜,屋中掌声大起。那人一笑扶了,转治另一人,果是分文不收。简良看得心中惊叹万分,立生敬意。时间不大,一屋子的人竟然全被医治完,各自千恩万谢,欢喜去了。
那人见满屋子的病人一时间走得空了,惟见简良站在一旁,看他施针治病似呆了一般,于是笑道:“这位小兄弟,身子有何不适需秋某医治吗?”
简良见那人与自己说话,这才恍过神来,忙上前施了一礼道:“在下无病,但是有一位朋友病倒在客栈中,病情危急,恳请先生往诊一次,必当加倍付诊金的。”
那人闻之怔道:“既有危急病人,何不早说,出门在外之人最怕病倒途中。你既来请,秋某去一次就是了,不必言诊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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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回 响枰神针 2
简良闻之,不由大为感激,见那人不但医术高明,医德也高,更无一丝的架子,心中愈加敬服,忙复施一大礼道:“先生如此大义,简良这里谢过了。”
那人见状说道:“我秋海林以治病救人为本,这是我们医家应该做的事,小兄弟勿要多礼的。”说完,秋海林转达身对一旁的仆人道:“请禀告王员外一声,有一病人需秋某出诊,回来或许晚一些。”随手取了些针具,对简良道:“请小兄弟前面带路。”说罢,起步先行。简良见秋海林如此通情达理,在医治了众多病家之后,仍不辞劳苦随自己往诊,心中自是感动不已,敬服有加,忙引了秋海林一路向客栈而来。
到了客栈,此时钟世源正在房间中昏睡。简良恭敬地对秋海林道:“秋先生,这就是我的朋友,烦请医治罢。”
待秋海林上前细观之下,不由吃了一惊,忙俯身把了钟世源的脉位,忽地眉头一皱,立呈惑异之色。
简良一旁不安道:“请问秋先生,不知我这位朋友所患是何病症?”秋海林诊过钟世源的脉相,慢慢收回手,诧异道:“此症好怪,外非风寒暑湿燥火六因所感,内非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所伤,而独以少阴心经气弱,心脉乱微而散。心为神之宅,心之气力衰竭不能固守心神,心神外越而致意迷智乱,若有小惊所激,一昏即倒,实为怪险之邪症,当是别有它因所致。”
简良闻之,惊讶道:“真的是一种怪病!这如何是好?”
秋海林惑然之余,问道:“小兄弟勿要急,请告诉我,你这位朋友是在何时何地,是因何缘故而病的?”
简良茫然的摇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我是在今天早上镇外的草屋里发现他的,那时钟先生已是神智不清了。”
秋海林闻之一怔,不由重新打量了简良一番,惊讶道:“你二人本素不相识,不是一起的吗?”简良点头道:“不错,我二人生平首遇,不过今日能得见钟先生,也是我的荣幸。”
秋海林闻之,赞叹道:“原来小兄弟是一位救人于危难之中的大义之士!实令秋某佩服,失敬!失敬!”自对简良肃然起敬。
简良道:“秋先生言重了,为人之道,岂有见死不救之理,况且钟世源先生还是当今的棋上名家。”
“钟世源?!”秋海林闻之又是一怔,望了望躺在床上的钟世源,惊讶道:“此人原来是誉满天下的,当今棋坛上三大高手名家中的钟世源先生!”
简良道:“钟先生以善走快棋闻名于世,棋道中人莫不敬仰之。”
秋海林此时异道:“小兄弟初识钟先生,如何知道他的姓名?”简良道:“早上我救起钟先生时,他的神智时清时迷的,曾与我说过几句话,故而知晓。”秋海林闻之,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钟世源先生一定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才致这般怪异之症的。”
秋海林随后道:“事已至此,秋某且施一针,补以心之气力,清脑开窍,待钟先生苏醒时再问原因罢。”说完,拣出一针,取钟世源左手腕神门穴处刺入,略施手法。随见钟世源喉间一动,即刻清醒了过来,自少了些先前的那种迷茫之态。
简良见状大喜,忙上前问道:“钟先生,好些了吗?这位是神医秋先生,特来为你医病的。”钟世源微收了一下颏,缓声道:“多谢了。”
秋海林见钟世源能言语了,便问道:“请问钟先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先生这般险怪之症?”钟世源闻之,目光忽呈惊恐之意,颤声道:“棋……杀人棋!”
“杀人鬼棋!”简良骇然道:“钟先生可是碰到了国手太监?并与他对局时被他的鬼棋伤了?”
钟世源闭上双眼轻叹了一声,微点了一下头,简良自是大吃了一惊。
秋海林一旁惊讶道:“二位说的可是江湖上传闻的那种杀人棋吗?”简良叹然于声道:“不错,正是此事。最近一年里,江湖上出了一个国手太监李如川,此人习成了一种可在棋盘上杀人于无形的鬼棋之术,专寻访高手斗棋,一局之后,那些棋家都莫名其妙地死在棋旁。此人为祸之甚,果然超乎想象,竟连钟世源先生这般绝顶高手都被他的鬼棋伤了。”
秋海林闻之,惊异道:“怪不得钟先生脉症异常,原来是棋上之故,可是这棋之雅艺,怎能伤害人呢?”
简良道:“秋先生勿疑,那国手太监以鬼棋之术杀人已成事实,棋艺虽雅,也分邪正的。不瞒秋先生,在下也是棋道中人,此番出游,便是想寻着那太监,希望能在棋上反制住他,不让他再以棋害人。”
秋海林闻之惊讶道:“原来小兄弟是一位棋上的高手!”这时,床上的钟世源缓缓道:“简良兄弟,那国手太监棋艺已入魔道,无人能在棋上反制住他的,切勿要寻他斗棋,以免自家空丢了性命。”
简良道:“邪不胜正,总有克制之法,管他已入什么魔道鬼道,能成一对手足矣!”简良淡淡的几句话令钟世源、秋海林二人颇感意外,暗自惊讶不已。
简良这时又道:“对了,不知钟先生如何遇上那国手太监的?又如何与他斗上棋的?先生能在鬼棋上走脱,当能晓得些那鬼棋有何异处?”
钟世源轻叹了一声道:“钟某能在太监的杀人棋上生还,实为侥幸。”接着缓缓道:“一个月前,钟某接到玉棋山庄尉迟云璐公子的信函,邀请钟某参加玉棋山庄的棋会,此次棋会意在棋上引出国手太监,然后设法将其除掉,匡扶棋道雅正之风。那日钟某行至一座镇上时……”说到这里,钟世源似因紧张之故,忽止话不语,神智又恍惚起来。
秋海林见状,忙在针上又施了几下手法。钟世源随即清醒了过来,自是惊异道:“先生真乃神医!钟某适才感觉针下有股气力沿腕处流传心位,舒坦得很!”
秋海林道:“我暂以针术补以先生的心经脉气,待先生慢慢说来,勿急的,秋某找到致此病症的真正原因后,再医治不迟。”
钟世源感激地道“谢了!”接着又缓缓道:“那日钟某走至一座小镇上,见天色已晚,便寻了家客栈投了。吃晚饭时,忽有一人走到桌前,指着钟某放在桌上的棋枰道:‘这位先生可善棋吗?’当时见此人面老无须,形色间自呈些古怪,不知是什么人,见他问话,钟某便自点了点头。那人立时喜道:‘晚间无事,可否与先生对弈一局,权做消遣?’钟某见此人虽有些古怪,但敬其也是棋道中人,颇具雅兴,便应了下来。饭后,钟某便请了那人于客房中摆棋相对。当钟某落子枰中,响枰发出清脆悦耳之声时,那人不由大是惊异……”“响枰?”
简良一旁惊讶道:“原来钟先生的这张宝贝棋盘叫‘响枰,’实为奇物一件!”
钟世源道:“此棋枰是先师青云子所遗,其为一整料梧桐木,经高手匠人所雕制,外实中空,叩之脆响悠长,梧桐乃琴之良材,雕凿为此棋枰,称之为‘响枰,’棋上别有妙处。落棋子于枰中,所发之音清脆悦耳,一声即响,户外摘花,回转时,其声仍未绝。下一棋应之,其声乃止,另响复起。虽落子枰中轻重不同,其响声强弱有异,但发音的长短却是一致的。钟某善走快棋,便以其响声为限,一声未绝之前必应下一子,承棋道上的朋友抬爱,钟某故有‘快棋手’之称。”
简良闻之,赞叹道:“此响枰可谓棋具中之神物!对弈时,可令人雅兴与妙境同生!”啧啧称奇不已。
秋海林罕奇之余,问道:“后来又怎样了?”钟世源接着道:“钟某与那怪人临枰弈棋,不知何故,那人似不耐响枰之声,呈些烦躁之意。”秋海林闻之,似有所悟。钟世源接着又道:“钟某在响枰上以快棋相对,那怪人竟然也应对从容,不由令钟某吃了一惊,此人棋力高深莫测,实为罕遇,棋路上似正非正,走势多呈诡异,暗叹天下间竟有如此棋高之人。棋至中盘时,不知怎么,钟某心中忽无故生出一种气力不接的恐慌之感。”
简良闻之,暗里一惊道:“那鬼棋开始起作用了!”忙即问道:“钟先生何以会生出这种感觉来?”钟世源摇头叹道:“当时这种心中的不适,不知从何而来,自有一种不祥之兆。”
简良闻之,心中惊讶道:“果如方大哥所说,鬼棋杀人,是在无形中暗耗对手的心之气力吗?看来果真是这般了,厉害!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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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回 响枰神针 3
钟世源接着又道:“此时感到棋势难走起来,越是这样,心中的窒息感就越重,神意几近恍惚。好在响枰之清音有悦耳畅心之能,每闻响枰之声脆起,心中的不适便减轻了些,已是苦撑而应。”秋海林听到这里,惊讶之余,望了旁边桌上的那张响枰一眼,似明白了什么,暗自点了点头。
钟世源此时肃然道:“钟某这时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此人昔日教棋宫中,红极一时。先前京中棋试,与国手状元曲良仪在金殿之上七战七和,二人名声同扬天下。后来不知何故,此人修习成了一种杀人棋术,从此离宫出走,在江湖上访高手名家棋乱天下。当时钟某便猜到了对方这个古怪之人便是那国手太监,一时激动,便想冒险在棋上弄个明白,对方的棋上如何会有让人谈棋色变的杀人之力,于是忍着心中的那种不适之感,继续落子应棋。”简良、秋海林二人听到这里,对钟世源立生敬意。
钟世源接着又道:“此时那怪人自语了一句道:‘阁下乃是我出京以来,棋上遇着的最高一人。’显而易见,此人必是那国手太监无疑了。而此时那太监也似乎从棋上猜出了钟某的身份,说了声‘好一个快棋手!’棋路随之忽地一变,竟然走出了几着俗手来,不由令钟某大为不解。双方又互应了五六手棋后,钟某突感神智一阵恍惚,心中同时一紧,但知不妙,以棋子重击响枰,棋声立起,心中不适之感稍缓,已是感到此局棋不能再走下去了。然而就在这时,心中忽觉一空,神意昏然,不知所以。恍惚中,听那国手太监一声狞笑,怪声着:‘虽有枰声相扰,你的棋速又快,可是在老身的棋上仍逃生不得。’国手太监当时以为钟某已经毙命棋上了,没想到我还有一口气在。此时房中好像又进来一人,对那太监道:‘公公,玉棋山庄的棋会是个计谋,我们还是避开为好。’他二人又说了几句什么,钟某便听不清了,已是昏厥了过去。待钟醒来时,天已亮了,但觉神智恍惚,心中空荡荡,身若不存。勉强收了棋具,离了客栈,一路上也不知昏迷了几次,当再一次醒来时,就见着简良兄弟了。”说完这番话,钟世源已显得有些气力不接。
秋海林这时叹然道:“好险!好险!钟先生乃是无意中拣回了一条命。”
简良一旁不解道:“如何这般说法?”
秋海林道:“钟先生以善走快棋著称于世,那日对国手太监一局,钟先生棋速甚快,使响枰清脆和悦之声不绝于耳,可以说是这张响枰的神奇之音救了钟先生一命,没想到此枰上棋声竟能抵御些鬼棋上的杀伐之力。”
简良闻之,也即恍悟道:“是了,响枰之声脆响悠长,可增人妙境,以其独特的悦耳之音畅心护心,钟先生的心之气力才没有被那鬼棋暗耗尽了去,真是好险!”
钟世源自是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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