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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就信服了,此人老成,医术也高,不像诈食妄语之辈。”
随后王永安、胡庆等人便拉了方国涣、罗坤去那格仁多家诊脉测命,方国涣、罗坤二人也自好奇,便欣然而来。路上,胡庆告诉二人道:“听上午的那位熟人说,格仁多本是药王庙内的一位喇嘛,后来还了俗。藏人有病,多去寺院做祈祷,真正看医家的极少,格仁多每日却也清闲,但有几位拉萨城中的上等有身份的人,常年做他的主顾,格仁多尤喜与我们汉人交往的,说我们想的多、见识广。”
众人一路行来,拐了两道街,来到了一座小院落门前,胡庆上前轻轻敲了敲门。时间不大,出来一位藏族少年,见是胡庆、王永安等人,识得是上午来过的,也自开了门把众人让进院内。此间院落虽不宽阔却也整齐,正面是几间石砌的房屋,西面是马厩,东墙解下堆了一些杂草和树枝,溢着满院子的药味,显是主人采来而未切割的草药。
那藏族少年把众人让进了一间大屋子里,一位中年藏民迎上前道:“欢迎、欢迎!几位汉人朋友你们又来了。”此人显然就是那位格仁多了。
胡庆这时拱手一礼道:“有两位朋友慕名而来,请教以脉上吉凶,还望勿推却。”格仁多笑了笑道:“来则欢迎,各位请坐。”自让了众人于座垫上坐了,那藏族少年便每人上了一杯奶茶,然后退去了。
胡庆指了指方国涣、罗坤二人对格仁多道:“我这两位朋友很想知道些自家命里的事,请多多关照。”格仁多笑道:“不必客气,不知哪位朋友先来?”罗坤上前道:“我来罢,还请神医细查。”说完把右手往前一伸。
格仁多却摇头笑道:“男左女右,我要测的是这位朋友左手的脉象。”罗坤闻之,心中道:“与中原那些看人手相的算命先生也无多大区别,一般的男左女右的路数,且看他如何胡说。”也自把左手伸了过去。
那格仁多便如医家诊脉一般,右手三指轻轻的搭在了罗坤左手腕脉位之上。格仁多忽地一怔,诧异道:“这位朋友精气大盛,不同于常人,实在少见。”
罗坤心中道:“我是习武之人,内力自然强些,你既是医家,当然能查的出了。”格仁多此时又道:“这位朋友自幼便父母双亡,六亲不投,吃得许多流浪之苦,但友脉气盛,与那股异常的精气尽将其他脉象的不吉之处掩过了,日后虽有小惊却无大险,并且还是一位多福多寿之人,大吉之脉也!”罗坤、方国涣闻之愕然。
格仁多收手笑道:“我说的可全对吗?”罗坤惊讶之余,自呈愧色,深施一礼道:“神医高明,在下佩服。”
格仁多一笑,又拿了方国涣的左手脉位来测,脸色忽然大变道:“这位朋友敌脉气盛,死脉反复,三个月内,必历极凶险之事,当有性命之忧,要万般小心了。”方国涣与罗坤、胡庆等人闻之一惊,罗坤忙道:“神医既能测人祸福,可有趋吉避凶的法子?”
格仁多摇头道:“我只能治病,不能治命,这位朋友还是早晚多诵些经文,求得佛祖保祐罢。”罗坤闻之,不由大急。
方国涣却不以为意,宽然笑道:“若是命中有凶险事,自然避它不得,天意与否,由它便了。”说完,暗留了三两银子,与罗坤、胡庆等人辞别格仁多离去了。
出了格仁多的家,众人皆自不乐,胡庆等人但劝方国涣三个月内少出门。罗坤此时有些恼火道:“方大哥吉人天相,哪里有什么性命之忧,竟然胡乱说话来吓人,却不要信他的。”方国涣见罗坤焦虑的样子,不由摇头笑道:“此事我并不在意的,不要理会它好了,想我二人先前历经许多凶险,可谓九死一生,也都平安的过去了,还怕它日后再有什么不吉吗?”
罗坤道:“这些江湖术士的话,有的蒙对了,有的自然胡乱说,三个月内小弟寸步不离方大哥左右,看它能有什么事情发生?三个月后无事时,再找此人算帐。”方国涣笑道:“人定胜天,怕它何为?”胡庆、王永安等人见方国涣豁达轻松的神态,都暗自叹服不已。
这几日,不断有消息传来,三王之乱,愈演愈烈,前去围剿的朝廷大军屡战屡败,叛军声势日大,并且汉阳王的一支兵马已经攻入四川,破了成都。虽在此藏地,人们也都呈出焦虑之色来,方国涣、罗坤、王永安、胡庆等人更是忧心重重。
罗坤见方国涣不乐,便拉了他到街上闲走散心,见地摊上有藏民卖藏腰刀的,十分精美别致,罗坤便挑选了两把买了,分于方国涣佩带腰间。
方国涣道:“入乡随俗,比不得藏民们带了实用,我等且做个装饰物罢。”罗坤笑道:“方大哥佩了刀剑,也英武得很。”兄弟二人在街上一路走来,罗坤抬头望见了布达拉宫的金顶在阳光下泛着金光,不由摇头道:“听说过里寺院的金顶和一些佛像多是用金子做的,那些喇嘛们在金屋内念经拜佛,也不枉出家一回了。藏地的金银多用来奉佛,不知是佛受用,还是那些喇嘛们受用?”
方国涣道:“黄金为纯洁耐久之物,故用以敬佛,佛法博大深奥,隐含着生命之秘,日后若有机会回到中原,我自要着意探究一番这种天人之间的道理。”罗坤道:“仙佛之言多虚,方大哥勿要被那安木喇嘛的话迷住了,生出那些玄怪的念头来。”方国涣一笑不语。
二人在街上闲逛了一阵,正要往回走时,方国涣忽见街头站着一位年轻人,白布缠腰,似带孝状,正在四下张望,寻找着什么,背影是那么的熟悉。
方国涣心中一惊,忙紧走几步,上前喊道:“前面可是简良兄吗?”那年轻人闻声回头望时,立与方国涣同呈惊喜之色,此人正是简良。
简良、方国涣、罗坤三人相见,不由百感交集。简良惊愕之余,大喜道:“原来方大哥与罗堂主还活着,听说你们出海遇上了大风,遭了海难,本以为今生无缘相见了,不知如何又到了这里?”方国涣道:“说来话长,稍后再与简兄细说,对了,简兄为何单身来此藏地?兰姑娘可好?”
简良闻之,叹然一声道:“一言难尽!”自呈悲伤之色。罗坤这时道:“此地说话不方便,方大哥与简公子回到住处再细讲罢。”三人随后便回到了扎巴家。
简良、方国涣、罗坤三人的意外相遇,各自激动不已。回到了扎巴家的住处,简良这才对方国涣、罗坤二人道:“一年前,小弟在山西道上遇见了六合堂的朱维远堂主,问起方大哥的事,朱堂主说方大哥与罗堂主、卜堂主随姑苏赵氏的海船出海了,后来只有卜堂主一人回了来,而方大哥与罗堂主不幸遇难,亡身海外了,没想到二位劫后余生,竟转到藏地来了,真是万幸!”
方国涣闻之道:“看来卜大哥、赵先生他们的海船早已平安回到中原了。”罗坤叹道:“卜大哥他们认为我与方大哥必死无疑了,没想到飘泊了三年多,大难不死,又活着转到了这里,是如梦幻一般。”方国涣随后便把他和罗坤二人如何在西洋上被风卷走,又如何离开大西岛被西洋海船搭救,辗转到了印度,最后又随印度商队长途跋涉进入西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简良听罢,惊叹不已。
方国涣这时又道:“前些日子偶在街上见到简兄的背影,还以为看花了眼,没想到真的是你。对了,简兄不远万里,孤身一人来此藏地何干?”简良叹然了一声道:“方大哥与罗堂主飘泊海外这几年,自然不知中原起了许多变故,小弟今番来此西域的目的,说出来二位或许不信,我是来查寻关于那国手太监李如川的一件大事的。”
“什么!?”方国涣、罗坤二人闻之,各自大吃一惊。罗坤诧异道:“那太监当年不是被方大哥在黄鹤楼的棋局上人棋两废了吗?纵然他命大不死,也是一无用之人了,简公子为何要查他的事?”简良道:“如今中原的三王叛乱,二位可是知晓的?”
方国涣道:“不错,正因为这个缘故,道路不通,我二人才被阻留在此,不然早已回中原了。”简良道:“二位有所不知,此番三王叛乱,似乎与国手太监李如川有着直接的关系,故而我才来西域查寻此事,以弄清这其中的关联。”方国涣、罗坤二人闻之惊愕,一时间呆愣住了,相视惑然。
第九十八回 迷团 1
简良这时长叹了一声道:“此事说起来十分复杂曲折,我还是从头来讲罢。当年小弟与方大哥从汉阳王府逃出来相别之后,我与兰儿恐王府卫士追来,一路未敢停留,星夜兼程。由于兰儿的贴身待女翠环受了惊吓,病倒在车中,沿途请些医家来诊冶,耽搁了时日,竟被汉阳王府的卫士追踪而到……”
方国涣闻之一惊道:“兰姑娘可是被汉阳王府的人抢回了去?”简良摇头叹道:“这时候倒还没有出事,那些汉阳王府的追兵尽被我用棋子击退了。”罗坤曾听方国涣说过,简良在棋上别成一种“无相棋”的防身绝技,远近可击,制人于顷刻,闻简良把汉阳王府的众高手击退,罗坤心中惊叹不已。
简良此时又道:“我与兰儿见行踪暴露,一路上更是不敢停留,好在兰儿机警,吃饭投店都十分小心,倒也摆脱了汉阳王府卫士的追杀。到了简家村后,接了家父便潜入山中而居,乔装易姓,不敢露出半点痕迹与人知道,就这样,却也平安过了两年。”说到这里,简良自呈出无限的喜悦,沉浸在一种幸福之中,接着又道:“这两年,是我简良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兰儿放弃了公主的尊贵,与我一起待奉家父,下地耕种,闲时弈棋自娱,一家人过得甚是安宁,将先前的诸般不快尽都忘却了,谁知……”
简良说到这里,叹然一声道:“谁知后来,汉阳王府的卫士不知如何得到的风声,还是追寻到了山里……”方国涣闻之一惊道:“结果怎样?”简良道:“没想到这次来的竟是汉阳王府中的第一高手西门子晏,兰儿曾说过,此人在江湖上极具名气,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心狠手辣。”罗坤这时惊讶道:“家师曾对我提起过江湖上几位成名的顶尖高手,其中就有这位西门子晏,没想到此人竟然效命于汉阳王。”
简良接着又道:“那西门子晏果然奸诈,趁我与兰儿下地耕种之机,闯入山中的木屋,劫持了家父。当时翠环见事情不妙,忙跑出给我和兰儿送信,竟被汉阳王府的卫士追上杀害了。我与兰儿正在地里忙着活计,忽见家中的方向起了浓烟大火,甚是惊惧,急赶回家中,见家父已被他们捆绑在树上,四下布满了伏兵,是在专等我与兰儿自投罗网。兰儿见家父被他们挟持,我又身陷重围,为了救我父子性命,便忍痛答应西门子晏跟他回王府去,但必需放了我父子二人,否则以死相抗。”
方国涣闻之叹道:“兰姑娘真是女中的豪杰!”罗坤心中也自敬服道:“没想到那位兰玲公主私奔了简良去,还有这等大义之举。”简良这时悲叹道:“兰儿忍辱求全,迫使西门子晏当场放了我父子二人,兰儿也自流泪随他们去了。谁知道家父见自己连累了我与兰儿,便撞树自尽了,以让我日后无牵挂,临咽气前,叮嘱我一定要把兰儿找回来。”说到这里,简良已是悲痛万分。
方国涣、罗坤二人,更是吃惊不已,才知简良腰缠白带,是给其父带孝的。方国涣也自痛心道:“没想到伯父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了,天道为何如此不公?”
简良这时叹道:“祸事连发,叫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谁知那西门子宴为了除掉我,竟暗伏下了卫士,待兰儿随他们去远后,便向我突下杀手,我当时正处在妻散父亡之际,毫无戒备,被汉阳王府的一名卫士击成重伤,仓促间,但以棋子开路,制倒了数人,拼命地逃了出来。”
方国涣、罗坤二人听到这里,都暗中庆幸道:“好险!”简良接着又道:“我因受了重伤,逃脱汉阳王府的追杀之后便昏了过去,所幸被人救了,睁眼看时,却是一位故人,神针秋海林。”“神针秋海林!?”
罗坤闻之惊讶道:“简公子如何识得这位高人?曾听家师说过,当今天下又出现了一位可与‘药王’、‘医圣’齐名的神医,便是这位秋海林,善运金针之道,手段极是高明,家师甚为敬服的。”
方国涣也自道:“此人可是曾经以针道配合简兄的棋道,一同治愈过被国手太监李如川棋上所伤的河北棋上名家快棋手钟世源先生的那人?简兄先前对我讲起过的。”
简良道:“不错,正是此人,我的‘无相棋’这种棋上的防身绝技,就是经秋海林先生诱发引导出来的。”
罗坤道:“家师还说过,神针秋海林不但以金针济世救人,而且还可以伤人于无形,在针道上别成绝学,是医家中的一位奇人。”
简良点头道:“不错,秋海林先生确实是一位神奇之人,我当时被汉阳王府的高手击成了重伤,连及五脏,伤势着实不轻,多亏秋先生的神针救治,才使我转危为安,当知道了我与兰儿的事情经过之后,秋先生也很受感动。一个月后,我伤势平复,因思兰儿心切,便要去汉阳寻找兰儿,并报那破家之仇,秋海林先生见我执意要走,知道劝不住的,也没有阻拦,只告试我不要鲁莽从事,勿与汉阳王府正面冲突,我自是感激地应了。别了秋海林先生之后,我便一路向湖北汉阳而来,在道途中遇见了六合堂的朱维远堂主,告知了方大哥和罗堂主海上遇难的事,当时令小弟万分悲痛,没想到方大哥棋高天下,竟然亡身海外,好在方大哥与罗堂主吉人天相,死里逃生,也是苍天不忍毁去方大哥所负这种无上棋道的。”
方国涣道:“当时随赵氏海船出海,也是为了躲避汉阳王府的追杀,虽有大难,所幸不死。”简良道:“没想到你我兄弟二人都在棋上有此磨难,实为不公。”方国涣感汉道:“所谓世事如棋,人世间的这盘大棋,你我走不通的。”
简良这时又道:“别了朱维远堂主之后,我又继续赶往汉阳,这时忽然传来了汉阳王联合晋王、福王举兵叛乱的消息,并且路途上每日都见有大批的难民逃亡。当中心中很是吃惊,没想到汉阳王这么快就起兵了,知道与兰儿相见的机会更是渺茫了。所庆幸的是当年与方大哥及时逃出了汉阳王府,倘若做了汉阳王的棋客,今日可就惹上大祸事了。”
罗坤道:“汉阳王早已图谋不轨,他的王府乃是是非之地,当年方大哥与简公子真是明智之举。”方国涣苦笑道:“那时也是迫不得已,纵使不逃,也要遭杀身之祸,汉阳王暴戾,岂容不顺他之人。”
简良这时又道:“兵乱一起,百姓争相逃难,其惨状目不忍睹,有人告之于我,前面打的正凶,去不得的,但为了寻找兰儿,我却也顾不及这许多。又前行了一日,竟意外地遇上了白兆山的黄严老英雄一家人,也是躲避战乱外迁的。”
罗坤道:“白兆山离汉阳很近,战火自然涉及,并且汉阳王也容不得黄严这些占山立寨的人,只能远避了。”简良接着又道:“当时见着了黄严黄老英雄一家人,惊喜之状自不必说,但是黄老英雄却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让我大感意外,说出来方大哥、罗堂主可能不信。黄老英雄在汉阳王举兵叛乱的头三天,因去汉阳拜见一位朋友,却于街上意外的看见了一个人,你道此人是谁?他正是被方大哥废了棋道的国手太监李如川。”
“李如川!?”方国涣、罗坤二人听罢,各是大吃一惊。方国涣愕然道:“不可能的,昔日黄鹤楼棋上一战,李如川被自家的鬼棋棋力反伤,已经人棋两废,后来虽被那五位红衣喇嘛所救走,也再无生还中原之理,如何还能走在汉阳的大街上?黄严前辈非识错人了罢?”
罗坤也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