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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王殿下迟早会回心转意的。”
清河郡主觉得有道理,渐渐撂下这个话题,一心想着赶紧调理好身体,陛下答应过她要为她赐婚的。
清河郡主病了,其幼弟也不往宫学读书了,常伴左右,伺候汤药,友爱之名,也传扬出去了。褚国公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并未成婚,一直守在姐姐床前,并无人置喙。
时间飞快转入九月,这天艳阳高照,清河郡主觉着自己身体好了不少,让人拿软凳把她抬出去晒太阳。在树荫下躺了,褚国公进院子来探望,清河郡主看他红着眼眶,忍不住追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诚王妃不顶事,褚国公又是仁善软弱的性子,清河郡主向来是长姐如母的爱护幼弟。
“没事儿,就是沙子迷了眼。”褚国公敷衍道。
“胡说,这艳艳高照的,哪儿来的歪风吹沙子,还不与我说实话。”褚国公老实得近乎懦弱,清河郡主怕他受了委屈,更怕他为了自己委屈瞒着。
褚国公努力扯起笑脸道:“就是担心姐姐的身子,姐姐要保重自己,母亲远在广东,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真傻,姐姐不是已经好转了吗?今日还出院子晒太阳了,病去如抽丝,再过十天半月,也就该好全了,到时候我的婚事也该排上日子了。”清河郡主信以为真,软语安慰道。
只听婚事二字,褚国公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刷刷直流。清河郡主顿觉有异,连忙追问怎么了,褚国公知道姐姐身子不好,更加受不得打击,一味否认不说。
这时门外丫头来禀,说是时辰快到了,请褚国公赶紧出门去贺喜。
“谁家成婚了?”清河郡主晃眼瞟到那丫鬟的衣着,正是出席别家婚礼时该穿的吉祥花纹,往日交际来往都是清河郡主一手打理的,没听说最近谁家成婚啊?
清河郡主不过是顺口问一句,褚国公身子却颤抖得越发厉害了,哽咽不成声,清河郡主立刻意识到这就是事情的关键了。厉声把那个丫头叫了过来,问道:“谁家成亲!”
“禀郡主,是中山王殿下和高敏郡主殿下。”褚国公他们严防死守,但也只防着知道婚讯的下人说漏嘴,并不会把陛下有意为清河郡主和中山王赐婚的消息四处宣扬,因此下人们并不知道。小丫鬟被郡主一问,自然如实回禀。清河郡主一听,顿时傻了。
“姐姐,姐姐~”褚国公拉着清河郡主的手,高声呼喊,清河郡主却犹如木偶一般,呆呆愣愣得瘫在软凳上。
“姐姐,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褚国公沙哑着嗓子哭喊道。
“这丫头在说什么胡话呢?”清河郡主喃喃自语,看向褚国公,只见自己的幼弟满眼担忧和伤痛,清河郡主突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姐姐!”
清河郡主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身子软瘫落下,褚国公抱着清河郡主昏迷的身子,满眼血丝得厉声呵斥那个小丫鬟,“还不快请太医!”那犹如疯魔的模样,吓得小丫鬟连滚带爬得跑去找管家,请太医。
褚国公把清河郡主往房里抱,大丫鬟红梅急急忙忙得跑进来,道:“这是怎么了,奴婢就离开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郡主怎么就病得更重了。”
“红梅,姐姐知道徒耿成亲的消息了。”褚国公嘶哑着喉咙道。
“什么,我可怜的郡主。”红梅惊呼一声,眼泪也如珍珠般落了下来。
床上躺着的清河郡主这时候睁开眼睛,气喘吁吁地问道:“他成亲了,他怎么能成亲呢?陛下答应要为我赐婚的。”
“同姓不婚,姐姐,你们是堂姐弟啊!”褚国公眼睑无法瞒住,只得实话告诉她,还盼着清河郡主消了这个执念,专心保养身子。
“是啊,是啊,同姓不婚,我怎么没想到呢?怎么没想到呢?”这么简答的道理,她当初就怎么没想到了,还以为皇帝真的被她唬住了,真的要为她赐婚。只怪她当时身在局中,回府又立刻病得昏昏沉沉,完全没有心思去回忆当时情景,如今被幼弟一语点破,方知自己入了迷障。
清河郡主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只怕她这身病也是皇帝或者中山王的杰作,好得很,好得很,枉她自己以为得计,没想到在别人眼里只是只上蹿下跳的猴子,王朔等人肯定在暗中看她的笑话呢!她这辈子活得就像个笑话!
清河郡主笑声戛然而止,鲜血不停从口中喷涌,人也昏迷不醒,褚国公扑在她床边大哭不止。褚国公只觉耳边只有自己的哭声,不对,还有喜乐细竹之声,她的姐姐危在旦夕,别人却在热热闹闹得成亲!褚国公一时只觉天地无情,众生无义。其实中山王府离他们挺远的,又如何听得到丝竹细乐之声。
清河郡主到底没有等到太医,就这么吐血而亡。褚国公只觉得他姐姐的死亡,伴随着别家的喜乐声,中山王可是姐姐曾想嫁的人,王朔曾是姐姐的好友,熟人的背叛比陌生人更让人不能接受,褚国公更恨这今日成婚了两人了。
清河郡主府中的情况外人如何得知,满朝文武都只知道清河郡主因为身体不好,陛下恩准没嫁去和亲。连在行宫清河郡主努力吵嚷出去的徒耿和她有染的新闻都无人知晓,徒耿和王朔既然有所防备,如何会让清河得逞。一个身体不好、父族母族又无势力的空头郡主,病死了也在京城掀不起什么风浪,更何况清河郡主不正是因为病重才免去和亲的吗?她的死顺理成章,意料之中。
清河郡主临死之时,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到徒耿是怎么脱身的,明明当时皇帝震怒,承诺要为她做主啊!
是啊,徒耿是如何脱身的了?事情还要从在行宫那天说起。
陛下震怒,让徒耿跪在殿中反省,去验身的嬷嬷回来禀告清河郡主确非完璧,皇帝就更生气了。怒骂徒耿道:“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往日给你房中塞人,你小子还装个正人君子,都推辞了,如今倒是饥不择食。清河马上就要和亲,你和高敏丫头也定亲了,你这么干,是不要脸面了!啊!还把朕的脸也放在地上踩!”
“陛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从您这边走的时候,已经是一更天了,时间是真来不及。再说清河郡主也奇怪得很,普通女人遇到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引而不发吗?她倒好,突然之间吵嚷起来,那恨不得把整个行宫人都吵醒的架势,若不是她尖叫一声,我还醉着呢!您也说了,我不好女色,在您这儿喝的是酒,又不是□□,怎么就突然之间兽性大发了!”徒耿没有证据,只能打感情牌了。
皇帝本来就偏心他,听他说得有道理,又叫大总管去查。发生时间不久,证据要好找,有禁军统领贾代善的配合,大总管又对宫闱了若指掌,很快就把事情原委查清楚了,果然是清河郡主设计陷害。
既然证明徒耿清白,皇帝就打发他回去休息了,只是皇帝不明白:“那清河为何*?”
皇帝想查,有什么是查不出来的。一晚上的时间只能查出清河设计徒耿,这已经足够皇帝打消让她去和亲的念头了,只是留在京城,还有比和亲更惨的下场得着她!回京之后,陛下命人秘密查探,很快就查清清河与好几位高官显爵之人有首尾,一时把皇帝恶心得够呛。这么不知检点的女人,还顶着宗室封诰,流着皇室血脉,幸亏没让她去和亲。
清河意图欺君,又不安分,皇帝自觉这么些年对诚王遗属已经仁至义尽,既然清河不识好歹,他做皇帝的也不会心软。直接让人给清河下了药,若不是西蛮使团刚走,和亲一事好在浪尖上,皇帝真想然清河郡主马上暴毙而亡!
徒耿在从小长大的宫闱里,却毫无自保之力,被一个无权无势的清河郡主设计,皇帝对他是既怜惜,又放心,特别提点他要注意防范自身,又准了他多养些府卫,平日间和朝臣们说话,也时不时得赞赏徒耿,愈加倚重,对他比对几个皇子还爱护。
诚王府的残余势力被完全剪除,皇帝也知道了王守忠和清河郡主有染的事情,连太仆寺的差事都不想让他干了,只是王朔婚礼近在眼前,皇帝也忍了,只想着待徒耿大婚过后,找个借口撸了王守忠,省得丢人现眼!
此事,徒耿和王朔受益颇多,全在计划之中。成亲当日,陛下亲笔赐下了“佳儿佳妇”的墨宝,满朝显贵都来贺喜,中山王府和王家宾客盈门,一片喜庆。
第六十七章()
新婚夫妻总要有个磨合的过程,加之中山王府这么大的家业,加之王朔不是那种全无主见的俯顺之人,婚礼在一片热闹中落幕,徒耿和王朔开始了新婚生活。
第二天一大早,徒耿就陪着王朔认了王府的老人,王朔也把带来的陪嫁介绍给诸人,然后接掌了内院。
“内书房日后也由王妃接手。”徒耿端坐上首,淡淡道。
王府长史愣了愣,笑着应声。心里又把对王朔的尊敬程度提高了一倍,早就听说高敏郡主不是好相与的,没想到在他家主子心中地位这么高啊!不对,该称呼王妃娘娘了。
徒耿御下严厉,中山王府的属官和下人本也是尽忠职守、安分守己之人,再有徒耿的表态,王朔很快就顺利接掌了王府内院管理、对外交际事宜,连府上护卫也插了一手。玄武和素贞年纪比王朔大,已经在筹备婚事了,这两位婚后就不入府占侍女的名额,一心为王朔训练女兵。
中山王府的校场由此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王府的府兵,一部分是郡主英姿飒爽的女兵,因训练场地隔得不远,倒促成了不少好姻缘。府中其他人看着杀气腾腾的场面,心里的小九九都不敢打了。
刚处理完府上的杂事,王朔就接到了清河郡主去世的消息,王朔把帖子往桌上一扔,道:“这下褚国公该恨死你我了。”
“恨你的还少吗?”徒耿打趣道。
“自然……少,我可是本分小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有什么仇啊怨啊的,冲您中山王去才是冤有头债有主呢。”王朔挑眉,清河的死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死在她婚礼当天,不过没关系,她也不惧一个无权无势的褚国公。
“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徒耿夸张叹息,王朔“自作主张”的时候还少吗?
“圣人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定背着老娘和老妻。”王朔嘲笑道,“成了,我让管家备份奠礼,我们新婚,不宜冲撞。”王朔找了个完美的借口不去,顺带试探一下管家办事是否和自己的心意。
新婚九日回门,王朔现在已是郡王妃,一大家子都在客厅等着她,徒耿也给足了面子,回门礼色/色齐全,丰厚异常,他本人也全程陪同,王家陪了她一整天。
王朔回门后,福慧公主就上书请求开府,皇帝陛下爽快同意了,把靠着中山王府那条街的公主府赐给了她,这地方大家都以为是赐给安柔公主的,公主出嫁在即,修公主府也未引起注意。皇帝这么一手,大家才反应过来早有预兆,陛下吩咐礼部从快从严,好好给福慧公主布置公主府,不过小三天,公主就轻装上阵住进了公主府,剩下的粗苯家具和零碎东西自有公主府女官慢慢收拾。
王子腾调任宣府,这里是和西蛮对阵的第一线,上次大战这里毁坏严重,不是王子腾这种贵族出生愿意去的地方。王子腾在御前慷慨激昂“虎守一方土”,皇帝大为感动,连连称赞他是虎将,不堕王伯爷的威名,擢升他做了偏将,去宣府守边。刘氏已经生产,顺利诞下一个女婴,福慧公主把刘氏和她的女儿接到公主府调养,说的是等王子腾在宣府安顿下来,就让刘氏去宣府陪伴丈夫。
王子胜也被调任吏部,做了五品主事,别看品级不如王子腾,但却是真真正正的权重。
一家子都得了皇帝重用,在这其中,因御马冲毁建筑而革职的王守忠就格外显眼,王守忠身上的爵位没有捋去,被赶回家,让他安心做他的富贵闲人。
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不过三五天,王家的形势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王守忠算得上是妻离子散,越发加倍宠爱杨氏,杨氏所出的小女儿取名叫王月,样样比照当初王朔的例子来。
王守孝和王守礼再三规劝,王守忠也不听,两兄弟只好向王老太爷告状,让他管管大哥,这明摆着是得罪了公主,才被捋了职位;不好生向公主赔礼道歉,怎么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随他去吧,刚好让外人以为是内宅争锋。”王老太爷无奈道,福慧公主、王朔、王子腾招呼都没打一个就各奔东西,还是王子胜受了这么多年的家族教育,把王守忠和清河郡主有染,曾派人追杀王朔等事情告诉了王老太爷,猎场行宫的事情,王朔连福慧公主都没说,王子胜也无从知晓,王老太爷就更不知道了。
只知道这些王老太爷就知道父亲、父子、父女情分再难挽回,无奈王守忠事情已经坐下,王老太爷就是想舍了一张老脸求情都没有人接了,只得把损失往小了里减。王老太爷唯一庆幸的是自己往日对福慧公主和大方几个孙辈不差,不然他们要真撕破脸……万幸,万幸!
王家的事情闹得帝都瞩目,王朔施施然得和徒耿商议府中庶务,半点儿没有放在心上。
“这样就出气了?”徒耿问道。
“谁让人家会投胎,天生就是当爹的,还能怎么做?”王守忠占着身份,这次能直接把他的官职抹了都是靠他们料敌在先,又有福慧公主出面,不然要是让皇帝知道是王朔在算计,就算王守忠有天大的过错,王朔的行为也会被扣上不孝的帽子。就这样吧,让人看着他,让他混吃等死就是。
“你倒心宽。”徒耿笑道,性命遭受威胁,还能理智行事,可惜他不认为王守忠会安分守己。
“到底是血脉生父,我还能杀人泄愤不成。”王朔翻个白眼,嘲讽徒耿道:“就会说风凉话,有本事你出个一劳永逸的主意?”
“得得,我的错,我的错,还请王妃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万千不要克扣小人的伙食。”徒耿笑闹,指着王朔正在看的厨房采买账本打趣道,王朔现在可是他的“衣食父母”。
王朔在心里叹息,开府、外放都是在心里琢磨过千百遍的事情,等真的尘埃落定,反而怅然若失,没有料想中的开心。大越是世情束缚,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爽快”和“过瘾”。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她立志不与世俗同流合污,可她还是生活在凡尘俗世之中。
王朔和徒耿早先就认识,对双方的性情、本事都有了解,都有心过好夫妻生活,愿意向对方付出信任,磨合起来也比一般新婚夫妻容易。
新婚满一月,王朔就已经把王府事务理顺,打理得井井有条,恰逢中山王府一季度的碰头会,徒耿邀请王朔列席。
白天是各地商铺的掌柜、商队的头领、田庄的庄头、运河上的船老大等等来拜访,都是徒耿散布在全国的产业。
管事们鱼贯而入,看见端坐上首的王朔,吃惊的同时,深深的把头低了下去。徒耿带着王朔和诸位打理产业的管事见面,并没有树屏风,一是徒耿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二是相信王朔的人品,王朔得是有多不长心,才会看上那些个跑商、跑船的。
“见过王爷,见过王妃。”诸位管事一起行大礼,动作都矜持稳重不少,心里都明白王朔出现在这里的含义,果然,徒耿马上道:
“这是本王的王妃,日后本王不在,王妃代行权责